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则是十分自然地将手帕收好，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整理完毕，眼角弯弯地那点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师尊，我们该回去了。”
“嗯。”顾子非点头，被人牵着手就这么往前走。
事实证明，闫旭是认路的，他拉着人心情极好地不过兜了几圈，便走出了那片白色天地。
顾子非：“······”
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小徒弟蓄谋已久，可想想他也只是一时兴起走的那么远，又不像是······
青年心情好得很，他确实不是蓄谋已久，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师尊他啊，真的是可爱得紧呢。
顾子非没发现，自己有意识的纵容，造成了某人得寸进尺的资本。他更没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个鲜明的吻痕，大喇喇地向众人宣告他的所属性。
天灵宗的人虽是不敢靠近他们，可修真之人五感本就比凡人强。这两人交融的气息，还有那点暧昧的痕迹，他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
于是，天灵宗最最近的谈资是，他们少宗主和道侣究竟有多么地恩爱，别的不说，起码比他们现任宗主和道侣恩爱多了。
顾暮冷着一张脸，视线却紧紧地套牢着两人牵着的手上。顾子非这么多年来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他儿子被人搞定了他还没搞定自己的娘子。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行！他得去守着娘子才行，万一被哪个家伙捷足先登了就惨了。
天边划过一道冷色的剑影，男人白色的身影便只余一道残影。
顾子非抬眼的时候恰好窥见那道急匆匆的身影，他微眨眼，便把眼转了回来。刚才顾暮的视线太过强烈他才会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如今瞧着男人急匆匆的身影，他大概也知道为了什么。
这里的一切，好像都与前世他所遇见的不大一样。明明是可以三妻四妾的修真界，而他所遇见的却都是一双人。又或许，这也是当初他被自己的偏执所蒙蔽的另一面，一直都在，只是他不曾睁眼去看罢了。
思及此，顾子非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身旁一直牵着他手的青年。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青年微微偏过头来，唇边轻勾着的弧度好像一直未曾放下来过。墨发被牢牢地束在发冠里，白色的发带在青年偏头的瞬间随风扬起，洒落的璀璨阳光间，青年褐眸里满溢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起及其地无害。
“怎么了？师尊。”
闫旭微微侧着头，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顾子非脖间那点暗红的吻痕上。这是他第一次在师尊身上留下如此鲜明的痕迹，心情······非常舒爽。
看来那些“参考书籍”真的是十分有用，他日后还得多多专研才是。
“没事。”顾子非摇头，目光往前移的同时便将头扭了回来，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却再也浇不灭身旁之人的热情。
不远处，少年瞪大双眼看着两人身上明显的气息变化，不自觉地用力抱紧怀中的小妖兽。小妖兽被他这么一个用力给刺激得浑身都炸了毛，十分记仇地啃了一口少年的手腕。少年毫不在意，只随手顺了把毛，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的互动。
而少年头顶之上的灰兔则是十分无聊地用嘴薅了少年几根金发，灰眸转了转，便又趴在少年一头碎发之上，长耳却是忽而竖了起来。
顾子非看似不经意地微微一转眼，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处隐隐有松动的巨树，但他只是停顿了几秒，便也移开了视线。
少年抱着小妖兽背对着树干，心脏跳得有点快，蓝眸微微收缩着生怕自己被人给发现了。
“嗯？”闫旭顺着顾子非的视线轻轻一瞥眼。
“无事，回去了。”顾子非先行一步，目光直视往前。
“师尊，是这边。”闫旭往前一把拉住了欲拐弯的顾子非，唇边点着浅浅笑意，将人拉向了另外一边。
“嗯。”顾子非点头，跟着小徒弟往另一边转，假装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想。
闫旭看着自己手边故作冷静的师尊，笑意更深了。不过他也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只牵着人慢慢地走。
不知怎的，顾子非突然就想起来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他低垂着眼，什么也不看，可他就是知道只要他偏头看过去，青年一定会露出像刚才那样的笑容。
真傻，他想。
他可不是什么称职完美的道侣，找他这么一个人，说不定以后会多辛苦呢。看，这仅仅只是确定心意他都拖了这么几百年。这么一想，他也确实够糟糕的。他这样的人，真的无所谓吗？
只要想到这里，顾子非的脸色就严肃了几许，他手上一个用力，便将身旁的人硬生生拽停了。
“师尊？”闫旭这会儿心情正好，略有些不解地看着身旁低着眼的顾子非。难道······师尊发现他在偷笑，生气了？
“你，会后悔吗？”僻静之处，他们两人的身影格外地清晰。顾子非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迟疑着问出口了。
闫旭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顾子非问的是什么了。他先是一笑，那张线条冷硬的面容愣是让他笑出了融融春光。
他说：“师尊，我敢立下心魔誓约告诉你，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遇见了你。”
他这一生，历经前世今生，受过的磨难与误会数不胜数，他也一直不在乎，甚至于被好友背弃，也只是愤怒，而没有心痛。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心之人，直到重活的这一世，遇见了与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顾子非。
他绝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会在重生的那一瞬，想的就是杀了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受尽侮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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