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刑侦笔记-第252章 第三名死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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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案刑侦笔记 ”

    赶到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据值班民警说,事发的时候是十点半左右,原本所有嫌疑人都已经睡下了,但是突然赵士强发了疯似的开始做一些自残的行为,比如用头撞墙,但由于墙体经过处理,没有造成伤害,他又转而朝地上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同住一间的其他嫌疑人都吓了一跳,值班民警闻讯赶到时,赵士强已经停止了撞头的举动,正坐在原地一边咬手腕的动脉,一边用手指甲抠颈部的大动脉,民警迅速控制他继续自残,但此时他已经咬破和抠破了两处的动脉,血流不止,同时还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并吞了下去,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身亡。而在事发前,赵士强并未有过任何异常的行为举动,更没有情绪低落想要自杀的迹象,毕竟像他这种进看守所就像是“家常便饭”的人,不会因为再次被抓就轻易自杀的,更何况还是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自杀。

    通过调取监控,事发时的情形一目了然,和值班民警以及现场几名同住的犯罪嫌疑人描述的完全一致。

    而赵士强所做出的疯狂举动也让尧舜联想到了先前的刘丛刚夫妻命案,因为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自杀,这也是为什么在电话里听完了民警的大致叙述后他会那么惊讶的原因。

    看过监控后,马建国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尧舜面色凝重地重重缓了口气:“虽然在尸检结果没有出来前还不能过早就下定论,但是从这近乎疯狂的行为,以及发生的时间点上,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以刘丛刚夫妻的身份,他们应该和赵士强不可能扯上关系才对,但如果他们都是死于‘七日降’,那么这其中到底我们忽略了什么?”马建国愁眉不展。

    尧舜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下巴冒出的胡茬,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年‘七日降’研究失败,部分研究资料被盗,陈涛遭遇车祸,案件至今未破,如今‘七日降’再次出现却成为了杀人的工具,所有的一切都和‘七日降’有关……”

    “这么看来,还是陈涛的女儿嫌疑最大。可就算是她,她和赵士强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目前这也只是杜振平单方面的意思,暂时我们也不能贸然下结论,不过这起案件并不像我们原来想像的那么简单了。”

    “看来我们还是只能先从死者入手。如果赵士强真的是中了‘七日降’的毒,那么按毒发需要七天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在我们抓他的前一天中的毒,根据他之前做的口供,当时他躲在一家小旅馆里,我立刻带人顺着这条线重新调查。”

    当案件的发展从一条直路变成了多条分叉路时,这就意味着案件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尤其像现在这样,各种看似冒出的线索却非常矛盾的存在,这着实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同时也足以证明那躲藏于黑暗之中的凶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因为有了之前的尸检结果,对赵士强的尸检就变得简单了许多,经过一系列的化验比对,很快死因就有了结论,在赵士强的体内也发现了“七日降”的变异细菌。

    虽然证实了赵士强的死因,但是调查却依然举步维艰,无论是刘丛刚夫妻曾经的同事和朋友,还是现在的同事和朋友,都表示根本不认识赵士强,也从来没见过赵士强和他们夫妻有过往来。而认识赵士强的人也同样表示不知道刘丛刚夫妻。

    这一圈调查下来,尧舜和侦查员们都被弄得是一头雾水,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之间没有任何一条线能产生交集,但是他们却都死于“七日降”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到底凶手选择他们的原因会是什么?

    尧舜突然感觉有一根巨大的铁链紧紧将他锁住,他试着想要挣脱,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摆脱束缚,渐渐的,他感到铁链越勒越紧,开始有些透不过气了,他用尽全力试图挣脱,但却不知为何使不上一点力气,全身的血液流动的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手脚也开始变得麻木冰冷……

    “呼……”

    尧舜喘着粗气从沙发上如弹簧般坐起身,看着漆黑的办公室,嘟囔了一句“原来只是一场梦”。

    随后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伸了个懒腰,借着透过窗户撒进来的朦胧月光环顾四周,片刻后,他起身开了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的瞬间一股热浪迎面袭来,虽然已是深夜,但从地下返出的热气依然让人呼吸困难,但他却并不在意这些,狠狠地吸了几口窗外自然的空气。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就知道你还没走。”马建国关上门,说道。

    “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尧舜关上窗户,坐回办公桌前。

    “每次一遇到棘手的案子,你这睡眠就成问题了,别怪我啰嗦,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马建国落座后,说道。

    “呵呵~回去躺床上反而毫无睡意,满脑子都在想案子。”尧舜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赵士强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仔细查了他在被抓前一天的活动轨迹,发现在中午的时候,他曾经离开过住的小旅馆,之后我们通过路面监控查到他去了一家小吃店,饭后就离开回到了旅馆,再没出去过,之后就是去了步行街,被我们抓获。我去小吃店查过,当天他约了人,在他到小吃店后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人和他坐在了一桌,不过由于他们坐的是角落里正好位于店内监控的盲区,所以并没有拍到他们见面的情况,至于他们聊了什么内容,小吃店的服务员表示并不清楚。”

    “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袖衬衫,黑色西装长裤,戴着顶棒球帽,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就是这个人这么大热天还戴着副白色手套。据店员说,正是因为这个人这种奇怪的打扮,他多留意了几眼,他觉得这个人的一些小动作挺女性化的,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很‘娘’。”

    “女扮男装?”

    “有可能。”

    “如果是女人,怀疑对象还有可能是陈涛的女儿,但如果是男人,那调查的方向可就又出现变化了。”尧舜紧蹙着眉头。

    “另外,我也查过赵士强的底,他早年在老家跟过一个水电师傅学过水电修理手艺,后来就到大城市闯荡,老婆也跟了过来。据知情人说,赵士强夫妻都是老实人,平时话不多,所以对他们的了解很少,只知道后来赵士强老婆得了癌症,他四处借钱,能借的钱都借了,实在没办法,逼急了才走上了‘盗窃’这条路。后来老婆过世了,他还要还债,还要供女儿赵小梅读书,可是因为盗窃坐过牢,没有公司敢要他,他只能‘重操旧业’,继续偷盗。”

    “有找他女儿了解过情况吗?”

    “找了,但暂时还没有联系上,几年前赵士强被抓坐牢后,他女儿就下落不明了。”

    “继续查,或许他女儿会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那边刘丛刚夫妻的那条线有新的情况吗?”马建国问道。

    尧舜搓了搓带着倦容的脸:“和他们夫妻二人唯一有矛盾的就是女死者的表弟邹沫,这个邹沫好赌成性,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经常找表姐借钱,但最近半年胡玉珍都不肯再借钱帮他,他也多次上门吵闹,还曾扬言要报复表姐和表姐夫。不过我们查过,他应该和案子无关,因为在案发前半个多月他为了躲债跑到了外地,而且他也并不认识与生物学或者医药研究有关的人,他虽然有动机,但并不具备作案的条件。另外,他和赵士强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不是线索又断了?”

    “那倒未必,因为陈涛的女儿陈意涵很可能出现了。”

    “哦?很可能出现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是这样的,我在想如果陈意涵会想到替父亲报仇,那她肯定是个孝顺的女儿,如果她回来了,不可能不去祭拜父母。所以我去了趟安葬陈涛夫妻的公墓,在那里我看到陈涛夫妻的墓碑前摆放了新鲜的鲜花和水果,而且墓碑也很干净,周围的杂草也刚被拔除没多久。我找公墓的管理人员了解得知,曾有位中年女人带着个女孩有去祭拜过陈涛夫妻,生忌和死忌的时候也有去,管理费也是这个中年女人付的,但后来就见过那名中年女人单独前去祭拜。不过从一年前开始,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经常去祭拜陈涛夫妻,每个月最少都会去一次,另外,她还为陈涛夫妻的墓地办了续租手续,原本想续租五十年,但由于不合规矩,所以只续租了十年,她续租时留下的身份资料是‘陈意涵’。但奇怪的是,最近一个月她没再出现过。而之所以说她是个‘神秘女人’,是因为她每次出现都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所以没人看到过她的长相,只是听声音和身材确定是女人,而且应该还挺年轻的。”

    “既然名字都写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除非她根本不是陈意涵。”

    “所以我才说是可能出现,只是一个名字,没有样貌,对破案的帮助有限,”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每年去拜祭的中年女人是提到的张文芳?”

    “是,她明天回来,时间我都和她约好了,希望她能提供一些线索。”

    三

    “恒爱之家”位于C镇的东北角,算是C镇的末端,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位置,水泥公路至今也没修到这里。“恒爱之家”占地大约有个三、四亩,四层高的楼房,里面住着近五十名年龄不等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小的也就是一岁左右,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孩子身体患有残疾,而且这里几乎都是男孩子,女孩子比较少,这或许和张文芳的经历也有很大的关系。七、八名义工负责照顾所有孩子的起居饮食,这里俨然就像个小型的儿童福利院。

    张文芳,这里所有孩子们共同的“妈妈”,虽已年过五十,不过保养得当,让岁月在她的身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容貌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高挑的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基本没怎么走样,不难看出年轻时她的颜值绝对不低。当然,除了风采依然的外表,她还有一颗如温暖泉水般的爱心,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的她脸上时刻都洋溢着慈祥和蔼的笑容,对“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关怀备至,生活习惯和脾气也都了如指掌,在她的身上,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感受到了如同亲生母亲般的爱和温暖。

    “他们几个都是镇上的热心人,平时都是他们帮忙照顾孩子们的生活,不然我一个人还真的照顾不过来。”张文芳领着尧舜和侦查员朝办公室的途中简单介绍着这里的情况,“周末还会有一些大学生来这里做义工,人手方面倒是真不愁,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资金不够,孩子们的营养跟不上。不过好在之前从这里走出去的一些健全的孩子都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事业,经常会回来捐钱捐物,目前来说,我的担心还是多余的。”

    “您这地方还挺大的啊。”尧舜环顾四周,说道。

    “那是现在,以前这里可是一片荒地,镇里根本没人会往这里跑,你们没看,到现在水泥路都还没修过来,不过好在对生活没什么太大影响,我主要是图这里便宜,各种费用能省很多。”

    说着话,一行人走进办公室,落座后,又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就直奔主题。

    “张院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陈意涵的情况。”尧舜说道。

    张文芳扶了扶眼镜,和蔼地微笑道:“我一回来,外面的几位大姐就和我说过,她们不清楚情况,害你们的同事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您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吗?”侦查员问道。

    “我也不知道。”张文芳回道。

    “您不知道?不可能吧。”侦查员提出了质疑,“您是陈意涵的干妈,而且陈涛还曾和父母提过有想让您照顾陈意涵的意愿,陈涛过世后,您又对陈意涵照顾有佳,还送她出国治病,你们之间会没有联系?”

    面对质疑,张文芳非常淡定,是心里早有准备,还是的确不知道,就不好判断了。她扶了扶眼镜,冷静地解释道:“陈涛的事对那孩子打击很大,当时就失忆了,之后我送她出国治疗,虽然她的情绪稳定了,人也逐渐开朗了,但是记忆并没有恢复,她连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记得了,更别说我这个外人了,我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曾经热心帮助过她的长辈而已。后来上了大学,她就从我好友家搬出去了,半工半读,和我联系就更少了,而我也成天忙着照顾这里的这些孩子,很多事都无暇顾及,所以我不知道她的情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您对她无私的付出,真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干妈。”尧舜简单地赞扬了一句。

    “呵呵,既然答应过陈涛帮他照顾女儿,就尽量做到最好,也谈不上称不称职。”张文芳微微一笑,随后她收起笑容,“对了,你们找陈意涵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因为当年那起车祸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她作为当年唯一的目击者,有些情况需要找她再了解一下。”

    尧舜搪塞了一句,毕竟目前张文芳“是敌是友”还无法判断,她和陈意涵之间的真实关系如何也不得而知,所以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透。

    “有肇事司机的下落了?”张文芳紧张地追问道。

    “案件目前还在调查中,恕我们不方便透露。”尧舜回道。

    “我明白,工作嘛,但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们知道,我的儿子也在那起车祸中……”张文芳摘下眼镜,揉了揉微微有些泛红的双眼。

    “您放心。”尧舜说道,“现在我想请您仔细回忆一下,当年在那起车祸发生之前,有没有察觉到陈涛有什么异样?或者他有没有和您提过和什么人有结仇?”

    “异样?结仇?什么意思?难道车祸不是意外?”张文芳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虽然案件至今仍未侦破,但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如今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有必要对细节重新调查清楚,对一些情况进行确认或者排除,所以请您不要误会,同时希望您务必认真的回忆一下当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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