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呼吸了。
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小，脖子，脸已经绯红得犹如火炉一般。
推搪着赫连昊羽的力气都逐渐小了下来。
她的脚下也渐渐有些站不住了。
腿一软，她下意识地抓着赫连昊羽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站稳。
头脑有些发晕，她发现自己的眼前都变得星星点点，甚至漆黑一片了起来。
糟糕了，真的要断气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好无耻啊，用这样的方式要老娘小命。
眼前再一次闪过一片漆黑。
又是曾经那让她有些惶恐的黑暗。
“赫连……赫连昊羽，你……你快放开我……”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手，还是依旧抓着赫连昊羽的肩膀不敢松开。
她发现，自己的脚底下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如果不是赫连昊羽拦腰抱着她，她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而这时候，赫连昊羽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肖偌致口气中带着的无力跟惊恐。
猛然回神，他松开了她。
终于，肖偌致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那一阵漆黑的晕眩也在这时候逐渐散去。
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手，还是抓着赫连昊羽的手臂没有放。
好一会儿之后，直到她逐渐恢复状态的时候，她才猛地侧过头，带着怒火的视线扫向赫连昊羽。
咬牙切齿道：“赫连昊羽，你真卑鄙，想用这样的方式害死我。”
她当然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哪怕是赫连昊羽在吻她，她都会理解成这只是一种变相的谋杀方式罢了。
而赫连昊羽听到她这一声莫名其妙的指控，一时间愣住了。
倒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即使，在这一刻，他也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恼火跟纳闷。
看着肖偌致脸上没有完全褪去的绯红，他的唇角在这时候勾起了一抹冰冷。
伸手，划过肖偌致那纤细的下巴，眼中依旧透着寒意。
“听着，在本王没有让你死之前，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一句话，残忍无比。
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呵呵……
他以为他是阎王，可以操控生死吗？
肖偌致的嘴角因为听到赫连昊羽这句话，而鄙夷地瘪了瘪嘴巴。
只是，她不知道，她面前的赫连昊羽比阎王还要恐怖上百倍。
抬眉看向赫连昊羽，肖偌致伸手，缓缓地拿开了赫连昊羽停留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淡笑道：“刚好，在没有看到王爷死之前，我还真没有打算让自己死呢。”
说完，嘴角一勾，她得意地转身。
在赫连昊羽错愕的眼神中，懒散又随意地朝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没走几步，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该死的，那个偌致郡主的本尊在她体内还真不安分。
赫连昊羽吻她的时候，她竟然心动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竟然还决定主动去迎合他的吻。
还好她控制住了。
该死的，心跳还是有些快。
她按着胸口，怀着心事地朝自己的房间回去了。
第二天，肖偌致还是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去了风流馆开始做她的生意。
前一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并没有多少影响到她。
赫连昊羽在这一天却没有进宫。
而是直接去冉薇雪的房间找她去了。
刚到她门口准备敲门，冉薇雪的房门被打开了。
没有他意料中的怨恨跟憎恶，冉薇雪还是他以前看到的冉薇雪。
见到他，冉薇雪的脸上有过一丝僵硬。
跟着，便恢复到了常态。
对赫连昊羽挤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她轻声开口道：“姐夫，你找我？”
她这一声姐夫让赫连昊羽有些惊讶。
尤其是她脸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更是让赫连昊羽的心里有些迷惑。
只是，他想，或许是她刻意隐藏起了心里的悲伤了吧。
赫连昊羽想得没错，冉薇雪是刻意掩藏起了悲伤，只是……
很多事，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抬眼看着冉薇雪，他对她也微微扬起了一抹微笑。
“薇雪，关于你姐姐的死……”
“姐夫，算了，不要说了。”
一提到冉映雪，冉薇雪的眼眶还是微微地红了一下。
跟着，便勉强地抬眼看着赫连昊羽，开口道：“姐夫，姐姐都已经走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我知道姐姐不希望我怪你，所以……所以……昨晚的事，对……对不起。”
她垂下头，为昨晚自己那失控的情绪跟赫连昊羽道歉。
见状，赫连昊羽哪里有怪冉薇雪的理由。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眼神在这时候变得柔和了下来：“傻瓜，姐夫怎么会怪你呢，是姐夫间接害死了你姐姐，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听赫连昊羽这么说，冉薇雪的眼眶再一次红了红。
抬眼看着赫连昊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姐夫，我姐姐她……她被安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好吗？”
冉薇雪这样的要求，赫连昊羽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
对她点点头，“好，姐夫带你去。”
转身，他拉过冉薇雪的手，朝王府后面冉映雪的墓地走了过去。
站在墓碑前，冉薇雪哭得泣不成声。
眼泪，不停地掉落在墓碑前的泥土里。
她的手，在抓着墓碑的时候，不停地颤抖着。
“姐姐她……她是怎么死的？”
她哽咽着声音，轻轻地抚摸着冉映雪的墓碑，问身旁的赫连昊羽。
她的问题，让赫连昊羽的心里紧了一下。
视线，看向冉薇雪那红肿的眼眶，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不打算隐瞒什么了。
将当年冉映雪的死跟冉薇雪说了一遍。
想到当年的事，赫连昊羽的心里还是有些气自己的。
当年，他奉命去收服几个小国，当他凯旋回来的当天，皇后却告诉他映雪投井自尽了。
皇后那时候，对映雪突然间自杀的理由说得非常隐晦。
他知道，一定跟肖偌致有关。
肖偌致喜欢他，那是全皇宫都知道的事。
皇后是她姨母，帮着她害死映雪是无可厚非的事。
后来，他才从侧面查到，映雪之所以会自杀，是因为皇后得知他回朝时候打算娶她时，她却将映雪许配给了别国的皇子。
无奈之下，映雪才选择了投井自尽。
如果……
如果当时他早一天回来的话，映雪或许就不会死了。
越想，心里对冉映雪就越发歉疚了起来。
同时，对身边已经哭得有些无力的冉薇雪，赫连昊羽的心里便更加不是滋味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冉薇雪才停止了哭泣，从墓碑前站了起来。
“姐夫，我们走吧。”
她擦了擦通红的眼角，对赫连昊羽道。
“嗯。”
走了几步，赫连昊羽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冉薇雪，开口道：“薇雪，你这次上京找你姐姐有什么事吗？”
听他这么问，冉薇雪的眼眶便红得更加厉害了。
眼泪再一次不停地往下掉。
“我爹跟我娘在不久前生病去世了，我料理完他们的后事之后，打算来找姐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是……可是连她都走了。”
说到这，冉薇雪越哭越伤心，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听她这么说，赫连昊羽眼中的歉意更加浓烈了。
伸手，将冉薇雪揽进怀里，他柔声道：“别担心，你以后就住姐夫这里，姐夫照顾你。”
赫连昊羽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映雪因他而死，她唯一的妹妹，他必须要帮着她照顾好。
听赫连昊羽这么说，冉薇雪在赫连昊羽的怀里僵了一下。
跟着便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嗯，谢谢姐夫。”
猛男风流馆。
自从前一天肖偌致让吴妈妈的压倒风流馆倒闭了之后，果然，她的风流馆再一次被挤满了门槛。
整个京城，现在就只有她一家男倌店。
因此，她的生意要比那些到处都是的鸡店好很多。
猛男风流馆内，肖偌致再一次敲着二郎腿，啃着手中的甘蔗，眼里跟嘴角都挂着一抹得意。
想跟她肖偌致抢生意的人，来一个她杀一个。
就在这时候，夜零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肖老板，我们公子请你去后院。”
“夜找我？”
肖偌致一愣，今天是夜休息的日子，他一般都是呆在在水之湄不见任何人的。
怎么今天叫零来找她呢？
不会这丫的打算走了吧？
靠。坚决不行。
她的风流馆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她死也不会让他走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肖偌致立即起身，朝夜云洛住的在水之湄走了过去。
刚进门，便见夜云洛此时正半倚在棋盘前，手里拿着白色的围棋在思考着什么。
他还是平时习惯穿着的白色长衫。
头发依旧闲散地垂落在他的肩上。
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直接打在了夜云洛那完美的侧脸上。
乌黑的长发反射着那火红的阳光，在此时像是围成了一抹光圈，环绕在夜云洛的周围。
看起来犹如天神降临了一般。
让人只敢远观，却不敢靠近。
一种天生的人与神的差别距离。
只是，从肖偌致认识他以来，好像一直见他的眉头紧锁着，从未真正地松开来过。
他的眼神中总是时不时地透着一些让她读不懂的心事。
淡淡的。
哪怕他偶尔对她露出笑容，他的眉头也还是紧锁着。
似乎这眉头永远都无法舒展了似的。
感觉到肖偌致的目光，夜云洛侧过头，朝她看了过来。
俊美的唇角在这时候扬起了一抹适当的弧度。
“小偌，你来了。”
他下意识地这样称呼她，声音中有一些慵懒的沙哑。
“零说你找我啊。”
缓过神，肖偌致朝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嗯。”
夜云洛对她点了点头，将手边的那一盒黑子放到了她手上。
“陪我下盘棋吧。”
他笑道，他的笑，在肖偌致看来，总是美得不像话。
“夜，其实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你给扑倒了。”
她接过夜云洛递给她的黑色围棋，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而听她这么说，夜云洛脸上的笑容有过一丝短暂的僵硬。
看着肖偌致那有些认真的表情，他跟着轻笑出声。
“那为了防止被你扑倒，我还真不能笑了。”
他难得有心情地对肖偌致玩笑道。
听他这么说，肖偌致更是一副惊讶地即将要倒地的表情。
将手里拿起来的黑子放回到盒子了，她起身坐到了夜云洛身边。
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要看出点什么似的。
而夜云洛却被她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了。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小偌，你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
却见肖偌致忽的对他掩嘴咯咯直笑，似乎很开心。
只不过，她还只是顾着笑，没有马上回答夜云洛的问题。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夜云洛的心里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他在她面前，他的情绪就很容易被她影响着。
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
故作不悦地板起了脸，他开口道：“小偌，你到底在笑什么？”
终于，肖偌致停止了笑容。
伸手，带着调戏似的划过夜云洛那堪称完美的下巴，猥琐道：“夜，我突然发现你这个忧郁男原来也会开玩笑的哦。”
说着，还是忍不住朝夜云洛的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那带着猥琐的调戏让夜云洛有些不舒服。
这个女人，竟然还像个男人似的，好意思去调戏一个男人？
伸手，将她还打算在他脸上放肆的柔荑给拿了下来。
他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的手要是在敢在我脸上放肆的话，以后就没有力气收钱了。”
说着，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加重了。
而肖偌致听他这么一说，果断地从他手里将手抽了回来。
讨好似的朝夜云洛笑了笑，无耻道：“别这么严肃嘛，开玩笑多好玩啊，是吧，嘿嘿……看我的手这么漂亮，你好意思毁掉吗？”
说着，还将自己的手在夜云洛面前调皮似的挥了挥。
而夜云洛被她这样的动作弄得有些没办法。
只好淡笑地将她的手拿开了：“好了，陪我下盘棋吧。”
“那你先回答我啊，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
肖偌致还是不依不饶地开起夜云洛的玩笑来。
手，还是不停地在夜云洛的眼前挥舞着。
难得夜这个忧郁男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她当然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过机会了。
最后，夜云洛还是拿她没办法。
伸手再一次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敷衍了一声道：“是了，是了，很漂亮很好看，肖老板的手是世界上最美的手。”
说着，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她的笑颜，开口道。
口气中那淡淡的宠溺还是在这时候微微地有些流露了出来。
听夜云洛这样夸她，肖偌致自然是笑得很开心。
心里有些满足了之后，她才重新在夜云洛的对面坐了下来。
提起黑子，她还是不死心地提醒道：“不过说真的，夜，你笑起来真的好吸引我呢，我可没有瞎说，你笑起来真漂亮。”
她说得很有诚意，完全发自肺腑。
她记得自己看过夜笑过几次，有些笑，带着一些无奈跟苦涩。
真正发自内心笑得很少。
偶尔对她绽放的一两次都让她高兴地像捡到宝似的。
而听她这么说，夜云洛落子的动作再一次停了下来。
抬眼朝对面的肖偌致看了一眼，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只是默认地笑了笑。
将白子朝其中一个位子放了下去。
而肖偌致拿着黑子，在棋盘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
出乎夜云洛意料的，她朝其中一个必死无疑的方向将黑子落了下来。
夜云洛有些惊讶。
他虽然跟肖偌致下棋的次数不多，但也知道她的围棋技术并不差。
这样的棋子放在这里，她不是在自杀么？
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肖偌致，他微微提醒道：“你决定放这里了？”
“是啊。”
没有多大考虑，肖偌致对他点了点头。
她心里当然明白夜云洛这样问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她刚才落子的位子是完全属于自杀式的行为。
在别人看来，这一招，确实是必死无疑。
夜云洛也是这样想的。
可他却还是能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自信满满的表情。
挑了下眉毛，他为肖偌致这样的下棋方式有些好奇。
仔细研究了一下棋盘山的棋路之后，他拿出白子，往其中一个地方落了下去。
抬眉看着肖偌致，开口道：“你刚才的落子位子，不管我放哪里，你都要输。”
说着，正准备从棋盘上站起，却见肖偌致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对夜云洛开口道：“在一切没有成定局之前，不要那么轻易下结论。”
随着这句话落下，她拿起手中的黑子，朝其中一个位子落了下去。
而这枚黑子一落下，整盘棋的战局都峰回路转了。
见状，夜云洛的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抬眼将视线看向肖偌致，只见她落子之后，才得意满满地从位子上站起。
走到夜云洛面前，笑得如沐春风。
“看到了么，这一次，不管你放哪个位子，你都要输。”
难得一次赢了夜云洛，肖偌致心里的成就感逐层底层了上来。
而夜云洛看着眼前的棋局，眼中的欣赏越发浓烈了起来。
侧过头看着肖偌致，他的嘴角在这时候露出了一抹欣赏的微笑。
“果然挺聪明的啊。”
听他这么说，肖偌致显得更加得意了起来。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着，还对夜云洛得意地挑了挑眉，继续道：“所以，作为你的老板，我再教你一句话，当战局未定的时候，千万不能有一点的轻敌，不然，死的可就是你自己咯。”
这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
她一直就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只有将敌人赶尽杀绝，才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
生存跟生活，那是两码事。
生存，如果没有更好的方式，那么只能苟延残喘。
从肖偌致的话中，夜云洛总是能听出一些肖偌致内心里的东西。
就像他一样，其实她的心里似乎也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
每一次，她说得每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发人深省。
句句刺中别人的要害。
她看似天真无邪，却总是残忍至极。
每一面，都被她完美地掩盖了起来。
看着肖偌致那淡笑的脸蛋，他没有多问什么。
而是看向她开口道：“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
“嘿嘿……”
听他这么问，肖偌致笑得有些得意。
伸手，环绕着自己耳边的发丝，眉毛微挑。
“前几天我一直输给你，所以就特地研究出来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制胜方式咯。”
越说，就越显得很得意。
凑近夜云洛，她笑得很开心：“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嗯，嗯，很聪明。”
夜云洛笑着附和她点了点头。
很自然地伸手，有点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眼中的欣赏越来越浓烈了。
却听肖偌致开口道：“好了，今天是你的休息日，我就不占有你的时间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说着，对夜云洛挥了挥手，朝门口走去。
“小偌。”
夜云洛在肖偌致开门的瞬间，冲动地开口叫住了她。
心里，似是有些不舍似的，他朝她走了过来。
“嗯？还有事吗？”
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肖偌致转头看向已经到她身边的夜云洛。
却见夜云洛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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