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大壮很认真地点头，“少宗主是个好人。”
水若初：“……”
水若初怜爱地揉揉他的脑袋，传音给凌峰：“师傅，老混蛋也到潜云城来了，大壮怎么办？”
“不必担心，”凌峰成竹在胸道，“为师的灵体如今在大壮体内，虽不能改变大壮的福星体质，却有迷惑作用，老混蛋不会看出来。”
“当真？”水若初语气怀疑。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
因为上一次凌峰用这种自信的语气对她说话的后果，就是把小命丢在了康浩城，如今再听到他如此自信满满的语气，由不得水若初不担心。
“自然当真，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凌峰不满，“为师说老混蛋看不出来，他就绝对看不出来，我保证！”
水若初没再说话，用沉默表达自己对凌峰的保证的不信任。
凌峰还要抱怨，突然话锋一转：“他来了！”
这句话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吱声。
水若初转头去看，发现来人正是他们议论的对象——光明圣殿的殿主，别称“老混蛋”。
而为他带路的人，则是无妄监狱的狱守长周沉舟。
水若初的心忍不住微微提起，却没忘了自己该有的反应。
她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疑惑和好奇，简单一扫两人，便迅速收回，注意力重新放到小桌上的各色珍珠上。
圣殿殿主是一个头发花白、胡须花白、眉毛也花白的糟老头。
他穿着身白得几乎能反光的圣袍，手上握着一根镶满了宝石的金光闪闪的权杖，步子踏得极慢，却气场十足，整个人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周沉舟态度恭敬，指着水若初对他介绍：“殿主，这位便是水家三小姐，”又看向水若初，“三小姐，这位乃是光明圣殿殿主，圣女的师傅。”
周沉舟并没有见过水若初的真容，也不知她就是一直以来与他合作的人，这些天听说水若初对光明圣殿的圣女十分崇拜，便故意这般介绍圣殿殿主。
果然，水若初一听“圣女”二字，立刻重新把头转回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定定望着殿主，仔细打量了片刻，突然猛一个起身：“你真是圣女殿下的师傅？”
她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无礼，殿主却并不在意，苍老却精神饱满的脸上绽开一抹仁慈的笑，轻点头道：“听闻三小姐对我的爱徒十分欣赏，特来一见。”
他说着，突然话题一转：“我本派了人去水家驻地请三小姐一叙，谁知那侍卫竟一去不返，我还担心三小姐出了什么事，见三小姐安好，我便放心了。”
“殿主请放心，我一切都好。”水若初完全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似的，语气十分自然。
周沉舟嘴角一抽，只觉水家这位废物小姐实在有点意思，便对两人拱手道：“狱长吩咐我有别的事，告辞。”
水若初和殿主笑着应声，目送他走远。
从老混蛋出现到现在，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水若初身上，并没有将目光分给高大壮，水若初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暗叹她家师傅总算是靠谱了一回。
这时，殿主突然问她：“我今日前来，除了想见一见灵仙的信众，还想向三小姐打听一下，不知三小姐可知灵仙的下落？”
水若初对于老混蛋把自己称作程灵仙的信众一事十分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点头道：“我知道。”
殿主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诧异，神色却满含担忧：“还请三小姐告知。”
殿主自下午到了潜云城，便派出了殿中弟子去打探消息，很快得知程灵仙从进入沧澜秘境之后，就没再在人前现身。
除此之外，他还听说在秘境开启之前，水若初曾在他赐给程灵仙的飞行宫殿中待了一整天，这便过来探听消息了。
本以为水若初一个废物，不可能知道太多，却没想到她竟说她知道程灵仙的下落。
水若初笑得一脸的与有荣焉道：“圣女殿下被沧澜秘境认主，这时候肯定在秘境里寻宝呢！”
殿主：“……”
面对她如此天真又愚蠢的回答，殿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发生了强制驱逐那等事，如今的光明圣殿本就处在被怀疑的漩涡中，水若初这番话无异于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
沧澜秘境认主的对象又与两年前康浩城的屠城事件息息相关，若程灵仙当真是秘境认主的对象，那么，那个神秘人口中将五万多康浩城百姓当做贡品献给他的势力，必定是光明圣殿了。
水若初说出这么一番话，是真的以为程灵仙撞了大运，还是故意引导舆论，有心为之？
她究竟真傻还是假傻？
殿主心里对水若初起了疑，面上却不动声色，与水若初又聊了几句，很快告辞了。
水若初笑眯眯地目送他，唇角的笑看着有几分瘆人。
她问水云烟：“怎么样？我对这位殿主的态度还不错吧？”
水云烟哭笑不得：“非常不错。”
比起下午得知对方派人来请她时的强烈谴责，水若初刚才与殿主一问一答的气氛简直称得上和谐。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凤栖的声音：“他走了？”
水若初一转头，就见凤栖正站在自己身后，双手抱臂，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水若初立刻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转头与高大壮一起数珍珠玩了。
水云烟却不敢跟自家小姐一样任性，对凤栖道：“圣殿殿主刚走，五皇子莫非是特地赶回来见他的？”
在沧澜秘境中的那段时间，水云烟亲眼见过凤栖对待水若初的态度，知道这位未来姑爷有多宠爱自家小姐，面对他时虽然仍难掩激动，语气和态度却随意了不少。
凤栖倒也不计较，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始终背对着他的水若初身上：“不，我与小初有些话要说。”
这是要赶人了。
水云烟会意，凑到水若初面前：“小姐，属下带少爷去抓海鲜玩？”
水若初瞪他一眼，这么会来事，你到底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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