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人数逐渐增加，水若初砍人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很快把改造人解决得只剩下两个。
“够了。”她收起长鞭和软剑，餍足地舔了舔唇。
谷主在一旁看着，脸上已没了表情。
那批改造人并非他们最厉害的成品，但各个身怀奇特的本领，再加上数量之多，要解决他们绝非易事，可现实却是某个糟老头玩似的就把人砍得只剩两个了。
他想到这样一个实力可怕的家伙竟是他们的敌人，他们的计划定会受到严重影响，心里便是一沉：“你究竟是谁？”
水若初体内的好战因子得到了满足，心情不错道：“我的身份你最好别知道。”
谷主沉默地盯着她。
水若初耸肩：“好吧，既然你坚持……”
她说着，突然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撕，露出一张让谷主目瞪口呆的清冷美人脸来。
谷主错愕了好半晌才回神：“竟、竟然是你！”
水若初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将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的皱纹条撕掉，一边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套月白色滚金边的锦衣。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抬起头，对着谷主笑得一脸的慈悲与仁善道：“没错，就是我——程灵仙。”
“不、不可能，你不是失踪了……”谷主看着她，只觉眼前这丫头的神态、说话的语气甚至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与记忆中的程灵仙一模一样，质疑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水若初静静望着他，笑得岁月静好，等着他接受现实。
我真是个好人，她想。
谷主花了好一阵才消化掉这一令人震惊的事实，脑中闪过种种猜测，最后迟疑道：“你今夜来，可是来找我报仇？”
水若初：“……”
凤栖：“……”
什么情况？
报哪门子的仇？
原来程灵仙与药王谷的谷主之间竟有不为人知的纠葛！
此刻，谷主已经完全信了眼前的少女就是程灵仙，并且不知脑补了什么，望着她的视线越发深沉，情绪十分复杂。
水若初恍惚间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一闪即过，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便眨眨眼，故作高深莫测道：“你觉得呢？”
谷主一言不发，沉默地盯着她。
水若初将脸上慈悲的笑稍微收敛，眼神冷淡地回望谷主：“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来找你报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不等谷主回答，她又发出一声冷笑：“我以为，当初你在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谷主被她几句话说得抬不起头。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时，水云烟和水震西“解决”完药王谷内的弟子，循着声摸了过来，见到程灵仙两人都是一愣，接着看到凤栖伪装的老太太，提起的心又落回了原处。
还好谷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留意他们的表情，否则肯定能发现异样。
水若初暗暗松了口气，给那两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到旁边看着，别打扰她。
水云烟和水震西乖乖点头，悄无声息地平移到凤栖身后，不动了。
谷主这时靠着脑补已经理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他的推断中，程灵仙不知何时发现了他与圣殿殿主的交易，因此一直暗中蛰伏，明面上对他们唯命是从，实则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方便借机报复。
而这个机会，在沧澜秘境开启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谷主先前也听说过程灵仙的消失不是失踪，而是被沧澜秘境认主的流言，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却越发觉得有可能。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她的修为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的原因，毕竟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程灵仙究竟有几斤几两，谷主一清二楚。
他想，程灵仙应该是刚从秘境出来，听说了近些日子大陆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康浩城与沧澜秘境两大事件之后，猜到他手里这批改造人将被转移，这便急吼吼地跑来阻止了。
如此，程灵仙对山谷内的地形和环境这么熟悉的理由便也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里，谷主眯了眯眼：“你既已决定找我报仇，想必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动摇，那我便不说了。”
对他与程灵仙之间的恩怨毫不知情的水若初：“……”
不，你还是说点什么吧！
谷主见水若初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明白大势已去，叹了口气问她道：“你想怎么报复我？”
水若初沉默地看着他。
谷主嗤笑：“怎么，这也不能说吗？”
不，只是我还没有想好。
水若初原本的打算是抓住谷主和那小个子，要么好言相劝策反他们，要么就威逼利诱套话一番，能利用多少是多少。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原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水若初便只能改走别的路。
她道：“我不打算对你如何，”在谷主诧异地挑眉时，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会。”
谷主于是明白，这丫头并不想给他个痛快，而是要长久地折磨他，享受凌虐他的快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要囚禁我？”
“不，”水若初这会儿已经想好了对策，摇头道，“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礼尚往来，我也要毁掉你。你这个人最在乎自己的脸面和声誉，等着吧，我很快就让你身败名裂。”
谷主没想到水若初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瞳孔猛地一缩，还想说什么，却见一阵风刮过，眼前已没了水若初几人的身影。
苍凉的月光下，只余谷主一个人安静伫立，四周躺满了尸体。
“灵仙，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水若初和凤栖几人这时并未走远，他们就躲在稍远的一棵树梢上，听到谷主这句话，水若初下意识皱了下眉：“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凤栖笑着提醒：“程灵仙也说过。”
“哦，”水若初了然地点头，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程灵仙与这药王谷的谷主莫非是父女？”
凤栖微微颔首，揉揉她的脑袋：“走吧，回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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