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华-夫妻争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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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红鸾嘴角弯起,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物!和云锦一个德性!张扬狂傲,不可一世。不过也确实有张扬的资本。他们能出去的确是玉雪龙的功劳!

    “云夫人打算就这么离开吗?”突然前方响起一声低润微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箭风袭来,玉雪龙躲避不及,“嗤”一声清响,那箭射在了它的肋下,奔跑正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玉雪龙轰然倒地。

    凤红鸾面色一寒,凤眸凌厉地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八皇子玉子桓带着一队人马阻住去路。而射中玉雪龙的箭正是八皇子手中的弓。她心底一沉。

    玉雪龙毕竟是宝马,被射了一箭卧倒的瞬间再次腾起。凤红鸾心下赞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给玉雪龙无声鼓励。今日必须离开这里。不管是谁,都休想拦住她。

    “云夫人最好管住你的马,否则我不介意将它杀了烤肉,以慰劳今日死伤的西凉士兵在天之灵!”八皇子冷眼看着玉雪龙受了一箭卧倒又瞬间腾起。天下间上好的宝马玉雪龙只有两匹,一匹是属于云锦,一匹属于他皇兄玉痕,不过皇兄的是黑的。

    凤红鸾勒住马缰,眯着眼睛看着玉子桓,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玉子桓。不过转念一想玉子桓既然数日前能带领五万西凉铁骑保住了西凉边城,那么出现在这里也不意外。或许,她一直被某种现象给蒙蔽了,玉痕和玉子桓定不如表面。

    “就知道云夫人是聪明人!”玉子桓目光从玉雪龙身上移开,看向凤红鸾单薄的衣衫和清白如霜的脸色,淡淡一笑,“云夫人这是唱得哪出?单枪匹马,夜袭敌营?”

    凤红鸾收起眸中的厉色,眸光淡而冷地看着玉子桓,“我也不知道八皇子这是唱得哪出?到底是云族的驸马,还是西凉的八皇子?玉痕筹谋果然大,能让敌人为他所用。”

    “呵呵……”玉子桓忽然一笑,“玉痕姓玉,玉子墨姓玉,玉子桓也姓玉。所以,无论是云族的驸马,还是西凉的八皇子。云夫人是聪明人,还用我明说吗?”

    凤红鸾挑眉,“也就是说我今日离开不得了?”

    “十有八九,应该是离开不得!”玉子桓点头。

    “我若非要离开呢?”凤红鸾眸光一冷,手中的酬情对着玉子桓脱手飞出。

    “云夫人身受重伤,武功尽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玉子桓笑意一收,看着凤红鸾飞来的酬情冷冷警告,“若是云夫人不想有不可收拾的场面出现,还是最好收手。否则这些士兵可是长年不见女人了!”

    凤红鸾心底一寒,酬情的飞刀不但不收,更是凌厉射向玉子桓。

    玉子桓衣袖轻轻一抚,一股强大的冷风刮向凤红鸾,凤红鸾身子本就虚弱,哪里承受得住带有内力的冲击?死死勒住马缰,玉雪龙驮着她退后数丈。

    玉雪龙勉强站稳,丛林内的西凉士兵此时也从身后追来。

    凤红鸾闭了闭眼,遇到玉子桓,她今日怕是真出不去了!

    “参见八殿下!”一名西凉将领带着士兵追来,本来拉弓搭箭,当看到不远处的玉子桓,齐齐跪地,甚是恭敬。

    “损失多少?”玉子桓看向那名将领,面含威仪。

    “回八殿下,折损约两千人!”那名将领惭愧地垂下头。被一名女子闯入十万兵马的阵营折损两千人未伤她分毫冲出,这是耻辱。若八殿下不拦住,她此时一定离开了。

    “你可知道她是谁?”玉子桓沉声问。

    “属下不知!这名女子是突然闯入阵营的!我等射杀不利,请八殿下恕罪!”那名将领立即道。

    “她是曾经东璃丞相府的凤三小姐,东璃皇上亲封的御妹德华公主,当今皇上,当初太子皇兄迎娶的太子妃,蓝雪国红鸾公主,如今是云族少主的夫人。”玉子桓缓缓开口,“你们如今知道她是谁了吗?”

    那名将领和他身后的士兵顿时齐齐睁大眼睛。凤红鸾名满天下,他们如何不知?这个女子在天下人眼里已经是传奇。他们怔怔地看着凤红鸾,总感觉她与传言不同,如此孱弱,明明就是一名弱女子。但触到她清冷如寒霜的眸光和绝色清华的容颜,令人不敢小看。又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是红鸾公主,才配皇上念念不忘,云少主如痴如狂。

    “在她的手里损失两千,不算丢人!若她不是武功尽失,折损的便不是这个数。”玉子桓看着那名将领,“今日之事上表,我会如实禀告皇上!听候皇兄对尔等处置!”

    那名将领和西凉士兵收回视线,本来耻辱刹那褪去。能和皇上和云少主齐名,今日折在红鸾公主手中,十万兵马虽然围堵不利,但也因为太过突然,又是子夜最为困顿之时,也情有可原。为今希望皇上听闻后对他们从轻处置。毕竟这里十万精兵,如此不堪一用!一个失了武功的女人都拦不住,实在该死!

    “皇兄睿智,尔等为国之心日月可表。皇兄仁爱臣民之心,定会小惩大诫。但尔等也要谨记,再有下次,放走闯营者,定不轻饶!”玉子桓又道。

    “多谢八殿下!”那名将领立即俯首谢恩。

    凤红鸾心中微凉,如此恩威并施,看来她以前小看了玉子桓。

    玉子桓打马过来,距离凤红鸾一丈之地看着她,“有两条路云夫人可选,是打昏了随我走,还是云夫人自己配合跟我走?”

    凤红鸾扫了一眼西凉士兵和玉子桓的百名护卫,无论如何她都离不开。无所谓道:“如何都是走,悉听尊便!”

    玉子桓抿唇,打马过来,玉雪龙警惕地退后。

    “若不想被烤,你最好老实一些。或者你想我将你烤了送给云少主下酒?想必他此时很乐意见到下酒菜。”玉子桓盯着玉雪龙。

    玉雪龙顿时止住后退的脚步,一双马眼似乎愤恨地看着玉子桓,一动不敢乱动。它想见到主子,但不想变成下酒菜见到。

    玉子桓走到近前,伸手点住凤红鸾周身几处大穴,抬眼见她面无表情,淡淡一笑,“云夫人倒是镇定!”

    凤红鸾神色淡漠,她武功尽失,点住穴道自己冲破不得,除非有谁救她,否则不镇定又能如何?

    玉子桓伸手一捞,将凤红鸾拉到他马前坐好,触到她轻软不盈一握的腰肢和隔着布料烫手的温度似乎微蹙了一下眉,对着那名将领吩咐,“严守此地,再不准任何人闯入。再出今日之事,定不宽恕!”

    “是!”那名将领立即领命。

    “将这个东西看住!它若敢逃,立即烤了!”玉子桓瞥了玉雪龙一眼,对护卫吩咐。

    “是!”他身后的护卫领命。

    玉雪龙本来腾蹄想跑的腿收了回来,任命地看了凤红鸾一眼,垂下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它虽然是马,也知道小命重要。

    “走!”玉子桓环住凤红鸾,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四蹄扬起向西凉行去。他身后百名护卫立即打马跟随。

    那名将领抹了抹额头的汗,起身站起来,一挥手,西凉士兵掌着火把收拾营地。

    凤红鸾身子僵硬地靠在玉子桓怀里,看着眼前通向西凉的方向,心中凉意蔓延。玉子桓目光看着前方,队伍火把的光亮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情绪。

    静寂的夜里,只听到踏踏的马蹄声。

    奔跑出十里,玉子桓忽然勒住马缰,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药放在凤红鸾唇边,凤红鸾闻到一股清香,也不推拒,张口吞下。有这颗药,伤寒虽然不会立即好,但最起码可以抑制不严重。她这条命还是爱惜些好,不只为了自己!也为了爱她的人。

    清凉的唇瓣划过清凉的指尖,玉子桓的手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白玉瓶子收回怀中,解开自己外袍,披在凤红鸾身上。

    凤红鸾没封住的哑穴清淡开口:“你对待俘虏从来都如此优待?”

    “我怕你这副样子死在半路上,到不了西凉。”玉子桓手一僵,冷声开口。

    “我似乎看错你了!”凤红鸾想起初见玉子桓,轻浮狂傲,还有那一首在马车上调戏的诗,让她对他就有了定位。如今想来,思维定位本就是一个错误,“你和玉痕,一直在做戏?”

    当初西凉两大势力,玉痕和玉子桓,其实不过都是玉痕一人而已。玉子桓早就是玉痕的人。否则若是早如表面一般不和的话,玉子桓如今根本就不会参与玉痕如此机密之事,比如像埋伏在此地的兵马,如今她更不可能会落在他手中。

    “不错!”玉子桓直认不讳,收回手,不再打马快跑,而是慢慢踱步,他清淡的声音飘散在风里,“你一定不知道护国将军府有祖训。无论子女,入皇室,得有子嗣,只拥护一人。护国将军府选中的是玉痕。我母后即便再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杀不了玉痕。所以,只能助他登基!”

    “我出嫁西凉路上,那一路杀手如何解释?也是玉痕和你的戏?”凤红鸾眼睛眯起。

    “不错!不过不是对你做戏,而是对云锦。太子皇兄想借当时情形引出云锦和他掩埋在西凉的势力。”玉子桓眉眼涌上一丝沉暗,“不过后来出了意料之外一件事,皇兄改变了初衷。”顿了顿,他一字一句道:“爱上你是意料之外。他因你牵动了心神,后来在西凉以至于功亏一篑。”

    凤红鸾看着玉子桓,她不相信他和玉痕若真是做戏能如此天衣无缝,骗到云锦。就连她甚至也从未怀疑玉痕和玉子桓相谋。自古皇室夺嫡,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玉痕和玉子桓倒是例外。淡淡道:“做戏做得如此真实难为你们了,我从来不认为云锦好骗。”

    “你说得对,要骗云锦从来就不易。”玉子桓嘴角扬起一抹轻嘲,“虽然护国将军府有祖训,但在十年前我和皇兄也有约定,各尽所能,争得皇位,谁输了就助谁登基,永远为他所用。虽然我明知道输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但也不做不战而屈人之兵。”

    玉子桓眸光刹那黑如子夜,百名护卫的火把即便将这一处荒山照得亮如白昼,似乎也照不亮他的黑暗,“虽然早就在皇兄出使东璃之前我就败了,但我依然身处局中不能醒来。所以,才有了你出嫁西凉路上的追杀,我是真想要太子皇兄死。”

    凤红鸾心思一动。出嫁西凉的路上那些连番杀手,绝对证明皇后和玉子桓是要杀了玉痕的,做不得假。尤其是后来她到西凉,皇后看向玉痕的眼神充满恨意,恨不得杀之后快。因为玉痕没死,因为她助了玉痕。

    “太子皇兄将那些作古的老东西的尸首派人送回给母后和我,后来默许你杀了阜城知州府台之时,我就该醒,但我不甘心,不承认自己败了。西凉数十兄弟,除去未成年不足为患的,都被太子皇兄借助你中了半刻醉重伤入驻六哥府而铲除殆尽。独独留下了我,是他念在当初的约定,这就是原因。”玉子桓又道。

    凤红鸾想起当时玉痕脸色森寒地吩咐将杀手的尸首送回西凉给皇后,明明醒着却任由她杀了阜城知州府台,一方面让她深信不疑皇室操戈外,一方面原来也是震醒玉子桓。

    后来她在子墨府邸养伤二十天,外面已经翻云覆雨。玉痕雷霆手腕铲除了他的兄弟,独独留下了玉子桓。她当时想着玉痕从来不做无利之事,留下玉子桓定有筹谋,未曾想到却是这个筹谋。

    “你和云锦离开西凉那次,我又败了一次。在天牢内我就知道,如果我再不醒来的话,太子皇兄一定不会再给我机会。俗话说:‘再一再二,不会有再三。’而他给了我三次机会,我有何理由不效忠于他?”玉子桓低暗的声音一转,瞬间明朗了些,“我们都是天皇贵裔,玉氏子孙。谁坐那至尊宝座岂不一样?”

    凤红鸾沉默不语,那把椅子她真不觉得有什么好!

    “我若死了,便看不到千古功勋伟业如何在一个人一双手上铺就。更何况我更想看看,这江山最后归于谁!你归于谁!是云锦,还是皇兄。”玉子桓低下头看着凤红鸾,低声道:“他们棋逢对手不是吗?而且还天纵英才,世间少有。这样的一局棋,听着就令人心潮澎湃,更何况亲自参与了!所以,我要活着看着。我要实行自己的诺言助太子皇兄。我甘愿为他棋盘上的棋子。看看,我在这棋盘上到底发生什么作用。”

    凤红鸾闭上眼睛,玉子桓,这一刻令她刮目相看!

    无论是云锦和玉痕谁赢了这一局棋,能做他们的棋子都是荣耀,能做一颗跳脱不在预算之内的棋子更是荣耀。她可以想象,将来天下一统,无论谁书写的《江山志》里,都绝对有玉子桓的名字。

    一个玉痕手下复杂难测的棋子!

    一个一直在这一局棋中,却每每出乎意料之外的棋子!

    玉痕用他危险,但不得不说绝对有效!

    就比如数日前她和蓝子逸险些攻下西凉边城要给玉痕重重一击,却偏偏是玉子桓带领五万兵马出现化解了西凉边城之危,导致她和蓝子逸功亏一篑。而现在,她闯出真幻阵以及西凉十万精兵埋伏的阵营绝地逢生,以为马上见到云锦,却又是意料之外玉子桓出现,她被俘送入西凉。

    这两笔浓墨重彩,都足以让他载入史册!

    他以着最不可能的身份和复杂多变,难以意料突然异军突起闯入这一局棋。这江山如画,铁血马蹄下焉能没有他的分量?

    凤红鸾忽然一笑,轻若云烟,子夜下她苍白的容颜如一抹白兰绽开,“你令人刮目相看!我如今在你手,这么看来是不亏。”

    护卫玉子桓的百名护卫看到凤红鸾的笑齐齐垂下头。

    玉子桓一怔,揽着凤红鸾腰的手微微一颤,随即他薄唇抿起坚毅的弧度,并不言语。双腿一夹马腹,缓慢步行的坐骑立即狂奔起来。

    他身后的百名护卫一惊,心头的微热和数百双清冷脸色爬起的潮红刹那被风吹散,也紧随玉子桓身后狂奔起来。

    凤红鸾笑意收起,冷风吹面,被她身前盖着的衣衫和身后之人的长袖挡住,不再寒冷,她放松身体,闭上眼睛,“我睡一觉,你最好扶紧我别让我栽下去。”

    玉子桓恍若未闻,并不答话。

    凤红鸾也不再言语。想着她如今就是被剪断了羽翼的鸟,只盼着能有意外出现。

    万籁俱寂,只有踏踏的马蹄声响彻在这一条荒山道上。凤红鸾即便不看向四下,也清楚地知道走的绝对是通往西凉最近的路。似睡非睡间,她似乎听到玉子桓低且轻的声音,“其实我最想的不是将你送往西凉皇兄身边,而是……”

    凤红鸾心思一动,只听他的声音细若蚊蝇,飘散在风里,“杀了你!”

    凤红鸾眉头皱紧又松开,无声而笑,天下想杀她的人太多,首屈一指的怕就是玉痕。玉痕才是最想杀她的那个人。

    再未传来玉子桓的声音,凤红鸾本来在真幻阵内寻出口过于疲劳,后来又一番血杀冲出十万兵马的阵营,如今精力透支太过,当真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

    玉子桓低头看了凤红鸾一眼,身下坐骑不但不减速,反而更快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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