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开始响起细细的议论声,大约是不明白儿媳跟婆婆既然都过来参宴,怎么不见一起过来,反倒分了两拨,看了看将军夫人的脸色依旧平静,众人不由得想到,难道是不合?
“她是什么意思?”琉璃不免愤然,若是也参加宴会,那日夫人差人去问,怎么不说,反倒今日自己就那么过来了,这不是抹了夫人的面子么!
苏荷笑笑,起身往何氏那头走,“早就打算好的,不必生气!”
“母亲安好!”苏荷没问何氏为什么那日问她的时候,反倒说不去,如今这又是来了,这时候问也是白问,而且还得给你扣上个不孝的帽子,徒惹人家笑话罢了。
何氏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好似不认识似的,转身跟其他夫人们说话去了,苏荷也不尴尬,反正这样的情形,府里的经历多了,如今也不觉得有什么。
带着琉璃琥珀又回了座位上,琉璃不放心的一直盯着何氏的嘴皮子,“许又是平白扯夫人的闲话呢!”
“就让她说去,反正那段时间她也没少出去活动,该是没少说我的坏话!”苏荷不见半分恼意,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裙摆,便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何氏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正如苏荷所说,她出去活动交际确实没少说闲话,左一句不孝,又一句不检点,反正没有一个好处就是了。
跟罗家好的几个夫人也听了几回,往常都躲的远远的,谁不知道将军府的老夫人骂功一流,哪个敢上去呛声,只是在私底下小聚说说也就算了,今日在大殿之上,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还满嘴喷粪的搅合人家的不是,便都带着点恼意。
“搁我说,柯夫人瞧着也是个好的,可没你说的那样不堪!”一个夫人为苏荷打抱不平到。
另一个也附和说,“是呢是呢,我在罗府时候,见过柯夫人几面,当时还没成亲呢,小丫头规矩极好,可不像老夫人说的那样!”
何氏一听立即竖起眼睛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几个人,“你们懂什么,我是她婆婆,她什么德行我不清楚,还用的着你们来说?”
几个人还想再帮苏荷辩解几分,被别的夫人拉住了,否则依着何氏的性子,非是撕扯起来不可,照她的想法,反正是个黄土埋了脚丫子半截的人了,还能怕的了谁去?
任何氏无搅蛮缠到处污蔑苏荷,心里明白的,也不上去凑合,只是不免又跟苏荷多了几分怜悯和亲近来。
最后宫妃们到的差不多,苏荷从里头扫了好几遍,也没看见罗修仪和苏修容,而此时,罗家人也才刚到,却不见去寻罗修仪去,她不免有些疑惑。
许久后苏荷才知道,苏修容已经惨死在了皇宫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而罗修仪也已经降成了一个小小的才人,成日提心吊胆。
这都是后话,不消多时,皇帝便身着龙袍挽着太后大步进来,众人纷纷行礼,待听见起身二字,方才哗啦啦的起身。
“今日太后寿诞,不必拘礼,随意便好!”皇帝大手一挥,笑着说了每次宴会都会说的话,只是开头不一样罢了。
众人纷纷称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又是哗啦啦的跪了一片,苏荷也只好跟着跪下去,再听了一句平身,又跟着人哗啦啦的起来。
宫宴的前头,先是送礼的,紧着各宫的妃子们来,又是绣图又是翡翠的,再下来就是各位官家夫人了,首当其中的应当是魏国公府,但是人家今天没来,所以这个本应该在其次的苏荷,将军夫人就成了第一个献礼的了。
苏荷斜睨了旁边的何氏,何氏难得眼观鼻鼻观心,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到也不知准备准备寿礼,心中微转,“母亲,可不知你准备了寿礼没有?”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殿里头过半的人听见,一双双眼睛便都看过来,何氏一下子便黑了脸,想要抬嘴大骂,但看着眼下的形式,抿抿嘴闭上了。
“想来是没准备了,那正好媳妇准备了一件,当时咱们母女二人送的好了!”苏荷笑着让琉璃将手中的锦缎盒子交给了一个小公公。
小公公双手捧着那盒子,小心翼翼的送到太后跟前,道,“将军夫人送太后娘娘的!”
太后不大在意看了一眼,“那就打开瞧瞧吧!”
盒子一打开,里头上好的血玉便露了出来,太后随意的撇了一眼,淡淡的道,“你有心了!”
苏荷也没想她能有多喜欢,只要不是落了身份,也没出了尖头,这就算成功了,将军府后各家的夫人送的大同小异,只是出彩的倒是各家云英未嫁的姑娘们。
渐渐的太后脸上带出笑来,左一句有心了,又一句不错,下一句赏,倒是把这群姑娘夸了一个遍,还有几个弹琴的,献舞的,想勾皇帝看一眼的比比皆是。
而太后也确实想到了选秀一事,本想从魏家再寻几个合适的姑娘,只是这魏国公府也着实不给面子,她的六十寿辰,这么大的场合,竟然一个未到,这简直是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苏荷曾经问过柯朗,这魏国公府算作是太后的娘家人,怎么每次宴会,竟然都是要么敷衍,要么干脆就没有人到场,这般落太后的面子是为了什么?
他想了半晌,才说起私盐一事,苏荷顿时恍然大悟,当时说涉及到宫里的一位贵人,后来又说跟太后没有干系,全都是魏国公爷自己做下的,那段时间,还给魏国公爷罚了思过呢,但因为这个事两人起了矛盾?
柯朗只说未必只有这个事,只是旁的事情不好生气罢了。
纵然太后没看本该魏国公府人坐的椅子,但众人敏感的察觉到,太后因着魏国公府没有人来,已经是恼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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