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对的，他本不该助纣为虐。但严家的话……他也实在得罪不起。
得罪李家，顶多在某些时候被陷害一把，或者上司给穿穿小鞋，可得罪严家……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严森不理医生战战兢兢地对李家人哈腰道歉，他吼完了，从里面出来，随手抓了个小护士：“快点给我把里面的东西全换成新的！记住，你只要十分钟时间！”
他身上戾气暴涨。
许久不曾有过的气势又一次出现在他身上。
别说护士，就连李家的男人都呆住。
严森……终究也是一代狠人，虽然他如今退休，但真的发起狠来，恐怕连严正义都要退避三舍。
“李先生，李太太，你们跟我来。”医生不跟再多话，点头哈腰地对李家人道，“我先给你们安排单间，只要豪华产房一有空，你们可以离开挪过来！”
李家人不敢再造次，默默地随医生走了。
他们的东西，自然有护士帮忙拿过去。
楼小雅在远处沉默地看着，心里很不安。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她居然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可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严森狠辣，所以李家人硬话都没敢说就乖乖把产房给她腾了出来……
她觉得这样很不好。
严承义早就已经不是道上的人物了，他们这样做，会不会对他的公司有影响？
她偷偷看了严承义一眼，见他丝毫都不在意，似乎觉得父亲的做法很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楼小雅在心底哀叹一声。
看来，涉及道孩子的问题，连严承义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宝宝。
护士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轻手轻脚地将产房里的所以东西全换了一遍，又找人来清扫消毒，一切整理妥当，才请楼小雅进去。
“三少奶奶，您小心点。”她讨好地说着。
楼小雅心中叹气，却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严森这么做，固然是重视严家第一个孩子，何尝不也是为了她住的舒服点呢？
只是他的做法还有待商榷……
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让严承义和他说吧。肚子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这次，她就选择当一回恶人……
楼小雅不想那么纠结，她现在赶快把孩子卸货才好。
这个硕大的肚子，她真是受够了，走路都不方便啊！五个月之前，打死她也没想到肚子会大到这个程度……
她一搬进产房，立刻有医生护士陆陆续续地进来给她做各种检查，还拿了文件把严承义喊出去，似乎是让他签字。
楼小雅察觉到不好，忙叫住了医生。
“医生，麻烦你能把那文件拿过来我看一下吗？”她忍着肚子里一阵一阵的隐痛，出声道。
医生虽然奇怪，但还是把文件递给了楼小雅。
现在这种类似的文件，不一定非要丈夫来签，有些产妇希望自己在产前签，那也是没问题的……
楼小雅一看，果然是一份关于剖腹产手术的免责协议……
她心里微微笑了。这种东西，即使签了，医院就真能高枕无忧？恐怕不见得吧。也就是现在剖腹产手术很成熟，几乎已经很少出现问题。
但万一……楼小雅不觉得以严家的势力，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她把文件收起还给医生，淡淡地道：“不用签了，我准备自己生。”
医生被吓了一跳。
严家从严森夫妇，到严承义都是要她剖的意思，楼小雅居然说要自己生？那他应该听谁的？
“楼小姐，你家人的意思是……”医生想说服她。
从医院创收的角度考虑，他当然希望所有孕妇都选择剖腹产，只是这种话说出来是要犯错误的，不能明着说，因此她们一般口头上都劝人顺产，但尊重产妇及其家人的意见这样。
“你先出去吧，让我跟他们说。”楼小雅道。
医生只好默默地拿着文件出去了。
严家三人一起走了进来。
严承义明白楼小雅的心思，所以这次没抢着走在前面，而是让严夫人打头，他和父亲随后。
严夫人坐在床沿上，道：“小雅，听医生说你想顺产？”
楼小雅点了点头：“做B超时那个医生也说了，我条件不错，可以考虑自己生。就像您说的，每个女人都要经历一次，才算完整的人生。”
“但是，到时候你会很疼很疼的……如果万一坚持不下来，最后再顺转剖，你受到的痛苦更大。”严夫人迟疑着，道，“不如趁现在阵痛还不那么明显，剖了算了。这样你也能彻底解脱。剩下的，就是好好保养而已。”
“妈，你肯定知道，顺产对大人孩子都好，对不对？”楼小雅娓娓道来，“只要为了孩子好，再痛苦，我也愿意忍耐。再说，没道理别人都能自己生我就不行。”
她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
“小雅，你别信那些人说的。”严夫人语气一变，“这么多剖腹产的孩子，也没见那个不好，顺产的就一定好？没有这样的道理。”
楼小雅不吱声。
严森也说道：“小雅，你妈妈这是经验之谈，她以前生老大的时候，足足疼了三天三夜。她不想你再体验一次那种滋味。”
楼小雅望了一眼严夫人，眼里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严夫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你听我的，没错。即使孩子先天真的纸质比较弱，也没关系，我后天一定给他们补上来。”
她满口保证。
楼小雅道：“妈，我想先自己生试试，我答应你，我坚持的话一定不任性，到时候再剖也来得及。”
严夫人满心不高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我还能害你不成？”她语气已经有些严厉。
严承义不忍心，对母亲道：“要不……就让小雅试试？万一她能做到呢？”
严夫人急着想快点见到孙子。
但这种话不能说。她保证只要一说，楼小雅立刻跟她急。
楼小雅对严承义道：“你能不能和爸爸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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