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
这已经是刘婷回来后的第十天,也是骆槿留宿在承恩宫的第十个晚上。
再怎么小别胜新婚也该结束了吧?!她的皇上,为什么就是想不起她!
狠狠地将最后一件儿瓷器丢在地上,赵环嫣的身子狠狠地跌进身后凌乱的枫木山字屏嵌瓷花卉图床上,眉眼之间尽是带着绝望的疯狂,到底哪点不如承恩宫那个老女人?!
“扑通”一声肉体与木制的床榻相撞,吓得躲在床榻旁榆木美人屏风后的刘嬷嬷慌忙跑了出来,“娘娘,您当心!”
这殿里的宫人,就连该是赵环嫣贴身宫女的绿荷,也躲得不见个踪影,只得她一个半百的老妇在这里伺候。
“嬷嬷!”赵环嫣扑向她,红润的眼眶之中泪水涟涟,“你告诉嫣儿,嫣儿是不是彻底没希望了?!”
刘嬷嬷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哀色并不比赵环嫣少。
她与其他的宫人不同,是赵环嫣从青衣侯府里带来的家仆,后来入的宫籍。
而她还有的一重很多人都不知道身份,便是一手带大赵环嫣的奶娘。
带着厚茧的粗糙的手轻轻地拍打着赵环嫣的后背,刘嬷嬷抬着头透过天窗看向外面万里无云,明星璀璨的夜空,深深地叹息:“若是娘娘敢,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了!”
赵环嫣抽泣的声音瞬间止住,她抬起头,披散的头发乱糟糟的盖住了半张脸,没有被遮住的有些肿起的丹凤眼中涣散退去,亮光咋起。
她死死的盯着刘嬷嬷,声音绝处逢生,背水一战的厉:“哪里来的什么敢不敢?只要能得回皇上的宠爱,本宫什么都能做!”
刘嬷嬷回望着她,嘴唇颤抖了两下,最终伏在了她的耳边。
热闹的殿内安静了下来,老妇压低的声音模模糊糊,还没来得及传出殿外,便没了尾音。而原本安静祥和的殿外,却不止何时起,已经刮起了大风。
翡翠宫今日当值的宫人们在风中瑟缩,静静地任由那风中因为离开树枝已久,而彻底褐黄的残叶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这夜,在突如其来的雨中过去。
刘婷跪坐在红漆嵌珐琅面梅花氏松木香几前,手指间一枚透莹滑腻的翡翠,因为持握良久,隐隐有了些温意。
香几上,紫檀木制作的棋盘上,黑白两色翡翠棋子交错,构成一幅复杂无比的棋面儿。
黑子,仅仅比白子要多出一枚,而白子,生生的被黑子堵住了几乎所有的活路。
眉心微蹙,刘婷的面儿上笼上愁云。
这是昨夜的棋局,骆槿持黑子,她持白子。
正思索间,绿菊却从隔断处的折屏外走了进来,“娘娘。”
并不看她,注意力依然放在棋盘上,刘婷空着的左手抬起,冲着绿菊的方向招了招。绿菊见状,立即放轻了脚步靠过去,在她身侧蹲下身,凑近她的耳旁,一阵低语。
刘婷静静的听着,面儿上神色未变,目光却自棋盘上收了。待绿菊退开身子,她偏头看过去,唇瓣微起,询问的话语带了笑意:“当真?”
“千真万确!”绿菊福了福身子,语气坚定。
神色一敛,刘婷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棋盘上,她对着绿菊挥了手,示意绿菊退下,“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绿菊再次福了身行了礼,拉着衣摆退着步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香几上,透莹滑腻的翡翠与木质的棋盘碰撞,发出“嗒”的一声清脆,十分的悦耳动听。
刘婷依旧坐在那里,脸上的愁云早已消散,而那眉间的隆起也已然不在。
看着豁然开朗的棋局,她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朵魅惑之极但是毫不违和的笑。
看看,她就说嘛!
这天下,哪里有真的完全解不开的棋局呢?!
接下来,行云流水的又过了四五日,内侍房特质的绿头牌也跟着又闲置了四五日。
宫中还有着幻想的妃嫔,所剩无多。
杏华宫里,颜舜华身上套了件儿薄袍子,大腿翘二腿的坐在几日前她自己带着翠竹和绿竹一起倒腾出的秋千椅上,晃晃悠悠的笑的明媚。
秋千左侧的贵妃榻上倚趟着何幼鱼,右侧的乌木祥云纹嵌玉圈椅上靠坐着薛美人,两个女人一人手中一碗颜舜华自主研发的水果沙拉,正吃的欢快。
“莺妃姐姐,你还别说!咱们华嫔妹妹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将空碗递给一边的绿寒,何幼鱼揪起手帕,细细的擦过沾染了牛乳的唇角。
薛美人吃的要慢些,她咽下口中的残存,看了下自己碗里的所剩无多,嘴角挂了笑,“是呀!这样的蔬果做法,着实少见,也着实好吃!”
因为颜舜华这段时间的穿针搭线,薛何二人之间已然熟络。
颜舜华用脚轻轻的登着地面,看着她两,眯着的眸子里笑意融融,“里面还多,两位姐姐若是喜欢,便多吃些!”
她这话说的极为随意,可是却使得本来正在相互说话的两人停了讨论,齐齐的看向她。
被她们看着,颜舜华一脸的懵,半眯的眼全的睁开,开口询问:“两位姐姐如何这样看着妹妹?可是妹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说着话,抬了手便在脸上一阵摸索,结果手指尖却满满的都是滑腻。
两人并不搭理她,而是相互之间一番眉来眼去。
而这样,使得颜舜华更加的不明所以。
“华妹妹。”最终解放了颜舜华的是薛美人,她动了下身子,偏向颜舜华的身侧,眉眼之间带了些许疑惑些许愁,对着颜舜华举了举手里的沙拉,“这都半个多月了,你就没想着去皇上跟儿前露露脸?”
颜舜华脚下的动作一顿,睁大的眼中溢满愕然。
整半个月,若是薛美人今日不提,她都快忘了骆槿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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