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儿,毛巾都是干净的,你直接用。赶紧洗洗就出来吃东西。”
杨树开着水龙头,用稍微凉一些的水温冲着脑袋,理智回来了,他醉酒之前的事情也回来了。怎么到他家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容刚抱着十个小姐开怀畅饮亲热。
他瞒着容刚相亲去,是不对。但是,容刚不能这么干吧。十个小姐依偎在他的怀里,巧笑倩兮推杯换盏。我和你有关系吗?你凭啥这么惩罚我?凭啥我要因为你找小姐心里不痛快?
老子不干了,不搭理你了,不跟你玩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互不相关。
你就找一百个,你也伤害不到我。
对,就这样,事不关己己不关心。
我就相亲去,我把西山村所有大姑娘都相看一遍,我气死你。
就算是你再找小姐,在我面前亲热,那我也当作看猴戏,我还会跟你讨要几个小姐陪你一起耍。
洗干净,穿上自己的衣服,头发都不擦干了直接出来。
容刚在摆着碗筷,看他出来对他招招手。
“来吃饭。”
瞄了一眼时间,半夜了。
“我回村。”
“这时间了不回去了,咱们吃点东西睡觉,明儿再说。”
杨树直接换鞋,站在门口。
“我走了。”
直接开门就走,你爱回不回,我自己走。出门打出租,直接送我回西山村委会。
容刚赶紧追出来,在电梯口抓住他的胳膊,又开始跟自己对着干,他这脾气就不能改改,不知道半夜了啊,他就不怕危险啊。
“大半夜的你回村干啥,村里有你放心不下的人啊,我不是在这吗?”
嗓门一大,直接就吼出来。
杨树不说话,也不挣扎,就耷拉着脑袋。
容刚看他这无声的抵抗有些舍不得。得得得,誰让他是自己稀罕的呢。说了好好对他不再惹他了。
“这也是咱们家。”
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杨树跟树一样,脚就长在电梯门口,容刚的脾气又上来了,还长犟骨头了,这是无声的抵抗啊。刚想用力拉扯他,看见杨树细细地手腕上还留着今天他用力捏留下的印子,都紫了一圈了。
这冒起来的火儿就消下去了。他就跟气球一样,被气得鼓起来,憋下去,再鼓起来,再憋下去,妈的,他的脾气一再被挑战。还就是没咒念。这可是克星,克得他死死地。照以前的脾气,爱咋咋地,老子哄你?不扇你几巴掌就不错了。
捏得杨树的肩膀,尽量轻声细语的哄,控制着自己的音量。
“乖乖,不闹了。我错了,不该逼你,不该带着你找小姐,往后这种场所我一步也不踏入让你安心。我答应你除非生意上的女人,其他女人我都不搭理。这总行了吧。不过你也长教训,看着自己稀罕的人相亲,找小姐心里不舒服,往后就不许这么做了。你跟村里的女孩子远点,我也离女人远点。”
“记住没。”
没人回他的话。
“我也是气急了才这么干。咱们俩好好地,都离女人远点。我好好疼你。”
低眉顺眼的看着杨树。
“乖乖,不生气了。咱们回家去。再也不惹你了。”
杨树还不抬头,也不说话。
容刚捏捏杨树的脸叹口气,哄媳妇儿就要不要脸,跟媳妇儿没道理可讲,也没任何面子。
“小祖宗,不会让我跪下去给你道歉吧。多少你也给我留点脸,要是跪了你才能高兴,那咱们回家,我跪你床头。偷偷的跪给你看。给媳妇儿下跪不丢人。”
杨树偷摸瞄了他一眼,容刚一脸的讨好。
“好媳妇儿,两口子吵架不带隔夜的。你说,你怎么才能高兴,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我就要回村。”
“得得得,回去。”
晚上没那么多车,容刚开得挺快。杨树还是不说话,靠在车座上一小团。不能不说话,这也是个闷嘴葫芦,现在不哄好了,他能这么死犟到底,说点别的哄哄。
“我妈教训我了,她还想认你当干儿子呢。”
杨树嗯了一声。脑子里转着,容刚的老妈?他怎么不记得了?
“忘了?”
看他脸上的茫然,容刚乐了。
“你跟我妈叫大姐,把她哄得很开心。”
啊?
他干过这事儿?喝断片了啥都不知道了啊。他的最后记忆是容刚跟小姐要亲嘴。
“我一直让你叫婶子,你就叫姐姐,一直夸我妈漂亮,小玩意儿喝大了嘴巴还很甜,就是辈分乱了。你差点折腾死我,不是喊口号打倒容刚,就是发表爱国主义演讲,然后一直跟我妈叫大姐,叫得特别亲。往后你不许喝酒了。”
杨树有些不好意思,往衣领子里蹭蹭,装作不存在。
“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了那就不算。
“下次你再喝断片了,我就给你录下了。”
死活不喝酒了,喝大了太丢人。
到了村委会,车刚停稳,杨树就往下爬。
“别回去了,现在温度低,你那屋没有生火,火炕冷再冻着你。跟我回家。”
杨树飞快地往村委会走。
“树苗儿,耳朵你又忘带啦,我让你跟我回家,哎,你跑什么呀,漆黑麻瞎的你再摔了。”
容刚提高嗓门在后边追,杨树撒丫子就撂,打开门砰的一下关了,差一点把容刚的鼻子给撞扁了。
“干嘛呀,你这又闹啥?还生气呢?我不是都道歉了吗?你再生气别用自己的身体给我置气啊,再把你冻坏了。快点开门跟我走。”
砰砰的砸着门,杨树顶着门就不给他开。
“你别惹我啊,我还从窗户跳进去,到时候我把你扛回家可不这么好说话。”
“窗户我关上了,不去你家,我有地方住,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好走不送。”
哐的一声,从门缝往里看,杨树用一个大桌子顶住了门。拍拍手人家回东屋了。
“你个小玩意儿,把你爷们关门外算啥事儿啊。”
容刚有些生气,用力砸门,就是不给他开,眼瞅着人家拉上窗帘熄灯了。
“杨树苗!”
屋里没声音了,容刚气得用力砸了一下门,去摸窗户,真都关上了。一个个的都扣不开。又不傻,他以前有跳窗户摸进来的时候,早就关得死死的。
容刚气得跳脚干瞪眼,还就是进不去了。
“你记得把电热毯打开,明天生火,火炕才会暖。你要感觉冷了就来我家里,不是有钥匙吗?直接进来啊。”
哎,这可真是冤家对头小祖宗,他把自己关门外了还要再三嘱咐。就这么一个媳妇儿,可不是要多惦记着点。
“听见没。我让你开电热毯。”
“知道啦,你是个娘们啊墨迹死了,滚蛋。”
“嘿你个小玩意儿,我真是惯得你啊,等明天我再收拾你。”
大半夜的被折腾了,让他睡吧。这一天他也够受的,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走,希望他回头的时候,杨树抱着枕头开门,跟他回家里住。甚至都把大门开了一条缝,各个屋的门都不锁上,门没锁,进来睡。
翻来覆去的到天亮,总觉得大门砰的响了一下,坐起来看看,没来。屋里哪里有个动静,她就抬头听着。
“苗儿?”
没有人应他,容刚叹气,躺回去。
“你呀,我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
也不知道冷没冷?屋里没生火,不会冻坏了吧,明天去买点板蓝根给他灌下去,这小身子骨感冒一次能折腾死他。
冷不冷?冷。
杨树在被窝里都哆嗦了,越到后半夜,越冷,接近晚秋了,十度左右的气温在北方,真的是怪冷的。电热毯打开,又是燥热,感觉自己就是一块鱿鱼,在架子上翻来覆去的燎烧。又干又燥,觉得鼻子热热的,坏了,不会要流鼻血吧。关了电热毯,倒是不燥热了,冷啊。屋内温度低,感觉冷气顺着被窝钻进来,把大衣拿出来盖在身上,火炕没生火,从后背下边往上冒冷气。
他就再开电热毯,关电热毯,再冻醒了再打开之间,折腾到天亮。就是冻死,难受死,他也不去找容刚。说了不搭理他了,那就不见他。
实在不舒服,天亮了就起来,洗漱干净,他就围着西山村跑,跑得浑身冒汗,这才感觉舒服些。
村里大部分的街道都已经打上水泥路面了,变得好走也整洁,街道边多种些花花草草的,不用多名贵,只要开花就好。最好再种些槐树啊,柳树呀,大杨树之类的,绿化就解决了。那要是过了冬天,往街道一站,鲜花盛开,绿树成荫,菜畦搭架,家家户户大新房,这样的农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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