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闫旭沉默了一下。
“佷·····你昨天就是看了这个？”顾子非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昨天奇奇怪怪突然撒娇的小徒弟。
撒娇男人最好命？
闫旭没有说话，但是默认点头了。
顾子非：“······”
顾子非沉默了，他看了看内页少年姿态的天道宫少主，又看了看小徒弟，决定要用一些符合年轻人的方式来教导小徒弟。
于是他将书本中天道宫少主的少年摊到青年的身前，以自以为适合的语气开口道：“你观察一下你们身形差别。”
人高马大的青年突然撒娇起来可真是要人命了，他还是得认认真真地跟小徒弟说好了才行。这要是以后青年真像那少年一样，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闫旭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观察那少年的身形，平日里他多半都是直接跳过人直接看文字的，除非必要的姿势教学，否则他一般都不怎么看人。这回师尊让他去看，自然得认认真真地看了。
只是······
“师尊，你喜欢这类型的？”闫旭看了一会儿便幽幽地抬起头来，眼神哀怨极了。褐眸之下，有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顾子非：“······”
顾子非无数次在心底感叹，他真是不懂年轻人的理解方式。
“我不喜欢撒娇的男人，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喜欢的是你。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
“好，我知道了，师尊。”青年莞尔一笑，弯着眉眼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儿乖巧的模样了。
不对，顾子非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青年绕进去了。他本来是想兴师问罪，怎么就被小徒弟给这么绕过去？
“还有这些书吗？”顾子非指尖泛起点点薄冰，那本“三生厢”便从他指尖点点碎掉，化为冰雾消散于空中。
“没有了。”闫旭摇头。
“那这本怎么来的？”顾子非微眯起眼来，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身上，显然不不怎么相信。
“好像是夹在那些秘籍里面的，我只是一时好奇······”闫旭迟疑着，表情滴水不漏。
“把你的秘籍拿出来给我看看。”顾子非想了想，开口道，头一次，他终于有了为人家长的感觉，甚至还是在小徒弟成为了他的道侣之后。
“好。”青年点头，伸手开始往袖间拿秘籍。一般的道侣，怕是连秘籍二字都会小心翼翼不提及。
即便是道侣，他们也依旧是独立的两个人，所拥有的秘籍可是贵重多了。闫旭则一点都不在乎，在结合到顾子非的性格之后，他开始一本一本地往矮桌上摆。
一炷香下来，竟是摆了厚厚又一个矮桌子这么高的秘籍。
顾子非：“······”
怎么这么多？他怎么不记得有给过青年这么多秘籍？
“这里有些是我外出偶遇所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似乎看懂了顾子非眼底的疑惑之意，闫旭盘坐着主动交代了。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厉害的。
顾子非只瞥了几眼，确定都是正经的秘籍之后便让青年给收回去了。虽然尚且有点怀疑，但还是信了那书只是掺杂其中的话。
“那些书不是什么好书，修真之人讲究禁欲修炼，不可贪溺于······”顾子非还欲多与青年谈论之时，对上青年那双热烈的褐眸，剩下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看青年这眼神，也不像是能听话的模样。
罢了罢了，闫旭年纪尚小，年轻气盛地，他不应该用自身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才是。
闫旭听着，点头，只是双眼依旧明亮，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这还是师尊第一次管他，还是这么明确地在管。
书中有云：当一个人开始管你的时候，那便代表你对他同等重要了。换句话说就是——闫旭十分喜欢顾子非主动管他。
“你修炼怎么样了？”近来都不曾见青年修炼，顾子非有些关心。
“一切顺利。”闫旭点头。
“那便好。”顾子非缓缓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青年确切的修为到哪儿了，但应是还不错的。
窗外灵鸟高鸣，窗内两人对坐着来时久违的对弈。阳光自修建精致的窗台上投射下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墨发白衣的闫旭手执黑子，而银发白衣的顾子非则是手执白子。黑白子对应而下，棋盘上尽是两人灵息划过的痕迹。
若隐若现间，红线似是又显形，轻扣在两人的尾指。灵气纷扰凌乱间，灵线似是逐渐变成了红线，缠绕于两人之间。
闫旭看着对面认真的师尊，低垂着的眼睑恰好盖住了他眼里的那点亮光。
从前他怎么称霸整个修真界，那些人都称他为狂徒，说他眼里没有一点身为人类的光。而如今，他历尽千百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他眼里的那点光。从此以后，无论夜里有多黑，他眼里始终都装缀着那点光。
“看什么？”顾子非落下一枚白子，虽然没有抬眼，但还是感觉到了青年灼热的目光。
“师尊。”青年轻笑着出声。
“嗯？”顾子非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音节。
“你有没有看到······”青年拉长着音节。
“什么？”顾子非下意识地一抬眸。
“我的眼里有光？”青年歪头一笑，顺手落下一枚黑子。
顾子非看着近在眼前的青年，从那双褐眸里看到了一个清晰的自己。
他答：“看到了。”
“师尊。”青年似乎还不罢休，依旧执着地呼喊着这两个字。
“嗯？”顾子非不为所动，落下一枚白子。
“师尊？”闫旭落下一枚黑子。
“什么？”顾子非这才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眼中闪着狡黠的青年。
“我赢了。”青年低声开口，唇角那点笑容略略带着点小聪明。
顾子非：“······”
他低头看着已分胜负的棋盘，一时之间有点沉默。
“好好下棋，别打歪主意。”终究，顾子非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对面的青年。
“师尊怎么知道的？”青年又笑，手中藏了一枚圆滑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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