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摸摸自己的秃头,看看陈百,看看郑克,“大哥,二哥,那咱们就敞开了干一场!怕什么!也甭计划来计划去的,我老七也是老江湖了,想当年咱哥仨闯江湖的时候,他们那些个条子还都穿着开裆裤呢。奶奶的!还怕了他们几个毛孩子不成。”
郑克直着身子,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陈百看看两人,捋捋花白的胡子,“老七!别急嘛!怎么说也十几年没走这条道了,怎么着也得仔细合计合计,不能再用当年的老一套了。现在不都讲什么信息时代嘛,咱们可不能落伍了。”
“大哥,你就发令吧,我老七已经老了,再说现如今的形势也大不如前了,要不是大哥你叫我,我早都准备着吃老等死了。不过,说句心里话,大哥你一叫我,我这心里马上就痒了,反正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有什么输不起的,大不了一死嘛,再说,要成功了,还能给儿孙们造不少福呢。想想,就一定要再干他一票!”
郑克终于抬起了眼,嘴角一扬,双眼炯炯有神,看看自己的两个兄弟,“我等的就是这话!还是那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瞧瞧这个,老二老七,还记得吗?”
两个人都凑近看郑克铺在桌上的图,片刻,三人的眼神再次聚汇在一起,“黄金通道!”
银港市人民医院心外科办公室里掌声雷动,大家正热烈欢迎新一任心外科主任上岗。赵雨站在人群中央,嘴角微微上翘,笑着向大家道谢。
护士长陈芳献上一束鲜艳的玫瑰,“恭喜你赵大夫!噢,不!应该叫你赵主任了,恭喜你。”
人群里有几个好事人“哟喝”几声,惹来陈芳脸上飞红一片,转身退了出去。赵雨愣了愣。
人群退去了,助手小苏大夫凑近赵雨,“赵大夫,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什么怎么想的?”
“陈护士长啊!跟我还装糊涂?人家的芳心可早许给你了,大家伙可都看得真真的。怎么,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瞎说什么呀!陈芳?怎么可能?”赵雨摇摇头,继续收拾。
“哎!我怎么是瞎说呢?就说刚才,怎么别人都不送你玫瑰,就陈芳送呢?这不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吗?怎么样嘛?你到底看上人家没?要论长相,人家陈芳可是护士堆里最美的一朵,你……”
赵雨忽地将一块糖塞进小苏大夫的嘴里,一咧嘴,“该去查房了,八婆!男八婆!”说着出了办公室门。
周六晚上十一点多,李正和何毓再次在房子见了面。
“劳力士、江诗丹顿、百达翡丽、卡地亚……湾州、金川两地的钟表市场,各种名贵手表琳琅满目。这是海关缉私警察暗中查访得到的数据,名表6至7折的标价,而且都是正宗进口名表。缉私警察继续查访发现,米江东岸地区经营名表的公司主要有旺升、海申、亨得利3家,金川地区则有一家亨达利名表城有限公司。这些公司生意红火,交易规模之大超出预想。金川亨达利既在高档商场开设名表专柜,又在米江商业城拥有数个铺位,基本垄断了金川名表市场供应,而米江东岸3家手表公司的销售范围更是覆盖了全国各地。”
李正眉头紧皱,烦燥地捋捋头发,将资料递给何毓。
“这么多的名表,真的能是正常进口的吗?”
李正抬眼看着何毓,“要真是正常进口的,那才见鬼了呢!你再看看这组数据,银港缉私警察调阅了同一时期全国各口岸手表一般贸易进口数据,结果令人惊讶。数据显示,进口名表主要集中在劳力士、欧米茄等少数高端品牌,湾州、金川市场上销售的浪琴、西铁城等品牌则没有进口记录。此外,两地市场上销售的伯爵、江诗丹顿等品牌手表则尚未在国内设立代理机构和代理商。更令人疑惑的是,在这些公司开设的店铺里,有些表的折扣价甚至低于同类型手表的进口报关价。如此大量的高档名表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如何流入国内市场的?”
李正像是在问何毓,更像是在问自己。他定定看着何毓,双眼放光,“何毓啊!该是你出场的时候!”
何毓不由将视线从资料转向李正,等着他继续说。
“其实,你前期的工作都不重要,或者说,都没有接触到咱们这次案件的实质。”李正像是说不下去,突然起了身,来到窗前,背对着何毓。
“你进长河已近四个月了,相信各种情况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在这四个月里,你的表现很好,郑容已成功被你收服,还有郑克,也没有怀疑你的身份。还有郑克的老婆,对你的第一印象也很好,相信这对你以后开展工作会有很多有利的帮助。”
何毓的心一直被吊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很笨。
“而在这四个月里,我也并没有给你下达什么实质性的任务。可是,何毓……”李正顿了顿,像是说不下去,好半天,才慢慢道:“何毓,你即将要面对的,才是核心。”
“队长,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何毓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李正转回身,静静看着何毓,眼里有疑虑,有犹豫。何毓不明白,却也只能静候。
“你一个月前不是传给我一个情报说郑克陈百老七三兄弟在海天别墅相会了吗?”
何毓点点头,满脸的疑问。
“而刚刚跟你说的这些数据,是最近才获得的。你,明白吗?”
何毓愣了愣,突然心里一亮,看向李正,李正冲她点点头,证实了她的想法。“没有错,时间上很吻合。黄金通道再次重现!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郑克三兄弟不会没事约着打牌喝酒什么的,他们就是那狼和狈,窜到一块儿,准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所以,”李正坐了下来,满脸认真看定何毓,“真正考验你的能力的时候到了。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打入郑克一伙的心脏,因为只有进入他们的心脏,才有机会拿到黄金通道的所有信息。”
“而你已经开好了这个头。依你的聪明,我相信你明白。记住,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只一样,你必须随时向我汇报你的行动。再一个,想办法和周靖相认,你们俩必须合作才能成功。”
何毓听傻了眼,呆呆的,半天,才慢慢道:“可是,我们已经有了长河开设地下赌场的证据,还有洗钱、非法经营的证据,难道这些还不足以定他们的罪吗?”
李正看着何毓这张年轻的脸,觉察到了她心底的不满和忍耐。他的心里猛地灌进一股不忍,不由地放软了声音,“‘黄金通道’——这才是长河集团的命根子。如果我们不能彻底捣毁‘黄金通道’,就算我们找到再多的证据,就算把郑克一伙都关进监狱,可不是还有郑容他们在吗?他可还没有参与进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难保他们不会死灰复燃。何毓,我知道这段日子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再忍忍,啊,再忍忍,要相信组织,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
坐在公交上,何毓愣愣望着窗外。窗外,路灯像两条灯带不停地向远方延伸。汽车灯则像涌动的河流,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路的两侧,霓虹闪烁的灯光则更像绽开的花,在路人眼中一朵接一朵的绽放。城市的夜晚,灯是主宰。假若没有了灯,不知城市将会是一种什么样子。那无数只装饰着粉红色、淡黄色、墨绿色及淡蓝色的灯光一齐亮起来,闪烁着琉璃光彩,好似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闪耀。明亮的路灯、变幻的霓虹灯、柔和的绿化灯,靓丽的广告灯,还有涌动的车灯让城市的夜晚变得生动。
而这灯,能否照亮那些不在眼前却实实在在存在的黑暗呢?
何毓摇摇头,心里一直很沉。有些沮丧,有些无力。李队长的话无疑打乱了她的心,他要她想尽一切办法打入郑克一伙的心脏,可她究竟要怎么打入?李队长没有给她任何可以参考的办法,他说她会明白。可她,一点也不明白。
下了车,径直向宿舍,听见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光顾着赶去见李队长,都还没吃晚饭呢!何毓自嘲地笑了笑,看看四周,见到了远处的“天天炸酱面”。想想还真是有缘,已经第二次了。上次是多久前?觉得好遥远。
面馆里没几个客人,还是老板一家,围着电视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见有客人进门,似乎也懒得动。好像是叫水哥的老板起了身来招呼,何毓照旧要了碗面,一杯果汁,照旧坐到了上次的位子。
吃完面出来,看看表,十二点整,何毓站在店门外静静看着眼前的夜色,被这些霓虹灯照亮的夜色,眼神迷离。此刻,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李队长是不是高看她了?近四个月的时间,她费心费力,原来都不重要!这给她的挫败感实在太强烈了。
“何毓!真的是你?”
很耳熟的声音,何毓转身,赵雨,那个心外科大夫。见他一脸的汗,这在初冬时节,真是少见。
“赵大夫。”
赵雨藏不住心里的高兴,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来找水哥,你知道的,水哥是我的朋友。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又没吃饭是不是?你实在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何毓不由一笑,虽然憔悴,却依旧动人。这个人,还真是爱唠叨呢。赵雨被这一笑弄得一愣,怔怔看着她。
“我还有事,再见。”
见何毓要走,赵雨赶忙奔上前挡住她的路,回过神,又觉出自己的无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对不起,请你别误会。见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所以……嗨,我是想说,能让我送你回家吗?”
见何毓看着他不说话,他越发慌了神,“嗨,你不要误会,真的!我是看你好像很累,天又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实在太不安全了,我……”
何毓再次展颜,眉开眼笑。自己也不明白,一见这个人,刚刚的疲惫好像已经去了不少。“我住的不远,几步就到了。前面有个小广场,我们去坐坐吧。”
赵雨喜出望外,重重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极力掩饰。可双手却不听话地打起了节奏,心里唱起了歌。
长河集团门口的小广场上喷泉还在喷着水花,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朦胧而美丽。两人在喷泉前面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水花。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烦恼什么?”赵雨轻轻说,“为什么我每次见你,你都好像有说不尽的心事?到底有什么事让你眉头紧锁?年纪轻轻的,真有那么多事让你那么难以释怀吗?”
何毓转头看看他,许久,笑了,“谢谢你……”她似乎是犹豫,静静地看着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还不到时候。”
赵雨心里一沉,她还没当我是朋友。转念,他又笑了,只要能见到她,这样地跟她一起坐坐,说说话,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不要想太多。遇到什么事多笑笑,一个人的心承载不了那么多烦恼的。你可别忘了,我是心外科的医生,对人的心可是很了解的噢。”
何毓扑哧一笑,“是吗?”
“当然!笑一笑,十年少。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何毓摇摇头,“哪有那么多事值得我们笑?就说这些霓虹灯,它照亮的地方也只有眼前的这点而已,这世上又有多少黑暗的地方是我们看不见却又正一点点吞噬我们可贵的光明的?我笑不起来,真的笑不起来……”
赵雨怔怔地看着一脸凝重的何毓,实在弄不明白,她的话,他到底该怎么理解?“也许你说的对,可我们总该往好处想想。对了,你父亲上周来我那儿复诊了,没什么问题,你不要担心。”
一提父亲,何毓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她定眼看着赵雨,“他一个人来的吗?我妈妈有没有来?”
“来了,伯父伯母一起来的。”赵雨笑看着何毓,“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上次伯父住院,可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呢,特别是你小时候的事。”
一听这话,何毓脸上蒙上一层温柔的光环,她低头淡淡地一笑,“一定说了我不少笑话吧?那时候,实在太不懂事了。”
赵雨凝神看着她的侧脸,“我也喜欢动画书。”
何毓不由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赵雨迎着她的注视,“当我从伯父口中知道你也喜欢动画书,我真的好高兴!当我知道我们居然有着同样的爱好,我简直乐坏了!”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何毓依旧疑惑,心里还有股莫名的紧张,她到底在紧张什么,自己也弄不清楚。
何毓收回视线,又低头笑笑,道:“现在这个季节,我们老家正是杏黄的日子。在我姥姥家的院里有一棵好大的杏树,一到这会儿,满树缀着金黄的杏子,树下,表哥表姐们拿着竹杆敲打着杏子,我总是拿着篮子捡拾他们打下来的杏子。熟透了的毛杏,融进嘴里时,那股酸甜的味道,很像牛奶提子的……想一想,那时的日子都好像是前世的事了……”
看着何毓沉醉的模样,赵雨愣了神。这时的何毓,全身罩上了一轮淡淡的光圈,温柔,安祥,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何毓!”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两人面前突然响起,抬起头,何毓看见了一脸怒容的郑容,他正扑哧着鼻子瞪着他们俩。
“他是谁?”郑容手指着赵雨,有些气急败坏。何毓起了身,看向赵雨,“抱歉,你快回家吧。”说完,转头向宿舍走去。郑容跟了去,突又回头,怒视着赵雨,手指着他的鼻子,“听着!我不管你是谁,记住我的话,别再见她!否则……”郑容狠狠瞪了赵雨一眼。
赵雨起了身,淡淡笑了笑,“听着!我也不管你是谁,她有选择的权利。不要告诉我说,她是你的。想凭暴力?感情可不是街头打架。再见。”说完看了眼何毓的背影,赵雨转身离去。
郑容青筋暴出,本想追上去再理论,看何毓快已走远,又掉转了头,追上何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个晚上,结果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有说有笑,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啊?”猛地一吼,何毓被吓了一跳,愣愣看着他。
“你能不能让我定定心?为什么总让我的心这么飘着?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何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毓心里一震,李队长的话忽地闪进她的脑子。郑容?可以是一个突破口吗?可是……
郑容突然一把搂她入怀,紧紧地拥住,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何毓想挣脱,却被拥得更紧。
“不要拒绝!不要再拒绝!我真的很累!真的好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呢?我费尽心力,我宁可得罪全世界,为什么还换不来你的回应?告诉我,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你真的无动于衷吗?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告诉我好吗?告诉我……”
何毓彷徨了,犹豫了,举棋不定。这可是一着险棋啊!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爱到我的心都痛了……”郑容像是喃喃自语,却实实在在打乱了何毓的心。
眼睛盯着电脑屏半天了,何毓若有所思。突然传来敲门声,起身迎向门。田婉音!何毓先是一愣,继而展颜一笑,“是您!”
田婉音还是那一脸温柔的笑看着何毓,轻轻走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你说我们只那一面,怎么样?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吗?”
何毓低头笑笑,“是,我服输。您怎么会来这儿呢?”
田婉音很有深意地一笑,“我是来看我未来儿媳妇的。”
“哦?还真是巧。”
“是啊,真是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何小姐,这会儿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说心里话,我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
何毓眨眨眼,“我们经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说下午要出去一趟,我得跟着。真是对不起您!”
田婉音拉住何毓的手,笑着道:“不要紧,我跟他说过了,让他自己去。走吧,我已经定了位子。”
何毓不说话,静静看着田婉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疑惑,我是你们总经理的母亲,我叫田婉音,你可以叫我婉姨,别的年轻人都这么叫我。”
坐了十几分钟的车,来到一间淡雅别致的沪菜馆里。跟着田婉音,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
“喝喝看,这是明前龙井,味道还不错。”田婉音说罢自己先闻了闻,淡淡地尝了一口,满意地放下杯子。何毓照着做了一遍,看在田婉音眼里,却是喜欢至极。
“恋恋可是不如你,要她来陪我喝喝茶,吃吃饭,简直就像是在受罪。噢,不提她了。来,尝尝这几个菜。你平时喜欢吃沪菜吗?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尝尝看,这是梅花糕,味道还可以。”
何毓依言夹了一口吃下去,入口松甜香韧,确实美味。田婉音满意地看着何毓,“再试试这炒香菇,香菇软熟可口,滋味鲜美清香。还有这道百合蒸南瓜,你吃吃看。”
何毓也浅尝了几口,放下了筷子。田婉音请她出来,可不会只是为了吃顿饭。她等着她开口。
“何小姐,恕我冒昧,你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我家在青海,家里就爸爸妈妈和我。”
田婉音温柔地笑了笑,“哦?是这样啊。对了,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还在上班吗?”
何毓已经明白她的来意了,“都是老师,已经退休了。”
田婉音笑得更温柔了,“来,吃菜,多吃点。”
“何小姐,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听说他很喜欢你的,不知道何小姐怎么想的?噢,别怪我多嘴,我只有大容这一个儿子,他的终身大事,我实在很挂心。”
何毓低头想了想,并不急着回答,田婉音看着却是更喜欢。何毓的淡定,何毓的内敛,何毓的安静,都让她很满意,越看越满意。再抬起头,何毓心里已有了决定。她淡淡地笑着,“婉姨,我很敬重总经理在工作上的魄力。至于其他的,我刚刚参加工作,再说我们都还年轻,不急。您说呢?”
“年轻是年轻,可事业和婚姻并不冲突啊,我在你这个岁数都已经生了大容了。何小姐,我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反对,我真的希望你和大容快点把你们的事定下来。”
何毓有点心慌,她掩饰地低下头,“可是婉姨,这事总得问过我的父母,他们还不知道。”
“这不要紧哪,挑个周末,我叫大容跟你回趟老家,接二老来,我们一起把这事定下来。礼数上也应该叫你的父母来的。”
何毓有点急了,却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可郑董事长呢?对于郑家的儿媳妇,他好像有自己中意的人选。”
田婉音摆摆手,“不用管他,我有办法。那这件事再没有别的难题了吧?我们就这么定了。”
何毓感到头皮发麻,她的终身,就这么定了?她不知道田婉音是不是真的会去实施她刚刚所说的,如果是真的,那真正的麻烦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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