凤红鸾想起刚才走来这一路人们纷纷说鸳鸯灯如何漂亮不由好笑。
“这么高,顾家搞什么名堂!”蓝澈看着那高挂的灯盏皱眉。
“那里有写着。谁能打下花灯,且不损坏,花灯就是谁的。若有损坏,赔黄金二十万两。”蓝子逸目光定在前方挂着的牌匾上,笑道:“顾家好大的手笔!”
凤红鸾也到那牌匾,不由一笑,“到是有些意思!”
“的确有些意思!”玉子墨也笑着点头。
“爷打不下来。顾家搞这个做什么!”蓝澈看着高耸入云的灯盏微恼,转头问凤红鸾,“姐姐,你打得下来吗?”
凤红鸾目光落在看台上挂着的两柄大弓上,大弓如一个人怀抱那么大。有些人连拉弓怕是都困难,更有甚者怕是拿弓起来都难。这需要的是射箭的功力,还有臂力,还有准度和眼力。
蓝澈见凤红鸾不语,转头问玉子墨和蓝子逸,“你们两个打得下来不?”
“可以一试,若是不损坏,恐怕有些难度!”蓝子逸目测了一下道。
玉子墨也点点头。
“那就试试!打下来给我姐姐。”蓝澈眼睛一亮。
凤红鸾笑看着蓝澈,“你确定要试?若是损坏的话二十万两黄金呢!这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为了一盏灯,不值!
“一盏灯虽好,但也不值二十万两!”蓝澈点点头,蹙眉道。他的声音很大,四周的人都听得清楚。顿时四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无人上前尝试。
“这可不只是一盏灯,这灯盏里秘述了我顾家制灯的秘方,还有一本绝迹失传的医书和一株千年血参。哪里是区区二十万金就能买的?”帘子后走出一个小丫鬟,看向凤红鸾几人现出惊艳神色,大声道:“若不是我家公子命不久矣,恐顾家花灯秘方失传。是决计不会拿出来的。而且今日所得金银全数救济受难百姓。顾家不会私囊分文。”
闻言,凤红鸾一笑:“如此说来,那就值得一试了!”
“不错!顾家的制灯秘方就值十万黄金,再加上一株世间难求的千年血参和一本绝迹的医书。总体算起来不是二十万金可比。”蓝子逸点点头,赞同道。
“若是得到千年血参,对红鸾身上的寒毒大有益处。”玉子墨看向高台,对着凤红鸾道:“虽然不能解除身上的寒毒,但是也能控制或消弱。若是千年血灵芝,千年血人参,千年雪莲三种集齐的话,即便不解了你身上的寒毒,也会将寒毒去个七七八八。至少不会令你再太过煎熬!”
凤红鸾心思一动,她有千年血灵芝。而千年雪莲似乎在玉痕手中。抬头看向帘幕后。这一株千年血人参,不得不说她心动了!
“那还等什么?就算将国库搬出来!能打得这个彩头也值!”蓝澈眼睛一亮,看着凤红鸾,“姐姐,你能打下来对不对?快将那灯打下来。”话落,他又对玉子墨和蓝子逸道,“你们也快去试试!用尽全力,一定要将这个彩头夺过来。”
蓝子逸和玉子墨对看一眼,看向凤红鸾。
凤红鸾点点头,笑道:“那就试试!”
“将弓拿过来,我家公子要试!”凤红鸾话音刚落,对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凤红鸾转眸顺着声音来源看去,隔着高高的看台,那边也是人山人海,看不到说话的人。微微蹙眉。
蓝澈脸色一沉,居然这么快就有人跟他抢!但谁也别想抢过他!刚想大喊,凤红鸾轻声道:“你让隐卫喊一声,别暴露身份!”
蓝澈住了口,心领神会。这个东西都是绝世珍宝。若是得了定会遭人惦记,挥手从身后招来一名隐卫嘱咐了一句。那隐卫立即扯着嗓子大喊:“今日的彩头我们包了!任何人不准和我们抢!”
凤红鸾嘴角抽搐了一下,蓝澈就是这么告诉人家的?
玉子墨和蓝子逸则在打量对面,蓝子逸转头对着凤红鸾轻声道:“对面之人不简单。估计是熟人。”
“熟人手里才好抢东西!”凤红鸾一笑。天下有此本事敢挑战这个彩头的没几人。而如今都聚齐在这京城,他们出手也不奇怪!看来今日会很热闹。
“我的规矩是一人只可射一箭!”那小丫鬟立即大声道。
蓝澈脸色瞬间阴了,一咬牙就要亮出身份。他就不信凭在他蓝雪的地盘,凭着他太子的身份,抢不到这个!
凤红鸾伸手按住蓝澈,对着那名隐卫道:“告诉她,我们愿意照着规矩来!”
“我家公子愿意照着规矩来!”那名隐卫立即高喊。
“姐姐!”蓝澈不满地瞪凤红鸾。
“我和子逸、子墨一人一箭。若是打不下来试得再多也没用。”凤红鸾道。
蓝子逸和玉子墨几乎同时点头,凭借他们的身手,出手一击不成的话,就不会再出手,“不错!”
“我家公子也愿意按照规矩来!”对面那人也喊了一声。
“好!既然有两方同时要打彩头,正好也有两把弓,谁能打到算是谁的。”那小丫鬟立即道:“请要打彩头的人出示一份契书,外加一件能证明身份的随身物事儿作为抵押。便可以开始了!”
“将这个送上去!”蓝澈解下身上的玉佩递给隐卫。
隐卫立即拿着玉佩上了高台,对面也有一个男子上了高台,同时拿回一分契书,蓝澈大笔一挥签了字。似乎谁也不想耽误时间,进行得很顺利。
一切准备妥当,隐卫拿回一把弓递给凤红鸾。
凤红鸾伸手接过,大弓很沉。眸光眯起看向对面。对面一片黑压压的沉寂。除了玉痕,她想象不到别人谁能有如此气场。
“有人赌哪方胜的吗?赌的话快过来下赌注!”沉寂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人流顿时汹涌而去!沉寂的气氛被打破,刹那热闹了起来。
凤红鸾转头对玉子墨和蓝子逸笑道:“子墨,子逸,你们尝试的机会怕是没有。估计只此一箭。你们不如也去下赌注!若是输了的话,赢了银子也不错。”
蓝子逸和玉子墨点头,他们已经感觉出对面何人,若是玉痕出手,的确只此一箭。
“那尊玉佛!”蓝澈也感受到了对面的气场,恨恨地看向对面。
凤红鸾缓缓将弓抬起,拉满。对面没有动静,她也不动,静静等着。
没有参与赌注的人们都看向高台,只能看到上面微弱的一点儿光,根本就看不到拴灯的线绳,在不破坏灯盏的情况下将线绳射断该是何其困难可想而知。
蓝澈从对面收回视线看向高台,凤目一眨不眨。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两边都没有动静。众人也感受到了不同的气场,都清楚敢出手挑战这彩头的毕竟是不同寻常之人。押注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闹一静形成鲜明对比。
有的人赌看台东侧,有的人赌看台西侧。随着时间流失,赌注被砸得越来越高。两柱香后,再无人下赌注。
“姐姐!”蓝澈瞪得眼睛酸疼,转头询问凤红鸾。
凤红鸾眸光眯起,不答话,手中的箭此时射了出去。
蓝澈睁大眼睛,只见对面一支弓箭同时射出,两箭都快若闪电。令他震惊的不是凤红鸾和玉痕同时射出箭的准确和力度,而是斜侧方也有一支箭射出。那一箭的力道丝毫不输于这两方的弓箭。他转头看凤红鸾。
凤红鸾也没料到居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猛地转头看向斜侧发出剑的方向,那处同样人山人海,背后是屋宇房角,层层叠叠,一眼看去模糊一片。她眸光一寒,现出清厉之色。
“给小爷去看看哪个混蛋玩阴的!”蓝澈阴沉着脸对着隐卫命令。
隐卫立即有人向那处飞去。
凤红鸾收回视线,也许她已经知道是谁!除了那人之外谁能和玉痕比肩?那人抢别人的东西从来都不含糊!
只见三支箭带着嗖嗖的风声从所有人头顶呼啸而过,向着半空中那灯盏飞去。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还有一只箭异数袭来。只听到“嗤嗤”数声清响,三支箭似乎撞到了一起,在那处高杆上搏击出星光,短暂的交手后,两只箭从上方落了下来。
凤红鸾已经预料到结果,脸色平静。
“混蛋!”蓝澈脸色已经能冻死一个人。
两只箭坠地速度很快,转眼间砸到了地上,碎裂数段。正是凤红鸾这处方向和对面那处方向射出的箭。而另一只从斜侧射出的剑则稳稳地挂在竹竿上。
支撑着竹竿的两名大汉似乎也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上方。
这一刻,数万人无声无息。只听到风清凉的拂过,高杆上方那盏灯依然好好地燃着,并没有熄灭。
谁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情形。
蓝澈抬步就要冲上高台,他自然不能让那混蛋抢走了东西!以前他的东西是她姐姐的,如今可不是!
凤红鸾伸手拉住蓝澈,目光看向高高的竹竿上那盏灯盏,面色沉静如水,“别动!输了就是输了!”
“姐姐!”蓝澈心中不甘。
“输了就是输了!如今万人在看,难道你要让天下人说我们输不起硬抢?”凤红鸾紧扣着蓝澈的手。
“可是他不按规矩来,自然不算!”蓝澈立即道。
“他何曾按规矩来过?”凤红鸾声音忽然低暗,眸中神色不明,“我们回去!”
“等看完了再走!”蓝澈反拉住凤红鸾。心里虽然恼怒,但也觉得那个混蛋抢了总比被那尊玉佛抢走了好。
凤红鸾点点头,看看也好!
“将竿子放下来!”帘幕后传出一个温和虚弱的声音。
高台四下围着的人群刹那静了下来。
蓝澈忽然出手,轻飘飘一阵风扫了过去,帘幕被风吹开,只见一个浑身病态的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对着凤红鸾道:“他就是顾家这一代的当家家主!”
凤红鸾点点头,见男子也就二十五六,眉心有着浓郁的暗色和死气,只看一眼,她便知道早先那个小丫鬟所言不虚,此男子心力衰竭,无药可救。
“是,公子!”两名大汉得到吩咐,从下至上,将捆绑的竹竿一根根撤掉。
直到竹竿全部撤下,众人才看到竹竿顶端是两个连在一起的纸灯,一支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极细弓箭正好穿透灯盏的线绳。纸灯完好无损。那只箭正是从斜侧冲出的第三只箭。
“居然是纸灯!”人群私语起来。
“这是试品,自然不是真的鸳鸯灯!”年轻男子解释。
早先喊话的小丫鬟走上前将箭和纸灯小心地解下来递给年轻男子,男子看了一眼点点头,虚弱的声音扬高了一分,“这是何人的箭?”
“我家公子的!”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斜对角方向人群散开,一个貌美女子旁若无人地走上高台,一身华裳,面容姣美,她走到年轻男子面前站定,笑道:“我家公子看着好玩,随便发了一箭,没想到还真中了!”话落,她又自己恭喜道:“可喜可贺!”
蓝澈的脸更沉了,死死盯着那女子,随便发了一箭?
凤红鸾目光平静地看着女子巧笑嫣然,顾盼间都是风情。
“姑娘如何让在下相信这一箭是你家公子的?”年轻男子淡淡询问。
“喏!这箭上可是有标记的。奴婢给我家公子绣的香囊,我们一人一只。”女子伸手指着挂在箭尾一个小小的香囊,又一指自己腰间的香囊:“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众人看去,果然见在她身上有一只一摸一样的香囊。
凤红鸾目光在箭尾的香囊扫了一眼,又看向女子腰间的香囊。这个香囊是用特殊手法缝制,针脚图案都不难看出是仿制她给云锦曾经绣的那只香囊,手指狠狠缩了一下。
年轻男子点头,“即便是你家公子的箭,但他没按规矩来,也不算你家公子赢。”
“顾公子,你不是想赖账吧?”女子看着年轻男子,“我们如何没按规矩办事?”
“并未出示一份契书,也未有一件能证明你家公子身份的随身物事儿作为抵押。”年轻男子沉声道。
“谁说没有?我家公子早就将东西给顾公子了,就在你旁边的桌子上。”女子伸手挑开帘幕,让众人看得清楚,“喏!那不就是!”
众人看得年轻男子桌子上果然有一份契书和一块玉佩。
“顾公子也没言明两方相较的时候第三方不准插手是不是?所以,如今这纸灯未有丝毫损坏,而另外两箭不自量力落下破损,自然是我家公子赢了。”女子话落,下定论道,“所以,今日自然是我家公子夺了彩头!这天下有目共睹之事,难道顾公子不想承认?顾公子若是不承认,我家公子脾气不好,怕是不依。”
“姑娘说的有理!”年轻男子微怔了片刻,点点头,目光看向台下,扫过东西两个方向,微弱的声音含着一抹清透,“顾家的彩头是这位姑娘和她家公子赢。另外两位公子输了!三日之内携二十万金前去顾家堡赎回契书和随身物事儿即可!”
年轻男子话落,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哭爹喊娘声,自然是输了赌注的。
蓝子逸和玉子墨走回来,在凤红鸾身边站定。凤红鸾转头问:“如何?”
蓝子逸目光深邃地打量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女子,对着凤红鸾道:“我和墨师兄押了三注,两胜一输,如今算起来,除却公主一箭所赔的二十万金,净赚五十万金。”
凤红鸾一怔,看着蓝子逸,“这么多?”不到半个时辰,五十万金。
“的确是五十万金!”蓝子逸点点头,目光向着斜对角扫了一眼,“若不是公主让我二人去押赌注我们也发现不了异样。那人有着不输于公主和玉太子的气势。不过是人太多,那人气息也隐匿,探不出对方所在。所以,没查出是谁。”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凤红鸾点点头。
玉子墨和蓝子逸对看一眼,他们本来精明,自然也猜出了是谁!尤其是那女子腰间的香囊,想不让人猜出都难。或者那人就是故意想要人知道他是谁!
“已经很好了,至少今日是不亏本的。”凤红鸾淡淡一笑,对着蓝澈道:“将东西换回来,我们回去吧!”
“我已经命人去拿二十万金换了!不愧是玉太子,也只赚不赔。”蓝子逸道。
凤红鸾想着玉痕是谁?她能想到押赌注,玉痕自然也会押!
“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今日输得倾家荡产怕是大有人在!”玉子墨神色悲悯。
凤红鸾不以为意,“赌徒,人之贪念。不值得可怜!”
“但家中妻儿何辜?”玉子墨叹息一声。
凤红鸾偏头看玉子墨,他的侧脸在这满市花灯中散发着清透的微光,她心思一动,“到时候派人去查查,京中难以度日者,将这五十万金分了下去。”
玉子墨点点头,眸光赞同,“红鸾甚好!”
“是你甚好。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凤红鸾一笑,转身,“走吧!”
蓝子逸和玉子墨同时抬步,蓝澈狠狠地挖了一眼台上那女子,也抬步跟上。那女子似乎感应到了蓝澈的目光,转过头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神色莫测。
“此三种都是不传之密,这位姑娘请随在下来!”四人走离此地,听到年轻男子对那女子道。
“多谢顾公子!”那女子收回视线,进了帘幕后。
“不好了,着火了!”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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