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的眼神是理智的，语气却是温柔的。
“艾伯特？诺亚？或是——”苏胭歪了歪脑袋，停顿了下，笑容绽放，“光明神？”
“塞西莉亚——”
艾伯特的瞳孔逐渐涣散，他的脖子处，开始蔓延上黑色的血丝，像是蜘蛛网的纹路一般。
苏胭冷眼看着，“再让我猜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与艾伯特连接的？或者说，其实你们本来就是一体，只不过，你曾抛弃了你作为黑暗的那一面。”
艾伯特薄唇抿着，他明明那样痛苦，眼里却漫上浅浅的笑。
“你很聪明。”
那一刻，他身上的气质陡然变化。
怜悯、慈爱、圣洁。
“神有了私欲，”苏胭笑的畅快又得意，她亲亲他溢出鲜血的唇，“你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你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会那么干脆的，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了黑暗的阵营。”
他进不来，于是，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黑暗化身。
那个被他抛弃了的、肮脏的物体。
大概是从他们进入了黑暗之地的那一瞬开始，艾伯特就不再是艾伯特。
他是诺亚、是艾伯特、是光明神的混合体。
从艾伯特的双脚开始，化为了雾气，那雾气像是有了生命，正在缓慢地吞噬他的身体。
苏胭猜到，黑暗之地，光明神无法进来。
他大概也没想到，苏胭会那么的干脆，当他的意识与艾伯特共通之后，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苏胭已然进入黑暗之地，同时，她成了血族。
所以，他就这样，以艾伯特的身份，潜伏在她的身边。
“塞西莉亚，放弃这里。”
黑雾已经吞噬掉了他半个身体，‘艾伯特’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中，却隐藏着无尽的骇浪。
他的眼神是锐利的，高高在上的。
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至高无上的神明。哪怕，他忘不了一个女人，对她产生了私欲。
“我带你离开，把曾经从你身上拿走的东西还给你。”
黑暗之地的天空总是弥漫着一层无法散去的浓雾，乌云掩住了半轮模糊的血月。
“今天是满月呢——”
苏胭点了点他的唇，“你的话很诱人，如果早一点说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可是现在不行，诺亚，你当初太伤我的心了。”
神说不出后悔。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皮肤是苍白的，病态的。她不再是阳光下那个令人惊艳的明珠，而是从黑暗中生出的妖姬。
相同的是，一如既往地勾人。
“我带你去神殿。”他许诺。
雾气蔓延到他的胸口。
苏胭依旧摇头，“不。”
她总是那样高傲，令人怀念，“我太讨厌受制于人了，强大的力量总是令人无比向往。这三年来，亲爱的，我很满意你的服务。”苏胭语气暧昧，话却无比凉薄，“可是现在，为了防止你从中捣乱，坏了我的计划，我只能暂时，送你离开了——”
当雾气蔓过他的下巴嘴巴，惊悚的画面，让‘艾伯特’已经说不出话时。
他听到了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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