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饭了啊,你倒是今天挺反常的,起来这么早。”唐碧瑶系上围裙,闵栩认真思索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手机上面那个保存的音频。虽然闵栩不愿意相信,但说话的声音他昨天听了一晚上,甚至都没有睡觉。肯定是小保姆的声音,事实胜于雄辩,闵栩从来不相信没有事实依据的东西,但既然有了,他也从来不会怀疑。叮叮咣咣的声音之后,家里最后一个成员闵飒也迷糊的走了出来,坐在餐桌前,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唐碧瑶疑惑的看着不说话的闵栩,以往他都活跃的说她做的菜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可是今天早上他安静的有点儿出乎意料。
“你昨天晚上受了什么刺激了?”闵飒同样感觉到奇怪,别扭的关心着。闵栩埋头吃饭,多一句都没有。完全无视闵飒的做法让他感觉到恼火,半晌,闵栩终于放下了筷子,挑着眉说:“可能受刺激的不是我,一个人在两条河里湿了鞋,估计以后会有很大的阴影吧?不过也不怪他,毕竟是那条河太会伪装。”闵飒听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更是恼火。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站起来跟他说:“闵栩,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这样,但是你最好给我个理由,不然就把这张脸给我收起来。我没时间看你这样……”说完,闵飒就出门上班。餐桌上的战役今天是第一天,唐碧瑶手足无措的看着闵栩黑着的脸,不出声的吃着饭。
在车上的闵飒一直回想着闵栩的话,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一定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又是什么意思?焦躁的按了两下喇叭,闵飒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的家里,一场更大的斗争就此展开。唐碧瑶起身要收拾碗筷,闵栩在她身后冷冷的说:“既然有钱了,还用做这些事情吗?趁我哥不在的时候雇个洗碗的多好。”
“你什么意思?”唐碧瑶一直感觉他是针对自己来的,但是没有想到闵栩竟然在闵飒走了之后这么光明正大的提点她。被触碰了逆鳞的唐碧瑶把手里的碗筷用带着泡沫的手一甩,靠在橱柜前,双眼中都是愤怒的小火苗。如果有话就直接说,这种文绉绉的语言游戏唐碧瑶最不擅长,也最不喜欢。闵栩看着她这样,起身走到沙发前,拿出手机,冷冷的说:“非要让我把话说明白吗?那你自己听听这个,然后再想好怎么跟我哥解释,或者撒谎吧。”按下了播放键,昨天晚上发到闵飒手机里的那段录音再一次在这个空旷的客厅中回响着。
唐碧瑶有辨识度的声音说:“当然不会了,我现在天天吃海鲜,还不用花钱,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再加上之前那句陶然说的:“如果闵飒没有钱,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任谁听上去都是说唐碧瑶是为了闵飒的钱才来到这儿的。包括发送人恶意截取的那句知道他家有钱才去的,证据确凿。闵栩的眼神几乎是要给唐碧瑶贴个标签,直接送到菜市口问斩。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闵栩也有些痛心疾首的按掉了手机,看着唐碧瑶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巴。目光呆滞的唐碧瑶没有想到这么私密的对话都会被录下来,那又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呢?可她在思考的这些问题,加上这样的表情,在闵栩看来都无疑是承认了他的猜测。“小保姆,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最开始来的时候,我十分相信你。因为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是我们这样人没有的。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哥,我帮你去搞张曼,我甚至都开始想要承认你在我心里嫂子的地位。”闵栩低沉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直直的打到唐碧瑶的耳朵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委屈的心情涌上心头,再加上闵栩那样痛苦的否定,让唐碧瑶的眼眶中流出一滴滴眼泪。
“我以为你不是这样贪图我们家钱的人,包括最开始我哥追你。你还有些抗拒,我当时以为你是害怕,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不是现在你的眼泪也都是你演技的一部分?”闵栩的话字字锥心,让唐碧瑶无从躲避,只能是摇着头,小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闵栩嗤笑了一声,把手机摔倒地上,也不管那是多少钱的,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几乎是怒吼着喊:“什么是不是这样的?难道这里面的声音不是你吗?还是说着录音是有人蓄意合成的,你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闵栩心里其实是有一瞬间期待她否认,这样他就可以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但唐碧瑶犹豫着点下头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那些东西就已经碎了。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里。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照顾天宇,我会跟我哥说你不知道为什么离开,至少在他心里给你留一个好印象。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闵栩别过头不去看唐碧瑶泪流满面的脸,他也有一瞬间心软,但是为了钱来他家的女人。不配跟闵飒在一起,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唐碧瑶就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唐碧瑶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她颤抖着掏出电话,哽咽的听见楚欣欣的声音。
“你怎么了?瑶瑶,你怎么了?说话。”听见不太对的楚欣欣连忙问,唐碧瑶说不出话的一抽一抽,她断断续续的说:“那天晚上,话,闵栩,我不是……”连不成一句话的字眼让楚欣欣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唐碧瑶虽然懦弱胆小,但如果这样哭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把电话给你旁边的人。”楚欣欣下着指令,唐碧瑶颤巍巍的走到闵栩身后,举起电话。略带些不满的闵栩接过电话,听见楚欣欣的声音一愣,但因为唐碧瑶的原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闵栩口不择言的说:“楚欣欣,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家的钱接近我的?跟唐碧瑶一样?你们两个姐妹还真是有福同享。”楚欣欣本来想问问出了什么事,忽然被指责了一番。小暴脾气上来跟闵栩说:“你把话给老娘说清楚,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再说如果我答应你的追求。也是你死皮赖脸的追着我,正巧你家有两个臭钱而已,把话给我说清楚,别给我弄这些悬的。”
闵栩尴尬的说:“昨天晚上有人给我哥发了个语音短信,上面是唐碧瑶的声音,说来这里是因为我哥的钱。”听到这样的话,楚欣欣在大脑中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闺蜜夜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难道是有人故意截取断章取义?楚欣欣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干的无聊透顶的事情,或许这个时候能帮唐碧瑶那个傻子平反。“闵栩,你给我听着,一切的事情都等我到了再告诉你。现在你给我看好唐碧瑶,别让她离开半步,如果她有什么事,老娘饶不了你。”啪的一声挂掉电话,闵栩愣在原地,从来没见过做错事情的人还这么生气。歪着头看眼睛都红了的唐碧瑶,终于不忍心的递过去一张纸。
“擦擦眼睛,待会儿楚欣欣要来。”唐碧瑶接过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百口莫辩也就是她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站在闵栩的立场,听见这样的话也确实该生气,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不如事实来的有力。所以唐碧瑶只能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或许楚欣欣来可以帮自己把那些行李拿走,自己搬也确实太沉了。
没有往日轻松的气氛,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地板上那有着音频的手机静静躺着,像是在观察这一幕到底会发展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唐碧瑶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段音频溜出来。而此刻在出租车上的楚欣欣想的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那天的包间除了他们三个和一个服务员之外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有被其他人听到的理由。那段音频到闵飒手机上的理由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张曼找人去调查他们,然后在包房里安装了什么监听器之类的东西,为了让闵飒跟唐碧瑶分开,还有一种,楚欣欣不太想相信……
等楚欣欣到的时候,闵栩开门后的表情都不似以前那样欣喜,楚欣欣虽然心凉了一下,但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如果她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脸比这还臭。看到沙发上一直哭的唐碧瑶,楚欣欣走过去狠狠的拍了她的头一下,有些郁闷的说:“到底事实是什么样的,你就说清楚。光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如果我今天不是恰巧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不说一句的离开了?不是你的问题,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唐碧瑶低头不说话,倒是旁边的闵栩听得一愣一愣的。
楚欣欣回头冲着闵栩说:“既然都听到了,听个原版的不好吗?”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调到了那天因为闲的无事,准备录下来以后嘲笑唐碧瑶喝多了的录音。闵栩皱着眉,按下了播放,听着前面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耐心到了极限的他刚要关掉给楚欣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关键的地方。
十分钟之后,把这些都听完的闵栩一脸愧疚的走到唐碧瑶面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也太过虚无缥缈,将心比心,如果自己被这么冤枉,抽他一巴掌都不够。闵栩低下头,道歉的说:“对不起。”最终还是说了这句最无力的话,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唐碧瑶,等待她是否能原谅自己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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