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圣非目光锐利地在墓园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被人盯上的感觉。
今天并非是扫墓的大日子，来扫墓的人也寥寥无几，他刚才停车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几辆车。
“这束花……是谁送的？”余小渔困惑道。
外婆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
余小渔也是惊奇这一点。
从小的时候开始，余小渔就跟着外婆一起来给母亲扫墓，每次都会带一束百合花。
但每次，墓碑都没有其他人送过东西，只有他们的一束花。
这次，倒是很奇怪。
“阿离，你说，会是谁送的？”余小渔把问题丢给他们这中间最聪明的人。
离圣非摸摸花束，将两束花都放了过去，问道：“会是妈妈的朋友吗？”
“可以前都没有看到过啊。”
“以前你和外婆都是准时过来的，对吧。”离圣非转头问道。
余小渔点头：“清明还有忌日都过来。”
“但今天严格来说，并不是妈妈的忌日。”
余小渔恍然大悟：“对哦，也就是说，以前也许也有人送花，只是我和外婆是两天后来才的，所以没有看到过。”
离圣非一语点醒梦中人，外婆和老爷子也不由颔首，对这个解释表示认可。
“那会是谁呢？”余小渔扭头问外婆，“外婆，妈妈以前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么？”
外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她以前倒是有一些朋友，但是也就头两三年有来看过她，这二十来年了还会来看她的，我还真不知道。”
余小渔心里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你们说，会是……我爸么？”
外婆蹙眉，也不是太敢确定。
她记得，余凯只有宋琦下葬的那天出席过。
余凯面上哭着，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自此以后，余凯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宋琦一眼。
外婆还记得，后来老宋还骂过余凯没良心，余凯是直言不讳说反正墓地里就那么点骨灰，看了也白看，到头来不过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些，外婆有些气闷：“如果真是他，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离圣非搂着余小渔的腰，说道：“他不在云海市，去外地谈合作了。”
余小渔垮下肩膀，说道：“我只想得到他这一个人，也知道他没这么长情。”
原本还觉得自己能够期待一下父亲不是那么薄情，可现实却打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离圣非宽慰道：“不管是谁送的，肯定是妈妈的朋友，我们也不用纠结这个，至少除了我们还有人记得她，这是好事。”
离圣非的话也让余小渔有些安慰，她握住离圣非手，点头道：“你说的对，还有其他人记得妈妈，这就是好事。”
两个人相视而笑，再次站在墓碑前，和刚才一样鞠躬，然后告诉母亲他们已经结婚的消息。
离老爷子拉拉外婆的袖子，示意她过来一点。
外婆退后几步，和墓碑前的两个孩子站得稍远一点，问道：“什么事，别偷偷摸摸的。”
老爷子也没跟外婆置气，压低了声音问道：“我问你，你真不知道是谁送的花？”
“我还能骗小渔啊。”外婆也不由小声说道，“再说了，圣非不是说了嘛，也许就是宋琦以前的什么好朋友。”
离老爷子蹙眉，脸色却有点深沉：“我觉得不像。”
如果是非亲非故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来看宋琦。
“那你是什么意思？”外婆似乎明白老爷子的意思，悄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名堂了？”
老爷子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离圣非刚才对余小渔说的那番话看似没什么破绽，但他看出来，离圣非也是在怀疑。
“你想啊，如果不是有人坚持二十年来这个时间来看宋琦，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老爷子声音很小地和外婆咬耳朵，“有人故意在今天，给宋琦送花。”
外婆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墓碑前还在说话的两个年轻人，又拉着老爷子走远两步，问道：“你怀疑，有人故意这么做？那会是谁啊？”
老爷子摇头，眉头深锁：“我这心，有点不踏实。”
“你个离老头不要吓人好不好，有什么不踏实的又不说清楚。”外婆也被老爷子说的心里发毛，她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说，会是离阳吗？”
“离阳？”老爷子立即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给宋琦送花。”
“那万一是袁琼告诉离阳呢？”外婆又提出一个假设。
老爷子耐着性子解释：“就算袁琼临终告解让离阳送花，也不可能知道宋琦喜欢的就是百合花。”
外婆想想也对。
“那你这神神叨叨的到底指什么。”
老爷子摇摇头，又摆手道：“算了，我看，圣非可能也有怀疑，要是觉得奇怪，我们回头让他查一下，看看墓园的监控，都有谁来过就知道了。”
外婆诧异：“圣非也怀疑？”
这下外婆也有点坐立不安了，如果只是老爷子自己的想法，她还能觉得这是老年人想的太多。
可如果连离圣非也怀疑这送花的人有问题，那可能就真的有问题了。
“那小渔……”外婆问了一句又噤声，离圣非刚才什么都没说，估计是不想让余小渔担心的。
老爷子明白外婆的担忧，宽慰道：“圣非有分寸，往好的想，也许真的只是我们多疑而已。”
外婆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外婆，你们在说什么呢。”已经谈完话的余小渔和离圣非走过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在说，等会儿去哪儿吃饭。”外婆含笑着，没有告诉余小渔实话。
“回离宅，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老爷子开口。
“好啊，我很想念大厨做的饭菜呢。”余小渔欣喜地同意。
“那走吧。”离圣非扶着老爷子，往下走去。
余小渔也扶着外婆往外走。
“下午你去公司一趟。”老爷子说了一句。
“好。”
外婆看看前面的两个人，心里也有点不踏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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