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化险为夷

    柳如嫣静静地坐在她经常与萧烈见面的咖啡馆里，胳膊撑在桌子上，漂亮的纤手抵着下颏，如果不是清风拂着她的刘海飘动，远远看去，就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萧烈坐在工作车里，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个画面，心中不由得感叹：她真的很美！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萧烈向守在他旁边的古小天问道。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古小天说，“我已经安排人对她近期行为进行分析，还没有结论。”

    “她的‘交联’活动一定隐藏在大家都习以为常的行为中。”萧烈说。

    “她一是喜欢买衣服，二是喜欢泡酒吧，三是给她送花的人多。”古小天说。

    “那么就从这三方面入手。”萧烈说。

    “是。”

    “到和她见面的时间了，准备吧。”萧烈说。

    旁边过来人帮萧烈在衣服下面安装麦克风，萧烈每次与柳如嫣见面会谈内容都要录下来。萧烈能够搜集到有关柳如嫣的资料不多，最有用的资料是，她开办的“新纪元技术咨询有限公司”还从事着产业间谍勾当。或许这只是一种掩护，但她帮助日本人从德国人那里窃取GZ发动机资料，和帮助美国一家汽车公司对付日本公司这两个案例，给萧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中可以窥见她思维的轨迹。

    当时，德国人和日本人都在开发一种GZ汽车发动机。据说德国人的试验已经接近成功，只是还有一点小问题需要解决。日本人想得到这款发动机技术，并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们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从这家德国公司内部搞到样机的有关资料。后经人介绍，日本人找到柳如嫣的技术咨询公司。

    这项任务有两个关键点：一是要搞到GZ发动机的样机。二是要摸清对方究竟遇到了什么技术难题。柳如嫣认为，这家德国公司在实验中报废的发动机肯定会卖给某个废品公司，于是她通过德国一家汽车修理厂出面，以需要发动机零件的名义，高价买下了一大批报废发动机，其中就有实验中报废的GZ发动机样机。接着，柳如嫣租下了这家德国公司门口的一家餐馆，以最好的食物和最优惠的价格吸引这家公司的技术人员就餐。这些技术人员在餐桌上的高谈阔论都被一字不漏地录制下来交给日本人。日本人组织技术精英分析这些录音资料，终于获得了GZ发动机的详细资料和数据，并知道了GZ发动机的“毛病”出在哪里，他们立即组织人员攻关，很快找到一种石墨新产品，解决了GZ发动机外壳震痕的技术难题，抢在德国人前面研制成功GZ发动机，赚了一大笔！

    化学和汽车生产这两个工业部门，能否保守经营秘密，直接关系企业的生死兴衰。汽车业每年被盗的秘密约价值三百亿美元，外加几十条人命。汽车业从偷盗秘密得到的收益与投入的比例是五比一，是一个很大的产业间谍市场。柳如嫣显然是其中最杰出的玩火者。

    萧烈印象深刻的另一个案例，是柳如嫣帮助美国人对付日本人。美国一家汽车企业对日本卡车占领原属于他们的货运汽车市场很愤怒，想打击一下这家日本公司，而这家日本公司正是刚与柳如嫣合作过窃取GZ发动机的那家公司。她利用以前与这家日本公司合作过的便利条件，收买了该日本公司一名心怀不满的检验员，要他在检验时，悄悄用一些类似螺丝垫圈的超微定时电子干扰器，替换下卡车电脑控制器旁边的螺丝垫圈。这批汽车运抵美国加州后，果然屡屡出现故障，但是飞抵美国的日本专家费尽心血也查不出原因，导致这家日本公司产品信誉扫地，美国公司又重新占领了货运汽车市场。

    萧烈分析了柳如嫣窃取情报的惯用手法，发现她有一个改不掉的思维习惯：她喜欢迂回，迂回到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下手。思维习惯是由人的性格决定的，一旦形成，难以改变。那么她在南津是怎么做的呢？

    技术人员为萧烈调试好麦克风：“可以出发了。”

    萧烈来到与柳如嫣相约见面的咖啡馆，在她对面坐下。

    柳如嫣仔细端详了一下萧烈：“看来台湾的太阳还没有把你晒黑。”

    对于这种隐含圈套的陈述，标准回答方式应当是不置可否，保持沉默。

    “‘诛杀计划’已经停止。”柳如嫣说。

    “那么我们的反制计划也可以取消了。”萧烈答。

    柳如嫣又讲了“军情局”为保全面子，需要走走过场的计划，希望大陆方面不要误判。萧烈表示可以理解。

    柳如嫣“扑哧”一笑，千娇百媚：“好啦，我们的工作谈完了，现在谈点别的吧？”

    “最近治安不好，你要多小心。”萧烈含蓄地说。

    “你增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几个毛贼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柳如嫣甜甜地答。

    “应该做的。大家都这么熟了。”萧烈说。为了逼迫柳如嫣使用秘密指挥渠道，萧烈让古小天增加了明处对她进行监视的人员数量。

    萧烈在那次突击行动中表现出的杀伤力令柳如嫣惊叹不已。这个先后救了她两次命的男人，显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让她有一种深不可测，同时又怦然心动的感觉。她第一次对自己能否顺利完成任务产生怀疑。

    “你一定在想：她身份已经暴露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柳如嫣说。

    萧烈没有回答。

    “其实，我在实施一项计划。”柳如嫣说。

    “哦？什么计划？”

    “迷死你的计划。”

    萧烈微微一笑：“这种死法不算太糟。”

    柳如嫣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如果我们不是对手，你会爱上我吗？”

    “会！一定会！”萧烈信誓旦旦。对于这种毫无边际的假设，没有理由不顺情说好话。

    “我好感动！”柳如嫣做陶醉状，“看在你发自肺腑的分儿上，就送你一个见面礼吧！”她拿出手机，面带微笑地摆弄着。

    “你在做什么？”萧烈不解。

    “给你发短信啊。”柳如嫣说。

    “短信？”两个人面对面还用发什么短信！

    “一个小游戏。”柳如嫣把编写的短信发给萧烈，“这是经过加密的信息。如果你能及时破译出这封密函，或许你还来得及救你的朋友。”

    “我朋友？”这时萧烈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文字。“不是恶作剧？”

    柳如嫣开心一笑：“随你怎么想。”

    “关于什么的？”萧烈说。

    柳如嫣歪头想了想说：“袭击事件。”

    对于那次袭击事件，柳如嫣一直耿耿于怀。今天心情好，她决定跟萧烈开个小玩笑。

    “再给点友情提示吧。”萧烈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

    柳如嫣转了转漂亮的眼珠，说：“好吧！友情提示：密钥是三个汉字。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好玩啦！”

    萧烈离开咖啡馆后，立刻把这封加密信息转给古小天。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想着好玩！他打电话给古小天，说明情况，指示他“立刻让技术小组进行破译”。

    “这会不会只是个恶作剧？”古小天也有同样的疑惑，“如果是正经事，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做事虽然有些荒诞不经，但我感觉这次不像恶作剧。”萧烈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她如果有正事，一定不会弄个太复杂的东西！你通知技术小组，不要把问题想太复杂，从最简单的方法着手破译。另外，她的手机里一定装有加密软件，否则她不可能几分钟时间编出这样一封密函。以后要多注意她的手机。”

    萧烈回到办公室，古小天已经等在那里。

    十分钟后，技术小组“眼镜”组长打电话报告：密函破译出来啦，密钥是“我爱你”。

    “噗——”古小天口中的茶水喷了一地。他十分钦佩柳如嫣的直白。

    “把破译的内容发我手机上。”萧烈说。

    萧烈很快就收到了“眼镜”组长发来的密函文本。萧烈越看表情越凝重。

    “今天星期几？”萧烈问。

    “星期六，怎么了？”古小天问。

    萧烈取出手枪，检查弹夹：“他们要杀的人是唐心玫，时间就是这周。”

    “他们是谁？”

    “上次袭击柳如嫣的人。”萧烈把枪套挂在身上，“上次是因为唐心玫临时换车，杀手错把柳如嫣当成了唐心玫。看来被我们猜对了。”

    “柳如嫣密函里就告诉你这个？”

    萧烈点点头。他拿出手机拨通唐心玫的手机：“你现在哪里？”

    “在新玛特商场，刚买完东西，正准备回家呢。”唐心玫说。

    “你的司机在哪里？”

    “我让她去帮我办件事，就在附近。”

    “你哪也不要去，在商场等我。”萧烈说。放下电话，萧烈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掌上电脑，对古小天说，“我会用这个与你联系。你立刻召集行动小组‘备勤’。通知韩冰提高警惕。”

    “明白！”古小天拿起电话开始布置。

    “剑鱼”开着黑色奔驰来到新玛特商场停车场，在一个靠边的车位上停下来，但是他并没有下车。他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看“热闹”的。一场谋杀大戏就要在这里上演，他要亲眼看看他的前妻唐心玫将怎样走完她最后的人生旅程。

    在别人的眼里，唐心玫是光彩照人的女市长，在“剑鱼”的眼里，唐心玫永远是“孩子她妈”。长期以来，他对唐心玫的爱和恨，是一直交织在一起的。当年，他们都在国家部委工作，因为不在一个单位，彼此并不认识。在一次校友集会上，经同学介绍他们相识了，此后，当时还叫许汉斌的“剑鱼”对唐心玫发动了强大的追求攻势。

    许汉斌比唐心玫大六岁，高四届，许汉斌常借“校友”、“学兄”之名，邀请唐心玫参加各种活动，介绍她认识一些他认为有必要认识的人。许汉斌出身农民家庭，不知道出身高干家庭的唐心玫在国家机关的人脉关系远比他广泛，有一次，他认为一个领导对唐心玫非常重要，执意要让唐心玫去认识一下，见面时，许汉斌刚要给她介绍，唐心玫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你好”，惊得许汉斌目瞪口呆。从此再不敢轻易给她介绍什么人认识。

    不过，最后他还是用他的狡黠，精心设计了许多让唐心玫“惊喜”的事件，把唐心玫追到了手。只是已经把他累得精疲力竭，就像参加了一场马拉松比赛，虽然拿到了名次，却已累得吐了血。

    结婚以后，许汉斌身上的那些农民特点渐渐暴露出来，有些习气简直让唐心玫无法容忍，争吵便成了这个家庭的“保留节目”。这时候，唐心玫表现出来的那种“居高不下”的气势也让许汉斌无法容忍。特别是在他们的女儿出生以后，传统观念很重的许汉斌更是凉心，他认为，就是因为唐心玫的“强势”导致了他们没能生个“接户口本儿的”男孩。许汉斌的这种观念，被唐心玫讥笑为“农民意识”。农民家庭出身的人大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最怕被人讥为“农民”。于是，夫妻间的“世界大战”终于爆发，已经闹到了分居的程度。就在这时，许汉斌经艾克森介绍，认识了热情奔放的美国姑娘珠丽，一步步走进艾克森布下的陷阱，并为自己带来了牢狱之灾。

    尽管许汉斌与唐心玫曾经有过水火难容的家庭矛盾，但他们毕竟夫妻一场，更何况，她是他们女儿的母亲。许汉斌逃到美国以后，受西方观念的影响，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女儿的身份已不再低于儿子，而且女儿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骨血，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让他无法舍弃女儿，同时也无法不对前妻有所牵挂。他来到南津市以后，很快就找到了唐心玫的住处，他经常在前妻和女儿经过的地方，远远地看她们一眼。如果不是唐心玫的存在将威胁到他的情报网的安全，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刺杀前妻的决定的。

    活在当下，是他多年来信奉的人生哲学。前妻已经成为过去时，狠狠心，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他已经做好打算，将来要把女儿接到美国，让她读美国最好的学校，让她过美国最好的生活。只要把女儿的一切安排好，前妻在地下也是会原谅他的。

    一个年轻女人提着从商店里买的东西朝“剑鱼”的奔驰汽车走来，她戴着宽大的墨镜，别人看不清她的脸，但“剑鱼”一看便知她是“毒蝎”。

    “都安排好了？”“毒蝎”刚一上车，“剑鱼”就急切地问。

    “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就在这时，一辆城市猎人越野车快速开进停车场，萧烈从车上下来，一边打手机，一边匆匆向新玛特商场走去。

    “剑鱼”认出了萧烈，惊叹一声：“不好！”

    “毒蝎”问：“怎么了？”

    “剑鱼”说：“他们可能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那怎么办？让弟兄们撤吧！”

    “不行，来不及了，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我们呢？在这里等结果？”

    “对。就是整个商场炸飞了，也与我们无关。”

    萧烈赶到商场的四楼，唐心玫正在女性内衣区里慢慢转悠。内衣区顾客相对较少，成对的情侣在挑选情趣内衣，三两结伴而行的少女叽叽喳喳地评估内衣穿自己身上的效果。如果不是有四五名单独的男性顾客在一向少有男性光临的性感内衣区里四处张望，萧烈也嗅不到危险的气息。

    唐心玫抬头看到萧烈，刚要打招呼，萧烈微笑着伸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唐心玫一惊，矜持的天性让她想要挣扎。萧烈在她耳边说：“有危险！一会儿尽量靠墙行走，站在一些体形比较高大肥胖的人身边，尽量避免处在周围空旷的环境下，注意对面及侧面有奇怪行为的人。”

    唐心玫乖乖地点头。他从萧烈严肃的神情中已经感觉到他不是和她开玩笑。

    “如果听到枪声或有人倒地的声音，不要尖叫，继续跟着我的脚步走。”萧烈放开唐心玫，但左手依然揽着她的腰。

    萧烈估计商场里人多，杀手使用大口径武器的可能性不大，应当是使用小口径微声手枪，所以他一边用身体为唐心玫挡住可能出现的远程子弹路线，一边小心地通过柜台和货架来遮挡自己，拥着唐心玫缓步走出内衣区。他右手口袋里手枪已经上膛。令他感到高兴的是，他已经看到了韩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显然她已经接到古小天的通知，她一直把手插在衣服里，随时可以拔枪射击。

    唐心玫被萧烈揽在怀中，能感受到腰间他大手传来的热量，还能闻到他淡淡的男性气息。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曾让她一阵阵迷醉，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去体味这一切了。

    萧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他拥着唐心玫，像热恋中的情侣，对四周商品指指点点，在看似不经意的左顾右盼中，通过眼镜拍下了嫌疑人的照片，同时发送到古小天的掌上电脑中。

    “小心。”萧烈提醒唐心玫注意脚边的自动电梯。

    到达商场一层，萧烈缓缓放开唐心玫的腰，握住枪柄，打开保险。

    在腰被松开的一瞬间，唐心玫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十年的独身生活，唐心玫几乎把男女之间的感受忘记了，今天萧烈亲昵的举动，让她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对男性抚慰的渴望。她希望他的手永远都不要松开，因为那只温暖的手重新给了她久违的感受。

    萧烈带着唐心玫走向停车场。在即将到达唐心玫汽车的时候，萧烈突然转向，拉着唐心玫快步走向不远处他的汽车。

    跟在他们后面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萧烈的这一举动，短暂惊愕后立刻有了行动。

    萧烈在察觉到对方以包围态势向这边靠拢的一瞬间，就知道对方要动手了。

    “趴下！”萧烈突然搂着唐心玫半蹲在一辆汽车后面。

    “噗！噗！噗！”微弱的子弹射击声，伴随着汽车玻璃破碎的声在他们的周围响起。他们及时躲开了对方第一轮射击。

    唐心玫双手抱头，惊惶地问：“怎么回事？”

    萧烈笑笑：“有几个人要杀你！”

    “为什么？”

    “有机会你自己问他们吧。”

    萧烈镇定自若的神情，让唐心玫的心里踏实许多。

    萧烈拿出掌上电脑，一边查看上面的资料，一边通过别在领子上的麦克与狙击手通话：“幸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靠我自己对付这几个家伙还真有点费力。好的，右侧三点钟位置是我的。预备！”

    萧烈背靠汽车蹲好，一手持枪，一手拿着掌上电脑，“倒计时开始！三、二、一！”萧烈突然起身，瞄准右侧三点钟位置的杀手开枪射击，“砰！砰！”

    与此同时，停车场四周枪声响成一片，但马上又归于寂静。古小天派来的狙击手几乎在萧烈开枪的同时，各自射杀了自己负责的目标。

    古小天指挥突击队员从街道对面的车辆里出来，向停车场靠拢。

    不一会儿，头戴面罩的古小天手拿爆炸装置跑过来：“老板，你猜对啦！他们在唐市长的车上安装了这个东西。引信已经拆了，给唐市长留个纪念吧。”

    “啪！”萧烈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有拿这东西做纪念的吗？拿走！”

    “别，我要！”唐心玫从古小天手中接过炸弹，“它会时刻提醒我是谁救了我！”

    古小天看到萧烈左臂衬衫有血迹渗出，关心地问：“老板！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萧烈说，“那家伙反应够快的，如果不是我抢先开枪，倒下的就是我啦。”

    “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古小天说。

    “不用，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可以了。”萧烈说，“只是可惜这件衬衫啦，我挺喜欢这款式。”

    “还是上医院看看吧。”古小天仍不放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你负责善后工作，我走了。”萧烈携唐心玫上了他的车。

    等萧烈的城市猎人离开以后，“剑鱼”也开着他的奔驰离开了。刺杀行动的再次失败，对于“剑鱼”来说，不知是喜还是忧。他的心情很复杂。看来是老天不想让唐心玫死，那就留着她吧。国家安全机关已经对她加强了保护措施，他不想在她这里再冒险，只有另外想办法保护情报系统的安全了。

    萧烈手臂有伤，其实不影响开车，唐心玫为了表示她对萧烈关怀，坚持要求她来开车。看她专心开车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枪战不曾发生过。作为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萧烈不得不承认，唐心玫拥有超乎常人的冷静。

    “你怎么知道我车上有炸弹？”唐心玫笑着问。

    “猜的。”萧烈说，“如果不是顾忌商场里的监控镜头，他们在商场有很多杀你的机会。估计他们是想不露痕迹地用炸弹除掉你。”

    “所以你故意把他们引到停车场？”

    “商场里人多，流弹很容易造成误伤。”萧烈说，“而且他们如果不开枪，很难确定哪些人是杀手。我只是想把他们带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停车场只是方案之一。最理想的方案，是把他们引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抓活的。”

    “他们都死了吗？”

    “应该都死了。”萧烈说，“杀手有枪，如果不能做到一枪毙命，垂死挣扎时很危险。所以狙击手都是射脑袋。”

    商场距离唐心玫居住的住宅小区很近，他们驾车很快回到家。

    唐心玫停好车，说：“到我家吧，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学过急救。”

    上楼时，萧烈抢着帮助唐心玫拿东西，走在前面。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性气息轻轻擦过唐心玫身边，她真的喜欢这种味道和感觉。看着他结实浑厚的背影，还有他牛仔裤下紧绷的两座圆鼓鼓的山丘，唐心玫突然感到自己的血液从全身各处蹿到头部，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面红耳赤。她担心被萧烈发现自己的异样，连忙低下头，令自己赶快恢复常态。原来，不只是男人看见女人的身体会产生变化，女人也会有相同的反应。幸好萧烈没有回头，不然可就糟了。待心神慢慢恢复平静后，唐心玫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是体内荷尔蒙分泌异常吗？还是排卵期快到了？要不，怎会心思全绕在萧烈身上，还想着他的屁股……

    回到家里，唐心玫拿出一个急救箱。

    “把上衣脱了。”她对萧烈说。

    “你家里怎么会备有急救箱？”萧烈脱下衬衫。唐心玫拼命叫自己镇定，但一颗心还是不听使唤地狂跳。

    “上次感冒，想在家里备一个常用药的家庭小药箱，结果我没跟秘书说明白，她就给我弄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唐心玫一边准备药品，一边说。这一刻，她心里有股莫名的幸福感。“现在给伤口消毒，会很疼，你忍一下。”唐心玫有条不紊地为萧烈清理伤口，手法很专业。

    “在哪里学的包扎？”萧烈问。

    “红十字会。”唐心玫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志愿者。”

    “你现在也不老啊。”

    “女儿都上中学啦！还不老？”唐心玫温柔地为他的伤口缠上绷带。两个人挨得非常近，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为什么，萧烈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平时熟悉的唐心玫有所不同，她的眼角眉梢充满了风情，撩拨耳边长发的小动作充满妩媚成熟的风韵。尤其是在她低头的瞬间，那深深的乳沟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萧烈表面勉强保持平静，他只希望唐心玫没有察觉到他身体上的剧烈生理变化。唐心玫轻轻系好绷带，包扎工作算是完成，但她没有移开，她的头依然紧挨着萧烈的头，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气息。两个脑袋逐渐靠近，最后缓缓地碰在一起。唐心玫低着头，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没有人愿意阻挡它的发生。

    就在这时，响起开锁的声音。孩子回来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