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前进的步伐,虽然因为心理得不到满足,而全都转移成生理上的索求,但是他还是在不该逾越的地带,从未跨过哪怕半步。
他做的任何事情不过都是为了迎合她,毕竟她是那么地不坦率。
但是他没想到,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她竟然还是会觉得不安。
明明在迟天佑之前,并没有人伤害过她,但她就是表现出了极度地没有安全感,真是匪夷所思。
独自想得头疼,眼看着夜幕渐渐降临,想必简溪一定又是满面愁容地,在家里等着他,不明确说明她的不安,却又期待着他能够自己发现。
这就是她,残忍的人。
好在缪以衡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约他出去喝两杯,他才有了不回家的借口。
从静谧的办公室转移到喧闹的酒吧,男人不耐地皱起剑眉,宛如精心雕琢般的面容,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借着斑斓闪烁的灯光,缪以衡的背影映入眼帘中。
他坐在吧台上,依旧一身清爽的休闲服,当然这他脸上轻浮的笑容跟挑逗的眼神也一如往常,如果不是他生了一张好皮囊,他绝对是女孩眼中的怪蜀黍。
“新婚燕尔,居然在这里陪我这只单身狗喝酒,你没搞错吧。”缪以衡笑得很欠揍,垂了垂他的肩膀当作打招呼,一边转过脸调戏旁边的妹子,“美女,你的号码多少?我改天直接约你。”
其实他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迟翊宸拍开他的手,转头对酒保打了个手势,酒保立刻反应过来他要的是不加水的威士忌两杯,迟翊宸已然是这里的常客。
这边缪以衡还在不依不饶地调戏妹子,可人家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在他身后的迟翊宸身上,戳了戳他的手臂,她使了个眼色,“帮我问一下那边那个冷酷帅哥的电话,我就把我电话给你。”
可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说现在冷酷型的都比较吃香吗?
从容不迫地抬起手指了指身后,他笑得邪魅,灿烂如阳,“他?他不行哦,人家可是有妇之夫咯。”
而且还是个有管妻炎的丈夫,光是听到这点就够让人大跌眼镜了。
调戏妹子不成,缪以衡只能转身重新回到迟翊宸身旁,端起装了冰块跟威士忌的玻璃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在下一秒差点喷出来。
没加水的威士忌一口气灌下去,喉咙像被灼烧似的,他这是要谋杀亲友那?
抬起拳头准备惩罚他一下,谁知道他突然就转过头来,宛如黑曜石般迷人的深瞳闪过一丝疑惑,夹杂着失望,他眯起眼睛,语气很轻。
“她最近又在闹别扭了,却又不告诉我原因,我只能自己去猜,可是我已经够压抑了。”
简而言之,他好累。
为了让她跟上他的步伐,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大部分的感情藏住,配合着她的步调,收起所有对她的疑惑,甚至是放下身段去迎合她
他开始活得不像自己,倒像是只为了她而活的机器。
迟翊宸突然这么说,令缪以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知道他就是那种特闷骚的那种男人,明明很爱对方,结果却自我封闭。
他无法理解,因为他未曾经历过这样的感情。
“其实嘛,我觉得她喜欢你就够了呀,你没必要想这么多的,只要她喜欢你,那她就不可能会放开你的,何况你们现在都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他挠了挠头,看着他一点点地将头靠在冰冷的吧台上,没再说下去。
迟翊宸是不想想太多,但是看到她为此神伤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疼。
一定是哪里坏掉了,他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抬头,将酒杯凑到嘴边轻啜一口,男人又恢复平静的神情,甚至是面无表情,唯有星眸闪烁着。
“行了,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发牢骚的,我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他说着,抓着杯沿的手顿了一下,嘴角染上一丝得意的笑容,把话接了下去,“我有个发现,关于简溪的,你要听吗?”
他话音刚落,缪以衡立马露出妇女之友才会有的八卦神情,兴奋地点头,摩拳擦掌,就差两眼放光了。听他说简溪的事情,总比听他谈公司的业绩如何来得有趣。
更何况,自上次见识了简溪的可怕面貌,又在婚礼上看到她温柔,却又不矫揉造作的一面之后,他就更加好奇,简溪到底是不是人类。
她散发着特别的幽香,让他好羡慕。
虽然还不确定,但他有预感这件事是十有八九,已经调查了那么久,应该不会再出错了吧?
简策跟他摊牌——简溪不是他亲生女儿的当晚,他就派人调查了简策的背景,另外还特地让人跟踪他的行踪。不过由于他前去西藏支教,而不得不终止跟踪。
“简溪大概是在十五岁左右出现在简家的,虽然简策对外界跟亲女儿简嘉都说是因为之前姐姐都是在外地读书,只是发生了车祸,但是我调查过他所说的地点,并没有简溪的花名册。”
男人并不一口气说完,时不时歇下来轻啜一口,流转的目光如同倒映在大理石吧台上的昏黄色灯光,迷离而又使人心醉,为他神魂颠倒。
身后的音乐越来越吵杂,他却无心再去在意。
除此之外,简溪发生车祸的地点跟他发生车祸的地点是一样的,还有那两条项链也是,虽然他至今都不清楚这项链寓意何在,不过这就是他们的共通点之一。
唯一的疑惑就在于,穆然那女人跟他说笙儿已经死掉了,如果说这是真的,那简溪的存在又是……
“等等,我说有没有可能是穆然跟你撒谎了,毕竟她也不是啥好人嘛。”缪以衡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他听得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大半夜的听鬼故事对心脏可不太好!
只是才把话接下去,他立马就后悔了,就凭迟翊宸那个脑袋,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果不其然,男人横了他一眼,眼神似刀片般锐利,“她有没有撒谎,我能够分辨得出,目前令人匪夷所思的只有,穆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既然没有撒谎,她对笙儿又不了解,只是奉人之命才假扮笙儿,不可能会凭空捏造,那就意味着是她的雇主告诉她的了?
从穆然紧张的神情看来,那可不像是雇主亲口告诉她的样子啊。
话音刚落,缪以衡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吓得他汗毛直竖,抱住胳臂搓了搓,他神情紧张,“哎呀你不要吓我呀,所以现在得出的结论就是,简溪就是笙儿,是吗?”
迟翊宸点头,眼神中却带着迷茫,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得如此卖力,明明笙儿已经是过去的人了,在穆然跟他说笙儿已经去世的时候,他当时确实是把她放下了。
可是一有希望,他就会马上重怀期盼,期待答案会有所不同。
如果笙儿还活着的话,或许他就能够找到丢失的那段记忆,那段记忆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就算是再薄情的一个人,对记忆中最重要的缺口,他也会有所希冀。
把最后一点威士忌饮尽,迟翊宸起身就要离去,缪以衡仍旧不知死活地调侃,“我说了新婚燕尔,你是不会丢下家中娇妻来陪我这个单身狗的,赶快回去吧,别打扰我吃狗粮。”
调侃再多,都不能叫男人露出窘迫的神情,倒是迟翊宸一个刀片似的眼神丢过去,缪以衡就立刻中招,弱弱地转过头背对着他,假装感觉不到从他身上散发着的冷意。
从酒吧出来之后,夜色已深,漫天星星,闪亮却又不刺眼,即使不眯着眼看都不会觉得不舒服。趁着微醺,迟翊宸拨通女人的号码,一边仰着脸,望天。
“哎哟,我说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呢,原来是我们大忙人迟总,之前都没空打电话怎么现在有空啦?”尖刻的语气令男人皱眉,然而流转的目光却是柔情似水。
她一定是在家里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不跟他坦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待在他身边。
这就是她想了一整天的结果吗?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不过算了,反正他会有机会跟她说清楚的,在他耐性到了极限之前,他都会忍耐着,跟着她的步调走。他不想让她像流沙一样流失手中。
轻笑,勾起的嘴角带着暖意。
“对不起,你现在可以来接我吗?就在街区这间酒吧里,我跟你开始相熟的地方,就在后门。”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醉意,然而实际上,一杯威士忌而已,怎么可能会醉。
他不过是太累了,偶尔也想趁着不清醒的时候撒撒娇。
所以简溪就不要拆穿他了。
如果可以,他还想回到以前的青涩模样,看清楚笙儿的脸,那样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疑惑。
不等她回应,他又接着嘟囔,“还有,简溪你就是笙儿,这个已经不是秘密了。”
不会有错的,简溪就是他的笙儿,笙儿也是简溪。
命运在捉弄他之后又赔偿了他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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