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邬蓝-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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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上完三节晚自习后,邬蓝去隔壁教室找石锋一起回家,发现石锋不在教室,问他的同学,说是他的同桌病了,送同桌去医院看病了。邬蓝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要一个人回去了。张凯是初中生,他只有两节晚自习,早就回去了。

    邬蓝非常不喜欢这个季节,因为当年出事也是这个季节,这个季节总给她意外寒冷的感觉,所以她冬天总是很怕冷,会穿很多衣服,裹得跟球一样,行动也不太方便。

    邬蓝骑着车,尽量绕着大路走,不走小巷子,刚开始一路同行的还有不少校友,她听见一个女生说:“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买贺卡了没有?”

    邬蓝心里一惊,那么今天是12月23日了?这一天于邬蓝来说,就是一个梦魇般的存在,她从来不愿意去回想这一天,所以每到这一天时,她总是尽量找人陪着,没想到今天好死不死,石锋居然不在,邬蓝的心紧张得有些怦怦跳,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她不由得踩快了踏板,飞也似的往家里跑,跟逃命似的。她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叫李孝南或者戚郁芳去自己家了。

    邬蓝又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现在跟过去已经不同了,一切都改变了,她的命运已经改变,悲剧也不会重演了。很快,邬蓝就回到了四方路,她松了口气,快到家了。

    路灯惨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部分房子都是黑魆魆的,没有灯光,这里因为重建,很多人家都还没搬进来,大部分别墅都是空置的,人烟稀少,虽然道路很宽敞,路灯也很亮,但其实是最不安全的,邬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突然,车轮胎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车子猛地失去了平衡,往一旁倒下去,邬蓝摔倒在地,她恐慌地想爬起来,头上猛地挨了一棒子,她脑子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识。

    邬蓝的潜意识里涌出无边的恐惧和战栗,梦魇又来了,噩梦又出现了,快醒来、快醒来!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到了嘴边,有一点咸咸的、甜甜的味道,是什么?邬蓝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不能动,嘴巴上也绑了一个布条,不能出声。她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地板上透到她身上来了,邬蓝的脑子一下子懵了,噩梦重来了,又是12月23,让她再死了算了!邬蓝猛地张嘴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想死,倒不是因为贞操观,而是这恶心人的命运,为什么两辈子都还逃不过这一天的噩梦!

    但是嘴巴被布条绷紧了,牙齿咬不到舌头,邬蓝试了几次,都不行,她的眼泪汹涌而出,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弟弟,还想起了石锋杜礼柏李孝南那些朋友,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清醒过来,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也得把那个畜生杀了再死。

    邬蓝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冷静了些,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还穿在身上,也许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黑暗中,什么光线也没有,今天是个阴天,连星光和月光都没有。邬蓝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视觉和听觉都变得异常灵敏,她听见有人进来了,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又顿住了,拿出打火机来,歘一下,火光亮了一下,邬蓝眯缝着眼睛,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清醒了,她看见那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戴着口罩,这让邬蓝想起了朱坤,朱坤就跟个猴子一样瘦,还是他吗?

    对方只让火亮了一下,找准了她所在的方位,马上就灭掉了,他朝邬蓝走过来,在邬蓝身边蹲下了,呼吸粗重,小声喃喃地说:“臭婊子,别以为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邬蓝心一惊,果然是朱坤!

    有什么金属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估计是刀具之类的,他腾出手去摸邬蓝的裤腰。邬蓝屏住了呼吸,她的裤子上系着一根很紧的皮带,对方解了很久才解开,嘴里还骂了一句:“死女人!”

    邬蓝的裤子被拉下去一点,然后又停住了,她的小腹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邬蓝打了个寒战,更让她恶心的是,对方的手摸在了她的小腹上,邬蓝强忍住呕吐的感觉,什么时候对方才会松开她脚上的绳子?

    下一步,对方抬手拍了邬蓝的脸一巴掌,似乎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已经醒了,邬蓝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对方果然去解她脚踝间的绳子。邬蓝等他解开绳子,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抬脚一踹,将对方踹翻在地,这一脚是她训练多年的成效,估计都有上百斤重的力道。她迅速站起来,不等对方爬起来,两脚轮番攻击,一脚又一脚,没头没脑拼命地踹过去,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尽了脑中的念头,只余下一个念头:踹死他!

    对方终于求饶起来:“饶命,饶命!”

    邬蓝哪里肯停,皮鞋往他的脑袋、胸腔、腹部、下身拼命踢过去,一直踢到对方再也叫不出来,只剩下呻吟声,这才罢休,想起自己的处境,用身后的手将自己的裤子往上提了一下,然后开始找出路。

    她能够模糊地看到屋里的大致情形,应该就是四方路上还没有住人的新别墅,而且还是二楼,她摸索着下楼,走得太急了,最后几级还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邬蓝被摔得晕头转向,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边,背转身用缠住的手摸到了门把手,反着手费了老大的劲,打开安全锁,然后才拧开门把手,跑到有路灯的地方,终于才感觉到安全了。她泪眼婆娑,看清了地形,果然是四方路的别墅区,不过不是临街的房子,而是靠后面的房子。

    邬蓝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幢房子,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突然听见石锋在叫自己的名字:“邬蓝!邬蓝!”

    还有张凯的声音:“姐,姐!”

    邬蓝听见石锋的声音,如听到了天籁,赶紧朝他奔过去,石锋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害怕的画面,邬蓝满脸都是血,嘴巴被缠住了,双手背在伸手,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他差一点没从自行车上摔下去。

    他陪同桌打完针,送他回家之后,赶紧回学校接邬蓝,发现学校以及放了学,邬蓝也走了,他便一路狂奔着去追邬蓝,结果到了邬蓝家里,发现她根本就还没到家,这才真的慌了,打电话给戚郁芳和李孝南,都说没有去她们家,他慌忙出来找人,结果才出家门不多久,就看到了这一幕。

    邬蓝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石锋跳下车子,将车一扔,朝邬蓝狂奔过来,惊恐地吼了一声:“邬蓝!”

    “哇——”邬蓝嘴上的布条被解开,她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全面释放出来,她哭得撕心裂肺,两辈子的委屈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石锋抱着邬蓝,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对不起,邬蓝,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的,都是我的错!”

    张凯捏紧了拳头:“姐,到底是谁欺负你?!”

    窦美林和张军杰也很快就赶到了,窦美林看见女儿一身狼狈,吓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蓝蓝,蓝蓝!”身体一软,朝地上倒去。

    张军杰赶紧扶住了窦美林:“美林,美林,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邬蓝哭了一会儿,止住了哭声:“妈!妈!我没事,我没事。”

    窦美林抱着邬蓝:“蓝蓝,你真的没事吗?”

    邬蓝点头:“真的没事。”邬蓝抬手指着那幢别墅,“那个家伙在那里,不知道跑了没有。”

    石锋一听见这话,腾地站了起来,张凯也从地上找了一根棍子,往那间别墅跑过去。

    张军杰是唯一还保留着理智的人,赶紧跟上去:“石锋,小凯,别乱来,不要把人打死了。”

    石锋恶狠狠地说:“我就要打死那个畜生!”

    窦美林跪在地上,抬起袖子替女儿擦脸上的血:“蓝蓝,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邬蓝缩在母亲怀里,摇头,抽噎了一下:“妈,我已经没事了。”

    母女俩在寒风中跪坐在地,谁也没想起来要回去。过了十几分钟,张军杰拖着一个家伙出来:“小凯,将棍子给我扔了,我去打电话,叫我同事开车过来,蓝蓝也先别回去,跟我去警局录口供。”

    邬蓝一看对方,果然是朱坤,他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了,像个开了酱料铺的猪头。

    窦美林扭头看着丈夫,大声说:“为什么还要蓝蓝去?她受的伤害难道是假的吗?”女儿已经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为什么还要弄得那么多人知道。

    张军杰叹了口气:“美林,你冷静一点,办案就是这样,要取证,这是正常流程,我保证蓝蓝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更多人知道。”

    邬蓝对母亲说:“妈,我去,没事的。”

    张军杰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通了同事的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这一晚大家都折腾到了后半夜,邬蓝录完口供,又到医院去鉴定伤势,包扎伤口,医生说她有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邬蓝死活不愿意,窦美林只好带着她回到家中。邬蓝站在水龙头下,拼命擦洗身体,想将那种恶心的感觉擦洗掉,洗完澡,她将门反锁上,裹在被窝里哭到快天明,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夜,对全家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张军杰在警局里对朱坤连夜突审,彻夜未归;窦美林彻夜未眠,深觉自己的无能为力;张凯也一夕之间长大了,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姐姐;石锋更是没有回家,一直坐在邬蓝家的客厅里,窦美林叫他去睡他也没去,于是两人一起在客厅里坐着,谁也没有睡意。

    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没有照顾好邬蓝,才使她受这样的伤害和委屈。

    天亮了,邬蓝没有起来,石锋看着邬蓝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该不该敲门。窦美林拿来钥匙,轻轻将门打开,看见女儿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摸了一下额头,有些发烧,她退出来,便对石锋说:“小锋,你去上学吧,我给蓝蓝的老师打电话,给她请假,在家休息几天。”

    石锋低着头:“对不起,干妈,我没有照顾好邬蓝。”

    窦美林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这种事,防不胜防。”

    石锋说:“不,这是我是责任,你们让我晚上护送她回家,我没有做到。”

    窦美林说:“孩子,你千万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要说起来,这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她,我应该去接她的。这一年多来,都是你一直在照顾她,护送她,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石锋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年多时间每天都送她回来,就这么一晚上没有赶得及,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他真想把自己掐死算了。

    张军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窦美林对张军杰说:“蓝蓝有些发烧,我们送她去医院吧。昨天医生就说她有些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她不同意,非要回来。”

    张军杰说:“那就赶紧送去吧。”

    夫妻俩将邬蓝送到医院。

    窦美林看着昏睡的女儿,问丈夫:“那个畜生就是一直骚扰蓝蓝的那个副市长的儿子?”

    张军杰点点头:“对。这次那个畜生逃不了了,牢底都要给他坐穿才行。”他连夜对朱坤突审,审出了数桩旧案出来,这王八羔子的罪名,估计至少要判个十年。

    窦美林咬着牙说:“有他老子,要治他的罪岂不是很难?”

    张军杰额头青筋暴涨,眼珠子一鼓:“我怕他?不治他的罪,我这警察就白当了!他老子有关系,我就没有吗?敢动我女儿,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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