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进，你的鼻子还疼吗？”
“不疼。”
“你们城里的人怎么那么不讲理，动不动就要打人呢？”母亲怄气说：“那个小兔崽子，要是再我们乡下，我非扇他两嘴巴子不可。”
“妈，这件事其实不完全怪人家，要是夏晴的妹妹不将一个杯子扔到别人火锅里，把人家的手烫伤，他们能找她的麻烦吗？”
“可是，那帮人不能把气撒在你身上啊？”
“我小姨子是一个女流之辈，不把气撒在我身上，会撒到哪里呢？”
“你说得也是，夏晴的妹妹人也不小了，怎么偏偏找那样一个男朋友，花钱倒贴不说，还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简直不是人！”
“妈，现在城里的年轻人大多数就是这个样子，着实让人看不惯，这完全是环境造成的，见多了也不奇怪。”
“照你这么说，不就乱套了吗？”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的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这有什么，你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和夏晴的妹妹吵架的时候，不也是照样是理直气壮吗？”
“要是夏晴在外面有人了，你怎么想？”
“妈，你瞎说什么呀，夏晴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根本不可能做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母亲不依不饶地问：“你没有把她拴在裤腰带上，怎么会知道呢？”
王永进不耐烦地说：“妈，就就别瞎操心了，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你没有想一想，自己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年轻人较真呢，要是那个小伙子伤了你，怎么办？”
“我不管，只要哪个敢伤害我儿子，我就要和他拼命。”
“你这种想法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儿子的，连母亲都保护不好，脸往哪儿搁啊？再说，你在农村生活得好好的，跑到城里来为我打架受伤了，顺子他们知道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所以，我想你们弟兄两个离得近一些，出了什么事，大家才有一个照应，他那么壮，可以帮你打架。”
“妈，现在是法制社会，并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你看，我们不是照样被带到派出所去了吗？”
“这可不一样，你还是按照刘丽红的主意，尽快帮他们找一个门面，办一个彩票销售点吧。”
王永进本身就是一个小子，见自己拧不过母亲，便说：“那行，我明天到街上帮他们考察一下。”
王小波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觉得困了，嚷着要睡觉，王永进带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把他抱到床上，小男孩说自己害怕，非得让奶奶陪他睡觉。
王永进让母亲也无卫生间洗澡，婆孙俩睡下后，王永进独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老婆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到晚上十二点，夏晴还没有回来，王永进正准备给她去电话，这时候，老婆回来了。
王永进焦急地问：“这么晚了，你和小雨去哪里了？”
夏晴忧郁迪说：“我爸爸出车祸住院了，我也是刚从医院回来。”
“什么？你爸爸出车祸了？”王永进诧异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爸爸出了车祸，怎么不给我来一个电话？”
夏晴解释说：“爸爸在我们从派出所出来，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小雨的事情，他和我妈赌气，驾车时，车速过快，与迎面驶来的一辆公交车相碰，出了车祸，及时被交警送往医院。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时，正和小雨在一起，耐心地开导她，由于当时情况有点急，我们俩打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不久，我爸爸就被医生和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我见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所以，就忘记了给你来电话。”
王永进担心地问：“那现在谁在医院陪你爸爸？”
“我妈。”夏晴补充说：“我妈说她是医生，照顾我爸爸方便，所以，就把我们从医院赶回家了。”
“小雨呢？”
“她已经回家了。”
“你就那么放心她？”
“我为什么不放心？”
“你想一想，小雨今天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那个臭小子来电话缠着她，她头脑一人，再去找那个臭小子理论怎么办？”
经过丈夫这样一提醒，夏晴对妹妹有点担心起来，急忙拨通了父母家的座机电话。
过了许久，杨雨才将电话接起来。
“小雨，你在做什么，怎么现在才接我的电话？”
“姐，我再洗澡呢，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来电话提醒你，如果那家伙再来电话骚扰你，你千万别理他，干脆明天去把手机号码换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
夏晴放下妹妹的电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王永进母亲那间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老太太从卧室里走出来。
“小晴回来了？”婆婆关切地问。
“回来了。”夏晴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刚才好像听你们在说，谁出了车祸是吗？”看来，这老太太的耳朵相当灵便。
夏晴肯定的说：“是的，我爸爸出了车祸。”
“怎么会这样？”婆婆惊愕地问：“你爸爸的伤势怎样？”
夏晴忧郁地说：“我爸爸的伤势比较重，不过，已经做完手术住院治疗了。”
婆婆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来电话告诉我们一声呢？”
夏晴解释说：“当时的情况比较急，我一时忘记了。”
老太太放不下心来，对儿子说：“永进，走，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你爸爸的伤情！”
夏晴劝她说：“妈，我离开的时候，我爸爸躺在病床上已经休息了，我妈是医生，放心吧，她会照顾好我爸，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吧。”
“行，不过你们要早点带我去哟？”老太太对儿子和儿媳妇说：“大家都累一天了，你们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做好早饭就叫醒你们。”
夏晴几乎一夜没睡好，闭上眼睛，父亲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的情景就在她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她断断续续地梦见父亲驾驶一辆汽车，载着他们在大街上狂奔，一辆迎面开来的大客车与他们的轿车撞飞了。
父亲从车里飞出来，重重地摔倒在沥青路面上，那辆大客车继续行驶，滚滚的车轮从父亲身上碾过，父亲躺在地上抽搐，他的全身血肉模糊，地上血流如注。
“爸爸，爸爸……”她朝父亲扑了过去……
“老婆，你怎么了？”
王永进急忙将她推醒，夏晴一把将丈夫抱住，哭诉道：
“永进，我梦见我爸爸被车碾死了，他全身血肉模糊。”
“老婆，别胡思乱想了，梦是反的，安心睡觉吧。”王永进一边安慰她，一边替她擦去头上的汗水。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医院。”夏晴一把将老公推来。
王永进幽幽地说：“这样吧，我先给妈去一个电话，问问爸爸的情况再说。”
王永进拨通了岳母的手机，过了好一阵子，岳母才将电话接起来，小声问：“永进，你们还没有睡啊？”
王永进急切地问：“妈，爸爸的情况怎样？”
“没事，他已经睡下了，你们也忙乎了一天，早点睡吧！”
她的语气显得比较平静。
王永进放下岳母的电话后，对夏晴说：“妈在电话里说，爸爸已经睡下了，你现在该放心了吧？”
“嗯！”
夏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搂着丈夫，慢慢地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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