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啊，你走的时候，还是姨娘抱你上马车的呢。现在你事业有成，住的房子，比整个秦家大院更大、更豪华，姨娘也是心里喜欢啊。”
因为是母亲的表姐，秦啸天对姨娘恭敬异常，忙着扶她落座。
两人聊了老大一会儿啸天童年时的话，女的这才奔入主题：
“啸天，你和秦家主、元伟他们的事，姨娘听说了，这帮没心没肺的，活该！”
“啸天啊，秦家主来我家，知道我跟你娘以前关系好，所以死搅蛮缠，一定要我来当说客。我也这是没办法，只能来。但心里思忖着，这么没良心的狗东西，不帮也罢。”
秦啸天听明白了，是秦根生想从他手里，搞些灵体凝液。
他点了点头，也不想让姨娘太为难：
“姨娘，药液，我全权委托给仁心药局销售，没办法再给秦记药铺。但是姨娘既然来了，我也答复一句，秦家以后若有什么困难，我秦啸天血脉仍在，不会见死不救。”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能答复秦根生了。不打扰不打扰，以后有空去姨娘的破地方做做客。”
女的起身告辞。
蓉儿从里间走出，款款一个万福，说着“姨娘辛苦”，将一封银子递了上去。
二十两。
女的惊呆了，这是城里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农家得两三年才能从地里刨出啊。
啸天把银子塞入她兜里：“姨娘，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啸天这儿，吃住都方便，让表兄弟表姐妹都来。”
“嗯嗯嗯，谢过啸天，谢过谢过。”
一迭声的感谢，转身摸着蓉儿华丽的衣裳：
“你就是蓉儿啊，走的那年不到四岁，现在这么漂亮，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啸天有福气，好福气啊。”
夸得蓉儿心花怒放。
走下楼梯，女的还在不绝声夸赞蓉儿美貌：
“真漂亮极了，前年来的冰清，也比你差了一点呐。”
冰清？
秦啸天扶着姨娘，没听仔细，只听到了“冰清”两个字。
心说你怎么跟刘冰卿比了？
姨娘走下楼梯，突然转过身，奇怪地问道：“咦，倒忘了，我怎么没见着冰清啊？”
秦啸天扯嗓就吼：“冰卿，过来一下。”
在江边的刘冰卿姐弟，闻言像阵风似地跑了过来，恭敬一礼：
“少爷，您叫我们？”
秦啸天介绍道：“姨娘，这两位就是州城刘家的，姐姐刘冰卿，弟弟刘白。”
“冰卿、刘白，这位是我姨娘，我娘的表姐。”
“刘冰卿参见姨娘。”
“刘白给姨娘行礼。”
把这远房姨娘直接给吓愣：“州……州城五大家族之一的刘……刘家，是你啸天的……”
“他们来跟我学剑术。”秦啸天笑着，“你要见冰卿，我就把她喊来了呗。”
“不是不是不是……”姨娘连连摆手，“我说是柳冰清，不是刘冰卿。”
柳冰清？
在杏花村演艺的那个柳冰清、小名柳如烟？
刹那间，秦啸天和蓉儿，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前年，柳冰清和姨娘见过面？
柳冰清去无极镇时间，正是前年。
怎么回事？
秦啸天语音急促：“姨娘，你怎么会认识柳冰清？”
姨娘有些愕然：“怎么，冰清没告诉你我们都是老熟人？前年冰清来秦家镇，先找的秦家，秦家人都没理她。知道我跟你娘关系好，就来我这儿，专程打听你住在哪里，然后直接就去无极镇找你了。”
什么？
秦啸天和蓉儿简直闻到一声炸雷。
柳冰清前年来找姨娘，就为了打听我在哪里？
然后，她直接去了无极镇？
她是金陵人，我跟她认识么？
她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秦啸天顿时有些头晕：“姨娘，慢慢说，先说她来找你的事，她为什么要打听我的住址？”
“唉，啸天啊，冰清可是好孩子。她跟我说，在金陵时，就听到你日子过得不好，病得也挺重，加上父母早亡，可怜得很。她在外学了几年艺，挣钱还算容易。找到我，就说要去养活你，让你不再受苦，过个好日子。”
“轰……”
秦啸天和蓉儿，再如一道霹雳，轰得晕头转向。
柳冰清要靠卖艺，去养活我？
我跟她谁是谁啊？
“姨娘，让我静静，我再想想，再想想。柳冰清为什么要去养活我，我跟她不认识啊？”
姨娘诧异了：“什么不认识，你俩定的是婴儿亲，她是你媳妇，你娘生前没告诉你？”
“轰轰轰……”
一连串惊雷，炸响在秦啸天脑海。
我跟柳冰清有婚约？为什么？她不是住金陵么，两家不可能有来往啊？
姨娘在幽幽地讲述：“啸天啊，柳家十六年前，也住在咱秦家镇，你娘跟冰清的娘，是从小玩大的。冰清比你小一岁，所以你俩婴儿时，就订了婚约。”
“可是呢，毕竟世道人心，变幻莫测。眼见秦家家道中落，兄弟姐妹又手足相残，柳家的心啊，就起了变化。”
“在你四岁刚刚记事那年，柳家搬到金陵去了，柳老爷老家就是金陵人。”
“你五岁那年，秦家已经分崩离析了。柳家修来书信一封，说是要取消你跟冰清的婚约。但是你父母都没回信。”
“六岁你随父母去了无极镇，这事，也就搁了下来。”
“不料前年，冰清姑娘找到了我，自报家门。说是她才知道有婚约这事，这姑娘啊，实诚，心肠好。说是既然订有婚约未取消，那她就是秦家之人。你若是富贵，她不敢高攀；但既然知道你穷途末路，她就要追随着你。”
“她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好，那天还眼泪汪汪地说，此生要跟你生死相依，治好你的病，把你和公婆的灵位，移到秦家来落叶归根。”
“少爷……”蓉儿已经哭晕在秦啸天怀里。
什么都不用说了。
娘因为伤透了心，所以生前不愿提及这门亲事。
柳冰清来到无极镇，就是为了我秦啸天而来；
乞丐曾说过，“还有个神秘人在暗中帮助我”，这个人，就是柳冰清。
她不直接来跟我相认，是因为我病入膏肓，不可能有记忆，而蓉儿还小，也不可能得知内情。
所以，她想先让我的日子过得好些，再提及这段婚事。
而当她亲眼见证我在无极镇风起云涌、群雄拜伏后，又因为她自己出身低贱，而不愿依附，她跟姨娘说过，我若富贵，她不敢高攀。
柳冰清，这是我秦啸天的女人！
“蓉儿，上马！”
秦啸天一声低吼，冲向马厩，身影掠过之际，骏马早已飞驰而来。
伸手一探，将蓉儿拉至身前。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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