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天抬起一脚,踢开了院门。
一院子的人全呆呆地望着他,秦元伟收住话头,却怒目相向,大步朝前走来:
“啸天,你如何欺负施茵茵?”
欺负?老子没让她舔脚,已经算最大仁慈了!
他盯着秦元伟:“元伟,念我们同宗同亲,过去的事,先寄我心头。但若你再行事不逊,休怪我秦啸天不客气!”
“你敢!”秦元伟岂会把他放在眼里,内力一运,额头青筋虬露。
它无声地告诉秦啸天,我是凝气九重,有九百斤之力,你算哪根葱?
“好了好了,吃饭,大家快进餐厅了。”秦元伟的父亲秦家主,和几位伯父赶紧上前圆场。
秦啸天被请到主位、一张可容纳二十几人的大桌子,秦元伟、秦丑儿等几个成年的堂兄相陪,和伯父伯母姑姑姑丈坐满一桌。
秦元伟始终怒气冲冲,不愿和啸天讲话,跟邻座的秦丑儿,在玩弄着他新买的一把宝剑。
凝气九重,自然得好鞍相配,这把剑,花了他足足两千两银子,也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倒酒上菜,气氛始终有些不太融洽,众位亲戚只是敷衍着,生怕和秦啸天过于热络,家主发话,把啸天先分配到他家轮养。
然而,这话题最终还是绕不开。
家主秦根生清清嗓子,开了口:
“啸天,那个……你知道,人活着,总得有条谋生之道。你此番回老家,生活问题……”
秦啸天打断了他的话:“大伯,刚才我在院里,听元伟说,要让我付房租,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秦家主无语咳嗽,掩饰着尴尬。
秦元伟挺直了身:“啸天,明说了吧,你穷困撩倒回老家,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个包袱,现时的秦家大院,各家连自己都管不过来,如何有余力管你这么个大活人?”
啸天侧了侧头:“哦,我说过要你们管了吗?”
“废话!”秦元伟的口气,自始至终透着霸道和挑衅,“有能力你回来干什么?还要久住,明显在无极镇混不下去了,是不是?”
秦啸天内心冰冷,久久地望着屋顶,喃喃自语:“我混不下去了吗?或许是的,无极镇太小了,我再混,也就混成这样。然而就算我穷至极途,毕竟大家也是个亲戚,难道,你们就没人肯收留我?”
这话一出,亲戚们全缩紧了脖。
“亲情至此,我心已寒!”
秦啸天一拍桌子站起,仰脖将酒全倒进杯子,转头望着秦元伟:
“元伟,直说吧,这么个破房子,要多少房租?”
他内心已是彻明,亲戚们要收房租,只是个借口,其真正目的是告诉他,去哪家吃饭都是有成本的,不能白白给你吃、给你住。
“一年一百文!”秦元伟声音响亮,理直气壮。
啸天扫视着一众亲戚,他去买房,会不了解市场情况?
“果然是亲情,比市场价还贵!”
“我说几句话,第一句问问秦家主,我父亲为什么离开?偌大的秦家产业,被你们勾心斗角瓜分个干净,我父亲不忍手足相残,出外打拼。这一点,值多少钱?”
“第二句,作为孙辈,我也有秦家继承权,我出口相讨了吗?我的继承权,值多少钱?”
“第三句,我秦啸天十年未归,来到秦家第一天,你们跟我算房租?我且问问诸位,亲情值多少钱?”
问得秦家主等人哑口无言。
秦啸天目中喷火:“如果在你们心中,只有钱这个字,亲情一文不值,那么我对你们说一句话,钱,在我心里狗屁不值!别拿这个东西,来苦苦相逼!”
“啪啪啪……”
秦元伟和秦丑儿同时拍响了巴掌,一唱一合:
“啸天,话讲得很漂亮啊。你不在乎钱?哈哈哈,我倒要问问,你有多少钱?”
“呵呵,老弟,有时候话说太满,不太好吧。你有钱,有钱就把那个小间买下来住啊,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秦啸天遗憾地摇着头:“十两?就是一百两,也只是我丫头的几个零花小钱。但我明白地告诉你,这间小屋,是秦家共有,我也有份,谁也不许把它卖了!”
“啪!”秦元伟拍响了桌子,“啸天,你的口气太大了,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的丫环零花钱都有百两,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秦啸天傲然而立:“身份?我明确告诉你,是万众敬仰的身份!”
“哈哈哈……狂妄之极!”
秦元伟和秦丑儿几乎笑翻在地,其他亲戚也都面露嘲讽之色,病得不轻啊秦啸天。
席间,没有人打圆场,似乎都在等着看秦啸天的笑话。
秦丑儿站起身:“秦啸天,你钱很多吗?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有一百万两财产,让我们万众敬仰,让我们顶礼膜拜呢?”
“丑儿,我还倒真想说,但怕吓坏你们!”
秦元伟跟着站起,一把将腰间宝剑摆到桌上:“啸天,那就打个赌吧。别说有一百万两,就是你拿得出十万两,这把两千两银子的宝剑,归你了。但是,如果拿不出,你给我跪下,把刚才的话都吞回去。”
“哈哈哈……”
笑声中,终于有亲戚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兄弟之间不要伤了和气,来来,吃饭。”
秦元伟像被激怒的公牛:“和气?秦啸天欺负施茵茵时,他想到和气了吗?他大言不惭,牛逼哄哄来压我们一头,他顾到和气了吗?”
“就是!”秦丑儿补上一刀。
秦元伟怒视着:“啸天,赌不赌,不赌,你也得把话给我吞回去!”
秦啸天气极而笑,望着丑儿:“丑儿,你跟元伟一唱一合,配合得十分默契,难不成,你也想跟我赌?”
“不赌是怂种!”秦丑儿满不在乎,伸手指指两边脸颊,“诺,你拿得出十万两,我两边脸,随便揍!”
“你说的!”
啸天拿起宝剑,轻轻抽出,轻轻点了点头:“剑是好剑,值两千两,然而跟错了人。武者,人有人品,剑有剑品,两者相配,方能驰骋江湖。”
秦丑儿撇着嘴:“少说那些没用的,你以为你是江湖盟主啊,老气横秋地,一个凝气一重考核都不过的菜鸟,有什么资格对元伟哥的宝剑说三道四。”
秦元伟一夺走宝剑,“啪”地狠摔在桌:“秦啸天,赌就一个字,是男人,跟我俩赌上一赌!”
啸天笑了,那是无比苦涩的笑,朗声掷出四个字:
“赌又何妨?”
坐在丫环家丁桌上的蓉儿,气得脸都歪了,猛然站起身,将手伸进怀里,捏住了银票。
还有将近一百万两在姑奶奶我的怀里!
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打门口,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秦少爷,小天弟弟……”
秦元伟蓦然回头,眼都瞪圆了。
这不是施茵茵吗,她叫秦啸天什么?
少爷?
还踏马的小天弟弟?
叫这么亲热、这么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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