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弦外之音是日后回报给纪发的东西的价值将远胜这件唐三彩。
纪发听懂了,礼貌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做事只求坦荡,更何况正如周遭众人所想,这老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像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给予他比一百万还要重的馈礼?
听完纪发与老爷子的对话之后,一旁的中年男人也微微侧目。
不管纪发的言行究竟发于内心还是想要讨好老爷子,中年男人都不得不重视起纪发来。如果纪发的言行发于内心,这样的行为本身就值得敬佩;倘若只是为了讨好老爷子,那能演出这般不落俗套的戏码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呢?
更何况,旁人不知道老人的身份,这中年人却一清二楚。老爷子既然许诺日后纪发得到的回报将远胜这区区一件古玩瓷器,那就一定会兑现。
老爷子的人情,在整个津天市都好使。
只是随着那件古玩再次归到老人手下,年轻店长心头的妒忌之火终于忍不住地熊熊燃烧起来。
一百万代表什么?
一百万是年轻店长二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得到的工资。
一百万可以让年轻店长褪去工作服自己当老板。
一百万可以做到很多年轻店长以前想做而没有资本去做的事情。
纪发因为本身就很有钱,不在乎一百万,再加上胸怀坦荡,故才将价值一百万的唐三彩物归原主,不赚一文。相较而言,年轻店长却受不了这一百万的诱惑。
一想到这价值百万的唐三彩本属于自己,却被自己失误拱手相让,年轻店长便妒火攻心。
终于,在老人拿着唐三彩要离开的时候,年轻店长爆发了,大喝道:“都给我站住!”
声音未落,年轻店长已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来到老人身边,恶狠狠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老人手中的唐三彩上,道:“这东西是我的,我现在不卖了!”
说着,年轻店长将刚刚收入囊中的一万元掏了出来,想要强行塞进老人口袋里。
中年男人见状冷哼一声,正要有所作为,忽然间,那年轻店长已怪叫着远离了老人的视线,却是被纪发拽着脖后衣领子一把扯了出去!
“哎呦哎呦哎呦……”
年轻店长重心不稳,朝后踉跄了好几步直到撞到摊位上才算挺住身形,即便如此,身子也因为倾斜角度过大,险些将摊桌压塌。
纪发皱眉喝道:“你将已经交易成功的物件儿夺了回去,卖给了出价更高的人,本就是不讲信用之举;另一伙儿买家不仅不是正宗买家,还是你请来的托儿,这更是欺主瞒客之行;如今交易已经彻底结束,你见定价只有八百的物件实际上却有天价,又要来强取豪夺,简直是强盗之为!真不知你这样的人,是如何混入《方圆阁》当店长的!”
王小乖也跳了出来,冲着年轻店长大骂道:“哼,你这人可真不要脸!”
周围众人也对年轻店长指指点点,尽发不屑、鄙夷之言。
年轻店长冷笑一声,按着摊桌站稳身子,面向王小乖,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道:“我不要脸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吗?你这么看重我,难道想和哥哥上床?”
王小乖目泛煞气,道:“你真不要脸!”
年轻店长再次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王小乖,将目光投到了纪发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上唇,道:“小子,今天这事儿不该你管,你偏偏管了。刚才那个糟老头子不是说了吗,世间有因果,你惹我是因,接着我就让你得果!”
话音未落,年轻店长骤然转身,从摊桌上抽出一柄仿古宝剑,冷喝着劈向了纪发。
这仿古宝剑虽然没有开封,但在大力的加持下,也能劈得人血肉绽开!
见状,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王小乖瞪了瞪美目,大喊道:“纪老学究,小心!”
老人瞳孔一缩,不用说话,中年男人已挺身而出。
只是中年男人狂猛的气势只绽放一瞬间,又敛回体内,只因纪发已经抢先一步窜了出去。
见状,中年男人皱眉道:“这小子还在逞能?难道他不怕死吗?”
老人也扬起了稀疏而花白的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纪发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年轻店长的身前,年轻店长手中仿古宝剑也即将落在纪发脑袋上。
眼看仿古宝剑就要劈在纪发脑袋上,年轻店长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周围也喧哗阵阵。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纪发的身体竟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判,扭出一道十分刁钻的弧度,精准而又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年轻店长这一剑。
在年轻店长宝剑下落之后,纪发厉喝一声,身体又猛地弹了回来,左肩头狠狠地撞在了年轻店长的胸口上。
年轻店长吃痛,“蹬蹬蹬”连退三步。
不待年轻店长稳住身形,纪发已猛然抬腿,一脚踹中了年轻店长的胸口。
“嘭!”
手中仿古宝剑落在红白花纹方砖铺就的地面上,发出铿锵一道声响,年轻店长整个人都在怪叫一声之后,化作一道黑影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身子虾子也似蜷缩了起来!
场间安静了一瞬,接着,不知人群中谁人发出一道洪亮的叫好声,然后整个场间都沸腾起来。
“好!”
“好家伙!这般身手真是了得!”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不仅在鉴别古玩上拥有超越常人的眼力与造诣,竟然还有这等令人惊叹的手脚能力!”
“这家伙该不会刚从武校毕业吧?”
“好家伙,今儿这一趟津天古文化街可真不白来,这事儿回去在朋友面前絮叨絮叨,啧啧,那可真是倍儿有面儿啊。”
……
人群中,早就以有事要处理而向纪发与老爷子告辞的龙思量并没有离开,并密切关注着场间动向,待看见场间发生的这一幕,剑眉微扬,呢喃出声。
“徐凯那小子说得没错,这家伙果然有些不同啊。”
言罢,龙思量目中掠过一抹精芒,抓着为了不引人注意而脱掉的紫色马褂,在人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之前离开了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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