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非没有在意，但也没有了继续下棋的乐趣，他家老头告诉过他，这样的棋局，是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再者，他也不想用这样一种方式毁了这种他唯一还可以与过往有所联系的东西。
无意再执棋，顾子非淡淡地看向对面的少年，开口道：“找本尊有什么事吗？”
少年停留在棋盘上的目光一凝，顺着声音轻抬了一下眼，青年面色平静，那双手却没有要动作的意味了。无意间地，闫旭甚至觉得青年的表情更加冷淡了几分，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棋···不下了吗？”
青年轻描淡写地睨了棋盘一眼，随即毫不留情地转移了视线，已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与认真。
“不下了。”
“······”
闫旭低垂着头，视线停留在自己刚才落下的那一子。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青年应当是察觉了，才会这么冷淡的，这么一想，他又有稍许的懊恼。
“说吧，什么事？”顾子非没有注意到少年的情绪，他只是风淡云轻地再次问道。
少年的眼低垂，心情突然低落下来。
“弟子，弟子忘了······”
闻言，青年把自己原本已转移到窗外的眼神在少年身上淡淡地饶了一圈，说道：“既然无事，那便出去修炼吧。”
少年的头垂的更低了，他低声应道：“是······”
“弟子告退。”少年站起身来，转身的一刹那忍不住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看注意力全在窗外的青年身后。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
闫旭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那个人，是伤心了吗？随后他又忍不住自嘲道，怎么可能呢？但是，想到青年明显冷淡的表情与疏离的眼神，他又忍不住······
明明待在他身边是想找出他的恶劣之处，是想杀掉他的，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
顾子非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有些失神，那儿的阳光，也是这样的吗？他每天都在总裁办待很长的时间，回家的时候已经多半入夜。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太阳了呢？
记忆中午后一起喝茶下棋的幻影逐渐地模糊，他甚至记不得年少的自己是何种模样，却能清晰地记得那只满是皱褶的手握着他的小手，一把一把地落子。失笑地回神，棋盘还是那副模样，他收敛了笑容。
他又跟一个孩子生什么气呢，不过是一个小徒弟，这种讨好之情人皆有之。宽大的长袖一挥，黑白子被乖乖地分诸两边，跟他记忆中的某副画面重合。他看着看着，终是不愿意再对着棋盘触景生情。
他下了榻，重新打坐凝神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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