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早一点保护你就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沐才哭着睡着，手却紧紧地抱着付言，一点也没有松。
付言被颜沐抱着也不觉得不舒服，慢慢地也抱着她睡着了，凌晨三点左右，付言被手机振动吵醒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然，付言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刘诚低落的声音：“报告首长，颜沐的母亲，赵美华……她自杀了。”
此时外面已经不再打雷闪电，只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付言怀里的颜沐睡得正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的眼角还有泪珠，脸上的泪痕仍然在。
付言一只手紧紧抱着颜沐，另外一只手紧握着电话，他问那边的刘诚：“怎么回事？”
刘诚的情绪不好，他和颜沐斗嘴归斗嘴，但他还是挺喜欢颜沐的，把她妹妹看。
而且盯着颜沐母亲赵美华是付言交给他的任务，现在把人给“盯死”了，他也不好交代。
所以刘诚的说话声有些抖，“我们是想盯着赵美华，想看她怎么和敲诈她的人联系，本来一切还算正常。但是她从高中附近回家后就去了您和颜沐小姐现在住的小区，不知道给保安什么东西了，我看着像信封……”
“然后呢？”如果不是担心把怀里的颜沐吵醒，付言早就冲刘诚吼了。
“然后她就一个人走去了江边……我们也跟着了，原本以为她就是散散步，江边的人很少……”说到这里，刘诚更加害怕，不敢往下说了。
“你不敢说了，我替你说！”付言咬着牙，尽量放低音量，说：“后来下雨了，雨越来越大，你们把人跟丢了，还是你们躲雨去了，没有看着她，然后刚刚雨停，你们就发现了……”
关键的语句付言没说，他怕颜沐醒来听到。
“对不起，任首长处置！”刘诚只能这样说。
刘诚现在虽然叫付言首长，但现在是非部队工作时间，付言在这个时间里把刘诚聘为自己的私人保镖，主要让他负责付言私人让调查的事情或者跟踪别人之类的工作。
“我信任你，培养你！雨天躺在泥里不呼吸你不是都能活下来吗？怎么跟个女人没跟住？怎么能让她死？”
付言没有喊，但他说话的语气很冷，让刘诚觉得不寒而栗。
两边沉默了几秒后，付言稳住心神对刘诚说：“现在追究责任惩罚谁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把事情处理好，消息封锁住，不要让颜沐知道，所有事情都要向我汇报！”
“是！”刘诚的底气没有往日足了。
凌晨四点，刘诚又打来电话，说保安不给他赵美华放在他那里，让他转交给颜沐的信。
“明天我自己取。”付言叹气，又问：“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赵美华生前给黄家小少爷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赵美华要去自杀的事。现在估计黄家小少爷已经知道了。”刘总诚不再说话，显然是在等付言下命令。
付言看着怀里精致可爱的人儿，缓缓说道：“我要让黄家连夜送那小子出国，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颜沐知道，她？经受不住这个。”
刘诚刚要挂电话，付言又说：“让警察那边简化程序，然后把尸体送到殡仪馆，若黄家问起，就说已经火化了，骨灰在我这里。”
“是。”
此时的黄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黄毛想出门去找母亲赵美华，黄煜和黄老将军都拦着他，说警察还没有结案，见不到尸体。
在拦着黄毛的同时，黄煜又要打黄毛，怪他偷偷和赵美华来往，而黄老将军拦着黄煜。
“谁让你和那个婊子来往的？你想和她一样是不是？”黄煜的吼声震得别墅里仿佛都摇三摇。
但黄毛却丝毫不示弱，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那是我妈！她不是婊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你懂不懂？”黄毛吼的声嘶力竭。
“臭婊子，也配做母亲？她想借着你上位，你还有什么想看她的？”黄煜依然在吼。
黄老将军震怒，说道：“你们别吵了！”
这一声现在还是管用的，黄毛和黄煜都涨红着脸消停下来，那边黄老将军却直接倒下去了。
原本三个人撕扯的较量，此时一人倒下，另外两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反应过来后，黄煜喊“爸”，黄毛喊“爷爷”，保姆哆嗦着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黄毛此生从前和以后都没经历过那样漫长的夜，长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他总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黄煜在手术室外接到付言的电话，黄毛不知道付言对黄煜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和他有关。
之后挂了电话的黄煜便叫来了几个保镖，他走过去对黄毛说：“小毛，去国外吧，上国外的大学。”
这是这么多年来，黄煜第一次柔和地和黄毛说话。
黄毛第一反应是拒绝，“我不去，我要陪着爷爷。”
黄煜坐到黄毛身边，他摘下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以前我们父子二人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我叫你儿子，你叫我爸爸，你在国外好好读书，回来接替我的班。”
黄毛低下头，他想起了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好，我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又想起他和颜沐的姐弟关系，还有刚刚被送进抢救室里，现在生死未卜的爷爷。
良久，黄毛抬起头，对父亲黄煜叫了一声：“爸。”
黄煜眼睛里有泪花闪烁，他点点头，叫了一声“儿子”。
直至于此，黄煜黄毛父子二人终于和解，虽然不会推心置腹，但总算冰释前嫌。
也是这时候，黄毛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苍老的鬓间有了白发，脸上有了皱纹。
黄毛忽然地就理解了父亲的偏执，偏执地不接受母亲，偏执地不待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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