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她又想,一无所有又怎样,除了对付林家,她对他也别无所求。
她的欲言又止,以及脸上闪过的茫然色,让林清山仿佛看到了她的摇摆不定,“你自己想想,靳如风这么优秀的男人,得多少女人觊觎,你若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身份,拿什么跟那些女人去抗衡来保卫你的爱情。而且,像他这样的男人,家世背景一定相当了得,这样的人家往往最注重门第观念,你什么都没有,难免会被他们家看轻,说话行事处处受制,这个时候,一个匹配的身份,你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你也不必处处看他们家人脸色……”
“说的也是啊!”小七轻轻一叹,似是同意他的见解。
林清山心中一喜,在她的对面坐下来,身体微微往前倾,目光矍灼地望着她,“这么说,你是同意回到林家了,我立马叫人去准备认亲仪式。”
小七嫣然一笑,可谓万物催生,只是自唇里吐出来的话,偏偏又将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一把无情地掐灭,“林先生,又何必着急。若不是今非昔比,我身后站着一个有价值的男人,我凤小七在你眼里连个银毫都不值,你会如此风光迎我回林家?哦,我差点忘了,如果我愿意贡献一颗肾的话,或许也可以坐上所谓林家三小姐的位置,享受着一年两年或者十年的虚荣,等到林大小姐需要第二颗肾的时候,便会被你们毫不犹豫地祭奠上去,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养肾的容器。”
她的话,无疑在那张自以为是的老脸上狠狠地煽了一巴掌,老狐狸再好的伪装色也差点挂不住。
“弯弯……”
“林先生看来健忘得不轻,总把别人的名字记错。林弯弯已死,站在你面前提叫凤小七。”
林清山的要说的那些话在喉咙里一梗,好半晌才憋出来,“好,小七,这些年,是爸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怨气重。但是要抓你强上手术台的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林清山在这里发誓,往后的日子,只要有我林清山在一天,谁都别想再动我的宝贝小七一根汗毛。小七,给爸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把你宠成最得意的公主。”
这个不再年轻的男人,仿佛要剖肝挖心捧在她面前,只可惜,狼子野心,习性难改,小七从来不靠甜言蜜语生活,“做你林家的千金吗?在你眼里可能是个宝,但在我看来,却是连根草都不如,林弯弯这个身份,比不上我凤小七一根脚趾头。”
她的狂傲令林清山终是耐性渐渐消磨,“你不在意,怎知靳如风他也不会在乎?这个男人十年来低调不示众,如今终于肯揭开神秘面纱高调而来,你又怎知他没有与林氏合作的意向?”
小七冷笑,“如果他需要商业或者政治联姻来扩张他的事业版图的话,早就看上了你们林家的两位千金,又何须在我凤小七身上浪费时间,林先生难道连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都没有看明白吗?是不是人越老就越糊涂,也越自以为是,真不知道林先生是怎么坐稳林氏第一把交椅的。不过,我听说林家很多人对你的位置可是虎视眈眈,从不缺内讧,您可得坐稳了,小心有一天跌下来,摔得骨头渣都不剩。”
林清山恼羞成怒地,“你诅咒我?”
“NO,NO,NO!”小七摇了摇手指,指向天,“恶人自有天咒,何须我劳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彩铃如期飘在空气里,小七将手机搁在耳边。
林清山听不到那头的内容,只看到她的眉头舒展成一朵花。
“好,我知道了,谢谢,辛苦你们了。”
隐晦的语言,似乎意有所指,林清山不由地警觉起来。
小七挂了电话,收起一身的漫不经心,一双纤足套进漂亮的高跟鞋里,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抚平礼服上的褶皱,整个动作不紧不慢,如行云流水。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先生若是再不出去,外面的宾客可不知会怎么想了,我倒无所谓,可舆论要是不再宠着林家,也许明天股市一震荡,林董事长的损失可就不只一点点了。”
“至于我呢,可得先失陪去迎接我的母亲大人了,当然,林先生是选择去安抚客人的八卦好奇心,还是跟着我去见证某个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实,悉听尊便。”
林清山没有跟着她来,来回踱步在房间里,似对某事犹豫不决。半晌后,方才拿起电话,“程东……”
可是在长长的走廊里,小七却被林安静给缠上了。
背上忽然一阵清凉,披肩被人揪走甩在地上,长发被人拽住,她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是从哪里窜出来,跟鬼冒一样,忽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追随者好几个,一阵啧啧声在空气里响起。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原来跟她妈一样,不过是个huli精。瞧这背,看来还是个SM的高手,原来我们的凤小七同学就是凭着这点功夫把靳少迷得三魂五道,真不羞耻。”
林安静旁边的人自然是帮着腔的。
“跟huli精谈什么羞耻啊,连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但凡人家有一点自知之明,就不会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上了,你还能期待她有多少羞耻之心啊。”
“就是啊,还真以为傍上了靳少,自己就能变成了骄傲的孔雀了,说白还不就是一只出来卖的ji。”
“人家好歹也在兰坊呆了两年呢,浸染在那些勾引男人的狐媚之术中,把自己卖了多少回恐怕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就一只的烂biao子嘛,装什么纯洁清高。”
众人轰笑,极尽羞辱。
小七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她们腥红的嘴唇不停地喷着泡沫,直等到她们一人一句说完,也不见脸上多少起伏色。如果就这么容易被她们的言语攻击倒,她恐怕早已死了无数回了。
从地上捡起披肩,不慢不慢地围上肩头,撩开被披肩压住的长发飞扬,正好扫到林安静的脸上。
她是故意的,轻轻一笑,悠悠开口,“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自诩为高贵的人,明明很想脱光了将自己的送到床上给人,只可惜,人家连不屑一顾的表情都懒得给。我可是听说,贵圈的sexparty已成时尚。这世界还真说不清楚谁才是那个做biao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的人呢,我手上倒是有几张各位千金名媛的豪放照片,尺度有多大,想必各位心中有数。你们说,如果流传出去,会不会成为新一代的艳照门女主角。”
众女的脸色,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可谓精彩纷呈。
小七落下话,便扬长而去,事实上,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爆粗口,脏话连篇又怎样?有些人脏就怪不得她的话脏,见人说人话,见鬼就只能说鬼话了。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艳照,只是曾经亲眼见证过所谓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与名媛小姐们的放荡形赅而已。那个时候,林家两姐妹尚未认出作为服务生的她罢了。
转角的地方,撞上一个人。道歉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
“你这是地上有钱捡呢,可有钱捡也不用走这么快吧。”低沉的笑伴着温暖的怀抱而来,小七顿时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她抬起头,嘴角微微一扬,“地上钱没有,可后面有满嘴喷粪的一群苍蝇呢,可臭了。”
靳如风岂不懂她话里的影射,不由笑道,“那又怎样?来一只拍死一只,来两只拍死一双,来三只拍死一对半。有我在,这个游戏,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温暖的中央空调下,林安静和她身边的几个女生,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直到那脚步声离去,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安静姐,靳少好像真的很宠那个女人哎。”
“怎么办,照片要是落在那个女人手里抢回来就是,可是她现在有靳少作靠山,要是落在靳少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安静姐,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给我闭嘴。”林安静垂着双手在空气中紧握成拳,几乎能拧出水来。”
有女生扁了扁嘴,心中暗道,若不是我妈让我跟你打好关系,你以为我愿意每天被你欺在头上任你呼来唤去,还不是因为你爹掌管着林氏你妈把持着高官位,我才懒得理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
未与主人辞行便走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对靳如风这种本为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说,那些既定成俗的条条框框根本就约束不了他的行为乖僻。他高调而来,悄无声息离去,若不是现身时给人的震撼留下的话题依旧持续高温在谈论着,大家几乎要怀疑那个是否真的出现过。
离开天都,靳如风让车子直接开往医院。
小七尚有不解,“去那做什么,你不舒服?”
靳如风作势倒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按压在胸口的位置,“心疼,你给摸摸。”
小七那个无语,翻了个大白眼,赏了他一个字,“滚!”
靳如风笑道,“我滚了,谁给你把你母亲的骨灰取回来?”
小七一愣,反应过来,“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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