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那两个小混混和潘大宝的关系应该非常好,也是潘大宝介绍给高彬认识的,后来他们三个就经常跟着高彬吃吃喝喝,拍他的马屁。”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什么人经常和高彬在一起?”
“基本没了,像高彬那种人,没点本事,就爱吹牛,稍有点头脑的人都懒得理他,只有潘大宝那几个小混混才会把他捧上天。”
“那你现在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样貌吗?”
“样貌有些模糊了,只能记得个大概,至于名字,我只听高彬和潘大宝叫他们什么阿豪、大鹏,至于真实姓名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了,我记得那个叫阿豪的家里条件好像不错,经常吃饭都是他主动买单。”
“那能不能麻烦您跟我回一趟队里,帮我们做一下人物的拼图?”
“这个没有问题!义不容辞。”马焱爽快地拍着胸脯答应道。
深夜,原本已经停歇的暴雨在电闪雷鸣的陪伴下再次从天际降临。闪电宛如一把飞舞于天际的锋利的美工刀,划过漆黑的夜空,似乎想留下点什么,但却由于没有找到灵感,只是一闪而过,四周又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中,振耳的雷声、呼啸的狂风、摇晃的树木、倾盆的大雨,如同乐队般,在这个深夜的舞台扮演各自的角色,共同演奏出一首惊悚的乐曲。
听着这样一首没有乐谱的杂乱无序的乐曲,着实让人心烦不已。而面对案件毫无进展,侦察员们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也正因此,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就像之前没有下雨时那样憋闷的空气,如一潭死水般混浊滞重,再加上窗外环境的衬托,让那空气显得更加沉重不堪。
“这破雨,下了一整天,真是够烦人的。”一名站在会议室窗前的侦察员眉头紧皱地说道。
“雨烦,案子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更烦。”
“是啊!高彬遇害后,通过监控视频好不容易查到了潘大宝这条线索,本以为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没想到潘大宝也遇害了,这种从发现线索到线索被切断的失落感就像是坐过山车,但这辆过山车最终没有到达终点,脱轨了。”
“不过尧队连夜叫我们回来,他很可能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着急的。”
“你们猜尧队查到了什么?”
“高彬和潘大宝的父亲都曾在聚缘春酒厂做过事,会不会尧队在这层关系中发现了隐藏着什么线索?”
“很有可能,在去抓潘大宝的时候,尧队让我们去查当年‘聚缘春酒厂’人劳科科长的下落。”负责调查的一名侦察员说道。
“尧队就像只嗅觉灵敏的猎狗,总能凭借丁点儿的气味找到猎物。”
正说着话,尧舜推开会议室的门,他边走边说道:“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尧队,我举报,老李刚才骂你,说你像狗一样。”一名侦察员满脸坏笑的指着老李。
闻言,尧舜立刻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老李说道:“这骂得可真狠啊!老李同志,看不出来你对我的成见这么深啊!”
老李一脸委屈地说道:“尧队,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冤枉?好,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老李的表情瞬间从委屈变成了谄媚,那副堆到脸上的阿谀奉承的表情就如同宫廷戏里的太监。
“我其实本意是夸尧队你啊!用猎狗来形容你观察敏锐,是他们断章取义、歪曲事实,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一直以来,我对尧队你的敬佩就犹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我是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的轮船,那你就是航道上的灯塔,引领我朝正确的方向前行,我又怎么可能会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恩!看你态度如此诚恳,解释还算合理,那本府就恕你无罪了。”
“谢大人!”老李一抱拳,脸上的表情又从谄媚变成了感激,随后又自豪且不屑地环视了在座的众人,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不过老李。”尧舜笑道,“你解释虽然合理,但是这‘洒狗血’似的表演和让人听了反胃的台词却显得极为做作,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假啊!就像那些粗制烂造的影视作品中的不入流的小演员的演技。”
“老李,就你那虚伪的马屁精模样,连我们都骗不了,又怎么可能糊弄过尧队的火眼金睛啊!”侦察员起哄道。
“这样啊!”老李皱眉道,“看来我还要继续深造,争取下次在表演和台词的表达上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洒狗血’是吧!”
“哈哈……”
会议室的气氛在笑声中顿时活跃了起来,之前那种憋闷到几乎快要爆炸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了。
笑声过后,尧舜拍了拍手,说道:“好了,言归正传,法医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他将尸检报告递给身边最近的一名侦察员,并示意他传阅下去,然后继续说道:“潘大宝身上有多处刀伤,但深度都不足以致命,真正的致命伤应该是集中在心脏周围的四个刺创伤口,其中一刀贯穿心脏,造成主动脉破裂,导致即时大出血死亡。死者的生殖器是在生前被利器切下的,这一手法和高彬遇害基本吻合,是同一凶手所为的可能性比较大。与死者相对的椅子上留下的指纹和断发都不属于死者,身份暂时无法确定。另外,在死者的床上发现的精斑属于死者的,但从中并没有发现异性的分泌物,只有润滑液和人体排泄物的成份。”
此结论一出,立刻引发了在座的侦察员们一片哗然。
“这个结论太劲爆了,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就意味着和潘大宝发生关系的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也不足为奇,潘大宝是同性恋,他应该不会和女人发生关系。”
“可是租别墅的是个叫陈秀萍的女人,这又要怎么解释呢?”
“租别墅并不等于要和潘大宝发生关系吧!陈秀萍替潘大宝找个男人以满足他的生理需求也未尝不可。”
“还真是无法想像啊!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别墅区内近一个月的监控我们都看过了,没有发现陈秀萍出入的影像,更别提她带着男人回来供潘大宝玩乐了。”
“难道陈秀萍只是个幌子?别墅的房东太太也说除了租房的时候见过陈秀萍,之后见过的女人是不是陈秀萍就无法肯定了。”
“陈秀萍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尧舜问道。
“陈秀萍是一名‘站街女’,据和她租住在一起的姐妹交代,大约四、五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曾有一个奇怪的男人在街上叫走了陈秀萍,那男人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毕竟出来找她们这样的‘站街女’的大都是一些粗人,胆皮厚,根本不会遮遮掩掩的,所以她们对那个男人的印象特别深刻。后来陈秀萍回去后,她们好奇的打听了一下,陈秀萍说那男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打扮成那样,不过好像挺有钱的,出手很大方,长得也不错,挺秀气的,比平时接的那些大老粗像样多了。再后来陈秀萍就突然说要去外地,然后就走了,她们之间也没再有联系了。”
“这么看来凶手利用陈秀萍放出烟雾,误导我们调查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目前两起案件我们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由此可见凶手的狡猾和谨慎,如果凶手真是陈秀萍,她又怎么会这么高调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尧舜微微点头,对侦察员的分析表示了肯定。
“和潘大宝发生关系的应该是个男人,而陈秀萍也很可能连一天都没在别墅住过,因为技侦在别墅的案发现场和二楼的几个房间内找到的断发经过分析,都属于男性,尤其是那间摆放女性用品的主卧室,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仍留下了少许断发,技侦从中提取出了新掉落并且有带毛囊组织的断发,经过分析比对,和遗留在潘大宝床上的断发属于同一个男人的,但却不同于案发现场与死者相对的那张椅子上留下的断发。还有就是房间里留下的女性服装,那些服装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既然有时间清理房间,为什么不把衣服也都带走?技侦的结论给了我答案。在所有的服装上都没有找到到任何新沾上的毛发组织和人体的皮屑组织,而衣物也没有洗涤过的痕迹,上面所沾的指纹非常杂乱,但都不是新沾上,可见那些衣服全都是新买没有穿过的,只是摆设罢了,目的就是误导我们,让我们认定那里住的就是个女人。”
顿了顿,尧舜继续说道:“至于案发现场的指纹,与死者相对的椅子上留下的指纹和遗留在现场的匕首上的指纹完全吻合,目前还在指纹库进行比对。还有那辆电摩,电瓶和电机功率都被改装过,车身被擦拭过,车身上只发现了一组属于潘大宝的指纹,在一些缝隙中发现的纤维组织,有一些是属于潘大宝所穿衣物的,另外一些查不到来源。还有,在电摩的几个改装部位发现了一组保留完整的沾着油污的指纹,因为位置在改装部位的内部,所以才没有被擦掉。通过指纹比对,证实了指纹属于一名偷盗电动车的惯犯,这人半年前刚刑满释放,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另外,在那间主卧室内没有发现一枚完整的指纹,这一点在预料之中,之前房东太太也说了,那个敷着面膜的‘女人’在家也戴着手套,而且临走前还清理过房间,可见其早已经做好了‘反侦察’的准备。”
“这么说,房东太太在之后看到的敷着面膜的‘女人’都是男人扮的?”
“应该是,毕竟她和那个所谓的‘女人’在之后的见面过程中基本没有什么交流,再加上她又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即便对方已经不是之前租房的陈秀萍,她也依然认为对方是女性,不会想到男扮女装这个概念。而疑凶如此煞费苦心的故布疑阵,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扰乱我们的调查。好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清理得一尘不染,否则还真给我们制造了大麻烦。”尧舜说道。
“这凶手是不是个‘魔术师’啊?跟我们玩‘大变活人’。”
“他玩得还真开心,不过他花样玩的越多,就越暴露出他是有预谋的犯案。”
“尧队,能确定潘大宝是杀害高彬的凶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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