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敢打我师尊的注意？”青年冷哼的时候眉眼间皆是一点傲气，嘴角那抹不屑看起来有点轻狂，手边却又紧捏住兔耳。
顾子非低眼看着小徒弟那一副有点斤斤计较的小模样，忍不住双眼柔和了不少。现在来说的话，才像是青年多一点，平时小徒弟表现得老气横秋地，现在倒是······活泼可爱了些许。
“放了它们吧，它们只是被本尊的灵力所吸引。”
闫旭瞪着手边的灰兔，没有放手的意思。这几只灰兔怎么看怎么没有自制力，怕是他刚一放手，这些个灰兔就得扒拉上他师尊的裤脚。
顾子非嘴角有细微的弧度想要扬起，但仅是眨眼便被他习惯性地压了下来。他指尖轻点，灵力绕自身一周，目的性极强地一一虚点在灰兔的额上。
几只灰兔瞪着双眼被灵力运转包围，不一会儿便迷了眼，耳朵四肢都耷拉着，完全没有了行动力。
闫旭眉轻轻一挑，坏心眼地一松手。几只灰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震起阵阵细碎的桃花碎花瓣来。不过仅仅是那么一些轻微的触感，显然换不来灰兔的清醒。它们迷离着双眼，开始在桃花铺就的地上打滚，不一会儿便沾了一身的桃色花碎。
顾子非看着小徒弟耍坏心眼，也没有说什么。他目光低垂着追逐小徒弟的动作，双目间是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温情。
微风徐过，点点桃花跌落，属于桃花清香的气息将两人交缠。他们两人衣袍猎猎，点缀于漫山的粉色花海，脚下有几只迷糊打滚的灰兔，远处有几只幼鹿频频回望。
顾子非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也很不错，余光微瞥便是青年的身影，他有些无法想象，倘若以后没有了小徒弟的身影······
凉风习习，若是天地间仅他一人孑然一身，不见旁人踪影······只要这么一想，他都会觉得心间隐隐作痛。他从前来到修真界也没有感觉，因为从前他的心间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如今本就狭窄的心间硬是挤进了一人，从前幻想的种种便算不得数。
思及此，顾子非忍不住偏头望向身边的小徒弟。
两人作伴的生活吗？异色瞳潋滟泛出淡淡的亮光，银白的长睫轻眨，他忽而收回眼来，低垂的眼内尽是温柔的神色。
也许，这样也很好。
闫旭似有所感般微微一侧头，只是他侧眸便只看见了顾子非淡然收回的双眸，没有将那眼底的神色收于眼底。他只是觉得，现下师尊的眼神好像温柔了些许，仅一个侧颜望去便有些醉人。若是师尊用这样的神情对他笑的话，那又该是怎样的盛景呢？
两人刚开始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到达此方天地的每一处，闫旭都认真地跟顾子非讲述他所知道的东西。顾子非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偶尔点头，神色认真，双眸望向闫旭的瞬间让他更是精神一震，这一说便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涛涛不绝。
时光过得很快，此方天地虽然很大，但也总有尽头。两人走了走，便打算回去了，毕竟也在这里耗了挺长的时间。此间虽好，可也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还是得得回去天灵宗才是。
闫旭正打算走的时候，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扒拉着他的裤脚，虽然不重，可还是觉得很怪异。他眉一皱就低下眼来，谁知这一看，便不由得顿住了。
闫旭：“······”
顾子非一看小徒弟的眼神，便双眸一低。小徒弟的裤脚处，一只灰兔紧紧地抱住他的长靴睡大觉，双眼微微迷离却已然清醒了，两只爪子抱得紧紧的不肯放松。
大意了，闫旭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只灰兔，褐眸轻转。刚才跟师尊的相处太过于自然。以至于他忘记了脚上原来还扒拉着这么一个小东西。现在精神稳定下来了，这小东西的存在才强烈了起来。他微弯腰，拎起那灰兔的耳朵就想把兔子给扔出去。
“啪嗒”一声，灰兔被毫不客气地甩倒在嫩绿的草地上。
谁知闫旭就一个转身的功夫，脚上好像多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怎么感觉还有点熟悉。他神色古怪地低眼看去，那只灰兔就在他转眼的瞬间又扒拉上了他的裤脚，还抱得紧紧的。
顾子非：“······”
他怎么有点想笑呢？低眼看着小徒弟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顾子非心情莫名地又好上了几分。
闫旭一脸怀疑地将那只灰兔给拎了起来，左右看了两眼，又望了望自己刚刚丢兔的地方。好吧，看样子真的是同一只。他不信邪地拎起灰兔，动作十分轻柔地往后一丢，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只是他刚往前走了一步，便神色略变小心翼翼地低眼望去。他脚边扒拉着一只灰兔，眼神无辜且真挚，扒拉着他的长靴不放手。
闫旭一看，神色又是一变，他怎么不知道这里的兔子还有这种能力？
灰兔两只爪子紧抱着闫旭的长靴，灰眸眨巴眨巴，一脸餍足懒得动弹的模样。偏生双爪倒是抱得紧，闫旭晃了晃腿也没把它给甩下来。
顾子非看看灰兔，又看看小徒弟的神色，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他的小徒弟，怎么那么可爱呢？
闫旭脸色不好看，他先是动用灵力去抛那灰兔，没用，用上神魂之力，也没用，后来直接用蛮力也不行。他拧紧眉，也没舍得去伤害那只灰兔。
他还记得，当年受伤无意掉落此处，伤势较重无法动弹的时候，是这些灰兔以身为被温暖了他，然后那些鹿也给他摘过桃子吃。这才是他没有动真格伤害这里生物的原因，偏生现下这灰兔······
“既然他喜欢你，那便让它跟着你罢。”眼看着小徒弟跟灰兔来回挣扎了好几遍，顾子非突然开口了。当然，他也是看出来了小徒弟根本不想伤害这灰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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