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两道气息无声地抗衡，其灵力冲击时制造出来的异象将他们方圆之内所有生机都尽数剥夺。
夜长梦多，既然已经启动了如此之大型的灵力阵，那么长久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办法，速战速决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长剑挥动，眼睫之上覆着的那一层霜雾岿然不动，白色的身影如同剑光一般，很快就在重阵之中斩开一道缺口，直往那男子处身之地而去。
男子脸色一沉，手中所执的拂尘微一动，灰蓝色的身影便迅速迎了上去，显然是打算应对。
顾子非神色冷漠，长剑与柔软的拂尘交接之时却是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银白色的剑光与灰蓝色的闪电相互对峙。暴涨的灵力无意间划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但其主人不仅完全不在意，反倒是就着这个姿势打算还以一击。
男子显然有所察觉，他眉间一动，灰蓝色的身影一晃，竟是直接化为虚影。那拂尘更是就势爬升缠住了露出中空之地的顾子非，根根白丝紧勒出来了血色的痕迹。
“师尊！”
修真之人眼力极好，一直把注意力留在顾子非身上的闫旭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他褐眸微微收缩，黑剑不受控制灵力暴涨，一下子就取了周围好几人的性命，那死状比之前的更是恐怖，只剩下了一摊可怜看不出来原状的肉泥。
经这一溅，他身上的那袭白衣几乎全部被血色浸透，一双褐眸里隐隐流转着邪性的血光。他手上的黑色长剑不知在什么时候暴长了几尺，当他垂下手的时候，剑锋轻拖曳在血霜之上，剑身摩擦间散发出一道极为璀璨的血光。
“你找死。”他头上的长发散落，白色的发带混杂在长发中，那张抬起来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情可言。
他一步步往前，那张阴沉的脸上是属于被人惹恼后的暴怒，他每走一步，地面上的血霜就被他踩裂出明显的痕迹。他唇抿得极紧，面部表情紧绷成一条线，眼神看上去完全不像此间之人，更像是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
顾子非没有看到，他此刻正在调动全身的灵力，防止拂尘突破他肉体的阻碍。他努力睁大了一双眼，微微放空的瞬间似有一只隐性的蓝蝶从他双眸中闪现。他维持着面无表情闭上了那双眼，有灵力自他眼瞳深处汇聚，待那双眼睁开之时，有银白的荧光自他双眼散射。
那紧缚住他的拂尘缓慢松去了束缚力，但是那身白衣上已是血迹斑斑，点点血色将青年的脸色映衬得及其的苍白。可即便是这样，顾子非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眼睫上的轻霜微动，手上不忘结印，长剑更是剑随心动一同攻击。
彻底脱离危险区的时候，他伸长手，一把就将横在空中的长剑重新握在了手中。是他轻敌了，没想到这人竟有着这么不可思议的招式。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未知对方的能力之前将自己送到了敌人的眼前，是他的不慎。也是，他刚才有些着急了，竟让自己落得这幅场地来。
那双冷漠的眸子渐渐沉寂下来，长剑上维持着的灵气不断，身上点点血迹将那身白衣浸染得不像话，看起来很是狼狈。顾子非没有说话，但他眉头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
他腹部的伤口，又流血了。刚才那个拂尘的那一招，将他的旧伤口重新添上了一道······
闫旭双剑挥出的每一道都十分地有力道，几乎每一剑都有人丧生于他剑下。但是杂碎太多了，再加上那些无所不在的所谓影子，他没走一步都寸步难行。
血色微光的眸子里，一直倒映着那道他熟悉的身影，那身白衣上刺目的血色让他整个大脑都是一震，身上的杀气更是沸腾得随时都能够瞬杀其他人。他沉着一张脸，下手的动作越发地肆无忌惮，一身的浓重血腥味盖住了所有，似乎整个世界只剩那近乎本能的杀伐。
师尊，居然这么对师尊！那可是他的师尊！
那道一直被拿捏得到的神魂之力封印隐隐松动，丝丝神魂之力无意识间被付诸于双剑之上，那袭被鲜血染成血色的长衣轻卷，双眼之中那股滔天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不够，还不够，太弱了，怎么可以······
紧握着双剑的手上青筋凸起，那双手似乎因为难以承受一直以来被压制的神魂之力而隐隐颤抖，但即便是这样，闫旭也没有选择将神魂之力收回去。这一次，一定要控制住了，杀了那些人！保护好师尊！
谁都不能够再伤害他的师尊，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闫旭那双眼开始从血色接近于无色，身上升腾起一股无形的力量，他一头长发不受控制地飘荡起来，白色的发带最是明显。他身上炸开的那股无形的力量最是令人变色，他也不说话，双剑所到之处，没有一人可以存活。
男子正好面对着闫旭的这一面，将这一面“看”在了眼底，他面色大变，拿着拂尘的手还有些许不稳。
真的是······那个意外。看来老天也想他死啊，也许真的只有死了才能更好地赎罪吧。但至少，死之前要为师弟解决掉这两个麻烦就是了，一命换两命，好像也不亏啊。
这么一想，男子有点想笑，却也有点想哭，但是到最后他也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身上的气势一收，攻击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顾子非只是余光微瞥，便愣住了，那真的是他的小徒弟吗？
踩着血霜前进的那名青年跟他记忆中所有的模样都不相像，甚至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样子的青年，莫名地让他有些不安。他咽下了一口自胸口回荡的血沫，皱皱眉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徒弟。
“闫旭，听话，本尊没事。”
“可是师尊，你受伤了。”青年脚下的步子微顿，一双接近无色的眸中望不到底。他声音很低，不同于平时撒娇的语调，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许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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