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风冷冷地看着她,“我上哪还得向你报告行踪?”
揪住他衣角的小手,尴尬地垂落下来。是啊,他有权利监视住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义务向她报告他的去向,她都无权过问。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他跟别的女人滚过床单后,再对她做着昨晚那样的事,她的心里竟然起了不舒服的疙瘩,还有些恶心。
默默地转身,退出玄关。她想她应该懂得随时听话,不该问千万别再多嘴。
“凤小七,你给我站住。”靳如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她不是挺能顶嘴的吗,这会倒是乖巧地装成哑巴了。
那声音,隐隐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显得他的心情极度恶劣。
小七顿时感觉身后寒箭万支直射而来,乖乖地停下脚步,“请问靳先生有何吩咐?”
他一步一步逼近,恨不得将她捏成灰就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我让你走了吗?”
“可您的行踪对我是个忌讳,也没说让我跟着不是吗?”小七不是木头人,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可她不懂他生的哪门子气,他都那么冰冷地把话说绝了,难道她还厚着脸皮不识时务地跟着吗?
“我有说不让你跟着吗?”
“呃……”好吧,这轮文字游戏,他赢了,小七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靳如风感觉自己耐性全失,一转身,大步长迈,眨眼就出了大门。
小七只好认命地跟上,她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优雅地上车,她也从另一侧爬上车,小心翼翼地坐好,心想这男人的脾气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呢,这货怎么就让那么多身怀绝技的人臣服于他呢。她始终觉得,能把这两种特质揉合于一身的男人,是个绝顶聪明的怪物。
车子在马路上不急不徐地奔驰着,明明是小七最喜欢的深秋季节,可是她却觉得车子里有种极寒的温度能把人冻僵。
男人紧抿的唇散发着凉薄之气,狭长的眸目不斜视,刚毅冷酷的脸廓让人不敢直视。小七好几次想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到嘴的话都被他这副冰冷的尊容给吓了回去,最后只得无聊地欣赏起街边的风景。
“想吃什么?”十字路口,红灯车停,他突然出声。
“啊?”小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扭过来的脸一片茫然。
“你能把我厨房给烧了,时时给我气受,我真不知道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女人。”言语之间,似乎充满了讥讽与后悔。
“所以?”小七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不得不说,她目前还不想失去这棵大树。
“怎么着都是我吃亏,所以,你请我吃个饭做补偿。”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啊?”小七再度给了他一个傻乎乎的表情,不是结束啊,那她提着的心可以落下去了。
靳如风很是不满地敲了一下她的头,“怎么,不愿意?”
小七哪敢不愿意,头点如捣蒜,“非常非常非常之乐意。”
靳如风一副谅你也不敢不乐意的眼神赐给她。
末了,小七又弱弱地与他打着商量,“那个,你能不能别点太贵的,我钱不多。”
“嗯?”靳如风用一种煞气刚凛般的眼神凌迟着她,“我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吗,嫌少?”
“不是不是。”小七忙摆手,小心翼翼地说,“可那是你的钱……”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粗暴地打断,“给了你就是给你花,老子难不成养不起你这么个女人?”
她其实很好养的好不好,不用钱砸,小七扁了扁嘴,终究不敢把这句话甩出来,而是耐着性子道,“请你吃饭如果还是花你的钱就没什么意义是不是,用我自己挣的钱那才叫有诚意。”
“诚意?”靳如风若有所思着,“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绿灯行,他重新启动车子,穿过十字路口,车里的气氛终有所缓和。
小七微微松了一口气,问他,“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靳如风丢了她一句,“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精致。”
回答了等于没答,可他这几天带她去吃饭的地方,一个比一个精致华丽,每个菜都贵得离谱,若是去那样奢侈的地方,怕是把她卖了都不够。
“在你之前,除了偶尔跟同学聚会,我基本上没在外面饭馆吃过,所以,我真不知道哪有好吃的,要不,还是你挑一家吧……”
靳如风突然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小七茫然地看着他下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震得她颤了一颤,丫又生气了?
堂堂一大男人,度量也太小了吧,她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吧,不就是叫他别太狠宰她嘛,这也有错?
正准备为自己默哀时,她这一侧的车门被他拉开,冰冷的一张脸悬在头顶,“不是说随我挑吗?怎么,舍不得腰包?”
“啊?”小七后知后觉的,看见他身后偌大一个土菜馆的招牌,是个百年连锁老店,在这个城市挺出名的。
还好,是个大众消费的地方,不算为难她。
可是两个人,他却要了二楼一个大包厢,点了七八个菜。小七眼角一抽一抽地,全身肉都在疼,心中腹诽,果然是资本家特色,情愿浪费也不肯节约。
就连服务员也都看不下去,“先生,你们就两位,这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不多,反正有人买单。”靳如风刻意地瞟了小七了一眼,眼前女人那憋屈得恨不得剁碎他的模样顿时让他心情大好,“再拿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来。”
“现在不允许酒驾。”小七好心提醒他。
靳如风一眼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司机,倒是你,怎么,心疼你的钱包,不是说要表现诚意的吗,难不成你的诚意就这么一点?”
小七总算明白,这个男人没有在那张卡上大作文章,其实就是等着来整她的,他在报复她。
她这个叫什么?自己挖坑自己跳,自食恶果。
小七恨得牙痒痒地,面上还得陪着笑,“是,靳大爷,您尽管点,小女子我诚意非常非常地足。服务员,照单上菜上酒。”
心里却在诅咒,撑死你。
服务员有些同情地看着小七,又望了望靳如风,她从未见过如此帅气逼人的男人,可是那身上的冰冷气场,让她退避三分,不敢再多嘴。
一顿饭,吃得小七心头滴血。
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开来发票,两千七百八十二,一瓶酒就近两千。对他来说,这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讲,有如割肉,她兜里此刻两百块都掏不出来。她心算了下,加上她卡上存的钱,也就刚够这顿饭钱而已。
“我身上钱不够。”她窘迫地看着他,他不就是想看着她出糗吗?那她就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呗。
他淡淡一句,“马路对面有家银行,不够你可以去取,我不介意在这里多坐一会。”
小七站在自动取款机前,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那一点钱,瞬间变成了个位数,真正沦为了穷光蛋,心疼得两眼发黑,在心底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服务员找回二十八块零钱,还没落进她的手,他便连同发票一并夺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对着她扬了扬眉,笑如狐狸,“想必不介意给我去买瓶饮料哦。”
“不……介……意。”小七一字一顿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然后对服务员道,“麻烦你给我几个打包的盒子。”
服务员总觉得这对客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诡异,似情侣又像是斗气冤家,既熟悉又给人陌生感,反正是各种看不明白。
靳如风故意道,“我不吃剩菜。”
小七狠狠地将他鄙视了一翻,“毛爷爷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刚在下面的服务台,我借店里的机子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她们正好还没吃午饭,下午我刚好也得去上课,呆会顺便带过去给她们打打牙祭,想必靳大爷不会介意哦?”
靳如风对她的讽刺不以为意,伸手一掳,便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腿上,咬着她的耳垂低低笑道,“其实你不去上课,我也能给你把毕业证弄下来。”
与此同时,他一记寒光投射在服务员的身上,服务员吓得赶紧丢下一次性便盒落荒而逃。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再不走她怕被他给灭了。那个女孩子好可怜哦,被他欺负得死死的,不过,若是有这么一个英俊又霸气的男人对自己这样,想必是心甘情愿的吧。
虽然服务员识趣地离开,小七还是不免窘得满脸通红,男人的手臂总是那样地强劲有力,他若不松,她便无法逃离,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而他的话,让她心惊,她不想变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海阔天空自困一角,整日只知盼着主人的恩宠,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想,为了争取自己的权利,有时候难免牺牲一点色相吧。于是,妖娆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用甜腻得让她自己都作呕的声音笑道,“靳哥哥,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只有你不想做的事情,可是你也不想身边只是养个花瓶草包女人是不是,这样得多掉你身价啊,是吧?”
一声靳哥哥,果然愉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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