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什就这么看着达维娜伤心欲绝,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低沉,最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只是紧紧的拽着提姆的双手,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她似乎想要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挽救这一个绝望的生命。
可是,不行,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达维娜只是在无限制的透支着自己的力量和身体。
直到绝望,直到脱力。
丽贝卡低下头,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达维娜的手松懈开,她几乎脱力,但是,达维娜的手指居然还能僵硬的勾住提姆的手掌,僵硬到麻木,僵硬到只剩下一个绝不放手的反应。
乔什跟在后面,看着丽贝卡温柔的扯开了提姆,达维娜的身体被他们抱住了,她打算把小女巫抱回去休息,她必须休息。
好不容易可以再活一次,难道她又要找死吗?!
如同一句真正的尸体,达维娜甚至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被丽贝卡带回去了。
提姆的尸体被乔什带走了,他答应了,要想一个好一点的方式……制造一场意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自然的接受他的死亡。
克劳斯这次的事件,真的是做的太过了!
马塞尔他们一起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伤心欲绝的小女巫,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单纯和开心。
惨败惨败的脸色都是雪做的,她的泪水似乎透支的太久,眼睛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了,不,她就这么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面。
麻木,不堪,残冷。
马塞尔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击,达维娜呢?他那个天真无辜的小女孩呢?他的声音几乎都是挤出来的,哑不成声的哽咽,“……她还好吗?现在到底怎么样?”
丽贝卡根本懒得去看马塞尔,她恨这些男人,不管是克劳斯还是马塞尔,他们一个个都自私而残忍,她只能别开视线小声说明情况,“不好,她情绪崩溃,力量透支,精神力也很疲惫。”
——在他们的眼前的就是一个破布娃娃,哪里还有一点点小女巫达维娜的样子!
克劳斯跟在后面,侧首,他短暂的看了一眼,低下头,藏了表情,白露也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觉得莫名的发寒发冷。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提姆的死对他们的影响很大,达维娜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下一个,会是谁?
小家伙也似乎被浓重的悲伤给吓住了,一直到克劳斯走到她的跟前,才小心的抬起小脸蛋,肉嘟嘟的双手不自觉的藏了起来,脑袋偏向了白露,她似乎本能的有些莫名的抗拒。
白露直接的把小家伙给藏到自己的身后,对着克劳斯伸出来的双手摇晃了一下脑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暂时还是不要碰她,她还太小,你实在是太脏了,克劳斯……你的手上染满了鲜血,你浑身上下的血腥味是怎么样都洗不掉的,你知道吗?”
克劳斯灵活的动作僵住了,他身上的污渍和血迹,早就洗干净了,每一次去接自家的小狼女和宝宝,克劳斯不是把自己弄的清清爽爽的。
白露的举止太过尖锐,克劳斯一下子也没有办法跟她说清楚原委,其实,他不是听不出来白露的意思,她……这是在排斥还是在嫌弃,小家伙的脑袋窝在后面,她并不是怕血气,只是,克劳斯的身上有一种她很不习惯的暴戾的味道。
丽贝卡走的飞快,她就要和马塞尔擦身而过,她的口气冷得不行,仿佛一个字都懒得跟他们废话,“她的房间在哪里?”
马塞尔没有动,他只是卡住了丽贝卡的动作,伸出双手平举着请求她,他需要亲自检查一下,“交给我吧?”
丽贝卡倒是没有反对,她知道不需要,马塞尔托住达维娜,他的动作很温柔细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痛苦和隐忍。
稳稳地把人抱好,马塞尔走的不快,但是,沉重的背脊好似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他把达维娜安置在床上,静静的站在一边。
所有人的偶跟在他后面,以利亚的脸上闪过不满,克劳斯只是安静的对着自家的小宝贝儿摇了一下头,悄悄的离开了。
这种时候,他不在,比他存在的事实要让人容易接受的多。
乔什已经处理好了提姆的事情回来静静的守在门外,丽贝卡和白露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时间,走的不快,有点僵持成局的味道。
很久很久之后,静立成雕塑一样的马塞尔终于嗤笑出来,他的口气淡淡的嘲弄和苦笑,“她永远不会再信任我了。”
提姆的死,毁灭了达维娜的信任,她再也回不到原本的天真无邪了,马塞尔知道,他彻底的失去了她这个家人。
以利亚没有走上去,他只是淡定的看着窝成一团子的小女巫,目光放到了白露和丽贝卡的身上,“也许吧,但是,我的朋友,你比谁都要清楚,你永远不能放弃重新争取她的信任。”
达维娜的事情影响还是蛮大的,白露妈妈又一次和完全无法沟通的某人陷入了冷战,理都不理克劳斯爸爸,看似小家伙这次绝对是支持妈妈大人的。
他暂时什么解释都没有,所以,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谅解,于是,克劳斯爸爸只能选择了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以利亚走进来,他看到白露的手里身边放着的素描,都是一个炭笔的简单图案素描,乱七八糟的乱码一样的拼凑画像。
白露的眉心皱的很厉害,她死死的盯着这些话,好像希望能从里头瞪出一朵花来,总觉得,他们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一样。
以利亚随手捡了几张起来,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微微有些好奇之心,“这些画,画的是什么?”
白露摇摇头,她也没有头绪,小家伙的尾巴抖得厉害,她磨蹭过去,胖嘟嘟的小肉手就这么扒拉回来一堆,又一次全部都放在白露的面前,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瞅着白露,要她一定要好好地看着。
白露一直都很清楚,她的孩子,她和那个该死的混血儿克劳斯的孩子,她拥有神奇的力量,白露妈妈努力的静下心来,一边回答以利亚一边努力的研究,“达维娜在阁楼的时候就一直在画着这些,听说她感受到魔法的时候,画出来的会不一样,这些好像各个部位,很奇怪,就是看不到全部的画面,但是……这些她称之为邪恶!”
达维娜的素描,似乎预示代表着一些什么,她不可能日复一日的不断的重复着做没有用处的事情不是吗?
以利亚蹲在白露边上,他也试图去努力理解一下白露的直觉,他知道,不管是她狼人的直觉,还是女人的第六感之类的,有时候是相当可怕的。
早就把受伤的克劳斯爸爸抛之脑后,屁颠屁颠的小肉团子也很兴奋,她磨蹭到这里那里,然后,尾巴兜来兜去,好像也在团着一个奇怪的叫人兴奋的……拼图游戏。
另一边的索菲终于成功的挖出骸骨,她抬起头,身边的风向好像都变了,四周暗沉沉的压抑和暗黑。
它们也仿佛预示着什么将要来临的灾难,可惜,自以为成功在望的索菲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拼图渐渐的在白露的手底下成型,她似乎无意识的被控制着动作缓慢了很多。
……到底,会拼出来一个什么结果呢?
白露的心口跳动的厉害,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心底深处她觉得非常的不安,想到索菲的要求,想到她莽撞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是不是应该先跟克劳斯和以利亚商量。
手下的动作几乎是不自觉的被控制着一样的在拼图,白露突然的觉得她似乎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可能隐隐约约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熟悉的轮廓,经由白露的双手,一层一层的揭开神秘的面纱,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脸孔慢慢展现出来。
白露和以利亚注意力都集中在拼好的图像上,眼睛,鼻子,头发,两颊,卷发……那似乎是一张女人的脸。
“……似乎是凶兆……”以利亚缓慢的站起来,“这个脸孔,我们在哪里见过?”他开口说了一句话,然后,找到了最后两张嘴巴和下巴的图像。
白露的身体僵住了,她已经比以利亚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是的,她认识拼图上的女人,不,应该说,他们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女人。
另一头,把棺木掘出来的索菲死命的捂住嘴角,双目放光,闪闪发亮,她的身躯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终于找到了。
“我的天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塞莱斯特,你好,真的是非常高兴能和你见面。”
小家伙玩的累了,一脚丫子踩在图像中间,以利亚的声线整个僵住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明艳勾人,特别的熟悉和亲切。
以利亚倒退了几步,他的胸口传递过来的抽痛好像都随着它的出现而回忆了起来,分分明明……那是他死去了好几百年的恋人。
——他的小女巫,他的小妖精,他心爱的女巫塞莱斯特!
以利亚是吸血鬼,塞莱斯特是女巫,但是,他们曾经是那么那么的相爱。
白露从以利亚的记忆里面可以看出来他对于这个女人的在乎程度,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利亚最在乎的就是塞莱斯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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