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如同火烧般地痛,鞭子倒挂的刺割进她的皮肤里,血与肉都触目惊心地翻卷了出来,林安雅甚至从电视里学到的那样,端着洒了盐的水往她身上泼,林安静则是使劲地揪着她的头发。
她咬着牙齿死都不吭声,只是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她们母女三人。这一瞪,便招至她们更狠毒的对待。
她被她们打到昏迷,浑身是血地丢在杂物间。醒来的时候,窗子外面挂着一轮圆月。她又冷又痛还很饿,每动一下,就像有刀子划进小小的身体里。
她们将她扔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她看着月亮下去太阳升起,再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直到第三个晚上,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夹杂着闷声的雷从屋顶滚过。
闪电劈开的黑幕里,紧锁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悄悄地打开。她蜷曲在墙角抱紧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进来的黑影。
手电筒地光亮直接照在她的脸上,那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是一个比林安雅还要稍微大点的男孩子,男孩子的面容,她并不陌生,是林家姐妹的堂兄。
“不会死了吧?”男孩摸着她冰凉的身体自言自语道,手电照过的地方,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烂流浓,令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最毒妇人心,果真说的没错,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只是,当那手落在她的脸上时,毫无防备的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刺破的疼。
小小的人儿,那呆木的双眼忽然迸射出仇恨的光芒,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头,死死地不肯松口。
男孩整张脸疼得扭曲,压抑着尖叫的冲动,怕惊动了宅子里值班的佣人,甚至连声音都放得极低,“喂,你属狗啊,赶快松口。我是来救你的,你就是这么地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她微微一愣,看着他从怀里掏出来包了好几层纸的东西,牙齿间的力度不自觉地松了一些,她饿,一个孩子,长期处在饥饿中,对食物的敏感度是极高的,她闻到了馒头的香味,却是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这个人,与林家姐妹一起,没少欺负她,她不觉得他有那么好心。
男孩趁机从她的嘴里救出自己可怜的手指,放在唇边哈了几口气,饿了三天的小东西,还能使那么大的劲,真是小瞧了去。
他见她戒备的样子,不觉好笑,“吃吧,没下泻药,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吃饱了你才有力气跟着我逃跑。”
她还是不相信他,除了刚才咬他的动作,整个人就像毫无生气的木头一样僵硬地坐在那里,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似的。
“喂,小哑巴,你给点反应好不好?”男孩戳了她一下,看着她这样子有点心急,“本少爷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救你,错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你以为本少爷闲着没事找事,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要不是看在你妈妈救过我的份上,我才没这么好心管你。今晚上林家的人都去酒店给老头子贺寿去了,要不然我跟你妈妈还寻不着这机会来救你。”
妈妈?这个敏感的词让她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了脑袋,她的妈妈还活着吗?
每次看着林家姐妹叫赵丽蓉为妈妈,在那个女人面前撒娇,看着她们母女其乐融融的场景,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里,可是他们都说,她的妈妈死了。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妈妈长什么模样,为什么要生下她,生下她又为什么扔下不管。
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与林家两姐妹合伙戏弄她,她不要上当,可是,看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她。如果能逃出去的话,哪怕找不到自己的妈妈,去外面要饭吃,当个叫花子,也好过呆在这个充满着魔鬼的地方吧。
男孩看着她有所松动的表情,似是看穿了她心底那点小想法,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怀疑我,因为你觉得我也欺负过你,跟林安雅林安静是一伙人,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就不能取得那对姐妹的信任,不能轻易地接近你,也就找不到救你出去机会。得,跟你说一大堆你这小傻子也不会懂,我也不跟你说多余的废话,你要信得过我,你要是不想再被林家人欺负,你要是想离开这里,你要是想赌一把的话,就把这个穿上,把馒头吃了,我到门外等你三分钟。”
她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只是不想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看着地上的衣服和衣服上诱人的馒头和一瓶水,她饥肠漉漉的肚子和求生的愿望促使她做了改变这辈子命运的事。
三分钟后,忍着一身的痛,她悄悄地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小七多想此刻也有那么一个人将她带走,可她也知道,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男人的占有心,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知道对她这样的女人尚需耐心,却偏偏做着将她越推越远的事。他见不得她与别的男人亲近的样子,哪怕他相信她对那个男人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可是凭着男人的直觉,却能一眼看出那个男人对她是动了心思的。
她明知道他忌讳这些,却偏偏不知顾忌,堂而皇之地任由那个男人抱在怀里,甚至紧紧地回抱着那人。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也不想听她的解释,理智在那一刹那脱离身体。
可他仍然能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她假装镇定地跟那个人说再见。
她说得对,他就是一禽兽,禽兽尚且知道维护自己的领地,为了配偶厮杀,更何况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容不得他人侵犯。他不屑与那人计较,也无意当着她的面教训那个人,却并不代表着她可以不长记性。
黑暗里,他似是说话与她听,“小东西,你若是听话一点,该多好。”
只可惜,她从来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清晨的时候被一道炸雷惊醒,窗外瓢泼大雨。因为下雨天沉,加上窗帘厚重,屋子里仍然像处在暗夜之中,不知几点。
耳朵边窜进一声细微地痛苦呻吟,他像是听到她在叫着妈妈,又恍惚听到她颤抖着声音说痛。
伸手摸到她的身体,一种不正常的体温迅速烫伤了他的手指。
“该死的。”
她竟然发起了高烧。
他迅速打开灯,只见她小小的身体抱成一团,弓成了虾形,有人说,用这样姿势睡觉的人,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
她就像一个受伤地婴儿,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妈妈,她们打我,不给饭吃,小七好痛,妈妈你带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妈妈你带小七走,好不好……”
她们?
靳如风心思一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她带回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此时的楚阳正抱着美女睡在温柔乡里,靳如风的追魂夺命Call令他惺忪睡眼极度不悦,他看了眼时间,粗着嗓门没好气地说,“我说兄弟,大清早地你不抱着你的小女人来骚扰我干吗,简直就是浪费男人的黄金时间?”
靳如风没时间计较他的口无遮拦,“限你一刻钟,给我滚过来。”
“你说叫我滚过去我就得乖乖滚过你那去哦,你丫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为了跟你的小女人过二人世界,愣是毫不留情地把我从你那赶出来,现在可不好意思,爷滚远了,滚不回来了,爷还忙着呢。”
靳如风听着电话那头暧昧地喘息,阴冷地说,“你可以不来,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两年之后你的愿望怕是要泡汤了……”
“得,你个老狐狸,我算是栽你手里了。”楚阳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被踩到了某个痛处,不顾身后女人的挽留,套上衣服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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