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你说再见-我很想爱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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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等。”他到底还是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说我身体很好,恢复得也快。没什么了。”她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电话那边有人在找她,她就匆匆忙忙地说,“来了……我挂了。”

    怀孕流产的事,除了优优,公司上下没人知道,阮之甚至没打算请假。傅长川到底还是不放心的,特地打了电话给杜江南,态度异常强硬地要他给阮之放假。

    杜江南接到电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老婆的脾气你自己不清楚啊?我给她放假也得她听我啊!”

    傅长川顿了顿说:“半个月的假,她需要处理离婚的事。”

    杜江南真的被吓着了:“离婚?没这么严重吧?我看她情绪很稳定啊。”

    额角一抽一抽的,他忍不住伸手摁了摁,不愿多谈这件事,只说:“你给她半个月的假。”

    杜江南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这一场离婚大战,真的打得轰轰烈烈。

    阮之接到傅长川律师拟好的第一版协议书,抄起电话就大骂:“离婚就分给我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傅长川在电话那边十分冷静:“如果有不同意的地方,我等你律师的回复。”

    事实上,傅长川的律师也是一头雾水。傅长川对前妻很大方,可是又嘱咐:“这些条件不要一开始就给她,让她慢慢磨出来。”

    与其撕破脸吵架,何苦不一开始就做好人呢?

    那半个月,阮之确实无心工作,好在杜江南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家里办妥自己的事。拉锯战开始之前,两人见了一面,是在RY的会客室里,双方律师都在,如同每一场离婚一样,妻子开始历数丈夫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

    性格冷漠,喜欢嘲讽取笑,对这个家漠不关心……阮之不说,傅长川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她心里埋下了这么多怨恨。他没有插话,也没有辩解,只是安静地听着,可她怨愤得连他没收自己驾照的事都说了,却绝口不提孩子的事。

    仿佛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他们离婚只是因为个性不合。

    会议室的百叶窗都拉开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强势,他这样看着,只觉得她的脸在这样的光亮中,却显得有些透明孱弱。

    之后是双方律师在谈,那些话在耳中进进出出的,涉及的房产、财产,他并没有觉得很在意。他已经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只是偶尔看到,阮之也在发呆,视线有些茫然地盯着手里那支笔,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他觉得胸闷,想要先走,刚想站起来,只见阮之也推开了椅子,略有些不耐烦:“你们慢慢谈吧,谈出结果告诉我。”

    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傅长川轻声问:“身体好点了吗?”

    她避而不答,语气冰凉:“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走在一起。”

    过了那么久,离婚的经过回忆起来,竟比结婚清晰且深刻得多。傅长川按着她还在微颤的肩膀,低声,又强调了一遍:“那不是你的错。”

    半梦半醒的时候,一个人的防御机制大约便全数卸下了,她缩在他怀里:“可我错过了……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睡前洗过头发,发丝有一种温暖而干净的味道,像是椰子的味道。他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说:“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迟迟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傅长川以为她睡过去了,又或者是没有听见,微微松开了扣着她肩膀的手。

    她却动了动:“不,现在我不想要了。”

    并没有多说什么,语气也平淡淡的,可傅长川知道,她已经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因为噩梦醒了一次,阮之后来就睡得很沉,隐约只记得自己半夜醒了,还和傅长川说了几句话。床的一侧空落落的,傅长川早就起来了。他有晨跑的习惯,哪怕不上班,也一定是早早就起来了。阮之习惯性的先去露台伸个懒腰,却意外地发现阳台上的烟灰缸里,积攒了满满的烟头,许多并没有抽尽,半截折在一堆烟灰里。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站在露台上,点着一支,随手摁灭,再点一支。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闲着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

    阮之盯着那个烟灰缸,正在怔忡,傅长川推门进来:“出来吃早饭。”

    阮之在餐桌前坐下来,有些探究地盯着傅长川看。

    其实他那个人,从表情上,是看不出端倪的。阮之的目光从他的发丝一直落到嘴唇,最后定格在眼眶下边,忍不住探出手去摸了摸。

    傅长川看着她伸出手来,也没有躲闪,只笑笑问:“怎么了?”

    她的指尖十分温暖,停驻在那块肌肤上数秒,叹口气:“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他若无其事地抓住她的手:“有吗?”

    “怎么没有啊?”阮之有些心疼,“露台上的烟蒂怎么回事?你早起就一直在抽烟吗?”

    傅长川眼神微垂:“公司的事有些烦心。”

    “你这不是一直在休假吗?”阮之有些怀疑,“那今晚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不想你太辛苦。”

    傅长川松开她的手,扬扬眉梢:“好不容易能吃软饭了,怎么不去捧场?”

    阮之没什么心眼,听他这么夸自己,还不带讽刺的,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以后我养你。”

    傅长川点头,甚是殷勤地把她的风衣递上,送到门口:“路上小心。”

    “呃……”阮之半只脚已经踏出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可是晚上被拍到了怎么办?”

    他安静地看着她:“你介意吗?”

    阮之顿了顿,离婚的时候因为心存怨愤,确实抱着物尽其用地想法的想法,变着法儿炒作。可是现在,就像珍宝被收在了家里,反倒舍不得拿出去了,让人多看一眼也觉得不舒服。

    她想了想,勾起唇角笑了,爽快地说:“好,那就给你个名分吧。”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傅长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催促说,“去吧,别迟到了。”

    美星上市的现场,明星股东们自然是媒体聚焦的中心。蒋欣然作为美星的一姐,被记者们众星拱月的围着,笑靥如花地回答一些“对公司未来很有信心”之类的话。阮之站在她身后,看似在帮艺人盯场子,其实是放空。

    忽然有人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之姐,和你老公晚上一起出席呗?”

    “他是要来。”阮之嫌弃地站远点,“你别动手动脚的,回头被拍到,形象太不稳重了。”

    杜江南连忙站直了,酸溜溜地说:“那明天的头条又被你俩抢了。”

    阮之抿唇笑了笑:“放心,我让他偷偷进会场,不会被拍到的。”

    有相熟的记者眼见看到她,挤过来问:“之姐,心情是不是很好?你持有的股份已经暴涨了一千多万了。”

    阮之连忙笑笑,说了句“是啊,很好。”

    大约是觉得她此刻好说话,记者又问:“之姐,最近和傅先生有联系吗?”

    本来被问到这种问题,阮之一定翻脸,可她今天心情是真好,笑眯眯回答:“还不错啊。”

    “有人在巴黎拍到了傅先生和梅静在一起的照片,你知道了吗?”

    她表现得略有些惊讶:“我也在巴黎跟组,怎么不知道?”顿了顿,又说,“我们公司的《走吧》马上要播出了,如果关注梅静的话,麻烦到时候多多宣传,拜托拜托了!”

    她又招呼着工作人员给媒体拿礼物,忙活了半天,回到酒店里边,看到蒋欣然正在角落里打电话。欣然半边身子侧着朝内,眉角眼梢都是极幸福的样子。

    作为工作上的老搭档,阮之由衷觉得,这样的蒋欣然才是真正开心的——比得影后那次,还要开心。

    阮之走过去,蒋欣然警惕地捂住电话,用嘴型问她:“你干吗?”

    阮之翻了个白眼:“这里记者窜来窜去,提醒你小心点。”

    蒋欣然匆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拜拜,拉阮之到一边说:“你听说了吗?晚上的美星之夜,孟丽答应出席了。”

    美星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率先上市,自然发了一圈的请帖,最终答应出席的,都是有合作关系的。像孟丽和阮之这样业内皆知的死对头,就算接到邀约,一般也不会来自讨没趣。

    阮之就嗤笑了一声:“谁不知道她这几年蠢蠢欲动就是想上市圈钱啊?结果还不是一直失败。她愿意来很好啊,我酸不死她。”

    “你要酸谁?”杜江南十分感兴趣地凑进来,“梅静吗?”

    “……老板你可以正经点吗?”阮之吐了口气,“我在说孟丽啦。”

    向来嬉皮笑脸的杜江南却怔了怔,难得有些正经地说:“之姐,过去这么久的事,也就算了吧。”

    阮之家里的事,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

    杜江南算是知情的,他这样说,阮之面子上就有些拉不下来,只收了笑,淡淡地说:“家里的事,我从来不会忘。杜总你也不用多提醒。”

    杜江南便有些讪讪然,干笑了两声:“我也只是随口说一句。”

    蒋欣然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把两人拉开了。杜江南看着她的背影,琢磨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傅长川。他习惯性地一开始瞎扯几句,对方就有些不耐烦:“你今天不是应该很忙吗?”

    “是在忙。”杜江南支吾着说,“那个,你老婆好像不理我了。”

    电话那边静了静,傅长川淡声说:“你和她聊家里的事了?”

    擦……这都能猜到。杜江南抹了抹汗:“我这不想着这个心结能解开,对她也好嘛!”

    “多谢了。”傅长川声音依旧沉稳,“但是这件事,我来解决。”

    “嗯,我只是觉得,你瞒着她越久,将来她知道了……”

    印象中的傅长川从来不曾这样犹豫,过了很久,他才说:“我知道了。”

    晚宴傅长川是直接从贵宾通道进来的,在门厅里边,已经没有媒体跟拍,他就站着等了一会儿。往来的宾客很少有不认识傅长川的,经过的时候自然会同他打招呼,再联想起他前妻在美星,眼光中愈发带了些异样。

    傅长川不以为意,阮之匆匆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还有些气喘吁吁:“等很久了吗?”

    她今天倒是没怎么盛装打扮,不过是衬衣加西裤,发型和首饰上略微花费了心思,如同耳坠上珍珠,低调,却又光华暗藏。

    傅长川常常会想起最早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讲究穿着,运动衣牛仔裤随便一套,就跑来跑去的,充满了元气和活力。渐渐地,她会打扮了,不同场合会驾驭不同的风格,会光芒四射也会低调优雅。她一直在努力,头破血流也从不后退,有时候看着她,他也会有自私的念头,想要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占据太多的注意力,比如说,事业,比如说,仇恨。

    傅长川伸手把她落下来的发丝拨回了耳后,笑笑说:“没有,刚到。”

    阮之今天格外兴奋,挽着他的手臂去宴会厅。

    她手臂的肌肤微烫,傅长川都不用看她,就知道她心情极好,忍不住就想逗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们公司的股价今天上市十分钟就涨停了,你猜我赚了多少钱?”阮之压低声音,眼神深处有难以抑制的得意。

    傅长川报了个数字,精确到个位。

    阮之瞪大眼睛:“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不远处又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傅长川微笑致意点头,动了动嘴唇说:“帮你算过了。”

    哦,她都忘了这方面傅长川算是行家了。她微微仰了头去看他,像是邀功的孩子,双眸熠熠生辉:“我送你份礼物啊?”

    傅长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阮之就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去看房吧?”

    她还是对盛川一号念念不忘。

    傅长川抿了抿唇,不再看她:“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收益不能立刻折现吧?”顿了顿:“即便能折现,买房之后,我还得贴你一笔钱装修。”

    被看穿了……阮之撇了撇嘴角。

    “阮之,我一直有个问题。”人来人往,衣香鬓影中,傅长川微微侧脸,看着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破产了。你……”他本想说“你还会留在我身边么”,可顿了顿,改口,“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破产啊?”阮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会啊,我会更喜欢你。”

    她越想越高兴:“那个时候家里就靠我赚钱啦,你还敢讽刺我?你还敢跟我唱反调吗?”傅长川想过她或许会深情款款,也或许会异常严肃地告诉自己不会。不过眼下这个反应倒是他没想到的……他摸摸鼻子,带着笑意:“好吧,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周末可以去看看。”

    阮之的嘴角刚刚扬起来,看到门口走过来的一个人,脸色忽然就变了。她匆匆忙忙说了句好,伸手把优优招呼过来:“让优优先带你去坐吧,我去去就回。”

    “之姐——”优优喊她都来不及,看着她的背影,鼻尖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走吧。”傅长川往不远处瞄了一眼。

    “傅先生你要不要叫住她啊!”优优有点急了,“这会儿闹起来不大好看。”

    傅长川眼皮都懒得抬:“你老板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

    优优心底的声音在咆哮,至于的至于的!老板这么不懂事就是被你惯出来的!可她怎么敢?!优优带着十分的担忧陪着傅长川入席,一步三回头地往后看着阮之的背影。

    阮之站在孟丽面前,一副后辈晚生的谦逊表情:“孟总今天会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孟丽今天是盛装出席,礼服一看便是时装周上的高级订制款,妆容亦是艳丽,明眸皓齿,年纪虽说比阮之大上两轮,这样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

    孟丽唇角勾了勾,只是眼神深处没什么温度:“美星上市成功,我们一个圈子的,也算与有荣焉。再说了,见到杜总也能取取经。”

    孟丽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提到杜江南,意思自然是两个公司间的对话,其实轮不到阮之来插嘴。阮之笑了笑:“也是,幸好孟总也是有些耐心的,等上市和等男人,不都是一个道理么。”

    孟丽嘴角的笑僵了僵。

    阮之今天心情大好,口舌之争占了上风,也不想继续,正要先走,忽然听到孟丽说:“你和傅长川又在一起了是么?”

    阮之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回答,孟丽轻轻笑了声:“看在你爸爸的份上,听我的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阮之脚步都已经跨出了一半,听到“爸爸”两个字,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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