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陶然有些奇怪的看着闵飒，电话响了通知她确认闵飒今天晚上是否会去晚宴。有了理由的陶然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缓缓的走进了总裁办公室。“闵总。”陶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中没有一丝颤抖。闵飒脸上堆满微笑的仰起头，温柔的跟她说：“怎么了？”虽然同样是笑容，但不知为什么，陶然总感觉这笑容达不到眼底，甚至闵飒眼底深处有愤怒的火苗。“刚才负责人打电话来确认是不是要去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还有，是不是还要通知瑶瑶？”
“唐碧瑶？”闵飒口中冰冷不带感情的说出了这个名字，让陶然有些诧异。“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让副总去应付一下。带上一份厚礼表达我的歉意，公司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闵飒站起来，行走如一阵风的从陶然身边经过，他身上冷冽的气场让陶然打了个得瑟。瑶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闵飒身边喜欢上的人不是你该多好？陶然的眼眶有些红，但她马上就让自己控制住情绪。这样的职场已经把她变成了一头变异的野兽，不能够有任何的同情还有不舍。不然自己就会万劫不复，黑就要一黑到底，这才是陶然的生存法则，第一步已经迈出去，没有人会原谅。
握着方向盘的闵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用车内的音响又重新放了一遍录音。他随着那几十秒的录音，手越来越苍白。狠狠的往车上拍了一下，地下停车场里充满了警报的声音。他薄唇微抿，下颚呈现一种冷峻的弧度。“唐碧瑶？连你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我的吗？”心中的失望和背叛感一起涌上来，仿佛要吞噬闵飒一样，脚踩油门，车迅速的开了出去，向着那个有唐碧瑶的家的方向。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闵飒忽然有些胆怯的不敢走进去。听着里面闵栩跟唐碧瑶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等了一会儿还是拿出钥匙开了门。看见提前回来的闵飒，唐碧瑶着实愣了一下，这么早？抬起头看了眼时间，走过去跑到闵飒的身旁，脸上那笑容一如从前。“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司没有工作吗？”到底这张笑脸里有多少是虚情，多少是假意？闵飒心里默默想着，但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他如今看到这张脸本来应该厌恶的不是吗？但他为什么还希望这个谎言永远都不要解开，这样唐碧瑶就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自欺欺人？这是闵飒会做的事情吗？闵飒苦笑着点点头。
“怎么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对，公司有什么事情吗？”唐碧瑶看着闵飒苍白的脸，十分关心的跟在后面问。闵飒摇摇头，像是平常一样去洗手间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闵飒眼神中都是冷冷，轻轻闭了下，甩干手上的水滴，坐到餐桌旁。“瑶瑶，如果我破产了，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闵飒埋头咬着饭粒，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但对于此刻这个敏感时刻，唐碧瑶瞪大了眼睛看向闵栩，无声的询问‘你告诉他了？’闵栩翻着白眼，用唇语回答：“我有病啊？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怎么可能告诉哥？”
“怎么忽然问这样一个问题？”空气中经过了快要凝固的几秒安静，唐碧瑶有些害怕的问，闵飒抬头，眼神中那冰冷让唐碧瑶僵硬在原地，眼底的冰几乎让唐碧瑶以为他是要把自己杀了的感觉。闵飒几乎是从牙缝中愣生生的挤出这样几个字。“唐碧瑶，这段录音，你应该听过吧？”手按下了播放键，闵飒在一天之中听了无数遍的录音再一次响起在这个家里，闵栩和唐碧瑶因为震惊所以倒抽了一口气，闵飒则是因为痛苦，低下了头，他几乎以为自己有自虐倾向，反复听着那个深爱的女人说接近自己都是为了钱。
钱到底是什么东西？闵飒不理解，或许是他出生就在一个富足的家庭，从来没有体会过基层的生活，所以对他来说，钱只是利润，是能够让他去买东西的东西。但从来无关生计，但或许对唐碧瑶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能左右所有事情的东西，是这样吗？唐碧瑶也是这样的人吗？闵飒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但事实摆在面前，不由他不信。“唐碧瑶，我以为你是不同的。你跟张曼是两种人，你面对我的时候真诚，也从来不会提起那些俗气的东西，我喜欢你身上那种纯白的感觉，也喜欢你。那种喜欢是几乎想要跟你厮守终生的。但你能告诉，这些都是什么吗？”闵飒眼底的失望一览无遗，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完这些话，起身要走的时候，闵栩拉住了他，摇摇头，耸着肩说：“哥，你听我说……”
在闵栩的叙述中，闵飒看着唐碧瑶的眼神渐渐充满了愧疚和以前那种宠溺和爱意，但唐碧瑶却面无表情的听着今天已经无数次解释过的事情，垂下眼睑，不说一句话。“瑶瑶，我……”闵飒也因为愧疚说不出什么，唐碧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困了。”晚上六点，唐碧瑶就这样径直的走到了房间里，靠着门滑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的哭泣着。这里面不光有委屈，闵栩怀疑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可当闵飒嘴里说出质疑自己的话时，唐碧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裂开，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在一起的……
“你知道今天发生一件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吗？”楚欣欣啃着一个鸡爪，跟陶然有些兴奋地说。给闵飒发完信息的陶然心情也有些好，微笑的看着楚欣欣问：“什么事？”话音刚落，楚欣欣就把碗筷一撂，挽着袖子说：“昨天晚上有人给闵飒发了一条音频，就是咱们那天吃饭的时候开玩笑说的，瑶瑶说跟闵飒在一起是因为钱的那条。”楚欣欣话刚说完，陶然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闵栩就给原件删掉了，今天早上像是个傻子似的跟瑶瑶兴师问罪。结果瑶瑶什么也不会解释。最后还是我去了，你知道我有什么吗？”楚欣欣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双眼却一直盯着陶然的表情，挑着眉说：“我有完整版的录音，包括我们前面说的那些，能够证明瑶瑶是在开玩笑的录音。那天本来我是为了让瑶瑶听听自己喝多了之后是什么丑样子，没想到还救了她一命。”楚欣欣说完，放了那段给闵栩听过的录音，陶然的脸越来越僵硬，她放下碗筷，走到厨房。用瘦小的背影对楚欣欣说：“闵栩没有再误会瑶瑶吧？”这句瑶瑶用尽了陶然全身的力气。
“当然没有，谁傻啊，会相信那些故意截取的音频。”楚欣欣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冷着眼看陶然，轻声又带着一丝怀疑的问：“你说，会是谁偷偷录下的呢？那天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不会，是你吧？陶然。”楚欣欣看着停顿的陶然的后背，手里的手机有些握不住。“怎么可能是我呢？我们都是瑶瑶的朋友，你怎么能怀疑我呢？”转过身看着楚欣欣的眼睛，表面看上去那眼神中有坚定的否定，可是眼底的恐惧让她脸上的笑容极其不自然。
“是啊，怎么可能是你呢。你是瑶瑶最重要的朋友不是吗？”楚欣欣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多看陶然那张脸，当门砰的一声关上。陶然躲在角落里，握着自己颤抖的肩膀，眼神里都是惊恐还有不敢相信，瑟瑟发抖的她摇着头，嘴里喃喃的说：“不会的，不是的……”
楚欣欣在房里仰头看着天花板，陶然为什么会变了？虽然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是陶然做的，但她刚才的反应无疑是从一个侧面证实，不管是不是她发送的短信，她都是知情者。脑海中闪过小时候三个人拉着小手，跪在家里的画像面前，学着电视剧里的情景，把自己的小指尖扎破个口，哭嚎着说：“我们成为干姐妹，一生不离不弃。”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在现实面前都这么不堪一击吗？还是在路上越走越远，我们都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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