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一看三月,她还在瞪着自己,凌天霸!这账我回头跟你算!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读懂了她的心声…
“朕的王后,朕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他抬着下巴不知道在对谁说。
“王上如此张扬,恐怕不妥吧!何况,三月姑娘现在还不是您的王后…”一旁闷声的苏御开了口。
“有什么不妥?朕的王宫,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明日娶了三月,谁又能奈我何?”凌天霸被他们兄弟两怼的气急了。
苏御把手放到桌下,拳头已经咯咯作响。
北皇那还有意思假装喝茶,玩弄着手上的扳指,“西青王,这可就当真不妥了!朕御弟的王妃…也就是南都国的大公主,这丧期还没过呢!再办喜事,估计要生诸多嫌隙了!”
“不急!反正三月总归是朕的王后!”说着,对着三月笑了笑。
三月无语,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三个男人也能唱一出大戏!!
“各位…小女子要沐浴了…”
“沐浴?!”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起身的三月。
这大白天的!沐浴?这理由还能更扯一点嘛?!
“咳,既然这样,那朕先走了。”北皇明白三月只是想赶他们走。
“额……那朕也就不打扰了。”凌天霸起身,反正大家都走了,他也没啥好担心的。
终于把他们都打发了……
她拿出画册,趴在床上,终于可以再好好的研究……
凌天霸一回到书房,宫男就奉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银盒子,“王上,这是东桐那边的人献上的敬礼。”
凌天霸接过盒子,打开,原来是一个绿檀木木桩,(他们看书或者作画练字的时候会有专门的木桩拿来压纸)。
“他们说,素闻王上爱好木香,故此献上,这是百年老檀木的根基。”
听他这么一说,凌天霸连忙拿出来往鼻子上一嗅,这味道闻着果然舒爽,只是,知道他有这特殊爱好的人不多,看来东桐王是用心了。
“好!朕十分欢喜,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朕很喜欢!”说着又贴到鼻子上闻了闻,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是!”宫男弯着身子出了去。
凌天霸把它放到书桌上,味道浓重,就这样放着也能闻到那百年古木的檀香,很是爱不释手。
自从凌天霸送了那个胭脂以后,三月就很是爱不释手,涂在脸上真的光滑很多,就像二十一世纪的BB霜一样,让整个人看上去都更有气色了!
“姑娘,今天是御王妃的送葬礼。”青心通传道,“按照北境国的习俗,要在正午的时候火化掉,再将骨灰沉入湖底。”
三月正坐在房里,镜子前涂抹这胭脂,听到火化两个字,突然头顶上像是被打了一记闷雷,火……化……吗?
手里的胭脂也差点掉到地上,幸好青心眼疾手快接住了,放到梳妆台上,推搡了一下整个僵持在那里的三月。
“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嗷,没事。”她强忍住眼底慌乱的恐惧,低下头,假装在摆弄着衣角。
“后宫里的女眷都要去送行的。”这也是凌天霸为了向南都示好。
“都要……去吗?”她想再确认一遍。
“是啊!何况您是准王后,这个场合,您是一定要去的。”青心点点头。。
逃不掉了吗?
她愣神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此刻突然装病……已经是不可能了,青心整日跟在自己身边…怕是灵子又无中生有…
顿时手忙脚乱的起来,把青心哄了出去,
好像没过一会儿,门外的宫女就在敲门了,“姑娘!王上让您过去!”
时辰就到了吗?那么快?她捏捏手心,发现已经全是冷汗。
双脚也似乎不是自己的,只麻木的走着,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她安慰自己说。
被人抬着轿子来到这块宫殿的后场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了神。
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在圈中间摆着一个高台,高台是由堆积的柴火搭成的。
青心搀扶着,把她带到人群的最前端,凌天霸忙小跑着去把她迎过来,她怎么了?目光如此呆滞?
三月不知道眼睛应该放哪里,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别去听,别去想,她逼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到自己脚尖上,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这个会场的布置是怎么样的,也看不到来了多少人,因为从头到尾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发呆,失神。
前方好像有人在主持着葬礼,他说了很多话,随着一声令下,“仪式开始!”
在场的所有人都行着注目礼,一旁有成堆的和尚坐在地上,正念着诵经。
三月不自觉的紧握着双手,可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全身上下仿佛都在被蚂蚁嗜啃着,她在害怕什么!眼睛不知道该落往何处。
是感同身受的体验,是身临其境的感受,她克制不住自己的余光看到一旁火光照亮的地面,干脆闭上了双眼。
不,闭上眼睛看到的不是黑暗,是更大的火光,全是火,而自己正置身其中!
不!不!她听到柴木被烧焦而发出的啪啪的响声,这一切,这一切,仿佛都回到那天,右脚踝上的伤疤,又来了!又开始灼烤着,好烫,好烫!
她突然感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她不要听到任何的声音,她不要看到任何的颜色,她捂着耳朵,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推开拥挤的人群,不停的往前跑,不停的往前跑,她看不到,她听不到,只横冲直闯的一直跑着,推搡着的人群,在她感到自己就快要冲出人群的时候却被不小心绊了一跤,
“啊!”在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摔倒的时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那人顺势一拉,三月便稳稳的落入他的怀中。
她知道那个人正张开着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可是她不想逃,此时此刻,只有这样的胸怀才让她感到安心。
那人的手在她的背上慢慢的张合,像是在哄一个小娃娃,她紧紧的抱着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也加大了力道,两个人就这样在人群的背后紧紧的相拥着,她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窘境,这个温暖的怀抱像是一个避难的港湾,她想钻进去。
“好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他微酥的嗓音,像一刻警钟一般敲入她的脑海。
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狠狠的推开他,为什么是他!
她已经被模糊了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时间悄悄流逝了两秒,因逆光而模糊的少年的面孔,英气桀骜的眉眼,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她瞪圆了眼睛,脸色已经铁青,仿佛眼前这个人才是比火刑更可怕的洪水猛兽。
这一生的软肋都拜你所赐,一秒前她的眼神里是无助和恐惧,一秒后她的眼神里是仇恨和愤怒。
“三月…”北皇看着她惊人的转变,想再上前拉住她,她这是怎么了。
是啊,他怎么会懂,施加伤害的那一方,怎么可能会懂被伤害的人的痛苦。
如果他知道,那他当初就不会这么做了。
有时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事情本身的伤害,而是整个事件的主谋,有时最令人绝望的不是感情有多窸窣,而是曾经最在乎最信任的人在人前狠狠捅你的那一下,是所有希望落碎的声音。
她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满目狰狞的看着对面的男子,他正朝自己伸出手来,他正在走向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他举着利剑,正狠狠的戳在自己的心口,慢慢的慢慢的,心口的血在往下滴,一滴,两滴,三滴……
汇集在地板上,瞬间整个视线都被鲜红充斥,血流成河。
她想跑,她要跑!
她一步步的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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