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饭的时间,她就乖乖吃饭。
她屈膝坐在大床上,旁边手机响起时,陌笙箫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接通,“喂,尊,是你吗?”
对面传来一道冷笑。
“是我。”
笙箫来不及欣慰,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个声音不是聿尊。
“你是殷流钦?”
“呵,多谢你,还记得我。”
陌笙箫抬起下巴,眼里迸射出一种决绝的恨意,“我说错了,你不叫殷流钦,我该喊你夜神才是。”
“笙箫,你好吗?”
陌笙箫喉咙干涩,他还有脸问她,她好吗?
“我丈夫和孩子在哪?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面对她的质问,男人不怒而笑,“好着呢,我盛情款待他们,不过,就缺了你。”
“我就知道,你这人卑鄙,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随你怎么说都好,陌笙箫,我该和你算算账了,明天,我会让人去接你,你想办法摆脱掉尾巴,到了这儿,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陌笙箫嘴角勾起讥讽,“你何必这样,当初直接说要我们一起过去不就行了?你成心耍我们吗?”
“你说对了,我就喜欢耍着你玩!”
夜神眼里布满阴鸷,“不让你尝尝这一寸寸剜心的滋味,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母亲?”
共奏笙箫 162 活,要活在一起
陌笙箫起身,赤着双足走向落地窗,大片金黄色洒在她细腻的左侧脸部,夜神等不到她的回答,只当笙箫是心虚了。
可对面并未传来挂断的声音。
他蹙着眉头,心里有种明显地不舍,他不舍先挂断这电话。
陌笙箫眼里面刺进暖意,眼睛疼地轻眯起来,“夜神,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是真该死。”
电话内明显传来男人浓重的喘息声,“陌笙箫,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笙箫了然而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残忍和冷酷,工地上那个枉死的工人,是你安排的吧?还有尊在香港被羁押的事,以及后来那些家属到御景园闹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面对她地质问,夜神并未否认。
“你都是这样的人了,又怎么会放过我,我还能天真地以为我和旁人不同吗?”
夜神倚靠在办公桌前,他对笙箫,当真是不同的,但陌笙箫不会相信的,就连他自己,都有种浑噩的错觉,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哪怕走得远远的,竟放不下她了?
“你想见聿尊和你儿子吗?”
“我当然想。”
“那就照我地吩咐去做。”
“夜神……”陌笙箫生怕他突然挂断电话,“他们,他们还好吗?”
夜神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他怀里抱着奔奔,奔奔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夜神把手里的电话拿到他耳边,孩子好奇地瞅了眼,也喊不出妈妈来。
陌笙箫听到一阵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她心跳陡然加速,整颗心紧绷,“是谁?奔奔,还是……尊,是你吗?”
听到笙箫的声音,奔奔抬起脑袋,伸手要去够手机。
夜神把电话从孩子耳边挪开,“放心,小的暂时没事,大的么,如果你赶得及的话,还能见他半条命。”
“他们要是出一点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噢?”男人冷笑,“我倒是很关心,你怎么个不放过我?”
“你话都说完了吗?”陌笙箫口气出奇的冷静,“明天何时,你派来的人在哪接我?”
“御景园,我怕他们连靠近都难,你想个法子去外面,到时候不要用你现在的手机,你再联系我,我会将具体地方告诉你……”夜神顿了顿,又道,“别想动什么歪主意。”
“我最爱的两个人在你手里,我还能动什么主意?”
她听到夜神的气息紊乱传来,“哼!”
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没挂断电话。
陌笙箫把手机从耳边挪开,手指轻按挂机键。
“嘟嘟——”
夜神收回神。
他右手抱起奔奔,“明天,你妈妈会过来陪你,你说,我是该直接杀了她,还是留着她?”
面对如此血腥的话题,奔奔睁着一双黑亮的晶眸,他什么都不懂,但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一点不喜欢。
陌笙箫站在窗前,通过这个电话,她陡然明白夜神的用意。
他母亲的死,他以为,不止和聿尊有关,那个罪魁祸首其实是她。
夜神手里有奔奔,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聿尊明知哪怕他有足够的力量与基地抗衡,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是他来之不易的亲情,他必须用自己去换。
而夜神,他躲在戏台后面,看着他们凄惨分离,他不怕陌笙箫会拒绝去基地,一个奔奔尚且能令聿尊自投罗网,那么,孩子和丈夫,难道还不够陌笙箫钻进去的吗?
这五天的时间,夜神让笙箫尝到身心俱疲,反复煎熬的滋味,她成天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到头来,夜神一击掐断她的希望,让她彻底失去盼望他们归来的念想。
笙箫对谁都没说电话的事。
她安静地吃过晚饭。
然后,安静地等待天黑,等着时间一秒秒消磨。这次的心情和之前不一样,她希望时间能飞逝。
陌笙箫蜷在kingsize大床内,她身材娇瘿,一个人睡在上面,哪怕手脚摊开都触不到边沿。旁边的婴儿床内空空如也,没有聿尊和孩子在的日子,她活的,就像行尸走肉。
笙箫起了个大早。
她几乎整夜没睡,洗漱完后,特意挑了休闲的上衣和牛仔裤穿上,陌笙萧离开房间前,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擦拭一遍。
何姨没想到她起这么早,“笙箫,我马上去做早饭。”
“何姨,我自己来吧。”陌笙箫走到冰箱前,下了几个饺子。
“笙箫,你是不是又没睡好?起这么早。”
“不是,我想出去走走,这几天身子明显感觉很沉。”
“那好。”
陌笙箫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一丝一毫的端倪她都不曾显露,除了早起,别的,她掩藏的都很好。
何姨把调味料递到笙箫手边,她发现陌笙箫动作僵硬地夹起饺子往嘴里面送,“笙箫?”
陌笙箫收回神,蘸了些醋,好酸。
吃过早餐,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何姨正在厨房收拾。陌笙箫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御景园的门外站着两名男子,“太太,您去哪?”
“我出去买些东西。”陌笙箫边说,一条腿已跨出去。
却不想,男子竟先一步挡在她跟前,“聿少吩咐过,您不能离开御景园一步。”
陌笙箫小嘴轻启,没想到聿尊临走时,把什么都给交代好了,“我出去走走。”
“太太,对不起。”两人身材高大,陌笙箫哪怕硬闯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时候的禁足,心酸地令笙箫眼里一热,她背过身去,手背轻拭眼角。
陌笙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们若不放心的话,跟着也行。”她总能找个法子摇脱掉。
“对不起。”
笙箫捏紧手里的包,“难道,要一辈子把我关在这?”
“太太,聿少会带着小少爷回来的。”
陌笙箫再也忍不住,她转过身,平底鞋大步踩着鹅卵石小道走向屋内。
笙箫想不出别的法子。
何姨出来,见她面色苍白地坐在沙发内,“笙箫,没出去吗?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陌笙箫陡然想起什么,但瞳仁只闪了下,便黯淡。
果然,何姨立马说道,“你要不舒服,我让徐大夫过来。”
他,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陌笙箫双手不由抱住小腹,“何姨,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的厉害。”
“啊?那我给你泡个热水袋。”
“没用的,”陌笙箫弯下腰,似乎疼地撕裂一样,“只有中医院的药才有用,我上次去看过一会,吃了倒真有用,但那药需要长期服用才有效。”
“那怎么办,要不,我替你跑一趟?”
“何姨,你送我去吧,”陌笙箫拿起包,挣扎起身,“不然的话,是配不了药的。”
“那好。”何姨急忙脱下围裙,走过去搀扶笙箫。
陌笙箫临走时,趁着何姨不备,将手机塞到沙发上的抱枕下面。
何姨搀着她往外走,门被关上之际,陌笙箫回头望了最后一眼。
门口的两名男子起先拼命阻拦,但看到笙箫面色惨白,几乎挂在何姨的身上站不稳,他们面面相觑,“还是送去徐大夫的医院吧。”
“你们成心想看我痛死?”陌笙箫单手撑住栏杆,“我不过是去趟医院,有什么好怕的?”
“这……那好,我这就让人开车送太太过去。”
陌笙箫来到医院大厅内,旁边的两名男子寸步不离左右,何姨挂了妇科,搀着陌笙箫前往三楼。
轮到笙箫的门诊号,护士朝陪在边上的何姨道,“家属一律在休息区等候。”
“何姨,我自己可以的。”
陌笙箫取了挂号单,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向门诊室。
里头有十几个单室,笙箫借着上厕所的间隙,从旁边的楼道内快速离开。
她出去后,首先找了个公用电话,夜神的电话她提前默记于心,陌笙箫按着他地吩咐打车来到目的地,哪怕她明知是羊入虎口,也要做拼一拼的打算。
笙箫辗转被带往基地。
这儿的一切,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车子驶入一条地下通道,由于太黑,只能打着大灯。
陌笙箫做足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一股战栗从脚底直蹿头顶。
这,就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终年见不到阳光。
这个基地,天生就是生活在腐败的黑暗中,人造光线下的建筑物透露出一种独有的阴森,陌笙箫甚至觉得,这儿的一物一景,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跟着接他的人走进屋内,穿过一个大厅。
陌笙箫顿足,她看到有一架钢琴摆在那,笙箫侧目,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幕场景,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享受着天伦之愉,而才5岁大的孩子,竟在他们身后忍受着残酷之极的鞭打。
每经过一步,笙箫都能感觉到她和聿尊更近一分。
她离他的过去,近在咫尺。
陌笙箫盯着那架钢琴出神,一阵脚步声传来,整个大厅空旷的全是回音。
她别过头,看到爱丽丝和雷络。
“她居然也会来这?”雷络径自上前,大掌抬起,轻佻的欲要抚上笙箫的脸。
爱丽丝啪地打掉他的手,“你再敢胡乱伸手,我剁掉你的狗爪子!”
陌笙箫朝爱丽丝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先前的男子往前走去。
“爱丽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雷络三两步来到爱丽丝身旁,“就算你救她,她也不会对你感激涕零的,可别忘记,他们会有今天,这最大的功臣还是你。”
“啪——”
爱丽丝甩完巴掌,大步离开。
雷络抚脸,“他妈的又打我,早晚有一天……”
后半句话未说出来,他发现客厅内这会就只剩下他一人。
陌笙箫走上环形楼梯,看到转角处有一副油画,上面的女子她见过,是夜神的母亲,那另一人,该是他的父亲。
笙箫睬了眼,疾步离开。
心里的平静,连陌笙箫自己都被震住,她听到脚步声摩擦着坚硬的地面,走在前面的男子叩响门板,“夜神,人带来了。”
“让她进来。”
男子帮她开门。
陌笙箫走进去,有种一脚踏入深渊的感觉。
整个房间大的不可思议,靠近左侧有一张办公桌,身材修长的男子背对她靠着桌沿,出神地望向窗外。
笙箫环顾四侧,她大步来到夜神身后,“奔奔和聿尊在哪?”
“你可真是性急啊。”
陌笙箫绕过办公桌来到男子跟前,夜神抬起双眸,用不着再掩饰,他瞳仁恢复成本身的冰蓝色,笙箫敛起吃惊,这样的一双眼睛,太具有攻击性。
夜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你来了。”
她忽略他的废话。
他看的出来,陌笙箫这段日子过得不好。她倦容极深,眼睛红肿,“昨晚没睡好吧?”
“奔奔和聿尊在哪?”
夜神嘴边的笑容黯下去,“面对我的关心,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陌笙箫,陌笙箫……”他薄唇微启,一遍遍轻念她的名字,笙箫冷眼看着夜神,她想和他说,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可生怕惹恼了他,陌笙箫还是选择噤声。
“我知道,你是一定会过来的。”
“既然知道,你应该明白我最想见的是谁。”
夜神有力地双臂环在胸前,“等晚上,晚上……我带你去见他。”
陌笙箫头顶被强光照的刺眼,这地方,难道还有白天夜晚之分吗?
“我想现在就见到他们。”
“笙箫,别把我的仁慈当做你要挟我的一种手段,你该清楚,决定权在我手里。”
陌笙箫没多看一把,将视线别开。
男人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定在她身上,“我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我。”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夜神不以为意,“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陌笙箫抬起头,这应该是夜神认定好的,怎会,突然来问她?
“哼,”男人见她抿紧双唇不语,自然以为笙箫是默认,“我信你,却该死地差点死在对你的信任上。”
陌笙箫听闻他的话,顿觉天底下的残忍,也莫过于此,“你想着找别人报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是怎样剥夺属于别人的幸福的?那些孩子……被你关在铁笼子里面的他们,还那么小,只许你们残酷,就不许别人报复吗?这种行径,应该被送上法场,让冰冷的子弹穿过你们胸膛,一千次一万次!你父母死不足惜——”
“你——”夜神不由扬起手掌,“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要是连你也死了,那更好,罪恶的地方才能消失……”
夜神咻然握紧手掌,陌笙箫无畏地盯着男人的铁拳,但见他手劲一下松开,猛地握向她的脖子。
笙箫顺着力道撞向后面的墙壁。
“收回你说的话。”
陌笙箫摇头。
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也不知是男人收手,还是卡住她的脖子时发出来的,“你不怕死,不怕见不到你的儿子和聿尊吗?”
陌笙箫踮起脚尖,想让自己好过些。
她一时忍不住。
夜神并未使出全力,“收回你说过的话。”他见识过陌笙箫的执拗,但她的话伤害到他的父母,夜神眼里的狠辣犹如铺天盖地的潮水袭来,笙箫明知不能硬碰硬,“我收回。”
男人指尖一松,手掌挪开,眼里露出一抹异色。
陌笙箫弯腰轻咳,大脑即将缺氧时,还好脑细胞够用。
另一只手被夜神握住,他拉起她向外走,笙箫以为是带她去见聿尊,她没再甩开,一路跟过去。
夜神在旁边的房间门口停住,他示意笙箫走进去。
陌笙箫推开门,看到窗口摆着张婴儿床。
她眼泪忍不住刷地滑落,笙箫大步走去,来到婴儿床跟前,果然看见奔奔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孩子睡得很沉,手边有个泰迪熊。
陌笙箫弯腰,仔细端详,幸好,奔奔看来没吃什么苦头,他面色姣好,精神也不错。
夜神站在笙箫旁边,似在解释,“那段录像……总之,我只把他放进去一小会,他在这过的很好,我……”
陌笙箫侧目望去,尽管如此,奔奔受到的惊吓,以及当时撕心裂肺的哭声是笙箫这段日子来怎么都排不去的梦魇,他难道,还想让她对他感激涕零吗?
面对她的眼神,夜神不由噤声。
他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聿尊在哪?”
“你先在这休息会,我会亲自带你过去。”提起聿尊,男人眼里难得的沉静再度被阴鸷所取代。
陌笙箫趴在婴儿床床沿,她多想抱起奔奔好好亲亲,可看到孩子睡得这么沉,笙箫不忍打扰。
她抬起眼时,夜神已离开。
笙箫走向房间中央,她眼睛一寸寸扫过里面的摆设,整个布局奢华高调,只不过她一想起打造这些的钱都是别人的血泪换来的,陌笙箫禁不住,想呕吐。
她的视线落向不远处的茶几。
笙箫走过去,一眼看见水果盆内的刀子。
陌笙箫蹲下身,右手鬼使神差般握住刀柄,除了这把刀,她并未再发现房间内任何一样具有攻击性的武器。
针孔探头下,夜神倾起身,画面拉近,定格在陌笙箫紧握刀子的右手上。
不行。笙箫不着痕迹扫向四周,这样变态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安装监控。陌笙箫拿起一个苹果,慢各斯理地削皮。
夜神饶有兴致地盯着在她手里形成一个长圈的果皮。
陌笙箫削完后,把刀子和苹果都放在桌上。
她起身走向浴室。
笙箫把门反锁。
浴室内,照样没找到一样可以防身的东西。
陌笙箫望见洗手台上的几支新牙刷,还未开封。她视线注意到右手边的磨砂玻璃。
笙箫快速地拆开一支牙刷,她拿着牙刷尾端抵在磨砂的那一头,轻轻一拉,看到牙刷被磨掉的碎屑。陌笙箫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开始磨,直到牙刷尾端磨成尖刀一般锋利,笙箫放在别的地方不放心,索性塞入牛仔裤的兜内。
走路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到针刺般的疼。
陌笙箫将浴室内收拾干净,拉开门走出去。
奔奔还睡着。
她还未坐定,就见门被打开。
陌笙箫起身。
“我带你去见聿尊。”
笙箫想也不想,紧随而上。
她跟着夜神来到楼下,穿过大厅,远远地,听到一阵惨烈的厮杀声。陌笙箫心骤然被拧起。
夜神带着她继续向前走,直到那种声音消失在耳边,陌笙箫不由大步跟随,转过一个弯,她看到雷络和爱丽丝站在一个房间门口。
爱丽丝垂着眼睛,旁边的雷络难掩兴奋,看到他们过来,毕恭毕敬打了招呼,“夜神。”
“拉开。”
雷络走上前,把一道黑色的帘布拉开。
随着他的动作,一排玄色的栏杆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个房间就好比陌笙箫在电视中看到的监狱,夜神走上前一步,“这个地方,是专门用来关押基地叛徒的。”
笙箫眼眶一酸,泪水决堤而出。
她身子急扑上前,喉咙一下哽住说不出话来。
陌笙箫看到聿尊坐在墙角,一条腿屈起,白色的衬衣袖子捋至手肘以上,他似是很累,靠着墙壁正大口喘息,上衣布满斑驳的血渍,尽管狼狈,却仍旧掩不去他独有的高贵凛冽。
夜神神色倨傲望向旁边的雷络,“他们都是废物吗?居然一个都没能将他拿下?”
共奏笙箫163残忍折磨
陌笙箫十指紧扣粗粝的铁栏杆。
仿若是感应到一般,原先垂着头的聿尊,抬起了脑袋。
他的视线一下落到笙箫脸部。
而她,却从他眼里瞧不出丝毫的端倪,那种眼神,平静的当她是陌生人一般。
“尊?”她却静不了,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呼喊出声。
男人习惯性地轻眯起狭长的凤目,他想过,夜神可能会把陌笙箫也带到基地,尽管可能性不大,但他做的防护措施,显然没用。
也是,他的女人,倔强的和头小牛似的,她怎么可能还会安心呆在家里。
聿尊眼里透出疏离的冷漠,陌笙箫整个身子几乎挂在栏杆上,“尊,我是笙箫。”
他,充耳不闻。
面对笙箫的急迫,夜神站在她身旁,带着抹嘲讽的笑意,“他可能是被打傻了。”
陌笙箫抬起视线,狠狠剜了他一眼。
“夜神,让我进去。”雷络在旁边摩拳擦掌。
“真不要脸,你是想趁虚而入吗?”爱丽丝冷不丁插入一句话。
“哼,”雷络冷哼,“信不信,他不是我的对手。”
爱丽丝隐约有些担心,毕竟聿尊这会体力不支,可能真不是雷络的时手,偏偏雷络邀功心切……
夜神身子紧贴向陌笙箫,聿尊的用意他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不想让他为难笙箫,聿尊以为,夜神会将对他的恨迁怒到陌笙箫身上。
“你快放他出来!”
陌笙箫朝旁边的男人怒喝。
爱丽丝和雷络扬眉,前者冷眼瞅着这一幕,在基地,谁都不敢和夜神这样说话,她真为陌笙箫捏把汗。
“雷络。”夜神喊了旁边的雷络。
“在。”
“你进去,要再拿不下……”
“夜神,您尽管放心,要这样都拿不下,我这张脸索性别要了。”
夜神闻言,冷戾的笑意染上眉梢,“这可是你说的。”
雷络径自走向门口,旁边有人为他打开铁锁。
爱丽丝敢怒不敢言,她禁不住上前几步,眼里藏匿不住紧张。
“你们要做什么?”陌笙箫眼见雷络要进去,她冲过去拉住他的手,“不准你伤害他!”
“走开!”雷络扬手,笙箫向后栽去,兜内的牙刷尖端刺了她腿部一下,亏得身后的爱丽丝及时扶住。
雷络高大的身躯弯腰进入牢笼内,外头人把锁扣起来。
聿尊挺直脊梁,头枕向后。
他凉薄的唇紧抿,视线抬起,似是不屑一顾。
面对这般挑衅,雷络差点暴跳如雷。夜神两手环在胸前,他不着痕迹摇头,雷络太喜形于色,恐怕会因求胜心切而轻敌。
“953,你一点没变。”
雷络不悦地扬高声调,“我叫雷络,记住我的名字,雷络!”
在基地的孩子,长大后,那一串曾跟着他们的数字编号,其实无疑就是屈辱,谁也不想被别人再捉起。
“我从来不喜欢记人的名字,除非……”
“除非什么?”
聿尊手掌轻撑着身后的墙壁,颀长的身子慢慢站起来,站得挺直,“除非,记个死人的名字。”
“你——”雷络大怒,“好,那我先把你打成死人再说。”
陌笙箫紧张地站在牢笼外,“你凭什么把人关起来?”
夜神侧目,对她地质问充耳不闻,“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下面的人给你做。”
笙箫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仿佛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同他毫无关系,又好像,他们只是坐在影院内,看着一出即将上映的电影。
“牛排,你喜欢吗?算了,还是给你准备中餐吧?”
陌笙箫从未排斥一个人到如此地步,“你让人做夜神肺片吧。”
夜神望了眼旁边的女子,“你敢吃吗?你敢吃,我立马让人去做。”
“敢。”陌笙箫头也不抬,视线胶着在聿尊身上,“最好能让我亲眼看到挖你心肺的过程。”
夜神敛起笑意,陡然止声,把目光投向笼内。
雷络攥起铁拳,脚步以顺时针方向移动,聿尊背部抵着墙壁,他没有动,目光却犹如豹子一般盯着雷络。
笙箫紧张的一颗心跃至嗓子眼,握着栏杆的十指因用力而泛白,手背更是清晰能见绷紧的藏青色血管。
雷络眼里暗藏杀意,他脚步急速冲上前!
这么多年没见,他摸不清聿尊的底,只能先探探虚实。
伸出去的右手并未如愿砸在聿尊的脸上,男人一个侧身,结实的背部绕过雷络的手臂,他使劲全力拱起手肘,尖锐有力的肘部猛击雷络颈后。
“小心——”夜神才出声,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聿尊没有时间和雷络耗,他体力不支,自然要找法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撂倒对方。
雷络极力反击,右手挥向后方,被聿尊擒住手臂,几个回合后,聿尊一个过肩掉,雷络砰地砸在铁栏杆上。
“咣——”
发出的惊颤声,威慑力十足。
陌笙箫急忙松开手,夜神脸色阴沉,眼见雷络爬起来又要上,“出来。”
雷络不甘,“夜神,再给我个机会。”
站在夜神身后的几名属下交头接耳,雷络听不清楚,但他怎么看,他们眼里都藏着嘲弄的意味。
他实在是不服!
“出来!”夜神的口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雷络耷拉着脑袋,有人打开铁锁,陌笙箫见状,忙冲过去,一把推开雷络,三步并作两步要往里面跑。
“你他妈的找死!”雷络本身脾气暴躁,再加上吃了聿尊的亏,这会正找不到宣泄的对方,他抡起铁拳朝着陌笙箫砸去。
拳头出去一半,被笙箫后面的夜神出手接住。
陌笙箫弯下腰,顺势钻入笼内。
“夜神?您为何要护着她,您不是说过,夫人的死是被她所害吗?”
笙箫趁着他们内乱,大步跑到聿尊旁边,“尊,你没事吧?”
“我让你别来!”
陌笙箫余光瞥见笼外的夜神和雷络,她痛哭出声,双手抱住男人的腰际,“你和奔奔都不在,我一个人留在白沙市还有何意义?”
聿尊只觉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滑入他腰间。
陌笙箫毕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她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只能以哭声作为掩饰,幸好这个时侯,她的此种反应,丝毫不会引人怀疑。
夜神甩开雷络的拳头,“废物!”
爱丽丝捕捉到一丝重要的讯息,她鲜少看见夜神动怒,但显然的,他为陌笙箫已不止发过一次火。爱丽丝唇角不着痕迹轻漾,雷络这个白痴,永远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往枪口上撞!
陌笙箫见无人发现她这个信手拈来的动作,她心头这才一松,笙箫手掌抚向聿尊的脸,“哪受伤了?”
“这血都是别人的,相信你老公。”
陌笙箫不信,因为她看到聿尊眼角的淤青和嘴角边的血渍,她拇指在他嘴边轻拭,“你也相信我,我们会出去的。”
“你想做什么?”
“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会想出来的……”
“夜神,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他们,替夫人报仇!”
夜神不说话,眼里面却冷的结起冰霜。
“你母亲的死和笙箫无关,”聿尊握住陌笙箫放到他嘴边的手,“她和你约在外面,根本不知道我那天有计划,我之所以知道你母亲在惜风苑,是因为我一早就在怀疑你,我是买通了你家保姆才查到你身上的。”
“尊,你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陌笙箫不懂聿尊的意思,只有让夜神摒弃掉对笙箫的仇恨,陌笙箫才能安全。
“夜神,您别信他的话,依我看,他们俩都有份!”雷络叫嚣不止。
“她若真知道的话,那天在咖啡厅,她会毫不犹豫离开,而不是矛盾着是否要救你,差点误了我最好的时机……”
夜神冰蓝色的眼眸深壑不见底,一种危险透着致命的仇恨席卷而来,陌笙箫忙要捂住聿尊的嘴,她知道,夜神被彻底激怒了。
他最难以容忍的,便是母亲的惨死。
“好,好,很好!”夜神一连说出三个好字,爱丽丝离的近,能感到咬牙切齿的寒意,“我想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真那么硬?”
“你又想做什么?”陌笙箫尖叫出声。
进来的两名男子,拽着她的手臂往外拉,聿尊抬起手臂,狠狠擦拭下嘴角,另一手陡然推着陌笙箫的肩膀,“你出去!”
“不——”
笙箫被连拉带拽地拖出牢笼。
好几名彪形大汉同时挤进去。
聿尊靠着墙壁,大手绕至腰后,把笙箫留下的东西固定好。
陌笙箫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几人欺上前,这犹如炼狱一般的基地,随时都有要人命的可能。
聿尊消耗掉大半体力。
起先,还能招架……
笙箫两眼被血色染红,他还说,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陌笙箫手掌用力拍向面前的铁栏杆,她的力微不足道,更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
笙箫没听到聿尊喊出来的一声疼。
她顺着栏杆蜷缩至地上,眼睛如针刺一般望向夜神,站在旁边的雷络幸灾乐祸,身上挂的彩,感觉也没那么疼了。
她知道,聿尊这会受的罪,全是替她和奔奔受的。
陌笙箫擦干眼泪,顾不得再度涌出的泪水,她右手拽着一根栏杆,使劲全力才站起身。
笙箫目不转睛地盯着笼内。
她看到聿尊被打倒在地,那样高傲的男人,陌笙箫一次都没见过他这样的狼狈,血渍顺着男人额前的墨发往下淌,笙箫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他所受的痛,陌笙箫希望能感同身受。
几个人相继挂彩,失了脸皮,全部的怨气都发泄到聿尊身上。
陌笙箫看到其中一人的脚踢中聿尊腰肋,男人动了下,颀长的身子直挺挺躺在地上。
“打得好,妈的!”雷络掩饰不住兴奋劲。
陌笙箫轻笑出声,笑声抑制不住扬高。
爱丽丝敛起眸内的复杂,雷络瞥了眼笙箫,“神经病!”
“让我看这出戏有何意思?不就是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改为群殴吗?”陌笙箫忍着心里撕裂般的痛楚,“一个地方成长起来的,你如今尚且不是他的对手,那之前呢?可能,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吧?”
“你说什么?”雷络暴跳如雷,“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张脸,你还要得起吗?”
雷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右手探向腰间。
笼内的几人鱼贯而出。
夜神收回神,“雷络,这是方才你自己说的。”
雷络见夜神说话,嚣张的气焰一时掩盖掉不少,“夜神,我……”
“连个半死不活的人都对付不了,我留你何用?”
“您——”
夜神拔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递向雷络,“你进去之前答应过我,拿不下来,就不要你的脸,你知道,我向来喜欢说一不二。”
雷络颤抖着手,接过夜神递来的刀子。
他知道,一旦夜神开口,他便失去了回旋的余地。
他本想作罢,别人也不敢说什么,没想到……
雷络阴狠的视线剜向陌笙箫。
他紧握刀柄,手禁不住颤抖,他咬了咬牙,将尖利的匕首抵在脸部,刀身泛出寒光,几人面面相觑,更不敢为他求情。
“啊——”
雷络咬着牙,把后面的痛呼咽回喉间,血滴答滴答淌过他颈间,半张脸浸湿在血水里头。
陌笙箫冷眼望着地上漾开的血渍。
“你满意了?”她听到头顶的声音响起。
笙箫神色淡漠地别开脸。
夜神这句话,意思很明确,雷络的这张脸,是因为陌笙箫才被毁的。
雷络强忍剧痛,握住刀口的手指缝都是血。
夜神收回瑞士军刀,拿着上等的布料正慢条斯理擦拭,“笙箫,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个地方吗?”
陌笙箫螓首,不语。
“我想让你看看,他受尽折磨的样子。”
他把刀子放回刀鞘,“基地对付叛徒,还有一种办法。”
爱丽丝的脸一阵煞白,“夜神……”
陌笙箫看到一名男子拿着一支针管走来,里面装满蓝色的液体,笙箫蓦地大惊,“这是什么?”
“死神。”
“死神?”陌笙箫看到爱丽丝眼里的惶恐,“你想做什么?”
爱丽丝忽然弯下腰来,手掌难耐地撑着地面,她面容扭曲,蜷在地上的四肢抽搐,“把死神给我吧,我替他注射。”
夜神冷笑,用脚踢开爱丽丝伸过来的手,“我当初让你要聿尊一只手,你倒好……这次,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
“不,我受不了了……给我……”爱丽丝狠拽头发,陌笙箫看到被她拽下的一大把头发,笙箫惊怵,陡然间明白这死神的可怕性。
两名男子进入笼内,看样子,真是要给聿尊注射。
“不行,不要——”
“知道为什么要叫死神吗?其实很简单,它就是一种依赖性极高的毒品。”
陌笙箫看到手持针管的男子蹲下身。
笙箫转身望向夜神,“我再也找不出,比卑鄙二字更能形容你的词。”
“随你。”
陌笙箫手掌不由探向口袋,她指尖触到里面的东西。目光不期然与爱丽丝相触,笙箫停住动作,爱丽丝痛苦地挣扎着,陌笙箫不知道她是看见了,还是装作没看见,笙箫收回视线的时候,爱丽丝也别开了双眼。
夜神看不透陌笙箫,一点都看不透。
她哭的声嘶力竭,而他全然对她放下防备,他以为,她这会全顾着伤心,不会有其它想法。
直到他的颈部被抵住,夜神这才明白,他一向是小瞧她了。
“住手!”陌笙箫喝住男子欲要注射的动作。
夜神垂眸,望见她手里捏着的竟是一把磨尖的牙刷,“放我们离开!”
真好笑。
陌笙箫见面前的人一个个都杵着不动,“你们想看他死吗?”
“没用的,”夜神浅笑,眼里的轻蔑浓郁,“我告诉过他们,一旦我被要挟,那就让我去死,不信,你现在杀了我,他们照样会无动于衷。”
笙箫有片刻慌神,“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她望向笼内的聿尊,男人似乎清醒着,四肢开始有反应。
陌笙箫抵着他颈间的手在颤抖,她目光扫过爱丽丝,见爱丽丝朝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她哪怕杀掉夜神,他们都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笙箫走这一招险棋,原本也没打算真的能离开这,她还不会天真到那个地步,她眼瞅着药水即将推入聿尊体内,她心慌之下,动作往往快于思维一步。
“笙箫,我一看,就知道你没杀过人。”夜神在她面前说道。
“既然我们走不出去,那我拉着你陪葬!”他说的没错,陌笙箫连一条鱼都没亲手杀过,她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的。
夜神盯着她眼里的愤恨,对,是刺骨的恨,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恨不能将他推入地狱。
他心里一阵苦涩,他自认为,他没做过伤害笙箫的事,他给了陌笙箫最大的容忍力,“我们打个赌,怎样?”
笙箫满脸戒备地望向他。
聿尊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让我看看你的勇气,你要是敢往我心口扎,死神的事,就此过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只能信我。”夜神神色复杂地盯着陌笙箫巴掌大的小脸,他想看看,为了聿尊,她是不是当真能不顾一切?
她的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舍?
就像,他不舍得伤害她一样?
陌笙箫捏紧手里的武器,掌心内的湿腻令她越发觉得急躁,她握得死紧,生怕万一失手,丢掉这大好的机会。
“夜神——”雷络欲要阻止。
男人挥手,示意他走开。
陌笙箫目光穿过铁栏杆望向里面的聿尊,她眼里的犹豫逐渐转为无比的坚毅,她想起奔奔,想起夜神拿一个孩子来威胁他们的卑劣行径,笙箫贝齿紧咬,大颗汗珠淌落,后背更是冷汗涔涔。
夜神看到她的手扬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能避开的。
但他想看看,在他眼里温柔阳光的陌笙箫,是不是真能下得了这手?
他料准,笙箫下不了手。
他料准,他心里牵挂的陌笙箫,不会那么狠心。
直到尖端刺进他心口,夜神才尝到什么叫心痛。他的心,好痛,痛到被硬生生撕裂,陌笙箫力气不大,扎的不算深,但小半支牙刷已没入男人体内。
鲜血同一时间流出来。
夜神右手抚向伤口,他眉头拧成一道川字型,抬起的目光布满难以置信。
陌笙箫面容苍白,她收回手,唇瓣血色全无,“你说的话……要算数。”
呵——
夜神冷冽笑出声来,她刺中他之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说话算数。
多么讽刺。
他猛地伸出手,手掌卡住陌笙箫的脖子。
“咣——”她背部压向栏杆,笼内的聿尊见状,挣扎起身,“放开她,放开——”
他犹如猛兽一般扑向前,里面的两名男子已退出来,并及时把铁门反锁。
夜神手臂一收,把笙箫甩向前,“带她,走!”
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溢出来,身后的男子上前搀扶他,“夜神。”
“有种冲着我来,放开笙箫,你胆敢伤害她,我撕烂了你!”
夜神忍痛,侧过脸,“先担心你自个吧!”
陌笙箫看到那支注满冰蓝色液体的注射器被丢在地上,雷络一把擒住她的肩膀,“走,待会有你好受的!”笙箫转身之际,朝着聿尊轻启菱唇,她无声的说出:我没事,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保护我。
要离开这,倚靠的只能是聿尊。
陌笙箫也会好好保护自己,努力不成为他的拖累。
雷络骂骂咧咧,自然把这次的受罚全部归罪到陌笙箫身上,笙箫被他握着肩膀,走路不免趔趄,她抬头睨了眼雷络被毁的左脸,笙箫数着步子走路,心里犹如一把明镜。
她隐约感觉出来,夜神对她是不一样的。
她自然深知,谁对谁在乎,那要握住对方的软肋,轻而易举。
陌笙箫尽管知道那样可耻,但对付卑鄙的人,可耻和卑鄙,哪个都搭不上高尚的边。
聿尊望着陌笙箫被带离的身影,他一个字都没再说。
他双拳紧握,眼里的愤怒几乎吞噬干净他仅有的理智,耳根处的肌肉因男人的隐忍而绷紧,他还能支撑下去,唯有保证笙箫和奔奔的安全过后,他才能绝地反击!
共奏笙箫164我只在乎你
陌笙箫一路上被雷络推搡向前。
雷络目露凶光,她不怀疑,倘若现在就单独剩下他们两个的话,他真有一枪毙了她的冲动。
夜神在旁人地搀扶下走得很慢,陌笙箫扭过头,看到他胸口还在淌血,按住的手掌,看不到一丁点原色。
“看什么看,都是你干的好事,妈的!”
笙箫脚步踉跄,“我自己有脚,会走。”
擒住她手臂的力道收拢,陌笙箫一阵疼,感觉到雷络的刻意,她忍痛不语,省的他又再发狂。
雷络恶狠狠盯着手里的女子,脸上的伤不止疼,更多的是羞辱,以后还让他怎么在那些人面前抬头?
陌笙箫被推进房间内,随着房门砰地合上,她听到奔奔惊醒的哭声传来。
笙箫大步走过去,弯腰抱起孩子,“奔奔不哭,奔奔,妈咪在……”
奔奔哭着一个劲揉眼睛,陌笙箫抱着他坐在床沿,孩子好不容易止声,抬头望见笙箫,竟主动伸出手臂搂住了陌笙箫的脖子。她激动不已,眼里跟着热泪盈眶,“奔奔,你认得妈咪对吗?你没忘记妈咪。”
陌笙箫陡然间觉得,之前她和聿尊做的那些努力都是值得的。
原来,他们不光有付出,也等到了回报。
笙箫让孩子坐到她腿上,奔奔抬起眼睛望她,他眼泪汪汪,模样可怜,陌笙箫伸手擦拭孩子的脸,“奔奔不怕,爹地不在,妈咪一样会保护好奔奔。”
婴儿床旁边的挑窗上,摆满属于奔奔的东西,有奶粉,尿不湿、奶瓶、辅食,以及大堆的玩具。奶粉不是奔奔之前常吃的那个牌子,但显然,奔奔很适应。
陌笙箫来到窗前,看到所有玩具都拆封过,她庆幸,奔奔至少在这受的待遇不错,没吃多少苦头。
夜神推门进来时,他随手掩上门,陌笙箫陪着奔奔在玩,她笑容轻柔,同方才扎他的那个笙箫仿佛判若两人。
夜神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她的神色,瞧不出她对他的一点担忧。
陌笙箫敏感地察觉到后面有人,她回头,看见夜神杵在门前,男人对上她的眼睛,这才慢慢走过来。
笙箫圈禁怀里的奔奔,目露警惕。
孩子丢开手里的泰迪熊,抬头望见夜神,也开始不安地躲避。
男人冷笑,别人的孩子,如同虎狼,是养不熟的。
陌笙箫视线从他脸部,落至他胸口,他换了件枫叶红的衬衣,看不到伤口的深浅,但看他好端端站在这,应该无大碍。
笙箫抱紧孩子,身子侧向另一面,背对着他。
夜神绕至她跟前,他知道雷络手劲大,可能会伤着她,陌笙箫披下的发丝有些凌乱,袖口沾着的血渍呈现暗红色。
他弯下身,两手撑在她腿边。
陌笙箫望着他陡然挨近的身子,“你想做什么?”
他的脸越来越近地靠向她,笙箫由于怀里抱着奔奔,只能身子尽可能向后仰,失去臂力的支撑,她脊背酸麻,又怕一个不小心栽到床上。
她顿住,不再向后。
夜神冰蓝色的眼眸直触她潭底,这种魅惑,却盅惑不了笙箫的心。
她果然,对他,她是视而不见。
夜神抬起手指,指了指脸上的疤痕,“看到了吗?这是聿尊做的好事。”
陌笙箫不是瞎子,来基地见到夜神的第一眼,她就看见了。
她当然不会傻着去问,你这伤哪来的?
那道疤很深,穿过男人狭长的眼角下方,但由于可能请了顶尖的医生,这会看,瞧不出狰狞,陌笙箫抬眼直视,“他这会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是自家的女人亲啊。”夜神冷冷吐出一句话来。
陌笙箫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撑在腰后,“你这会也算报了仇,还想怎样?”
“我想要你,你给吗?”
笙箫望了眼怀里的奔奔,“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不好吧。”
夜神伸出手,陌笙箫见状,一把打掉他的手掌,“别碰我儿子。”
“你实话告诉我,我母亲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陌笙箫这会出奇地冷静,她摇头,“我不知道,再说,那天是你约我出去的,聿尊事后也向我解释过,是个巧合。”
夜神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在揣测她的话。
“我开车回去时,这才发现我一直被跟踪着,他们把我带上车,正好你来电话,坐在我旁边的男人二话不说就把你给我的手机给扔出窗外,他说,是为我好。”陌笙箫说话的时候,竟练就了脸不红心跳不加速的本事。
夜神盯着她瞅,陌笙箫神色坦然,除了丢手机是她自主的动作外,别的,她确实说了实话。
“好,我信你。”夜神抿紧的嘴角轻扬,他的眼睛盯得她无处逃生,陌笙箫明白与这样的男人对峙,有多危险,她自己不能先表露出慌张,“你信我有什么用?我不信你。”
“陌笙箫,我对你不好吗?”
“你以殷流钦的身份接近我,无非是想找聿尊报仇,你胁持我儿子,又把我骗到基地。”她刻意加重了骗这个字。
“我怎么骗你了?”
“你答应过,只要我来基地,你会放走奔奔。”
夜神撑在她两侧的手臂收回去,陌笙箫紧张地搂住怀里的孩子,奔奔一旦离开基地,那她和聿尊才能无后顾之忧地想法子离开……
“不可能!”夜神就势坐到陌笙箫旁边。
笙箫冷下脸,“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不觉得奇怪,毕竟失去奔奔这颗棋子,你怕聿尊会反你吧?”
“笙箫,女人说话太多,并不好。”
陌笙箫手掌轻抚奔奔的脑袋,她果然不再开口,却抬起头朝着夜神轻笑,嘴角勾勒出的嘲讽意味明显到夜神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她是故意的。
夜神俊脸布满挥之不去的阴霾,他陡然伸出手,右手臂抱起奔奔。
“你想做什么?把孩子还我!”
夜神抱起奔奔朝门口大步走去,陌笙箫紧随而上,她用劲拽着夜神的手臂,“我们的事和孩子无关,你别伤害他!”
才走出门口,便看到雷络脸上包裹着纱布走来,“夜神,您伤口未愈,把他交给我吧。”
夜神未理睬,带着奔奔来到旁边的餐厅内。
陌笙箫急忙要跟上,雷络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他眼神恶狠狠地剜向笙萧,碍于夜神在场,他下不了手,只能装作没事般给她让道。
陌笙箫见阻止不了夜神,索性冲过去,抡起拳头砸在男人伤口处,“把奔奔还给我!”
她挣动的手被夜神一把擒住,男人忍痛,陌笙箫手掌边沿触到淌出来的血渍,旁边有人走上前,从夜神手里接过孩子。“你别紧张,我只是带你来吃饭,孩子留在房里你不会放心,我才抱着他一道来的。”
这几天都在负责照顾奔奔的保姆泡了奶粉,抱着奔奔坐到一旁去。
陌笙箫望向四侧,发现这儿果然是用餐的地方,她这才冷静下来。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和奔奔,你难道真的不信吗?”
笙箫挣开他的手,“你这样抱着孩子往外冲,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再说,他说过的话,她是不会信的。
夜神走过去,想拉起她的手。
陌笙箫先一步避开,“我看得见路。”
她来到餐桌前,望着桌面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旁边有人为她拉开椅子,陌笙箫落座,心里却百感交集。夜神坐到她对面,“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厨子多准备了一些,改明你把想吃的直接告诉我。”
笙箫眼眸轻扫。
“你每天都给聿尊吃什么?”
陌笙箫强忍着心酸,她见到聿尊的时候,他明显体力不支,关在那种地方,怎可能好好吃上一顿?
夜神眼里的希翼和明亮顷刻散去,他语气冷冽道,“再在我面前说一次他的名字,我活活饿死他!”
厨师将新出炉的一道菜端上桌,夜神瞅了眼,“给她。”
陌笙箫望见,是夫妻肺片。
红色的辣油配合着炒熟的芝麻,笙箫胃口全无,夜神食指轻指向那道菜,“怎么不吃?”
“我不喜欢。”
“呵,不是你说的,喜欢吃肺片吗?”
陌笙箫夹起一块,送入嘴里,她味同嚼蜡。
“要真把我的心肺放在一起炒了,你敢吃吗?”夜神又道。
陌笙箫咀嚼的动作停住,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手掌掩住小嘴,里头的肺片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她狠狠咬了几下,闭着眼睛往下咽,瞳仁轻睁时,她冷着声开口,“你有心和肺吗?”
“我有,”夜神说的却极为认真,他食指指向心口,“被你扎下去的时候,这地方疼地裂开了。”
“那是因为,你还是个人,”笙箫望向正在喝奶的奔奔,“等你哪天成神了,就不会知道疼。”
这个女人,有心肠吗?
还是,她只对在乎的人在乎?
“说的真好。”
陌笙箫推开手边的夫妻肺片,她食量不大,只挑了些接近家常菜的口味来吃。
“你打算一直把我们留在这吗?”
“你想回去?”
问的简直是废话。
“想。”
“笙箫,我留着聿尊到现在,已经是为你做的最大让步,我同你说句实话,你们必须陪着我一辈子留在基地。”
陌笙箫望向窗外,如若不看时间的话,根本分不出现在白天还是黑夜。
这个鬼地方,多呆片刻都能窒息。
她食之无味,放下筷子。
陌笙箫吃过晚饭,抱着奔奔回到卧窒,尽管知道夜神要想进来很容易,她还是把门反锁起来。
笙箫坐立不安的在房间内徘徊,总觉得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给盯着。
她哄完奔奔睡觉,又去浴室洗了个澡,衣柜有成排的衣服为她准备好,陌笙箫坐在床沿,望了眼挂在墙头的钟,9点了。
她关闭所有发光的灯,房间内瞬时漆黑一片。
陌笙箫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午夜。
她窸窣起床,尽量不出声,笙箫踩着细碎而轻缓的脚步来到门口,她打开门,一个闪身出去。
走廊内的灯光亮如白昼,她蹑手蹑脚向前走去,路上并未看见一个人。
陌笙箫依稀记着路线,她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笙箫挨着墙壁,脚步放得很轻,走过几步后,总要回头小心翼翼张望。
她穿过大厅,见没人,索性小跑着向前。
聿尊背部抵着墙壁,似在闭目养神,整个房间仍旧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给遮挡起来。陌笙箫四处张望后,掀开一角,钻了进去。
她两手紧握栏杆,眼泪忍不住掉落,“尊?”
聿尊听到声音,睁开眼睛。
他瞳仁划过吃惊,尔后又戒备地望向四周,他手掌支地想要撑起身,却因体力不支而重重栽回去。
“尊——”陌笙箫不由扬声。
聿尊强撑着站起来,他脚步有些趔趄,身子来到笙箫跟前,“你怎么会过来?”
“我看过了,一路上都没人,我是趁他们熟睡过后才出来的。”
“他没把你怎样吧?”
陌笙箫摇头,“尊,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我会保护好奔奔。”
男人的手掌抚向她的脸,陌笙箫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粝,她回握住聿尊的手,眼睛盯着他的脸,不忍去看他满身的伤,“你知道吗?我见到奔奔了,奔奔记得我,还主动抱住了我。”
“是吗?”聿尊轻扬起笑,嘴角处撕裂的疼,他不着痕迹蹙眉,“我一早说过,奔奔没事,他心里会记得我们。”
“嗯!”陌笙箫重重点头,破涕为笑,“我多想他看到你的时候,能喊一声爹地。”
“我也想。”
笙箫紧握住男人的手掌,眼里的泪水哪怕强忍,可就是忍不住。
有时候越是让自己不要哭,可眼泪却越是拼了命似的往下掉。
聿尊用手指把一滴滴的泪水擦拭掉。
“尊,你吃的好吗?我怕等我们想到办法的时候,你会先扛不住。”
“没事,”聿尊双手捧住陌笙箫的脸,夜神自然不会给他过舒坦日子,但也不会轻易就这么让他死,不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夜神哪里肯善罢甘休,“笙箫,我欠你两样东西,还未给你。”
“什么东西?”笙箫面色懵懂,她不记得。0
“一次结婚照,”聿尊隔着一层铁栏杆,同陌笙箫前额相抵,“还有,一次蜜月。”
“你还记得?”她最想要的,连她都把它们埋在了心底,不去想。
“当然记得,我在想,你的礼服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笙箫凑过去轻吻住聿尊的唇,男人的右手伸出栏杆,圈住陌笙箫的腰,他们激烈拥吻,仿佛当什么都不存在,笙箫紧贴向聿尊,眼里的泪水淌过二人的面颊。
许久后,聿尊才不舍地松开,他们鼻尖轻抵着,“笙箫,你主动的次数很少。”
陌笙箫莞尔,眼皮动了动,“要你喜欢,我们离开这后,我天天主动吻你。”
聿尊浅笑出声,“我喜欢。”
陌笙箫同他相视而笑,“也不知道说得委婉些。”
“我和我老婆说话,用不着装斯文。”
笙箫双手伸过栏杆,抱紧男人的腰身,“你知道吗?你和奔奔不在,我连觉都睡不着,我一直抱着个幻想,多想和上次那样,一睁开眼睛,竟然发现你回来了。我强迫自己睡觉,可每次都只能睡一小会,而且,我想做的那个梦从来未实现过。”
“笙箫,”聿尊潭底布满疼惜,声音跟着沙哑,“你不该过来的。”
“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我离你很近,还能见到奔奔,我很心安。”陌笙箫抬起脸,身子轻退开些,“你看着我,就会有坚持下去的力气,是么?”
“是。”聿尊认真地点头,“你很勇敢。”
“那是!”陌笙箫眼里露出得意,却心酸的鼻尖止不住哭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婆。”
她手掌探向男人腰际,“对了,我给你的……”
聿尊倾过去,吻住她的嘴,陌笙箫后半句话咽回嘴里。
“你现在还不能给我,想表演真人秀吗?”聿尊浅笑,陌笙箫看到他嘴角逸出熟悉的轻佻味道。
“不是……”
聿尊捧着她的小脸,拇指摩挲着笙箫的唇瓣,“这儿都是监控,有些话可不能被人听见,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休想让旁人占了便宜。”
陌笙箫听明白聿尊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地方像地狱一样,冷的令人胆战心惊。
“回去吧。”
“不,我还想多陪你会。”
“走吧,不然反而会令人起疑。”聿尊不信陌笙箫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溜出来,他并未点破,想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你说的也是,”笙箫擦干净眼泪,“我下次再来看你。”
“笙箫,回去的时候当心。”
“好。”陌笙箫把圈住男人的两手松开,她小心地瞅了眼四侧,这才钻出黑布离开。
她忐忑不安地穿过大厅,回到那条长廊。
笙箫屏息往前走,一扇门忽然被打开,里面蹿出道黑影,对方头发凌乱,吓得陌笙箫差点尖叫。
“给我药,把药给我——”
是爱丽丝的声音。
“爱丽丝……”
陌笙箫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进屋。爱丽丝反手把门关闭,“把药给我——”
“爱丽丝,是我。”
“我知道是你!”爱丽丝低着声音,拨开两颊的头发,她面色惨白,拉着陌笙箫的手走向床边,“你怎么会在外面?”
“我,我出来走走。”
“你是去见他了吧?”
陌笙箫拧眉不语,她不相信爱丽丝。
“你不信我。”
“对。”
爱丽丝苦笑,“换成是我,我也不信。”她难受地紧揪住胸口,身子栽倒在床边大口喘气。
“你没事吧?”
爱丽丝紧握住陌笙箫的一只手,“你的房间有监控……”
果然。
笙箫紧张地望向周围。
“别担心,夜神在我们房间藏不住这些东西,”爱丽丝尽量压低声音,“我会帮你救出聿尊。”
面对陌笙箫眼里的质疑,爱丽丝没时间多做解释,“现在首要的办法,是除掉雷络,雷络等于是夜神的一条手臂,有他在,我们很难做成这件事,基地内的监控及其他的事我会想办法,你还要保证时刻和奔奔在一起,不要分开。”
“可是,怎样才能除掉他?”
夜神对他几番容忍,看得出来,雷络深受夜神器重。
如果爱丽丝出马的话……
还是太危险。
“笙箫,我和你说,雷络这人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你今天这样耍他,他肯定会找机会寻仇,绝不可能放过你。”爱丽丝拉住陌笙箫的手,示意她坐下。
爱丽丝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我也是女人,看得出来夜神对你的不同,只有雷络那白痴是睁眼瞎……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想让我动手?”
“借刀杀人。”
陌笙箫眼睛圆睁,脸色很快恢复成平静,“他会上当吗?”
“你放心,我会在后面保护你,并且找准时机,除掉雷络这祸害!”
笙箫浑噩,爱丽丝不便留她太久,陌笙箫被她推搡出门,“滚,滚——把药给我。”
笙箫小着心回到房间,她细想爱丽丝的话,不知可不可行。
只是让陌笙箫没想到的是,雷络第二天果然会找她的麻烦。
雷络显然也知道她的房间有监控,陌笙箫一走出去,就被男人拽到了他房间内。
“你做什么?”
笙箫还没想到陷害他的法子,他却按捺不住,先动一步。
“做什么?”雷络指向自己的脸,“我他妈现在说话都疼,这笔帐要怎么算?”
“那也与我无关。”
“要不是你挑唆,夜神会毁了我的脸?”
“那你应该去找夜神。”
“他妈的,你找死!”雷络扯过陌笙箫,把她使劲向前甩去,笙箫通地栽入大床内,掉得全身犹如散了架。
雷络紧接着欺上前,两手按住笙箫的肩膀,“你们都说我不如他,好,我让你尝尝看,我和他到底谁强!”
“你——”陌笙箫杏目圆睁,“放开我!”
爱丽丝事先便发现了这一幕,她站在雷络门口,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找笙箫算账。
爱丽丝背部贴向墙壁,也许……
她心里一股子邪念蹿升,倘若,雷络真的强了陌笙箫,那他死定了!
那是不是说明,聿尊才能有救?
她说过,她眼里心里只在乎聿尊。
共奏笙箫165痛杀雷络
陌笙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雷络骂骂咧咧,手开始要撕她的衣服。
“放开我,你这混蛋!”
“你再骂,再骂我待会让你开不了口……”
男人的大掌探向她颈间,笙箫两手得空,小猫似的利爪猛然勾起,一把抓向雷络的脸。
“妈的!”
白色的纱布被她撕下,露出一道狰狞红肿的伤口,由于割得深,不得不缝针,这会被陌笙箫使劲一抓,又可见清晰血渍渗透出来。
雷络疼的呲牙咧嘴,反手一巴掌甩过去,“我办完了你,还有那小王八羔子我也不会放过。”
陌笙箫右脸被他打得瞬时肿起,鼻子内一股温热,眼冒金星。
“不准你伤害我儿子!”
雷络嘶啦一下撕开陌笙箫的袖子,笙箫抬腿要去踢他,却被他轻易压在身下。
爱丽丝站在门口数着时间,忽然听闻一阵说话声传来,雷络的房间靠近转角,脚步越来越近接近,可能一个闪身便能看到爱丽丝的身影。
她听得出来,是夜神。
爱丽丝思及此,想也不想地拧开雷络的房间门,她刻意将门敞开,“雷络,你在做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雷络正在气头上。
爱丽丝大步上前,但由于未及时注射死神,这会脚步打飘,走路都不稳,她两手拽住雷络的手臂,“给我下来,你不要命了?”
“今天不给她点厉害瞧瞧,我就不叫雷络!”
这个白痴。
爱丽丝心想,夜神这会应该已经到门口了,再说大门敞着,是个人经过,都会一眼望到房间内的情形。
爱丽丝再度扑上前,“你松开!”
“走开——”
爱丽丝身子向后甩去,一只手适时扶住她的腰,她抬头,果然见夜神高大的身影紧挨着她站在边上。
陌笙箫嘶叫的越发厉害,两手两脚拼命挣扎。
“你再叫,再叫我堵住你的嘴信不信?”
夜神松开扶在爱丽丝腰际的手,他信步上前,雷络目露兴奋,眼睛死死盯着陌笙箫颈口的肌肤,“怪不得聿尊喜欢你,啧啧——”
爱丽丝看到夜神来到床前,右手已探向腰际。
陌笙箫视线内陡然闯入一抹人影,她忘记挣扎地动作,胸口领子被豁然撕开。
夜神眼里齐聚起怒火。
“啊——”笙箫反应过来,用手去遮掩。
雷络挥起手掌,欲要再用武力。
“砰——”
爱丽丝轻闭起眼睛,她听到耳边传来雷络的惨叫声,她睁开眼帘,只见雷络抱着脑袋不停在地上翻滚,夜神没开枪,而是用枪柄重击了雷络的头部。
鲜艳的血渍一股股淌到地板上,陌笙箫两手环在胸前,从床上坐起来。
“雷络,你好大的胆子。”
“夜神,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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