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舜和王越凯的带领下,两组侦察员同时展开了行动,分别从金玉满堂珠宝行和廖芳的家中将马国明和廖芳带回了警局,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把他们带回警局的理由只是协助调查,所以整个行动的过程非常平静,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之处。
而同一时间,还有一组侦察员展开了对廖芳的深入调查,其实这一次的“正面交锋”的结果会是什么,尧舜的心里也有点忐忑,虽然他对自己的推理非常有信心,可是对于马国明和廖芳会如何应对,他却无法预料。
这一切对尧舜而言无疑是一场“赌局”,既然是“赌局”,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稳赢,因为“赌局”没有谁能稳赢的,只有赢的概率多少的问题,好在尧舜手中还握有马国明这一张“牌”,从局面上看,他的胜率似乎相对会大一些。
在警局的过道上,马国明和廖芳相遇了。
或许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马国明在看到廖芳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廖芳看了一眼对方,先是一愣,但她迅速把视线移开,继续向前走去,马国明见状也把头扭向了一侧,在侦察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旁的审讯室。
负责审讯廖芳的是尧舜,这也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不过性质却有所不同,第一次廖芳是作为受害人的家属接受问话,而这一次则是案件的第一嫌疑人,不过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尧舜只是把她请到了会客室。
而让她和马国明在过道上相遇,实际上是尧舜刻意的安排,目的就是要看一下他们二人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见面时的反应,而他们刚才相遇时的场面都被过道上的监控探头所拍下,尧舜在监控室内看的一清二楚,他这么做也是为接下来的讯问做的一个准备。
待廖芳落座后,尧舜才开始了问话。
“不用自我介绍了吧!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不知道这次尧警官找我,是想了解些什么呢?”
廖芳的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身体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之前一次的见面一样,她依然是那样的平静。
“还是关于你老公陆永霖遇害的案件,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和十年前的一桩珠宝行劫案有直接的关系,而这家珠宝行就是当年他任职的荣昌珠宝行。”
见廖芳没有特殊的反应,尧舜也并不着急,他知道现在需要的是耐性,着急只会让一切前功尽弃。
“是吗?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廖芳面无表情地回道。
“真的不清楚吗?”
“是的,别说是十年前了,就是近几年的事我都不清楚。”
“你和陆永霖结婚也有十几年了吧!”
“差不多十二年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陆永霖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到酒店开房,到夜总会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你们的婚姻能维系这么长的时间,真的让我非常的佩服,在这十二年里,你真的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吗?”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离开他了。”
“钱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你为了钱甚至可以容忍你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长达十二年之久?”尧舜不解的反问道。
“我不否认,钱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在这个世上,我相信没有人不对钱感兴趣,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只要他能给我钱花,让我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无所谓。”
廖芳非常平静的说着这番话,她毫不掩饰自己是个只追求物质享受的女人,似乎对她而言,除了钱以外,真的什么也不重要。
“那在陆永霖出事前的两个月里,你有想过离开他吗?”
“尧警官,我不明白你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夫妻间的事和你刚才所说的珠宝行劫案有关吗?”廖芳不解的反问道。
“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就在两个月前你们开始吵架的时候,当年的其中一名劫匪曾找过陆永霖,所以针对两个月前所有的事,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无论大小。”尧舜解释道。
“在他出事前的那两个月,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或许就是因为我的一再忍让,才让他变本加厉,居然把女人带回家,还让我看他们上床,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我的噩梦也结束了。”
廖芳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就如同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对了,你和陆永霖在一起这么久,应该认识一个叫马国明的人吧?”
尧舜开始逐渐把话题开始转移到重点上了。
廖芳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稍稍思索了片刻后,才说道:“认识,这个人是荣昌珠宝行的老板,听陆永霖说,是马国明介绍他进荣昌工作的,我们结婚时的首饰都是那买的,我记得当时就是他接待我们的,所以有点印象。”
“那你除了知道马国明和陆永霖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外,知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如何呢?”
“不知道。”廖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警方非常重要,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马国明很可能就是策划当年珠宝行劫案的幕后真凶,陆永霖则是他找来负责和劫匪联络的中间人,而他也很有可能就是陆永霖遇害案的真正凶手。”
一听这话,廖芳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虽然廖芳的表情变化非常快,甚至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但是却没能逃过尧舜的眼睛,这个细微的变化也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马国明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我记得以前去买首饰的时候,感觉他人挺好的,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啊!而且他自己就是珠宝行的老板,应该不可能抢劫自己的珠宝行吧!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啊?可别中了陆永霖的圈套,冤枉了好人啊!”
虽然陆永霖是自己的老公,但是廖芳却没有替他说一句好话,反倒是在替马国明证明清白。
“在你心里,似乎陆永霖的地位还不及一个外人啊!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是清白的,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老公是无辜的。”
“像他那样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可不希望一个好人被他陷害,他死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因此牵连无辜,这没有什么问题吧!”廖芳冷冷的回道。
“可是很遗憾,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马国明的确就是主谋。”尧舜表情严肃,语气肯定的说道。
“可是马国明是荣昌珠宝行的老板,他没理由自己找人抢劫自己的店吧!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千万别被陆永霖骗了。”
对于尧舜肯定的回答,廖芳显得有些着急,虽然她的表情依然冰冷,但是语气里却开始透露出一丝焦急。
正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开了,王越凯探出头,向尧舜招了招手,示意他能出去一趟。
尧舜刚关上门,王越凯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一旁,问道:“你这边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看到点希望了,可是距离坦白还有段距离,刚才我用非常肯定的态度告诉廖芳,我们警方已经确定马国明就是一系列案件的主谋,廖芳对此明显不认同,而且还极力想证明马国明的清白,想把罪责都推到陆永霖的身上,从而替马国明脱罪。”
“你这好歹还有了点进展,我那边可好,跟审问雕像似的,十问九不答,好容易回答一句,还是不知道。”王越凯无奈的摇着头。
“呵呵,要是他们两个都能轻易就松口的话,那这起案件就不会搞的像现在这么复杂了。”尧舜笑道。
“看样子这持久战还得继续打下去啊!”王越凯苦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侦察员拿着一摞资料走到他们面前。
“尧队,王队,这些是廖芳的资料,暂时就查到了这么多。”
尧舜接过资料,递了一部分给王越凯,然后边翻阅着资料,边问道:“简单说说,都查到些什么?”
“我们能查到的只有她和陆永霖结婚以后的资料,之前她的所有资料都是空白的。她和陆永霖结婚并没有合法的登记过,只是摆过酒席,而且据当时参加喜宴的宾客回忆,当时廖芳家里没有来一个人,廖芳给出的解释是她的父母早逝,也没有什么亲戚,虽然陆永霖的亲戚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因为陆永霖的态度坚决,所以最后婚礼还是办完了。结婚后,廖芳和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区别,没有上班,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每天除了去市场买菜,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足不出户。她和陆永霖结婚这么多年,没有生过孩子。另外,据陆永霖的朋友反映,陆永霖原本还算老实本分,可是失过几次恋后,性情就变了,变得非常的贪财好色,他们都没有想到陆永霖居然也会结婚,而结婚后,陆永霖好色的本性并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出入夜总会找小姐更是家常便饭,而廖芳对此似乎从来不闻不问,也没听陆永霖提到廖芳因为这事和他闹过,这让陆永霖的那些朋友都非常奇怪,不过每当他们问陆永霖不担心被老婆骂吗?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久而久之,那些朋友也都懒的再问了。这里还有几份陆永霖因为嫖娼被抓的记录,而每次到派出所保释他的都是廖芳。”
“老王,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尧舜问道。
“结婚前的资料是空白的,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可疑了。不领本,只摆喜酒就算结婚,这种事倒不算稀奇,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婚后对自己老公的私生活不闻不问呢?甚至老公因为嫖娼被抓,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保释,我不相信一个女人的气量会大到这个份上,哪怕是真的为了钱,也不太可能。”
“所以我怀疑廖芳和陆永霖的婚姻可能是个假象,廖芳主要是想通过这一点来迷惑所有的人,把自己伪装起来,从而高枕无忧的躲在幕后操控所有的一切。”说完,尧舜又转向侦察员询问道:“对了,在廖芳的男友身上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那个男人叫许亮,他白天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员,晚上则在一家夜总会干公关,也就是所谓的男妓,据他在夜总会的朋友所说,廖芳曾在两个月前去过那家夜总会,当晚就是许亮负责招待她的,之后她就带走了许亮,而许亮也在第二天辞掉了夜总会的工作,只不过他没和任何人提起为什么辞职,后来有夜总会的朋友在街上遇到他,当时看到许亮打扮的非常光鲜,一身的名牌,似乎一下子有了钱似的,可是当他刚和许亮打了个招呼,许亮便匆匆离开了,什么也没说,之后就再没有人能联系上他了。我们的同事已经赶去他的老家,希望能尽快查到他的下落。”
“这个廖芳的速度倒是挺快,赶在我们调查之前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王越凯说道。
“越是这样,就越证明她的可疑,如果心中没鬼,也没必要去做这些事,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过于聪明未必是件好事。”尧舜说道。
“还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越凯附和道。
尧舜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老王,你相信我之前的推理吗?”
“当然相信,怎么?你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
“虽然我不能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至少机率还是比较大的。如果我之前的推理没有错的话,廖芳就是李萍萍,她之所以会领养马国明,就是因为他们彼此间类似的遭遇,而她和马国明之间在一起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她不想把马国明牵扯进她犯罪计划的原因,毕竟马国明是无辜的,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连累到无辜的人,所以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无论案件的结果如何,马国明所要负上的责任都不大,但是这样并不等于他不知道李萍萍的复仇计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李萍萍和马国明之间的感情为突破口,再结合你之前的推理,让他们认为对方已经招供了,然后让他们主动说出真相。”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毕竟廖芳的布局真的非常完美,以我们手头上掌握的线索,根本不足以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来搏一把了。”
“完全明白,我现在就回去继续审马国明,我就不信撬不开这小子的嘴。”王越凯拍着胸脯,说道。
再次进入会客室的时候,尧舜一脸的轻松,但其实他的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虽说他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但是他却无法预料廖芳会如何应对,如果她真的狠下心来,不顾马国明的死活,死咬着不松口的话,那最多也就只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是李萍萍,但却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说她是一系列案件的真正凶手,毕竟现在所有的嫌疑人都已经遇害了,尤其是陆永霖的遇害无疑是她下的最完美的一步棋。
“廖芳,很感谢你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这是你刚才的问询笔录,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尧舜拿起桌上的问询笔录,递到廖芳的面前。
“我可以走了?案子结了吗?”
廖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笔录,不过她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也没有签字,而是向尧舜询问案件的情况。
“恩,现在案件已经破了,和你说说也无妨了。马国明刚才已经认罪了,他坦白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尧舜回道。
“什么!”廖芳惊讶道,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后,她问道:“马国明真的认罪了吗?他有说为什么要抢劫自己的珠宝行吗?又为什么要杀了陆永霖呢?”
廖芳的问题很明显是在试探尧舜,她似乎也意识到马国明认罪有可能是对方给自己设的一个圈套。
“既然你是当事人和受害人的家属,案件已经侦破了,当然有权力知道事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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