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县,柳家大宅。
演武场里,传来声声“哼”“哈”的练功声。
夹杂着那个魂武二重教练丁孝的训斥声:
“旧城新城青年争霸赛马上要开始了,你们还不刻苦训练?想不想在争霸赛上了得好名次了?”
金陵县,分旧城、新城。旧城就是金陵县城,新城则指寒光城。
两城同为县级行政级别,长期以来,一直存在青年争霸赛这一传统赛事。
今年赛事定于十天后举行,赛程为两天。
争霸赛按年龄段分组,20岁以下一组,25岁以下一组,30岁以下一组。
比赛结束,两城将各选出5名青年才俊。这10名青年,也就是金陵县的杰出青年。
今年,柳家两个人,最有希望突破,进入十人大名单中。
而柳英豪在20岁以下组中,实力最强,非常有可能夺得冠军。
他二哥柳英杰——就是娶了寒光城一品炼药师的那位,他已是真武八重,凭实力,在20——25岁那组,进前三没有问题,夺冠需要跟其他两位真武八重一番恶斗。
如果两人都能夺冠,那么柳家将轰动金陵城。
柳家的地位,也会借助两个儿子水涨船高。
长期以来,柳家依靠二儿子岳父、那位寒光城一品炼药师而活着,外人看起来十分风光,却也有他们说不出的憋屈存在。
两个儿子能夺冠,柳家至少能和一品炼药师家族平分秋色,甚至,将来儿子努力,风头盖过亲家也不是没可能。
这就是家主柳默,高薪聘请教练、督促小儿子柳英豪昼夜苦练的真正原因。
夺冠,家族的命运将会改变;不夺冠,那就依旧仰人鼻息地活着。
毕竟,这是武道为王的世界。
丁孝还在大声训斥:
“精力不够集中,如此吊儿郎当,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像我当年天赋过人,也不敢有丝毫分心,这才超越常人,年纪轻轻就练至了武魂二重之境。”
年纪轻轻,其实也已三十开外。
“大家记住,要成为非常之人,必须吃得非常之苦。教练我当年训练,比你辛苦百倍,哪天有哼过半声?”
“到了魂武境,在我们江南州,才能被称为强者。像我魂武二重,在金陵县,几乎可以横着走了。县里,有几个魂武二重以上的?”
柳英豪擦着汗水,语音坚定:“争霸赛,我们柳家有相当大的希望突破,兄弟姐妹们,家主下过严令:不要吝惜体力,坚持,坚持到底!”
“踏踏踏……”
夜色中,有人缓步走来。
大伙儿抬头一瞧,咦,那个消失了一月之久的狂妄小子秦啸天,怎么又出现了?
鱼凫并未随他进入柳家大宅,秦啸天怕他的长相、汗血宝马,引起不必要的轰动,于是在郊外,给他租了套单居的房,让他放心在那儿养马,有事自己会去找他。
临行前,给鱼凫留了几枚冰焱果、一桶灵泉,有助于恢复他的功力。
他本想避开柳家这帮讨厌虫,无奈去山间小院的路,只有这一条。
柳英豪挺胸凸肚,盛气凌人地踱步而出,额际三道武意,晃啊晃悠地,整得跟公鸡的鸡冠似地。
他在秦啸天面前站定,上下左右打量了十几个呼吸,就是不开口。
这是一种无声的威压。
柳英豪对秦啸天,已经有了无法容忍的愤怒。
一个月前,他的父亲当着全族人的面,丢尽了老脸。
虽然不清楚鬼爷为什么会突然现身,突然还柳如烟一个清白,但柳家上下,都思忖着,是不是鬼爷人到晚年,良心发现。
有多多少少把这事,往秦啸天身上联系,但没法联系啊。
在他们眼里,秦啸天依旧是几年前,从无极镇来的朋友口里的落魄之样。
凝气一重考核没通过,落魄到要靠侍女乞讨为生的地步。
难道说,他跟鬼爷是朋友?开玩笑了,秦啸天活到十六岁,可曾踏进过金陵县一步?
虽然猜不透,但柳家上下,对秦啸天却是越发讨厌。
正因为此人到来,才令柳家主脸上无光。
如烟的清白还了,她不再是灾星。
然而灾星却真的来了,那就是秦啸天。
你说,柳英豪会容得下秦啸天?
此刻,他学着柳家主的做派,以一种无声的威严,盯了秦啸天良久。
直把秦啸天盯得汗毛直竖,泥妹的,有事说事,没事当拦路狗干啥?
如此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不是……咳咳,哥不搞基地。
柳英豪头向演武场偏了偏,终于开口了,只有一个字:“喏?”
好大的威风啊。
几个意思?
秦啸天纳闷之极,循声望去。
他走之时,演武场共有十五个练武木桩,今天,却多了一个。
多了一个?含义,似乎踏马的很深刻。
教练丁孝威风凛凛地走上前来,乜着秦啸天。
他是柳家从寒光城高薪聘请来的教练。
寒光城高手如云,魂武七重才算强者存在;但来到金陵,魂武二重便是高山了。
一个月前,家族大会召开那一刻,丁孝曾想喝斥教训一番秦啸天,不料被柳如烟以主人身份训斥几句,搞得灰头土脸。
对秦啸天的厌恶之心,越加强烈。
丁孝站定:“这位未来的姑爷,这根练功桩,是柳三公子专门为你准备的,这是为你考虑哪。”
秦啸天的纳闷又多了一层,柳家改吃素了?
我走之前,从家主到小弟,人人恨不能生啖我肉,难道我离开一个月,他们突然想我了?
丁孝阴阴地笑着,指了指多出的那根练功桩:“喏,既然你是未来柳家的女婿,那当然不能丢柳家的脸。”
柳英豪点点头:“不错,我禀明父亲之后,特地为你加了个练功位。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们练功,争取一两个月,能突破凝气一重之境。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去县里的武院通过考核。”
哦……
秦啸天恍然大悟。
以原武境一重之身,去考个凝气一重的毕业证书,会不会很难呢?
咳,怪只怪当初离开无极武院时太过匆忙。大长老也真是的,那时的我,都已是魂武五重之身了,愣是不肯发张凝气一重的毕业证书。
开个后门,就那么难吗?
他急忙抱拳:“谢过谢过,代我向家主问好,并捎句话去:这凝气一重,真踏马的难考之极,我就不考、不考了,哈哈哈……”
“站住!”
见他拔脚要走,柳英豪一声怒喝,随即气盛凌人地逼上前来:
“我柳家子弟,要参加十天后的两城争霸赛,你多少也算柳家之人,我且问你一句:敢不敢报名上台一战?”
争霸赛?
问我敢不敢上台一战?
秦啸天摇了摇头,这种破事,老子会有兴趣。再说,这是你们金陵县的事,我又没有金陵户口,想报也报不了。
还“站住”,老子想走,你们挡得住?
“我若去参赛,就没天下人什么事了!”
“呸!”
柳英豪走到他跟前就是一口:“踏马的狂到天边?你若去参赛,就没天下人什么事?秦啸天,我告诉你,有我柳英豪在,20岁以下组的冠军,无人敢于染指!你若去参赛,正好跟我一个组,信不信我弄死你?”
弄死我?
秦啸天有些怕怕。
结界里,魂武八重的杀手蚕丛没有弄死我,反而被我弄死了;
东汉国天才榜总榜第一的魂武境九重刁辉没有弄死我,被我弄得只剩一个头了;
妖兽没有弄死我,阳尸没有弄死我。
泥妹的,走到你柳家大院,被你一个真武境三重的柳英豪给弄死了?
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没?
见秦啸天不吭声,柳英豪便以为他胆怯,逼视着他:
“秦啸天,天仙一般的如烟堂妹,竟然敢委身于你,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啸天笑了笑:“说出来,怕吓死你,还是不说了。”
“哈哈哈……”
柳英豪笑了,丁孝笑了,柳小山和堂兄弟堂姐妹,全笑了个前仰后合。
在他们眼里,秦啸天就是一只弱鸡而已,会吹牛,干不了实事。
来柳家这么多天,有见他干出过一件令人信服的事?
柳英豪清清嗓子:“秦啸天,既然你本事这么大,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
有意思么?
秦啸天摇摇头:“没兴趣。”
“没兴趣?哈哈,我看你是怕了吧?”柳英豪眼神逼人。
柳默父子,对秦啸天已经恨之若骨,柳英豪无时无刻,不想把父亲在全族人面前失去的面子给找回来。
当下,他正色说道:“不管你敢不敢赌,但我跟你赌定了!实话说吧,爷爷的七十寿诞近在眼前,我要在金陵县两城争霸赛上夺冠,作为献给爷爷的礼物!”
秦啸天没听懂:“这跟打赌没半毛钱关系啊。”
柳英豪并不正面回答:“请问啸天老弟,作为一个未来的孙女婿,你又给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给爷爷,准备了一个天大的礼物!”
“哈哈哈,又是天大,除了天大这两个字,你能说点新鲜的么?”
柳家子弟又是一顿狂笑。
柳英豪几乎笑得岔气:“啸天老弟,现在赌注来了,如果我夺冠,而你的礼物,又没我这礼物份量重,在爷爷寿诞上,你当众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反之亦然。如何?”
秦啸天乜了丫一眼,心说这报仇方式,倒是特别,老子让你父亲,在客厅、全族人面前两度丢尽颜面,你想让我当着全族人的面,向你磕头?
方式倒是好方式,可惜你机关算尽太聪明!
“随便!”
秦啸天淡然吐出俩字,推开众人,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柳英豪兴奋的恶吼:“好,秦啸天,我们这就赌定了!”
……
行至山脚,见四下无人,秦啸天再也顾不得矜持,撒开腿丫,疾射而上。
半山就已扯开嗓子:“蓉儿,如烟,少爷我回来了。”
毕竟是年轻人,别离一个月,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情愫。
院门“咣当”打开,蓉儿像只小猫般,早已蹿了出来,半空中泪如雨下:
“少爷,呜呜,我还以为你把我们两人丢了,在外面找腥了呢?”
“胡说胡说。”
抱着蓉儿,秦啸天兴奋得团团转着圈,一边惊讶地问:“蓉儿,你真武六重了?”
他走时,蓉儿才真武四重巅峰,临近破阶。没想到,一月不见,少女修炼速度果然不同凡响。
“血灵果的功劳呢。”蓉儿抱着少爷,只感觉星球已经停止了转动。
柳如烟跌跌撞撞,这才跑了出来:“啸天哥……”
可怜的如烟,没练什么功夫,哪里比得上蓉儿游龙步的速度。
抱着两大美女狂亲乱吻一通,三人如胶似漆,谁也不愿离开。
相拥进屋。
打开储物戒,把里面东西一古脑儿全倒了出来。
将近两百万两银票、一大堆珍稀古玩,少说也是上百万两,都是战利品。
无数冰焱果,储藏时间一长,有些已经熟透。蓉儿吵着要拿到地窖里冷藏。
冰焱果,是给蓉儿准备的,效力只会比血灵果强,绝不会差,少女的修炼进度一日千里,那是逃不走的。
好几大桶灵泉,主要是给自己的,蓉儿和如烟也可一起来泡澡,但她们两具娇躯,是否能承受得了灵泉的阳气,要等泡完后才知道。
两只鸟卵,听说是牛牛托秦啸天带出的,蓉儿喜不自禁,老母鸡似地把鸟卵抱在了怀里。
最后,拿出了一具虞弦古琴,一本《素女乐经》琴谱。
如烟的美目,瞬间亮了:“啸天哥,天哪,上古时期的琴和琴谱……”
现在,三人都还不知道,这架古琴虞弦和琴谱中,藏着一个比天还大的秘密。
要等弹了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
三人无休无止地诉说着别后之情。
夜深。
蓉儿望望漆黑的黑空,突然想起了什么。
“噗!”
少女突然吹出一口气,吹灭屋里的油灯,“嘻嘻嘻”笑着,跑出卧室,反锁住了房门。
“少爷、少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嘻嘻……”
笑得如此猥琐!
现在都已经是仲夏了好不好?
如烟手足无措地立着,想起秦啸天临走时,两人差点滚了床单的事,不由得红透了两颊。
秦啸天张开双臂,将如烟拦腰抱起,双双滚到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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