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月羽华若有深意地看了秦照一眼，“晚上来找我。”
嗯？找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幽会？
秦照心中一跳，想入非非，看到月羽华扭着翘臀越走越远才终于反应过来。
“喂，我去哪里找你？”
“青埂峰！”
……
深夜时分，秦照出现在青埂峰。
月羽华不喜喧哗，其他内门弟子的山峰不同，山上并没有侍卫守护，一路下来看不到半个人影。
直到登上山顶，远处终于有灯火闪烁，那里就是月羽华的主殿。
秦照走上前，看到大殿前守着两名侍女，抱拳道：“弟子秦照，前来拜见月长老。”
两名侍女表情十分奇怪，相互看了一眼，脸上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红。
但一想到月长老的吩咐，两人都没有阻拦，“秦师兄，直接进去就好。”
秦照摸不着头脑，索性大摇大摆进去，大殿内烛光摇曳，却看不到月羽华的人影。
倒是正中央摆着一副桌椅，桌上茶具笔砚一应俱全。
桌上正铺着一张纸，不对，是一幅画。
他上前细细观摩，就发现这是画上竹影错落，浓淡有序，一股清逸之气扑面而来，似有无穷意境。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幅画并不完整。
在繁茂的竹木交错之中，留了一大片空白，格外显眼。
“啧啧，这小妞居然还是丹青高手。”
秦照忍不住赞叹，他前世对各种杂学都感兴趣，丹青同样如此，一眼就能看出高低。
“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吗？”
月羽华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出，吓了秦照一跳。
秦照讪笑，“失礼失礼。”
月羽华穿着一身雪白长裙，湿漉漉的秀发像瀑布一样顺着白皙面颊流淌在颈间，一丝丝蒸汽从发间冒出，显然是刚刚出浴。
秦照下意识低头，刚好瞧见那光着的雪足，心中不由得狠狠一跳。
仿佛是上苍精心雕刻的玉器，小巧的指头如同琉璃美玉，让人无法挪开眼神。
月羽华没有注意到秦照的眼神，“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有些事情耽误了。”
秦照心想，既然是幽会当然要避人耳目，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着说。
月羽华这才看了秦照一眼，见他白天的伤势稳定下来，心中松了口气，“我找你来，其实是向你道歉。”
“因为宋言？这和你并没有关系。”秦照耸了耸肩。
“宋言的事确实是因为灵室管理不到位所导致，那个刘元我已经撤掉了。”
月羽华道：“最主要还是秦家的事情。”
秦照沉默。
“这个消息我今天才知道。”月羽华语气很是愧疚，“因为皇极宗的疏忽，导致秦家被灭门。”
秦照深吸口气，“这些都已经过去，无法挽回的事情没必要再追究，我和杨玉珊的恩怨早晚会算清。”
说到这里，月羽华脸色忽然变得严肃，“我要说的也是这个，你做了一件蠢事。”
“因为天刑台？”秦照哑然失笑。
“有自信是好事，但过了头不见得会很好！”
月羽华不再拐弯抹角，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历练期间，梁长老曾经给杨玉珊一枚天灵丹？她不仅伤势痊愈，而且突破到先天圆满境界？”
这一下，秦照是真的吃了一惊。
天灵丹，那可是玄级丹药，连宗师级别的武者都趋之若鹜，如果真要论价值，比凝魂丹还要珍贵。
因为此丹在玄级丹药中属于极品，服用后可以直接强行提升修为，和升龙丹作用相似，但效果强出千百倍不止。
“我有足够的时间，也可以炼制天灵丹，可惜，时不待我啊。”
秦照心中充满唏嘘。
如果是今天之前，以他先天小成的境界迎战杨玉珊，虽然没有绝对把握，但至少有一战之力。
可如今他伤势未愈，杨玉珊修为又突飞猛进，结果就真不好说了。
“现在知道怕了？”
月羽华看到秦照憋屈的模样，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我只能尽力帮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如何帮我？”
秦照不明所以，月羽华却毫不客气坐了下去，冷哼道：“研墨！”
秦照只好老老实实照做，月羽华则开始提笔续画。
以秦照的眼光看去，只觉得月羽华下笔极快，往往略一勾画，轮廓便出，然后眨眼间就是数笔。
而她手法十分惊奇，非但没有填补竹画中间那一抹空白，反而是不断加重对之前所做的那些竹林的塑造。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
月羽华脸色渐渐苍白，以她宗师境界的修为，居然耗尽全部心血才勉强将这幅画全部完成。
秦照如同石化一般立在原地，目光死死落在画上，再也无法从中偏移出分毫。
画中景象，乍一看去是竹影摇动，人影依稀，别无他物。
可如果是剑道中人来看，那分明是就月华流转之下，万剑齐飞，遍地锋芒的杀意！
更骇人则是，中间那一抹空白，不知何时成了一道无形的剑意，凌厉到让他无法直视。
而他每向中间那一抹空白处看上一眼，心神就被这柄利剑留下一道刻痕，痛不可言。
显而易见，这是一幅剑意图。
不需要亲自演练，将剑意镌刻在画中，观摩之人可以直接领悟。
秦照心中十分复杂，倒不是惊讶月羽华的手段，而是这副剑意图本身，代表的是一门剑道传承。
他和月羽华之间关系虽然比较亲近，但绝对算不上师徒，一般来说，绝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剑意就这样赠送他人。
“这是我所掌握的剑意，沧澜剑。”
月羽华神色从未有过的疲惫，“你将这幅画带回去领悟，若是能彻底掌握其中意境，或许能够和杨玉珊一战。”
“你不后悔？”秦照问道。
月羽华冷哼一声，“不过是给你的补偿而已，你别想多了。”
秦照忽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也有一幅画送给月长老。”
说话之间，他不顾月羽华的反应，自顾自地开始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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