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跳下，将白鹤交给了跟上来的其中一名侍从。
“宗主呢？”
“宗主回来之后就去了浴室，现在还没出来。”身后的侍从紧随，一板一眼地回道。
“······”果然是这样，根据宗主的脸色推测，应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出来。玄一顿住了脚步，想起了自己交代过的事。
“边城那边，派人去接手了吗？”
“已经有人过去了，算上时间，现在应该到了。怎么处置？”侍从也停住了脚步，低垂着眉眼。
“全部都杀了吧。”玄一的眼中霎时掠过一丝暗茫，声音很是冷漠。这件事······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是。”侍从点头，停在了原地，目送着玄一离去。
姒发看着回来的两人，忍不住张望了一下，还是没发现那道耀眼的白色身影。他顿首，将目光停留在了眼前两人的身上。
“那位仙长不在吗？”
闫旭看着眼前之人明显张望的动作，冷淡地开口了：“师尊已经先行回去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
回去了······
想起那张宛若天人之姿的面容，竟是再也见不到了，莫名地，他有点惆然若失。所以，是厌恶他到在这个地步了吗？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不甘心，他还想要······
“你大可放心，这座城，这个国家，丢不了。”玄二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径直看着姒发的双眼，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居然想要利用宗主，真的是······
玄二话音刚落，他们二人的身后便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皆为一身白衣，身上的肃杀气息却浓烈地令人打颤。
玄一在浴室外的院子守了很久，除了他之外，另外还有分布在更远之外，一一戒备，即便是在无极剑宗，亦不例外。
闫旭在边城拖了有些久，足足三天，毕竟以他目前的修习速度来说，不能太快，否则也太引人注目了。他回到了无极剑宗，却得知青年自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浴室里，一直没出来。他不由得有些好笑，同时对青年的这种“毛病”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顾子非做了一个梦，很久违的梦。
梦里，他依旧是年少的模样，穿着老头特意给他准备的吊带西装，相对着坐在棋盘的两方，执子，落棋。那时的他，还没沾染上······
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年少的自己和老头。他知道，他是在做梦，他看了很久，直至那一盘棋了，才毫不留情地蓦然转身。
过去，因其不可追，终有一天皆虚妄。
水中的青年终于缓慢地睁开了他那一双漂亮的双眸，闪着淡淡的水光。他眼角的长睫一转，神情有些恹恹的，水中的那张面容此刻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顾子非懒懒地转了转眸，终于有从水下起来的意愿了。他将自己的头从水面中露出，身后的长发紧贴在他的背部及其以下。
赤脚从浴池中跨出，随手招来的一块更大的方巾，将自己身上的水珠一一擦去。将托盘上的白色长衣穿上，轻轻一甩，那头长发即刻变得干爽，垂在青年的膝间。
顾子非踏着白色的长靴，三天多来，第一次跨出了浴室的院门。
“宗主。”玄一拱手弯腰问好。
“师尊。”小少年行礼，紧紧抬眼的一刹，便将青年的姿态收于眼底。
青年一身白色的长衣，那头长发没有打理，就这样直直地垂落膝间，一张漂亮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之意，脖间有些许细微的小伤口及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汽。
闫旭几乎可以肯定，青年确实是刚从浴池里出来的，至于脖颈的小伤口······小少年低垂的眸子稍稍一转，是被他自己用力搓洗弄出来的吧。
“你怎么回来了？”顾子非眉微一皱，扫了眼出现在这里的小少年。
“呃······弟子，已经把护城河水的事情解决了。”闫旭一愣，在青年明显带着质问的视线下低声回道。
解决了？
顾子非眉轻轻一挑，这么快？
“宗主，边城的事，三天前已经派人前去接手了。”玄一突然不着痕迹地提醒了青年一句，依照宗主的性格，应该不会刻意去注意到底过了几天。
顾子非：“······”
稍眯起眼，顾子非抬了抬眸子，看了一下玄一。没想到居然过去三天了，还真是够快的。
“让人做得干净点。”顾子非丢下那么一句，转身便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身后的几人见状，一前一后地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姒发看着最后的两人走了，只剩那几个看上去便是侍从的人，心是彻底地凉了。看来，那个青年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怎么？还执着于那个位置吗？”一名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少年的身后走了出来，她顺着少年的视线看着那远去的所谓仙人。
“母后······”姒发回头，有些惊讶。
“你看，看过了那些之后，是不是觉得不想屈就于这一个小国家了呢？”似是看透了少年的想法，女子转过头来，看着她疼爱的孩子。
“母后，我······”姒发欲言又止，不知道在迟疑些什么。
“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想去看看吗？”女子微微一笑，那对耳朵却迅速化成了鱼鳃。
“母后，佷·····”姒发迅速瞪大了双眼，很是不可置信。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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