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他这十几年的打拼中,危险在他眼里,已经是小菜一碟,所以,危险来时面不惧色,危险过后若无其事。
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他学习。
她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这满车箱的安全套,有点哭笑不得地收拾着,叠成两个箱子搬进屋,又被迫分别放在男人指定的位置,几乎遍布这个屋子的每个角落,似乎提醒着她在这个房子里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每放一盒,她的脸就红上一分,直到最后被她折磨得如同一个红透的苹果站在他的面前。
她微撅的嘴唇其实已经透露了她的不满,可他就是爱极了她撅嘴的模样,他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红唇,却只是扔下轻轻地一句话,“去泡个澡,自己先睡。”
小七讶然地望着他,她以为今晚他不会放过她。不过想想,又了然,突发的事件,需要他去处理。
“你要出去吗?”
“不会,我就在书房。”
听着他说不会出去,她莫名地觉得心里安宁,好像他在她随手就能感觉的地方,是她的镇定剂。
半夜醒来的时候,宽大的床上另一边仍然冰凉,看书房虚掩的门里透着一隙光亮,隐隐地传出他讲电话的声音。
她下楼去倒了一杯咖啡,再准备了一些点心端上来。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听到里面再无声息,她才抬手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门。
“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他淡淡的两个字对她来说像是特赦,她一直觉得书房重地,没有主人的允许,不是她可以冒然进来的。所以,即便他不在的时候,即便她有些好奇,她也从未私自打开过。
她将咖啡和点心轻轻地搁在桌子上,便打算悄然退出,不再打扰他。谁知他的长臂往她腰上一收,就将她抱上了他的膝。
他将头抵在她的肩窝上,略带疲惫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流淌,“今晚的伏击,不过是凶险中的皮毛事,跟着我,血雨腥风难免,会不会觉得害怕与后悔?”
小七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认真地想了想,“害怕是人之常情,如果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我觉得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虽然经历与阅历不及你的九牛一毛,可是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至于后不后悔,都已经决定跟着你,又何须后悔。”
男人沉默了一会,伏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就在她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又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乖,去睡觉,明天上午不是还有考试吗?”
小七回到卧室,却是再也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书房里见到他疲惫的眉色,她似乎心疼了一下。
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回来,她听见浴室里淅沥的水声,然后是他上床的声音。
她假装沉睡,任他圈入怀里。这已经每晚睡觉的固定姿势,他似乎不喜欢她逃离他太远,总喜欢将她禁锢在身边。
长长的青丝铺满了整个枕头,如同海澡一般地柔软。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缕缕挽起。
她咬着唇狠狠地瞪他,瞪得他又将她凶狠地吻了一次,那动作也跟着忍不住激烈起来,最后释放在她的身体深处。
被他这么一闹,本来只想睡一个回笼觉的她累得贪睡过了头,等到醒来的时候,离考试时间仅有二十分钟,而平时开车去学校,最少都需要半个小时。
慌慌张张起床,手忙脚乱,嘴里碎碎念,“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她可不想最后一个学期的考试还挂一科,下个学期基本上就只有论文和答辩了。
床上的男人似乎被她吵醒,她撅着嘴怨恨了一声,“都怪你。”
要不是他,她能睡过头了吗。
男人低低地笑,身心餍足的他似乎心情不错,“我送你。”
只见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那动作利落得根本就不像一个整夜未睡的人,精神奕奕。
车子开得很快,几乎是让她踩着考试的铃声走进考场,答题很顺,她是第一个交卷,离结束还有一半的时间,她向来都是一个学习与考试都具有天份的人,所以并不担心接下来的成绩,除非有人作鬼。
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人,林清山的助理,宋彬。
宋彬将一张帖子递到她手里,倒是客气,“请凤小姐和靳先生勿必参加今晚董事长七点在皇都酒店的宴会。”
那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吧,小七不动声色地,“如果,不去呢?”
“凤小姐可以回去检查一下你母亲的骨灰盒。”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董事长会在宴会上等着凤小姐和靳先生的莅临。”
宋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扬长离去,小七将手中的帖子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筒里,脸上阴云密布。利用她母亲的骨灰,扰她母亲亡灵的人,都不得好死,她只恨老天爷怎么不降一道雷将该死的人劈死。
转角,望眼之处,更是意外。
因着这一场期末考试,被关禁闭的林安静已经被放了出来,不知何时与靳如风搭上了话。隔得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彬彬有礼,不似当日的剑拔弩张。
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刺眼,她朝他们走去的同时,林安静已经同他说再见,似乎别有深意地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靳如风看到她,微微一愣,抬腕看了下表,“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
“我提前交卷了。”
“交这么快,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还想在生活了几年的学校里转转。”
“你刚才跟林安静都说些什么?”
“怎么,吃醋了?”靳如风笑道,幽染的眸光里划过一些些地戏谑。
小七撅了撅嘴,心情有些低落地上了他旁边的车,自己扣了安全带,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车门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靳如风上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欺身压近,转过她的脸,“还真吃醋了?”
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那双深刻狂狷的墨色眸珠讳莫如深,里面酝酿的波澜她再也熟悉不过。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哑略带笑意地,“她跟我说,她要追求我,怎么办,小东西,你多了个情敌,要不要表示争取一下。”
小七微微一愣,将脸扭向别处,“我又不喜欢你。”
“你敢不喜欢?”威胁自他的嘴里吐出,掷地有声。
小七回头,不甘示弱地,“你要敢跟我的同时,跟别的女人厮混,我就什么都敢。”
说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立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未婚妻?那也只是挂名的,他张口捏来,并没有任何仪式见证过。外人把这个当了真,但是她知道这个是假的,随时都能被他一句话倾覆。
男人眯着眼睛看她,让她觉得汗毛竖立,她垂下头,低声道,“靳先生,如果,你在外面有女人,请别让我知道。至少,我还可以自我欺骗一下,这棵大树,你这张保护伞,是属于我的。”
半晌,头顶上响起他的声音,似是低嗤一笑,“这个世界,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保护伞吗?”
小七微微一怔,却见他已经稳稳地坐回了他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在一家高级礼服店前。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一家礼服店,有各种品牌最新一季的产品,占地面积如同一个足球场那么宽大,上下两层,足以让人眼花缭乱。
“来这里干吗?”她不解地。
“老狐狸大费周张算计,今晚你怎么可以不给他一个惊艳的出场,至少,得把那两个自以为是的骄傲孔雀给比下去,是不是?”靳如风笑牵着她下车,那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的掌心里摩挲着。
骄傲的孔雀,小七在心里略回转,还真是挺到位的形容。
因为早上走得急,她随意地就穿了件裙子再套一个外套就出了门,黑色的发长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再加上脚底踩着一双白色布面鞋,站在高大的男人面前,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邻家小妹妹。
见到靳如风的那一刻,店长与一排店员那眸里的惊艳都无法掩饰,好半晌才反过来要给个欢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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