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学生会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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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开学一阵忙乱后,日子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大一的选课的余地并不多,除了几门经济学概论、宏经入门的专业课之外,无非是在马经(马克思主义政治学)、马哲(马克思主义哲学)、军事理论、法律基础这些课中选选周几上课而已。

    经历过高三填鸭式黑暗生涯的玲珑和璇玑瞬间对这么空闲感到无所适从。高校扩招后,一个经济系也有百来号同学,短短一两周之内连脸都记不清。辅导员也不如高中时候的班主任那般天天相见,日日严管,基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于这样巨大的转变,有些学生像出笼的鸟儿一般欢畅自由,但是被束缚惯的好学生却顿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祝能看到她们俩每日不是上课就是在寝室发呆,立刻觉得豪气顿生,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导她们俩一条明路:

    加入学生会。

    “平生不进学生会,读了大学也枉然!”祝能异常严肃地说道,“大学虽说与社会相比是一座象牙塔,但是也是个小社会。去学生会可以提前体会一下社会嘛!”

    玲珑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她,“真的么?”怎么看都觉得祝能的表情像个狼外婆。

    “不信,你晚上可以问问其他姐妹?她们都混过学生会的!”祝能立刻举出活生生的例子,“我也在里面混过短短的一年。”

    一直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璇玑忽然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继续做下去?”

    祝能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悠然地说道:“大二不比大一这么悠闲,自然要以学业为重了。不过这个也是因人而异嘛。”心里却投了个卫生眼给璇玑,老娘不待下去,自然是因为水太深,混不过来了嘛……这孩子真是……

    玲珑想再具体问问,毕竟她以前在高中也是学生干部,倒是对这个活动挺有兴趣的。可是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幼稚的童声说道:“美女,你有新短消息!美女,你有新短消息。”

    祝能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一看,立刻嚎叫了一声,“死了!关公今天第三节课才点名!恶毒!!!”然后立刻朝她们俩挥挥手,结束了话题,“好啦,过几天,学生会惯例会招新,你们可以去看看再说嘛。”

    不到三秒的时间,人已经消失在门外。空余玲珑和璇玑面面相觑,原来她今天逃课!

    对于祝能这个随口一提的主意,玲珑倒是上心了。待晚上众人齐聚,她居然还一个个询问了过来。

    “做过一阵子文艺部,不过后来谈恋爱了,就没时间啦!”叶青荷的回答干脆利落。

    “事业部副部长,现任。”夏昴岚轻轻一拂长发,淡淡的说道,“只是为了看帅哥。”后面补充了一句,让玲珑和璇玑都张了张嘴巴。看到她们姐妹俩吃惊的表情,夏昴岚微微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飘然去了洗手间——上厕所。

    “做过学术部部长。”唐心浅头也没抬,继续在电脑前奋斗着副本PVE,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把下巴托托好。”玲珑和璇玑立刻把嘴巴闭上。学术部是研究怎么打游戏的吗?

    于是,经过晚上一番激烈的prosandcons的比对和辩论(自然大部分都是玲珑在说,璇玑在听)姐妹俩决定效仿前辈,投身轰轰烈烈的学生会事业中。当然,实际情况是,玲珑热血沸腾,觉得寝室姐姐们都能做到,自己也肯定可以。在这种热情下,自然要鼓动懒散的璇玑也一同加入。璇玑被迫无奈,只得答应去看看。反正如果不能入选也不是她的责任。

    只是璇玑料不到的是,所谓的面试也不过是走走形式,两人自然都入选了学生会,成为新一批的成员。

    差别在于,玲珑人美嘴甜头脑灵活,颇得师兄师姐的喜欢,没进入多久就让她做了宣传部部长助理,下面统辖一批同年级的小干事,出没于学校各大活动,混的颇为风生水起。而璇玑,由于性子懒散又不太爱交际,就被分配去了生活部,在校园主干道发发传单,宣传近日第三食堂又出了什么新产品,或去学生超市理理货物,或去学校书报亭轮值卖报纸……

    璇玑最喜欢的工作是去书报亭卖报纸,因为这样她可以不花钱而把近期的杂志报纸都看个遍。书,非借不能读也。所以,她倒也乐于接受这样无趣的工作。

    “一份南方周末!”一个清越的嗓音响起,瞬间打破那沉闷的午后时光。

    璇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国家地理,完全没有听见。来人见她毫无反应,只得伸出两支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的杂志上敲了几下。

    “啊?”璇玑立刻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运动背心的高瘦少年正眯着眼睛看着她。应该是刚打完篮球,璇玑心想,就见他左手还夹着一只篮球,平时略显苍白的肌肤此时正泛着健康的红晕,还时不时从额头滚落一滴滴的汗珠,一直顺着脸颊、脖颈、最后至肩胛骨流下去,不复见。

    正是那天在体育馆扶住自己的人!叫什么来着?

    见璇玑呆呆地看着他,他只得摇摇头,自己拿起一份报纸,然后放下两块钱。

    璇玑瞬间明白了,脸一下子就红了。天啊,我居然看着他发呆。“等等!”璇玑见他转身要走,立刻起身喊住他,“找你五毛钱!”

    禹司凤回转接过找零,朝她笑了笑,仿佛云破日出般明亮。璇玑觉得有一些心慌,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事被人抓住时候那种心虚,还是自己总在他面前丢脸的些微悔意。

    就听得禹司凤缓缓地说道:“你总这样?专心致志,却又心不在焉?”他似乎并不太擅长说普通话,说着两个成语咬字显得异常的清晰。

    “我、我只是一时被这青藏高原的美景所吸引。”璇玑给他看杂志上纳木错的美景。

    “是很美。”禹司凤仔细翻了翻杂志之后,看着璇玑说道。

    “是啊!”璇玑不禁心向往之,叹道:“我一定要亲自去一次。仿佛那里天地才是离人最近的,最真实的。”

    “这本,我也要。”禹司凤二话不说付了钱,拿走了那本国家地理,

    “啊!”璇玑伸了伸手,却又只得放下,喃喃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本了。”可是她还没看完呢。只是她完全没有理由不卖给他,真后悔为什么自己喜欢却不买下来。总想着稍后再买,可是稍后就未必有以后了。

    禹司凤看着璇玑纠结的模样,觉得万分有趣,扬了扬杂志说:“可以借给你。”

    璇玑欣喜的点点头,连声说谢,浑然不知,世界上有一种叫借书还书的桥段。

    一来二去之后,璇玑总算是把禹司凤的名字和人脸给对上了,还知道他是学生物的。禹司凤会经常在璇玑当班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去报亭买报纸。即使璇玑临时换班,他似乎也能未卜先知地准时出现。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久而久之,璇玑似乎也已经习惯于他在左右,和她一起讨论时事、各地风土人情、学科交流等。相处越久,璇玑就觉得司凤像个发光体,不断吸引人的目光,不断可以从他身上读到各种以前未必的东西。

    比如现时,他们俩正坐在校体育馆的顶楼,望着满天的繁星,默默无语。璇玑出神地望着墨兰色的夜空,却忽然听得耳畔传来一阵轻柔的琴声。

    “Ittakesanig ttomakeitdawn

    Andittakesadaytomakeyouyawnbrot er

    Andittakessomeoldtomakeyouyoung

    Ittakessomecoldtoknowt esun

    Ittakest eoneto avet eot er

    Andittakesnotimetofallinlove

    Butittakesyouyearstoknoww atloveis

    Ittakessomefearstomakeyoutrust

    Ittakest osetearstomakeitrust

    Ittakest edustto aveitpolis ed

    Halalalalalalalifeiswonderful

    A lalalalalalalifegoesfullcircle

    A lalalalalalalifeissofullof

    A lalalalalalalifeissoroug

    A lalalalalalalifeiswonderful

    A lalalalalalalifegoesfullcircle

    A lalalalalalalifeisourlove…..”

    璇玑不知道禹司凤从哪里变出来的吉他,但是这个悠扬的琴声配上他那把清澈透明的嗓音,的确是让人很动容。司凤的英语非常道地,把这首简单又不简单的歌曲唱的有绕梁三日之味。

    Ittakesnotimetofallinlove,butittakeyouyearstoknoww atloveis.

    她转头看着司凤,却见他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明亮透彻,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仿佛汹涌的潮水向自己袭来。璇玑顿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只得随意赞了他几声很好听,又继续装作看天空的星星。

    禹司凤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默了一会后,说道:“夜深了,回去吧。”

    琉璃同人——《江南好》

    是天街小雨润如酥亲的又一篇番外!!居然是离泽宫副宫主的~~

    文采真是一流,很感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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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芊望着不远处挺拔匀称的背影,再次低声向身旁的不停搓手跺脚,一身官家打扮的中年书生发问:“爹,你确定这个半仙不是个聋子?”

    顺着她的目光延伸到重重水晶帘幕之后,青衫公子正旁若无人地背对一干来访者,一手抓着广袖,一手执笔在素白的绢纸上疾疾挥毫着。依稀可见,那浓黑的墨迹沿着上好的兔毫尖游走,下笔敏静,转笔潇洒,提笔果断,轻拢处纤毫雅致,着力处氤氲朦胧,整个过程显得恣意,淋漓而畅快。

    他写下的正是乐天居士有名的一首小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听到女儿的抱怨,那中年书生眉头一皱,低声叱道:“小孩子别乱说话,你懂什么!那可是救了咱们全镇人的大神仙,怎么会,嗯,耳力欠佳?”

    “那他听到咱们来这里拜谢的通报也有半天了吧,”叶芊一撅嘴,腹诽道:“爹,我看他要当真待见咱们,早就来见了,才不会像现在这般爱搭不理呢。”

    “他一定是觉得咱们的心意还不够诚恳……哎,芊儿,你别乱晃,快回这边站好……芊儿!”

    叶芊不理老爹着急的呼唤,哼了声,拔脚往前走了几步,就要掀开那水晶珠帘,闯进内室去。却不料她的手尚未碰到那些晶莹透明的珠子,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连推带掀得飞了起来。叶芊还未来得及尖叫,便一屁股摔在客房的角落里,她的背重重地蹭上朱漆梁柱,登时眼前一黑,只觉碰撞之处如针扎一般,疼得要命。

    “他爷爷的。”

    叶芊不由骂出声来,伸手撑住地试图站起来,丝毫未留意到自己爹爹竟然没有走上来扶她一把或者骂她一顿,嘴里还低低咕哝着:“娘也说了,这个离泽宫的什么分阁阴的很,到处都不对劲儿。那个半仙来路也不正,几个叔叔伯伯都见着他除妖时可怕的样子了,依我看,还不知道是什么邪魔外道呢。爹,咱们还是回去……吧……”

    她险险咽了下口水,在这个抬头的一瞬,仿佛被那双近在咫尺的碧色眼睛夺去了魂魄。紧接着,叶芊猛地倒退几步,一脸惊诧的指着他:“你,你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青年袖起手,对她的无礼报以微微一笑:“就在叶姑娘说我是邪魔外道的时候。”

    于是呼啦啦一通手忙脚乱的赔礼道歉,叶芊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爹爹狠狠的在手背上掐了一把才回过神,她手忙脚乱的往外退出去时,忽然听那青年无比清晰的说道:“你可是那叶县丞的独女,单名一个芊字?”

    这话问的未免有些唐突,叶芊翻了个眼白:“莫非还会有人假冒我叶芊不成?还是我爹刚对一行人介绍了半天,竟然点滴未入公子的尊耳?”

    回报的她嘲讽的却是一声轻笑,只听那青衫公子又道:“背上的伤,记住回家用无根之水沐浴七日,方可治愈。”

    叶芊顿时心生恼火,加上刚刚等待熬得一肚子气,立即咬牙回敬道:“这无根之水恐怕还需无根之人来接才妥当,既然我在公子这里受了伤,恐怕还要借公子的方便。叶芊在这里先谢过了。”

    说罢,白着一张脸,气哼哼的走了出去。

    却料想不到,这无根之水会在当天的三更半夜,由这自称离泽宫副宫主的神秘男子亲自举坛送来闺房里来。

    叶芊将外袍抱在胸前,缩在墙角,紧张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你,你你你你干什什么别别别别过来我喊人……”

    “是叶姑娘要我来的,我想叶姑娘从我那边回来,背痛也该足足折腾了一下午吧,怎么能把这么关键的约定忘记了?”

    青衫公子一手托着巨大的青瓷缸站在门口,仿佛托着一个锦囊般轻松,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叶芊几乎能在他眼中看清自己惊慌的模样,想起自己一整个下午不仅背痛,更是头痛欲裂,心中那股无名之火又蒸腾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道:“公子即送水来,必是无根之人,可怜,可怜。也罢,我叶芊不是小气之人,先前一摔权当没有发生吧。我也可以保证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公子当可放心。”

    青衫公子看着她,只是笑。

    叶芊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初见公子时惊为天人,还道这人必定知礼数识大体,现下看来倒是错了。”

    青衫公子脸上笑意更浓,依旧不说话。

    叶芊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你还不走?”

    忽然耳边一热,叶芊一个激灵跳起来,结果噗通一声,似乎撞上了什么,却丝毫没有痛感。她恼羞成怒,张口要吼什么,喉间一紧,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再抬头时,如同上午那一幕重演,浅碧盈盈的眸子仿佛江南四月绿如蓝的春水,又像晶莹剔透的白玉翡翠;流光溢彩之处,似有千言万语蕴藏,却深远沉静如古井深潭,尽托于脉脉不语之中。

    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一次,叶芊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那个自己,依偎在一个很熟很熟却不认识的人身旁,双手护着腹部,明明在笑,却满面泪痕。那个自己,跪在一群仗剑的修仙者前,面无表情,眸中印出的是曾经伴随自己长大的一间间房屋院落。那个自己,徘徊在宏大的宫殿中,对着金碧辉煌一脸寂寞神伤。

    那个自己和谁相遇了,在四月的江南美景里,有美好的故事开始,然后结束。那个自己曾经活得潇潇洒洒,无怨无悔,因为谁曾经在江中小舟上对自己说:莫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只因岁岁年年人不同。

    那个自己,并不是自己,那她是谁呢?

    或许,是她的前世?眼前这青衫公子,究竟……

    叶芊只觉浑身冰凉,先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他就莫名生气,在那种气恼下三魂七魄仿佛会离体而去,可现在她知道了。

    “你,你做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回来了,虽然虚弱至极。

    “我把无根之水泼在了你身上。”

    “不是这个……”叶芊抬手抹一把脸,先前小小的嚣张气焰好像也被他一缸从头到脚淋遍的冷水浇灭,她又惊又疑的望着眼前之人,等待他的回答。

    那人却叹一口气:“叶姑娘虽然伶牙俐齿,却记性不好。竟然在撞上了结界,理通了灵识,洗净了忘川之水后,还要问我做了什么,莫非我这缸水泼的不够怜香惜玉,把你给浇傻了?”

    “你……是妖怪。”

    “我自然是。”

    “我,我打不过你。”

    “那你就嫁给我吧。”

    “……”

    叶芊忽然抬起眼,目光灼灼:“你以为变成你大哥的样子,我就认不出来了?”

    青衫公子眼中喜色闪过:“果然不愧是皓……”

    他话音未落,却见叶芊痛苦的捂住腹部,眉头紧锁,嘴角渐渐渗出血色。那情形极为眼熟,恍若多年前。

    莫非那伤就算经历了轮回之苦,仍然难以洗去?青衫公子眼中神色几番变化,在看到叶芊手往腰间摸去的时候再不迟疑,欺身向前,带着清辉的一掌,稳稳印在她光洁的额前。

    仿佛南柯梦醒,叶芊睁开眼,发现一大群人紧张的守在床前,爹爹握着自己的手,不掩神色中的担心:“芊儿,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叶芊无语,推开爹爹:“我当然没事。嘊?你们这是怎么了?咦,我怎么……”

    人群中有谁答道:“小姐你可吓死我们了,昨天拜访离泽宫那位大神仙的时候情绪就不对头,今天一大清早老爷就发现你浑身湿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咱们找的大夫用了好多法子都没叫醒呢。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怎么可能?”叶芊莫名其妙的看向窗外,注意到天色大吃一惊:“现在午时了?”

    “……芊儿,你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事么?”

    “没有呀,我好好的一觉睡到天亮。爹,你做梦了吧?”

    叶芊的爹摇摇头,拍拍女儿的肩膀,叮嘱了半天好好休息,正待离去之时,却被女儿拉住了手。只见笑意盈盈的发问:“对了爹,今天那个半仙有没有送水来?我们约过的。”

    叶老爹睁大眼睛:“什么水?”

    叶芊一愣,摸摸头:“莫非我记错了?哼,大概是他不好意思来了吧。”

    屋顶,有个人忽然背过身,脚尖轻轻点地,仿佛要飞走一般手臂轻张,眼看就要飘然远去。他身边略矮的人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拦在他面前,声音尖锐古怪,诡异之极。

    “大哥,我想再下去试试看。”

    “她是叶芊。”

    “我一定能找到法子让她变回皓凤。”

    面具人声音中有着固执的坚持,青衫公子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无喜无悲,他缓慢抬手,指尖划过面具后瓷白脸颊边缘,停在他的肩上,拂落一片青碧新叶。

    面具人又抢前一步,拽住他的袖子: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说通柳意欢,用天眼找到了她。我已经确信这人是她,绝对没有错。你昨天也看到了,那一口毒牙和火爆脾气,还有你们当初说过的话——她都记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大哥,咱们不妨……”

    “是她,却终究不可能是她。而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么?”

    青衫公子的袖子不知何时从面具人手中滑落,他的背影如同云朵般轻盈渺远,带着江南烟雾般的轻愁,转瞬即逝。

    面具人收紧手心。

    他的手心那里躺着一条丝绢,丝绢上提着白乐天的诗,是那个女子最喜欢的。他轻轻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极细致犹如女子一般,艳光照人。他唇畔浮起一丝迷离却诡谲的微笑,神鬼难察。

    那条雪白的丝绢被放在耳边,离泽宫的副宫主合上双眼,静静聆听一段封尘许久的回忆。与那年的江南有关。

    “你……是妖怪。”

    “我自然是。”

    “好吧,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了。”

    “那你就嫁给我吧。”

    “喂!少得寸进尺了,谁知道你会现出真身?再说了,你是鸟吧,我怎么能嫁给一只鸟?”

    “你也是鸟呀,你不是叫皓凤么?”

    曾记得那年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曾记得那年江南好,也读菩萨蛮,梦江南,笑看兰烬落,红蕉暗,青衫剪影挥不去,凌波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完

    番外:惊鸿(不河蟹番外第一版)

    注:此为18N番外,未满18岁请绕道。

    再注:此为第一版,以后大约会有第二版第三版18N的……囧

    全看我有没有灵感了……--||

    先放上来吧,对这个程度不满意的同学,我只有无辜且纯洁地望着你……

    ***************

    至今禹司凤回想起和璇玑相遇的那一天,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会转头问她:“当时为什么选我?还是说别的男人只要被你抓住了同意了,也都无所谓?”

    每次被他问到这个问题,璇玑永远是笑而不答,问得急了,大约才说一句:“嗯……大概因为满屋子的男人我只看你最顺眼吧。”

    这种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不过问到最后,都是以激烈的狂吻而结束。当他紧紧将这汗湿的少女的胴体搂在怀里的时候,便忍不住回想起四年前与她初相识。

    他的干爹叫柳意欢,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交游广阔,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某天他语重心长地对禹司凤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这世界,21岁的处男是会被人笑话死的。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难受。后天干爹家里有聚会,晚上7点,务必要来。里面有几个名媛正是花季独身,你丫要是不能搞定一个,以后就别来见老子。”

    这种威胁本来禹司凤是从来不放在心上的,他干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说了明天就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聚会他还是准时去了,或许作为一个孤独的年轻男人,他的心总是有浮躁的一面。

    社交场合大同小异,都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人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花花公子忙着猎艳,老谋深算的野心家忙着拉拢阵营,再年轻一些的,沾父母光过来玩的年轻人,便忙着对俊男美女心动,玩他们那个年纪的爱情游戏。

    作为主办人柳意欢的干儿子,禹司凤被灌了不少酒,饶是他酒量好,也禁不得别人白酒红酒香槟酒混合着灌,趁自己还能维持仪态,他赶紧借口去洗手间,躲开一干敬酒人。

    随后,他,在男洗手间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禹司凤第一反应是抱歉,掉脸就走,回头想想不对啊,明明是男士专用的。于是他再绕回去,那少女还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身形苗条纤细,穿着黑色小礼服,腰身几乎不盈一握。他问了一句,她还是不动,好像没听见。

    于是禹司凤第二个反应是见到女鬼了,当他正准备用水桶接水泼向妖孽的时候,那女孩子突然动了一下,缓缓回过头来——睡眼朦胧。她,居然,站着就睡着了,还是在男洗手间。

    那少女明眸皓齿,肤色犹如牛奶般洁白,茫然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禹司凤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正打算掉脸就跑,她突然提着裙子飞奔上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带!

    “去你家睡一晚上要多少钱?”她慢悠悠地问着,声音娇嫩。

    禹司凤骇然地笑了起来,直觉想把她使劲推开,可是理智却不允许他对女性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他只有干笑道:“小姐,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淡道:“我没认错人,我也确实不认识你,不过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我叫褚璇玑,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禹司凤。”他本能地接口,说完又后悔不迭。

    璇玑吸了一口气,扯着他的领带,将他轻轻拉到面前,低声道:“那好,司凤,我去你家睡一个晚上,要给多少钱?”

    乱麻扑面而来,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骇笑:“小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牛郎,不收钱的……”嗯嗯?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他本来是想告诉她,他不是牛郎,可为什么一说出口就不对劲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还在苦苦思索,只听她说道:“我也不是织女……不收钱多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她放下他的领带,礼貌地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两下。禹司凤正要趁机甩脱她狂奔而去,忽见她面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亮晶晶的,却是几颗大泪珠掉了下来,顺着她姣好的脸庞一直滑到下巴上。

    她哭了。

    而且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当禹司凤回到家里为这位陌生的客人放洗澡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痛骂自己,怎么看到她哭得伤心,一个冲动就把她带回来了?她看上去大概还没满十八岁,万一怎么的,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出来的时候,璇玑已经自来熟地打开了他的音箱,CD机里放的是一首外文歌,相当性感激烈的曲调。薄弱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后颈一块玉白,犹如上好的象牙,令他怦然心动。

    “AnnieLennox的歌。”她突然开口,回头对他微笑,像春天里一朵快要绽放的花苞,“我知道这首,MoneyCan‘tBuyIt,原来你有CD,下次借给我听吧,司凤。”

    她神态如此自然,叫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没有一丝凝滞。

    他是怎么了?禹司凤点了一根烟,在阳台上吞吐着。她看上去没有喝酒,也不像磕粉,长的那么漂亮,干干净净,说话有条有理,更不会是神经病。可她做的一切都是那样怪异,最可怕的是,连带着他自己也跟着怪异起来。

    他将熄灭的烟头塞进烟缸,转身一看,璇玑浑身湿漉漉地,头发也湿透,只裹了一块浴巾站在后面。他吃惊得差点从阳台上跳下去,“你这是做什么?!”他差点把喉咙给吼破,所谓做贼心虚,他还没做贼心就开始虚,急急关上阳台门,生怕被人发觉屋子里藏了个未成年少女。

    “借我衬衫和裤子。”她自然得像是问他要一杯水,“我没可以换的衣服。”

    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说不定还是相当有来头的,从她洗过澡不穿隔夜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另外她虽然行为怪异,但举止相当优雅,显然是家教优良,最关键的是,能参加柳意欢这种层次的社交聚会,必定都不是一般人。

    禹司凤洗完澡出来,用毛巾狠狠地擦着头发,一面思考着怎么向她套话,问她跟着自己来的理由,最好能问到她的身世,今晚就把人送回去,否则得罪了谁都是件麻烦事。

    推门走了出去,屋子里还放着那首歌,璇玑穿着他的衬衫和西装短裤,衣服宽大的似乎还能再装一个她,她坐在床上发呆,回头见他来了,嫣然一笑。

    “来做吧。”她朝他勾勾手指。

    禹司凤顿时陷入呆滞状态,眼怔怔地看着她像猫一样轻手轻脚走过来,冰凉的小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猛然推开,脸色铁青,怒道:“你究竟任性够了没有!以为自己很性感很叛逆吗?好好照照镜子!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玩什么ONS!”

    璇玑似乎被他吓到了,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看他。禹司凤眉头紧锁,又点燃一根烟,沉声道:“换好衣服,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既不害怕也不难过,别过脑袋,过一会,说道:“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未成年。”

    “那我也没兴趣!”他又吼了一句,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璇玑微微一笑,低声道:“真的没兴趣吗?”她软软地坐在床上,解开皮带,居然先脱了裤子,禹司凤本能地拔腿想离开,可是不知为何,他脚下却一动不能动。

    她的双腿笔直修长,在晕黄的灯光下散发出珍珠般迷人的光泽。他是21岁的正常的年轻男人,有正常的需求,某种杂志和小电影看了许多,可是,他发誓这双腿是他见过最美丽的。

    没有一丝瑕疵,带着少女的青涩和女人的柔媚,粉光致致。他忽然觉得屋子里冷气失效了,温度一个劲地在攀升,他大约是中魔了,目光居然不能离开她的身体。

    璇玑将长长的衬衫下摆掀起来——她连内裤也没穿,少女最应当保护好不可让人轻易窥见的隐私部位大大方方地亮给他看。不知是灯光的作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觉得她大腿内侧有块地方的皮肤颜色不太一样,像是有伤?

    她手指指着那块颜色不同的肌肤,笑问:“烫伤,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他如同坠身梦境,缓缓摇头。她没有再问,只是一颗颗将衬衫纽扣解开,敞开,脱下,然后淡定自若地向他笑:“来做吗?”

    禹司凤将手里的毛巾丢在沙发上,缓缓走过去,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她的双臂柔若无骨,缠了上来,吐气如兰:“来嘛……”他垂睫细细打量她娇美的脸庞,忍不住用手指轻抚,抚到她嘴唇上的时候,她忽然张口轻轻一咬,媚眼如丝。

    他忽然有些无法自持,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下去,唇齿交缠间,她似乎在瑟瑟发抖,可是他已经顾不得那样多了。他顺着她的脸庞吻下去,只觉她肌肤细腻犹如丝绸,刚刚洗过澡,散发出沐浴乳的香气,偶尔恶作剧一下,张口用力一咬,白腻的肌肤上立即出现一块红斑。

    唔,就当作一次一夜情,又有什么不好?他迷迷蒙蒙地想着,干爹叫他不可再做处男,今天便可以让他心满意足了。他有些生涩地分开她的大腿,环在腰上,低声道:“你真的19岁了?不是骗人?”

    璇玑面色酡红,默默点头。

    就算真的是未成年他也刹不住车了。他握住她的腰,调整了一下位置,似乎有些不确定,忽然又低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再说一次。”

    她眼神像迷路的小猫一样,朦胧可怜,喃喃道:“璇玑,我叫褚璇玑。”

    他点了点头,腰上一沉,将自己用力挤进去。他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只觉她紧得简直可怕,他的背部绷紧,撑在她身上,柔声道:“放松……”或许最该放送的人是他才对。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力度才算准确,近乎蛮横地刺穿她,那种温暖紧窒的感觉立即将他包围起来,好像全身都包裹在里面一样。

    她在下面发出细碎的呻吟,小腿微微颤抖,为他一把勾住,开始用力驰骋。第一次根本没有多长时间,他一下就泄了,趴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大口喘息。良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有些懊恼地含住她的耳垂,轻道:“没有套子,怎么办?”

    她似乎连声音都变得慵懒,“吃药吧……”她动了动,轻轻推开他。禹司凤还留恋着那感觉,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来,柔声问:“去哪儿?”“去洗澡。”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竟带着一种纯白的洁净。

    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忽然发觉床上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床单上赫然一片巴掌大的血迹。他大吃一惊,急道:“你是处女?!”璇玑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你是处男。咱们扯平了。”

    他吃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不得不重新审视怀里的少女。她简直像一个谜团,妖娆妩媚的谜团,一上来就是黄色小电影的级别,根本轮不到什么纯洁的思想交流。她为什么会找他?为什么是他?

    璇玑勾住他的脖子,轻喃:“好冷,到底去不去浴室?”

    他沉默良久,突然摇了摇头,掉脸走回去,把她往床上一放,抬手关了冷气。璇玑无辜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他目光深邃,竟完全看不透,她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怕,轻道:“你、你怎么了?”

    他一把抱住她,压在身下,低声道:“再来一次吧。”

    这一次他却不急着进入她身体了,双手缓缓拂过她身体每一寸曲线,细细挑逗她。冷气关了之后,屋子里顿时热了起来,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忽然,不知他碰到了哪里,她声音颤抖:“别……别碰……”他恍若不闻,手指仔细地翻开她的秘密花园,犹如要找什么宝贝一般,细密地搜索着。

    她整个人仿佛就被他操控在指尖,要她呻吟便呻吟,要她喘息便喘息,她的身体突然不是自己的了,不知是谁的。他的唇顺着她汗湿的额头吻下来,最后张口含住她的耳珠,舌尖细细舔舐。她的身体像午夜绽开的兰花,突然卷曲起来,挣扎着想逃离,却为他从后面抱住,手掌滑过她平坦的小腹,覆盖上那一片湿润的妖娆之地。

    那里藏着一个宝物,细小敏感,被他小心地搜索出来,绕着画圈。璇玑发出惊惶的叫声,身体向后仰倒,为他另一只手扶住下巴,两人热烈地吻在一处,唇齿交缠。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又躺回床上的,一切都乱了,她完全失控。恍惚中只觉壁灯十分刺眼,她颤抖着伸手想去关掉,却被他握住手腕抓回来,五指交缠。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伤到她一样,渐渐地才开始加剧,将她撞击得腰身弓起,胸乳像小白兔一样跳动着。她只觉自己马上要掉入一个深渊,手足无措,只能攀着他,可是越靠近的结果是越堕落。

    她的手渐渐勾不住他的脖子,身体向后仰去,靠在冰冷的墙上,上下摆动,手指在墙上无助地摸索着壁灯的开关。禹司凤按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手将她揽回来,贴着她汗湿的额头喘息道:“你要做什么?”

    她颤声道:“关……关灯……”

    “不要。”他轻易地将她纤柔的身体上下抛弄,换来一声声战栗的呻吟,一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玲珑起伏的曲线滑落,停在胸前那嫣红一点上。他张口含住,细细吮吸,忽觉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双腿猛然盘上他的腰。他立即停了下来,将她压倒在床上,握住她的小腿,抬高。

    “关灯……求你……”她支离破碎地请求着,或许是这种姿势太过可怕,超过了她的想象和接受限度,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不要。”还是简短的两个字。他是舍不得她如痴如醉的表情,那种夹杂着痛苦隐忍,却又极端快乐的神情,实在是美丽之极的视觉享受。

    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空隙,每一声喘息都变成了哭泣般的呻吟。好像是被潮水推上去,推上去,一直攀升、攀升。她没有东西可以抓,只能抓住他的肩膀,一阵一阵的抽搐,像是遥远的彼方袭来的浪潮,一圈一圈涟漪开来,最后变成星星点点的碎屑。

    终于,一切平静下来,两人四肢纠缠着躺在一起,好久,禹司凤才懒洋洋地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他记得那天他们做了四五次,浴室里两次,后来早上起来在厨房又做了一次。他们那会刚刚尝到性爱的美妙,完全不懂得节制,什么稀奇古怪的姿势都敢用,一晚上就是翻过来折过去,最后终于动不了了才沉沉睡去。

    禹司凤原本是抱着一场艳遇的心态,以后也不会再遇到她这样的女孩子——他是这样想的。当日的惊鸿一瞥,热烈欢爱,还不能足够发展所谓的爱情,虽然有些忘不了她,但是没有缘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只知道她叫褚璇玑,她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一概不知。

    于是也只好当作做了一场美妙的春梦。

    但所谓的有没有缘分,并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老天爷说了算,第二次遇到璇玑,是在腾蛇的生日宴席上。腾蛇是商界老大的独子,虽然脾气暴躁,但相当有才干,加上他直来直往的性子,朋友自然也不少。

    禹司凤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钢琴旁的璇玑。世界真是很奇妙,全场那么多人,穿着华贵服饰的淑女名媛,西装笔挺燕尾服高雅的男士们,他怎么能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今天穿着珍珠白的小礼服,长长的绸带垂在地上,胸前戴着一朵百合花,清新得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禹司凤和人寒暄的时候也一直舍不得离开视线,生怕一个疏忽她就像露水一样消失了。

    终于,他走到她身边,将金色高脚杯放在银色演奏钢琴上,示意请她喝。璇玑见到他只是笑,唇角两弯梨涡,甜美动人。她弹得是一首很熟悉的爵士曲,他一时叫不出名字,那旋律悠缓清扬,像午后的林荫小道,日光犹如碎金,细细撒在石子小路上。

    “你是琴童?”一曲弹了,他见她还翻动着曲谱,不由感到不可思议。

    璇玑想了想,最后抓起那个高脚杯,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嗯,就当我是琴童吧。”

    他突然觉得想笑,问她:“今晚有空吗?”他的意思是请她吃饭。

    璇玑又想了想,“9点我有空,你能在那里等我吗?”她报了一个酒店的名称,是本城最好的五星级。

    禹司凤爽快地点头。既然和佳人有缘,他一定要好好认识她,或许有机会能发展下去。

    9点他如约而至,在大厅里等了快半小时,突然服务生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房间号。禹司凤顿时反应过来,心中不由砰砰乱跳,也不知该不该去。

    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可是……算了。

    这一夜他们又放纵了无数次,他没有开灯,黑暗里与她抵死纠缠,只觉她纤细的身体在夜色中带着蒙蒙的白光,令他想起她别在胸前的那朵百合。他翻身躺下去,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身上。

    他喜欢在这过程中看着她,看着她跳动的双乳,看着她奔腾的汗水,桃花色的肌肤,迷离的双眼。那像是有别于性爱的另一种享受,带给他完全不同的快感。

    她很快就掌握了如何在上面的技巧,腰肢细软得像蛇一样,他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她体内了。他甚至不愿想象,和其他女人做同样的事情会是怎样的情形,仿佛这世上只有她才是与他配对的,无论这是不是所谓的处女情结处男情结,除了她,别的都不行。

    想了解她,为什么那一夜选择的是他,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的钢琴声像细碎的阳光。他真的想了解她,拥有她,除了性爱以外的。

    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份,少阳集团董事长的两位千金之一。这委实是个不得了的身份,意味着她根本是含着金匙长大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那天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他们一家人来的,禹司凤远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和后面露出的一截酥白颈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他们隔了很远。

    很远,真的很远。她要什么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他是不是也在她“想要”的范围里呢?

    他们的身体曾做过最亲密的接触,可他们的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她也一点都不了解他,这样即使身体靠得再近,拥抱再紧,也没有办法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禹司凤放下酒杯,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他没有打招呼,径自走到外面的庭院去,点燃了一根烟。今晚是满月,月亮大得吓人,好像随时会砸下来一样。他喷出一口烟,忽然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甚至不用回头,他都可以唤出她的名字:“璇玑。”

    那少女脚步轻盈得像精灵,笑吟吟地走过来,靠在他身边坐下,抓起他的火柴盒把玩。

    禹司凤看着她细白的手指,突然想到某个夜晚这双手曾紧紧握住他,上下套弄,最后染了她满手的液体。他喉头一紧,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指,低声道:“你是褚董事长的千金,我刚知道。”

    璇玑笑得漫不经心,轻道:“是呀,我也刚知道你是离泽宫的太子爷。”

    他失笑道:“世上还有比我们更奇怪的人吗?完全不认识,却又那么自然。”

    璇玑只是笑,并不说话。禹司凤与她五指交缠,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她很痛快地点头:“好,没问题。”

    禹司凤柔声道:“就当……我们今天刚刚认识,重新开始。我来追求你。”

    他满以为这番浪漫的发言会换来佳人含羞的笑容,谁知她呆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对我来说,一切很早就开始了,一直是我追的你。”

    什么意思?禹司凤完全不明白,事实上他一直到今天也没弄明白。

    他是个笨蛋,自然不明白。璇玑含笑看他为这个问题发愁的模样,不由想起某一个夏天午后,她错误地在饮料机前面选择了滚烫的咖啡,只得坐在广场上慢慢等它冷了再喝。

    某人突然从旁边撞过来,咖啡洒了她一身,几乎是立即烫伤,她疼得差点尖叫,正要起身讨个说法,却见那人冲到前面,扶起一个因为中暑而晕倒的老人。

    所谓的惊鸿一瞥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她并不明白爱情小说上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什么味道,她只在一瞬间记下了他布满汗水的脸,挺直的鼻梁,和坚定的眼神。

    反正上床是男女恋爱的最终结果,没有例外,她懒得搞那么多噱头,直接进入最后阶段。显然璇玑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先交往再上床,先上床再交往,字面上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排列顺序而已。

    是的,不错,对她来说,爱情是没有固定顺序的,最后开出的,都是一样的花朵。

    就这么简单。

    番外: 花犯(不河蟹番外第二版)

    继续18N番外放送……

    未满18岁请绕道。。。。

    *******************

    天阴沉沉的,山洞里有水在滴,落到洞壁的火把上,便是滋地一声。

    蜡烛在我手掌里抖动,光影舔舐着那少女熟睡的脸庞。她脸庞洁白瘦削,像个失去温暖的孩子,微微蜷缩在角落里,浓密卷曲的睫毛细细颤动——在这地狱般的人生里,她会做一个什么样蓝天白云的美梦?

    某天我隔着花影,窥探她的容貌,像玉那样洁白,像阳光那样灿烂。像一件精致的瓷器。

    将燕子的翅膀剪断,囚禁在自己的牢笼里,会不会很愉快?把一段日光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有没有很舒畅?

    蜡烛油滴在掌心,又热又软。我想摸摸她的脸颊,看着她明媚的眼睛睁开,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我?

    我想她恨并且厌恶我,我们有着完全对立的人生与信仰。

    但此刻,我有冲动。

    我会点亮千万只火把,让山洞变得亮如白昼,在她惊恐的某个瞬间,撕烂她的衣裳——嗯,她会哭叫挣扎。按住她,她的肌肤滑腻令人心醉,像上好的丝绸。她的颤抖犹如受伤的小兽,那样可怜又可爱。

    听,她会声嘶力竭地骂我:禽兽,疯子,不是人。

    我应当用行动告诉她,疯子究竟是怎样的。疯子会捏住她的下巴,令她无法呼吸,然后吮吻她的樱唇,恨不能将她的舌也咬断。疯子会尽情搓揉她的身体,将她胸前可爱的双乳捏成各种形状,蹂躏那两颗无辜的殷红。

    会在她瑟瑟发抖的时候将她折过来叠过去,迫使她美妙的身体摆出各种无耻淫靡的姿势。会在她——大大敞开的腿间做出可怕的行为,令她潮湿不堪,辗转哭泣。

    躯体的拍打声从缓到急,动作从轻到重,慢慢再变得轻柔。这样反复地折磨她,令她变成为欲望感到无措的女人。一个力道的轻重,都可以令她的舌尖在火焰上舞蹈,将她完全掌握在手里,由我来操控。

    我故意听不见她的哭泣,可怜的哀求。

    想玩坏她,从至高的快感到剧烈的痛楚,隔着一条线。无论我给予哪一方,她都永远也忘不了我。

    再也忘不了我。

    她只凝视着光明的双眼,总会有那么个角落留给我,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将人的心一遍遍的洗涤,她心中一定会有黑暗的位置,那是我为她扎的根。

    ——我真的想这么做。

    蜡烛油滴在我的掌心,火苗微微一跳,她的睫毛动了一下,我想,她要醒了。

    无声无息地把蜡烛灭了,走出山洞。

    乌云四下裂开,金色的阳光从缝隙里毫不吝啬地撒下来。这一刻,我在想,她方才做的梦里一定不会有我。就像黑暗与光明,永远也不会交集。

    淡淡的日光撒了漫山遍野,撒在年轻人乌黑的发上,撒在老家伙们深刻的皱纹上,撒在碧绿的叶片上——某些时候,我甚至期许它们撒在我的肩头,照亮养在心的深渊里,那一头贪得无厌又狰狞的龙。

    只是它太薄弱,不足以拯救,只能够照亮。

    那亦是我不曾拥有的美丽。

    我将那团脆弱的灵魂之火攥在掌心,脉脉的跳动,是她生命的脉搏。回头再看,她生动的脸庞变成了死灰,就像失去光明的萤火虫,贴着夜的边缘,飞走了。

    那团魂魄的火焰被我时刻戴在身边,后来有人问我:那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从黑暗的洞穴里望出去,外面一片阳光灿烂。

    那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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