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刑侦笔记-第299章 将计就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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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案刑侦笔记 ”

    在手术室外,梁静双眼紧盯着手术室,满脸焦急的神色,而周文冰和妻子则显得冷静许多,他们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的小声聊着天。

    “尧队。”侦察员看到尧舜,立刻迎上前打了声招呼。

    “情况如何?”尧舜问道。

    “医生正在里面为周德贤做心脏搭桥手术。”

    “恩,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现在情况有些混乱,千万不能让疑凶有可乘之机。”

    “明白。”

    见到尧舜,梁静立刻跑到他面前,激动的问道:“警官,那些记者说老爷子曾经迷奸过护士的事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恕我无可奉告。”尧舜回道。

    “什么叫无可奉告,我身为家属难道都没有知情权吗?”梁静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我说静姨啊,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周文冰皮笑肉不笑的坐在椅子上,冲着梁静说道:“就算老爷子真的曾经迷奸过护士,那又怎么样?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早过了法律追诉期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看静姨不是担心咱爸因为迷奸的事坐牢,而是担心半路杀出个护士和他争家产吧!”周文冰的妻子在一旁嘲讽道。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是老婆你聪明。”周文冰笑道,“现在咱爸已经明确表示了由我来接替他的位子,这一下静姨在家里可就彻底没有地位了,万一惹得我们不高兴,一脚把她踢出家门,无依无靠再加上人老珠黄的模样,想再找人包养是不可能啦!所以她担心是应该的,应该的。”

    “你…你们太…太过分了!”梁静怒嗔道。

    虽然对梁静,尧舜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周文冰夫妻的那副落井下石的嘴脸更让他看不惯,他走到周文冰面前,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周文冰,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还是安分点好,你真的就认为一定能顺利接替你父亲的位子吗?”

    “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我爸说了,只要我去交赎金,他就会把董事会主席的位子让给我,你也答应作证的,怎么?你不是想反悔吧!”

    “既然我答应了周老先生,我就不会反悔,不过有些事我还在调查,一旦查出真相,周老先生是否会改变主意,我就不知道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你还是想想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吧!”

    看着尧舜如炬的目光,周文冰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回了椅子上。

    见周文冰不再说什么了,尧舜也不想继续逗留在此浪费时间,更何况周文冰那副嘴脸让他十分厌恶和反感,他简单的和侦察员交代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尧舜看着医院外不肯离去的媒体记者,心里顿时疑云重生。

    周德贤迷奸刘艳的事,除了周德贤、刘艳和廖凯外,就只有他和参案的侦察员知道,而刘艳和廖凯死了,周德贤不可能自己透露出去,他和侦察员也不可能将情况随意透露给媒体,更何况媒体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有可能将整件事情透露出去的就只有刘艳的父亲刘天明了,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市第三医院发现的四个假人模型已经有三个的造型对应了周家三名死者的死状,可见假人模型就是刘天明放出的杀人预告,而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胸前插着匕首的假人还没有对应的死者。从之前刘天明杀人的顺序上来看,他最后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周文冰。

    其实从刘天明浮出水面后,整起案件就逐渐趋于明朗了,他的行凶动机很明显,一方面是为了替女儿报仇,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的外孙最后能继承周德贤的家业,杀了周德贤的四个儿子的确有机会让他的外孙坐上周德贤的位子,但是周氏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如今周德贤的丑闻被揭发,一定会影响公司的声誉,在这种情况下,周德贤又如何能力排众议,让平时根本不闻公司事的周照天接管周氏呢?更何况现在周照天至今下落不明。

    正在此时,尧舜的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事?”

    “尧队,刚才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电话,报警者说自己是周照天,被人绑架了,乘绑匪外出的时候逃了出来。”

    “那他现在人呢?”

    “刚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大碍,已经接回警局,正在录口供。”

    “好的,我马上回去。”

    在警局的会客室里,尧舜见到了周照天,从之前向侦察员了解的情况来看,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而尧舜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向他说出真相,以免节外生枝,影响到了案件的侦办,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不容许再出现任何的差错。

    “尧队,这两张是周照天做的绑匪拼图,其中一名和刘天明有七八成的相似,另一名相信就是之前发现的那名被毁容的死者。”侦察员递上拼图,接着小声说道,“还有,我们的人已经去了他所说的被藏匿的地点,那是一处位于郊区的偏僻废屋,在屋内我们发现了一些血迹,经过初步检验,血型和之前绑架案中发现的死者血型相一致,法医正在做DNA比对,而屋内也发现了一些烹饪的痕迹,不过并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我们还有几名同事在那附近调查和守候。”

    尧舜看过拼图后,坐在了周照天的对面。

    “废话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要摆脱我们警方对你的保护?”尧舜问道。

    “那天我到了工厂后,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他就是告诉我周德贤送我出国的真正原因的人,他说他知道了一个关于我的重大的秘密,还说这事和我的身世有关,说我其实不是周德贤的亲生儿子,而是私生子,所以周德贤才会狠心把我送到国外,他说如果我想知道更加详细的真相,就按他说的做,甩掉保护我的警察,因为他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否则我就永远也别想知道关于身世的真相。”

    “我之前不是嘱咐过你,接到任何陌生人约你见面的电话,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警方,不能擅自行动吗?”尧舜质问道。

    “那人是之前告诉我被送出国的原因的人,能算陌生人吗?而且他所说的事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我能不按他说的做吗?”

    “那你就不顾自己的安危了吗?”

    “反正周德贤从小到大都没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来养,我的安危对他而言重要吗?和安危相比,我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外不闻不问二十几年。”周照天激动地说道。

    “如果你的安危对他不重要,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1亿来救你吗?”

    “那是应该的,是他欠我的!别说是1亿,就算是10亿他也要拿,否则他良心过得去吗?他死了又怎么去向我妈交代!”

    “那你知道了真相吗?”尧舜并不想和周照天争辩,他继续问道。

    “没有,我按那人电话里所说的,把车开到了国道的一条偏僻路段,拼图里年轻的那个人开着辆面包车来接我,之后在车上,他给了我一瓶水喝,接着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手脚都被绑着了,嘴里塞着布根本说不出话,眼睛也被布蒙了起来,后来那个年纪稍大点的人把我眼睛上蒙的布和嘴里的布拿了下来。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要和我说身世的秘密吗?可是那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之后就甩了那个年轻人一巴掌,把他拉到了另外的房间去了。”

    “那他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他们吵了起来,老的那个骂年轻的那个,问他为什么擅自做主向周德贤勒索钱,他们的目的又不是为了钱,年轻的那个就说反正事成之后都要撕票,倒不如借机勒索一笔,日后也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老的那个就骂他没出息什么的,之后就没声音了。”

    “你听他们说要撕票,难道就不害怕吗?”

    “怕?有用吗?事儿都到那份上了,由不得我做主了,我只能想办法,找机会逃走。”

    “接下来的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发生。老的那个对我挺好的,并没有为难我,一日三餐他都亲自下厨,然后一口口的喂给我吃,吃完之后我就开始犯困,然后就睡着了,我知道一定是他在饭里放了安眠药,之后我就不再吃饭了,他倒也没有逼我,甚至还和我说了一句实话,那也是他唯一和我说过的话,他说他的确是在饭菜里放了安眠药,但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信不信的随便我。我看他不像是骗人,而且如果他要想害我,早就可以乘我睡着杀了我,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又开始吃了,吃完了就又睡着了。”

    “那个年轻的绑匪呢?”

    “不清楚,那次吵架之后我就没再看到他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就又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后就听到他在外面的屋子打电话,说什么王华章的身份证已经做好了吗?接着就说他马上去拿,不然怕赶不上车了。可能是走太急的原故吧,他居然忘了反锁上我屋子的门,那我就乘机跑出来了。”

    “真这么简单?”尧舜质疑道。

    “信不信随便你,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可以走了,这一次你可以侥幸逃脱,但不等于幸运还会眷顾你第二次。”

    “我没有那么傻,更何况我相信我这一次不是侥幸,那人如果真想撕票,相信我今天也不会活着坐在这里,这一点以尧警官你的办案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你很聪明,但是太冲动了,我也想和你说一句,你父亲并不欠你的,当年他因为迷信,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才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虽然他没有出国看过你一次,但是你成长的点点滴滴他全都知道,这次他把你接回来,已经尽全力去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了,如果没有他,相信你也不可能轻易就完成创办自己服装品牌的梦想,而且当他知道你被绑架后,立刻按绑匪的要求筹备资金想办法救你,我身在其中,能感觉得到他有多么的紧张你的安危,所以我希望你能渐渐地放下对他的成见,接受他,因为无论发生任何事,你是他儿子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而且现在的他也很需要你。”尧舜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照天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的再反驳尧舜,他默默地看着对方片刻后,便起身离开了,此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尧队,看来刘天明已经做了假的身份证准备出逃了。”侦察员说道。

    “他真的会逃走吗?”尧舜对侦察员的说法显然并不认同,“别忘了,那四个假人模型的杀人预告刘天明只完成了其中的三个,还有一个没有完成,他计划的如此周详,现在只差一步计划就能完成了,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会不会是因为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他担心会被我们抓到,到时候一切就会前功尽弃了,所以想先逃走,再等机会下手。”

    “他如果现在选择逃走,那就真的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尧舜说道,“其实从他实施计划开始,就应该能想到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才对,而且现在他还故意把周德贤的丑闻报料给媒体,明显就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让局面更混乱,从而让他能够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行动,更加不可能会逃走。”

    “可是周照天刚才所说的又不像是假话,如果他没有说谎,那就是说逃走其实是刘天明借周照天的嘴放出的一个烟雾,声东击西,让我们把警力分散,从而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能性非常大,不然刘天明也不会轻易让他逃出来了。不过为防万一,我们也必须对出市的交通要道进行严密排查,火车站和机场也要进行布控。”

    “明白!”

    侦察员都离开后,尧舜一个人站在会客室的窗边,眉头紧锁着陷入了沉思。

    “刘天明先杀了周勇和周浩这两个在周家最有能力的人,接着又绑架了假的周照天,但实际上绑架案是假,杀人才是真,而死的应该就是真正的周照天,接下来他的目标最有可能就是周文冰,可如果他只是为了杀人,为什么要把情况搞得越来越复杂呢?先是假人模型预告杀人,接着又向媒体爆料周德贤的迷奸丑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过了许久,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难道刘天明最后的目标不是周文冰,而是周德贤?”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尧舜重新整理了一番思路。

    经过仔细思考后,他认为这样的想法不无可能,毕竟由始至终刘天明都没有明确的说要杀周氏四兄弟,只是那四个假人模型摆在那,无论是数量还是形态,都和已经遇害的周氏兄弟相吻合,所以才会让人产生了认为凶手最后一个目标是周文冰的错觉。

    而且如果刘天明想要杀周文冰,早在绑架案的时候就有机会了,他完全可以在那辆面包车上做手脚,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面包车上除了那具真的周照天的尸体外,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可见他最后一个目标并不是周文冰

    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对刘天明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有利,而他也会利用这样的场面加快他的行动,毕竟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处境也会越危险,所以他才故意放走周照天,借他的嘴放出烟雾,误导警方展开行动。

    “看来要玩心理战了,刘天明,我就和你赌这一把,我倒要看看邪能不能胜正!”

    尧舜的双眼闪出了自信的光芒。

    此时,负责调查廖凯和刘艳关系的侦察员走进了会客室。

    “有什么发现?”尧舜问道。

    “恩,的确查到了一些情况。”侦察员说道,“我们通过廖凯父亲的一个朋友查到,廖凯和刘艳在幼年的时候是邻居,他们两家原本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两个人从小就玩在一起,小学也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在小学毕业后,由于四合院拆迁,两家就搬到别处居住,从那之后他们两家似乎就再没有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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