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所能地保护她,在她受伤的时候为她舔舐伤口,让她能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撒娇,把她惯得像一个公主,甚至是女王。
他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他都拼了命地去弥补。
认识她时他也是一个张狂的少年,而她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怯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说话方式,想要躲在可以信赖的大人背后,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藏。
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个十足的可怜人。
大概是因为她太狼狈了,所以他才会忍不住被她所吸引,一遍遍地贴在她的耳边唤她,“笙儿,笙儿,你是我的笙儿……”
蛊惑她,引诱她,让她步入自己的圈套中,他就是这么有贪欲的一个人。
说他斯文败类,其实也不为过。
却不想十五岁那年,只不过一个机缘巧合,在迟翊宸牵着笙儿的手笑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在无声无息地改变。
转眼间已经十年过去,他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飞向她。
散发着馥郁香味的房间里,简溪只觉得浑身无力,口干舌燥,偏偏身后的穆少恭却紧紧地抓住她,死活都不肯松开。
他自说自话,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全然当作没听到。
十年,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她的印象中,除了梦中的那个男人跟迟翊宸以外,她就不记得她还给谁留过情。
她想她应该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留过情,也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现在,她是不敢挣扎了,抓住他缠在她腹部的手,简溪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我已经跟迟翊宸结婚了,而且现在我也怀孕了。”
就是这该死的怀孕,才让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绷断了。
穆少恭加重手上的力气,让她能更贴近自己,其实他已经知道,简溪在害怕他,也在厌恶他。
但是就一下就好,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浓烈到什么程度,其余的他并未多想——这只是一次单纯地试探。
将脸颊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淡淡的柠檬草香充斥鼻腔,这比他特地让人调配的馥郁芳香精油还要令人陶醉。
十年,他第一次以这种心情怀抱着她。
就当是可怜他,毕竟爱就是一场不断需要被证明的虚妄,他想要被她关心,想要她的心里也有他,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怜爱。
他把她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那没什么,等你或者他恢复记忆了,你们就会知道你们的结合是一场错误,相信我吧,我不会欺骗你的,至于你的孩子,我可以接受,我们远走高飞吧,到没有任何人的地方。”
怎么可能?他是疯了吗?
怎么可能?我一定是疯了——穆少恭早就知道这不过是幻想,既然是梦,既然要当坏人,那就让他坏得彻彻底底的,享受过这一次,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简溪只是把他当成了醉后的胡言乱语,不敢去想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喝酒。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又怪异到极点的气氛,想要挣脱的心情胜过一切,她开始挣扎,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将他的手从腰间拉开。
从腹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烈,她开始有些慌张,现在她应该怎么办?
转身正对着他,简溪往后退了几步,满眼警惕,从精油瓶子里冒出来的烟雾带着浓烈的香味,她没有觉得陶醉,反而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
真想呕吐,不仅是因为这香味,还有这氛围,以及穆少恭。
迟翊宸,快点发现她不在,快点来找她,她害怕她逃不出这个牢笼!
心里在叫嚣着,明面上却只能故作镇定,简溪恨恨地瞪了穆少恭一眼,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看样子已经到了极限。
穆少恭也不跟上去,而是俯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杯红酒灌下,再拿起另一杯红酒走到她面前,他将高脚杯举到她面前,目光冷漠。
“喝下去,你跟我以后再无瓜葛,这样可以了吧。”
当她傻吗?这里面肯定放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等她喝下去之后,不被吃干抹净才奇怪。
简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边往后退去,一直到后脚跟碰到了硬物,她回头一看——尼玛,居然不知不觉地退到了床尾。
床上铺满的红色玫瑰花瓣看得她眼花,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穆少恭就是趁着她毫无防备的这个时候,猛地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将红酒强行灌进她微张的口中。
灌不进去的红酒涌了出来,顺着她的下巴滑下脖颈,锁骨,还有更深处。
简溪拼了命地挣扎,最后在他将红酒灌完之后,她才得以挣脱,狠狠地将他推开,高脚杯直接落地,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但还是碎了。
她掐着脖子,瞪大双眼,眼珠子快要突出来,满脸惊恐,将那些没喝进去的红酒吐出来,然后将手指伸进喉咙里,努力催吐。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一些下去,身体旋即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痛欲裂,她浑身无力。
看着穆少恭,他面露愧疚,微张的薄唇颤抖着,脸色煞白。
“笙儿,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到了极限,我已经想好了,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因为我没有那个精力了,我也累了。”
他知道自己会被怨恨,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他就能亲手斩断这十年来斩不断的情丝了。
从她露出惊恐的神情起,所谓的试探早就已经结束了,他知道她并不爱他,就这么简单,所有之前抱有的幻想跟希望,到最后都成了泡影。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结束这段感情吧。
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同时也让她心生厌恶,恶心他,甩开他,从他身边逃走,以后都不会再想起他。
即使想起来,也会是一脸嫌恶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深井冰——这算什么啊!为了让我讨厌你,你可做得真够绝的。”简溪并没有马上晕倒,倒不是说她的意志力有多坚强,而是从腹部传来的疼痛实在太明显了,让她清醒了不少。
腹部?疼痛?
猛地低下头,只见她的两腿间,一股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流了出来。
穆少恭也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时间,惊讶还有愧疚都交织在一起,他没有想过要害她的孩子,他并不打算像简嘉那样让她怨恨到极点。
他不过是想要让她彻底厌恶他罢了,却不想会伤害到她。
“翊宸,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简溪开始慌了,即使头痛欲裂,她都全然忽视,脑海里就只有一片血红,像梦中那样,梦里的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是现在,她连嚎啕大哭的勇气都没有,她实在太害怕了。
穆少恭伸手想要碰触她的肩膀,却被她狠狠拍开,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只有怨恨,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她就觉得这香味怎么那么熟悉,原来她知道这香味,还有他往红酒里面下的药,也成了推手,一定是这样。
简溪瞪大双眼,冷冷地看着穆少恭,质问他,“这是什么精油?里面加了什么?还有那些药,你该不会……”
“我没有想过要害你的孩子,精油的确加了麝香,但用量不大,还有药,只是一些普通的安眠药,我说过我没想到你的孩子会——”他说不下去,只能痛苦地捂住脸。
不可能,她的孩子不可能会出事的,都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她度过了多少煎熬的日子才坚持下来,现在却因为穆少恭一个所谓的玩笑,而成为泡影。
不可以!
简溪突然转身冲出门外,鲜血从她的两腿间源源不断地流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嘀嗒”鲜血慢慢地滴落在地上。
奋力推开门,简溪还想往前几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她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笙儿!”穆少恭冲上去将她抱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鹅黄色小礼服,而他的心也在跟着淌血。
他能够看到,他的手同样也是沾满鲜血。
如果没有把简溪叫过来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他害死了简溪的孩子,她不会再原谅他了,他以后要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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