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受到了‘波旬’的误导，误认为古神犹如一个新生儿，不会有作为人类的萧扬的记忆。所以我只顾着推论‘神人龙面玉’这条线索。再加上之前向你询问萧扬熟悉的地方的时候，你也并没有提及他之前是住在你家别墅里的……”董知周边说边盯着郑锟，“说起来，这个貌似是你的责任多一点吧？你要是和我说了，我肯定先找这边啊！”
“呃……”
郑锟回想了一下，当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先是萧扬中枪，后来又是迦梨打劫，又是死里逃生。萧扬变成了奇怪的茧，‘波旬’出现，再后来就是萧扬变身成女人，再和两位“皇帝”的撕逼大战。
这短短时间内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郑锟脑子一下就不够用了。当董知周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整个大脑估计还在卡进程呢。
“但是现在，根据我们的工作人员对之前战场上的空间波动残余的检测，那位古神小姐进行空间传送的最后落点，还偏偏就是你家别墅。”董知周苦笑道，“我们这是走了多少冤枉路啊！”
“那你当初怎么就没多问一句扬子住在哪里呢？”郑锟也不愿自己一人背锅，于是反问了一句。
“所以没怪你啊，实际上我那时候脑子也有点蒙圈了。”董知周也同样经历了这一下午的坑爹事，再加上之前能力使用有点过度，脑子自然也是不太清楚的。
“那个空间探测装置也是不靠谱！研发了七八年，依然处在初期阶段，从探测取样到得出结论，需要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这有个啥用啊？”柳盈盈也是一脸浓重的怨念，看起来之前肯定也是被那机器坑过，“就算得出了这个结论又有何用？人早都不在了。要是即时得出结论就好了。”
“就现在这科技水平，办不到啊。”董知周耸肩，“貌似美帝那边最新研究成果也就把延迟缩短到两小时，而且还牺牲了精确度。想即时得出结果，我看起码二十年。”
“我说阿周，按照之前你的说法。扬子可能还有作为人类时的记忆？”沉默了一会儿，郑锟突然问道，从后视镜中，董知周可以看到他的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不知道。目前我们没有明确的线索，所以也不能确定。”董知周思考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既然她逃跑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你家，那么也许她或多或少确实残留了些许人类时的记忆。但是究竟这些记忆的完整程度如何？还有对她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则不好说。或许这样当我们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我们才能够知晓了。”
“除了2011年日本的那次天灾，我们没有任何应对古神苏醒的案例。事实上在那次事件之前，我们甚至都没有想过那些神话中的存在会在千万年之后再次醒来。本朝立国以来，也曾出土过两具完整的古神残骸，但是却没有出现过任何类似的事件。那些神代墓葬中有守墓的上古的凶兽，或者闻所未闻的炼金傀儡，会造成巨大的破坏，但那些已经化为尸体的古神，却从未从棺木中爬出。直到那年的日本，古神‘伊邪那美’的残骸被人激活……”
柳盈盈的脸色带着惊悸之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东京那场天崩地裂的大灾变之中。她也不是现在这个一言九鼎的“青鸟”，而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宛若一只小小的蝼蚁，无助地挣扎在那场浩劫的中心。
“我亲眼看见，白色的八首巨蛇，它的身影遮蔽天日，火焰从它的嘴里吞吐，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它的每一次吼叫，都带着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魔力……一切科技武器都对它毫无效果。能力者方面，我的主君NO.4‘昆仑君’，NO.2‘波旬’，NO.3‘忒弥斯’和南美洲的NO.5‘库库尔坎’，四位‘皇帝’也全数败下阵来。”
“呃，不是吧？难道连核弹都没用？”郑锟震惊了，“‘皇帝’们的‘皇权’不是号称六阶以下无敌么？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核弹不是没用，是根本没敢使用。毕竟核战争一旦开启，后果那是相当严重，所以当时关注局势的几个核大国谁都不敢首先发射。”柳盈盈解释道，“而那‘八歧大蛇’的本尊便是失去智慧的古神‘伊邪那美’，它不仅拥有近乎完美的肉身，也拥有类似‘皇权’的法则领域，据事后的分析，它的‘皇权’可以让一切元素力量无效化，偏偏我刚刚提及的这几位‘皇帝’的攻击方式多多少少都偏向于元素控制，自然也就被大幅度削弱了。”
“如果不是后来NO.7‘素盏明尊’及时进阶，以同源的力量，蕴含着‘毁灭‘规则的‘皇权·天丛云’直接命中八歧大蛇核心部位，将其彻底杀死，恐怕日本真的就成核废土了。”
“真可惜。”郑锟叹道，“直接一炮解千愁，那还有那么多破事，比如钓鱼岛什么的……”
“是啊。”连董知周这种理智派都不自觉地表示同意，“不过东京的天朝侨民太多，不撤侨，不声明就下手的话，中央得被自己人喷死吧。”
“你知道就好啊。”柳盈盈没有对两人民族主义的表现发表看法，而是言归正传，继续讨论古神，“不过这次的这位和失去理智的‘八歧大蛇’明显不同，她表现出了高度的智慧，还有与人类高度相似的外貌。听你们说，你们之前在医院还听过她开口说话？”
“嗯，那是她刚刚破茧而出的时候，她叫我董兄，叫郑锟叫老郑。”董知周想了想说道，“按照她当时的表现，她确实是残留着人类的记忆的样子哦。”
“但是随后又变得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郑锟补充道，“应该是她的两个人格在互相冲突导致的吧。”
“而现在，八个小时过去了。”柳盈盈叹息道，“天知道这位古神小姐的精神状态是怎样的？”
如果是萧扬吞噬了古神还好说，郑锟他们的说法，萧扬是个遵纪守法，有点烂好人的家伙，社会危害程度近乎于没有。就算获得了强大的武力，在没有受到极端刺激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造成什么破坏。
但如果是古神吞噬了萧扬呢？那个曾经将人类视为下仆和家畜的超级种族……谁知道那位女神会不会因为某个男人多看了一眼她的大腿或胸部而暴起轰掉一条街？
真是想想都让人无法安心啊。
……
说话间，郑锟家的别墅所在的别墅区已经近在眼前了。按照柳盈盈之前的指示，已经有警车将郑锟家的别墅完全封锁了起来。当他们到达别墅外的时候，封锁线外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大部分都是别墅区里的住户，也有少部分从附近过来凑热闹的闲人。
“卧槽……”隐约听到人群里说话声的郑锟脸上一阵黑线，“他们居然讨论说是不是我们家被哪个被抓的贪官供出来了，他们以为你们是来封我们家房子的啊！”
“淡定，郑锟兄。”董知周拍了拍他的肩，“为了找到那位古神小姐，你就牺牲一下面子吧。”
“不能淡定啊。”郑锟泪流满面，“你们这么一搞，我爸肯定得让我卖了这房子了。可是被警察封过，明显是犯过事儿的房子，还能卖出好价钱么？”
“大事为重啊。”柳盈盈也语重心长的说。
三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警方的许可下来到了别墅内部。由于之前特别关照过，警方并没有对别墅内部进行过任何的搜查，一切都保持着警方来到之前的模样。
“阿周，现在应该是你的表演时间了。”柳盈盈拍了拍董知周的肩膀，“用你的能力，来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能认为，那位古神小姐，喝醉了么？”郑锟看着现场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好像是想去二楼，但貌似脑子不清醒。”
别墅的客厅就好像被一个喝得烂醉的酒疯子光顾过一样，桌子椅子东倒西歪，乌七八糟的东西杂乱无章地散了一地，更有几个陶瓷玻璃制品被砸的稀烂。
“幸好这里没什么名贵古董什么的，否则真心是让我伤心欲绝了。”郑锟拍拍胸口，有点庆幸道，“她弄翻的东西，位置都靠近去二楼楼梯的路上。”
另外两人仔细一看，就如同郑锟所说。这宛如打砸抢烧现场的痕迹就只到上楼的楼梯，稍微远点的地方，所有东西，比如沙发，电视，茶几什么的都是安安稳稳，不动如山的放着的。
“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对方目标似乎是很清楚。她一开始就是准备去二楼的那间房间的，那边的门没有关实。”董知周迅速在大厅转了一圈，然后指着二楼的某个房间说道，“去楼上看看，或许萧扬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
几人迅速上楼，那间房间的房门果然没有关好。
“果然是观测系能力者，眼神就是好。”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二楼的房间内的情形和一楼形成明显对比。房间内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所有该放好的东西都摆放在该放的位置。如果不是床上零散铺开的衣服，还有那个打开着的行李箱，根本就看不出有人来过。
“果然如此，看起来……”董知周摸了摸下巴，“她开始逐渐恢复理智了。不，应该说，是她的人格开始稳定下来了。就在她上楼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她人格世界的决战，结束了。”
是的，决战，所以精神波动异常激烈，带动行为也变得狂暴。这就是为什么一楼犹如台风过境的原因。如果不是两边人格都有着“隐藏行踪”的底线共识，进而约束躯体的行为，恐怕这里早已成为一片废墟了吧？
“那她为什么来这里的？”柳盈盈不解道，“这里有什么值得她找的呢？”
“还不知道，这正是我们要查找的。不过我已经隐隐约约的有点猜想了。”董知周闭上眼睛，“下面，就由我来让时间，倒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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