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时归-213燕国末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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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经过一夜的战斗,陶豹、姚苌、拓拔雷、拓跋虎、拓跋运五个人带着不到七千人的骑兵部队回来了,身上全部都是激战时留下的血污。

    汉军的大营外面,唐一明带着一队人亲自迎接,看到回来的人才六千多人,心中也有点失落,这一夜让汉军死伤了近万人。

    姚苌面带春风、洋洋得意,他一见到唐一明便快马加鞭,将拴在马项上的慕容尘的人头给提了下来,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唐一明的身边,拜道:“大王,末将斩下了敌军左将军慕容尘的脑袋!”

    唐一明还来不及去赞赏,便听见陶豹在后面大大咧咧叫道:“不守信义,即使斩将立功,也不算数!”

    “呵呵,干的不错,一个慕容尘死了,也确实对得起咱们战死的那么兄弟们了。如此一来,燕军就又少了一个将军。”唐一明拍了拍姚苌的肩膀,笑着说道。

    向后看了一眼,见陶豹、拓拔雷、拓跋虎、拓跋运三个人都围了过来,便问道:“拓拔雷,燕军新军战力如何?”

    拓拔雷扭曲着脸,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王,我们兄弟三人按照大王的吩咐,环绕燕军大营一周,一边跑一边打,燕军大营里除了射出箭矢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见到。”

    “燕军没有出击?”唐一明急忙问道。

    拓拔雷道:“燕军一直紧守大营,直到我们撤退的时候,慕容尘才带着兵马追了出来。所谓的新军,根本没有见到影子。”

    “唔……看来慕容恪是在有意保存实力,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新军是个什么样子!”唐一明有点失望地说道,“好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休息,明天我们再去与燕军决战。”

    “大王,如果燕军主动来攻击怎么办?”姚苌问道。

    “放心,燕军刚刚丧失了大将,又遭到一夜骚扰,至少也要休息一天。好了,都去休息吧。伤兵送到军医那里治伤,另外将战死的士兵的名单列出来,等灭了燕国之后,进行统一抚恤。”唐一明道。

    燕军大营里,慕容恪对于损失了一员大将还有所心痛,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用人的时候,慕容尘虽然说不上特别杰出,但是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如今惨遭丧命,也让慕容恪惋惜不已。

    “大元帅!”慕容德走进了中军主帐,向着伤感的慕容恪拜了一拜。

    “七弟啊?你来的正好,结果统计出来了吗?”慕容恪抬头看到慕容德,便淡淡地问道。

    “统计出来了,昨夜一战我军一共战死六千五百一二人,受伤六百八十人。不过,我们也歼敌九千零四十二人。”慕容德报告道。

    “虽胜犹败,慕容尘死了,我大燕又少了一员大将。”慕容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元帅,据斥候来报,并州……并州、云中都已经失守了,傅彦带着十万汉军猛攻并州,慕容军抵挡不住,只能退守壶关。汉军谢艾带着氐人苻坚、吕光等攻克了云中,正在塞外进攻其他部族,恐怕长城以北不再属于我大燕所有。”慕容德缓缓地说道。

    “啪!”

    慕容恪猛烈地拍了一下桌案,大怒道:“傅彦这个叛徒!”

    “大元帅……壶关……壶关也失守了,慕容军正带着残军三千向大元帅这里靠拢,整个并州已经没有了我大燕国的立足之地了。”

    慕容恪脸上一怔,急忙问道:“东北方向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无非是两种可能,一者是五弟攻破了汉军防线,二者是五弟被汉军包围,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汉军如何进展的如此神速?”

    “大元帅,你别忘记了,汉军的大炮……威力无穷,大元帅虽然训练了三万新军,但是与全部装备上大炮的汉军比起来,还是要逊色许多。”

    “传我军令,全军撤退,固守邺城!”

    “撤退?大元帅,真的要撤退吗?”

    “撤!傅彦擅长偷袭,他既然夺得了壶关,难保他不会率军进攻邺城,如今邺城中只有三万兵马,如果他将邺城包围,并且一举攻克,我军就会陷入腹背受敌。撤!”

    “诺!”

    将令颁下,燕军不拆营寨,仍然在各营寨中留下两千军士,让慕容的负责断后,掩护燕国大军撤退。慕容恪率领大军悄悄撤退之后,到了傍晚时分,慕容德便命令各营点上火把,多插旌旗,并且将一些草人放在营寨边缘,以迷惑汉军的斥候,然后悄悄撤退。

    时间差不多到了夜晚九点左右,一个汉军侦察兵突然发现燕军营寨里并无来往士兵,觉得很是奇怪,壮大了胆子靠近一看,居然整个营寨都是空的,燕军也早已经人去楼空,侦察兵急忙将此事报告给了唐一明。

    汉军大营里,唐一明接到了侦察兵的报告,还没有发话,便接连接到了傅彦、谢艾两处的战报,均是大获全胜,他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慕容恪突然撤退。

    “慕容恪果然是首屈一指的将帅之才,就连退兵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只可惜他是我的敌人,如果愿意做我的部下的话,我肯定能够将他塑造成冷兵器时代的战神!可惜啊可惜。”唐一明自言自语地说道。

    燕军退了,唐一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轻轻地对侦察兵说道:“你们两个分别回去,告诉傅彦,让他带兵进攻常山、巨鹿一带,与我形成夹击邺城之势。让谢艾带兵南下,进攻代郡、蓟城,与王猛在东北的兵力夹击慕容垂,并且转告谢艾,要活捉慕容垂,其余的人,反抗者死,投降者活。”

    两个前来报告的侦察兵“诺”了一声,便出了大帐。

    陶豹站在一边,急忙问道:“大王,慕容垂这家伙武艺高超,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活捉的话,只怕会死伤过多的士卒。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不!我出征的时候答应过灵秀,要放过他的四哥和五哥,其他慕容氏的人愿意投降的就活,不愿意投降的只有死路一条。谢艾军中有张蚝,应该可以和慕容垂一战。”唐一明道。

    “大王,那我们现在也赶快进军吧,直逼邺城,大燕也就算完了!”姚苌性急道。

    “不急,现在还是夜晚,等明天一早再走!好了,你们再去多休息休息,等明天一早,咱们就拔营起寨,进攻邺城!”

    “诺!”

    晋穆帝升平四年,正月二十,汉王唐一明率领六万多大军向北挺进,沿途郡县望风而降,直逼邺城,并且将大营屯在黎阳,与邺城相距不过百里之遥。

    慕容恪一回到邺城,便积极布置防线,派出慕容仙带兵一万屯驻城西十里坡,派出慕容强带兵一万屯驻城东十里铺,在两处共同立下营寨,与邺城互为犄角之势。

    这几日,大元帅府中不断接到东北战报,慕容垂率领十万燕军在辽河与汉军决战,十战十胜,节节胜利。有喜有忧,东北战场的形势一片大好,而西北却是节节败退,谢艾带领大军从塞外南下,攻击代郡,并且在三日内将其攻克,而傅彦分赵乾三万大军,攻占了常山郡。汉国汉军袁诺更是占据了渤海郡,战船更是驶入漳水,朔河而上,沿着漳水攻击沿途各个郡县,致使郡县都望风而降。

    大元帅府中斥候络绎不绝,各个将领也往来奔走,让慕容恪忙的不可开交,一时间犹如乱了阵脚。

    正月二十六日,皇宫内侍带着圣旨到了大元帅府,让慕容恪火速入宫。

    皇宫大殿中,只有八岁大的燕国皇帝慕容暐坐在龙椅上,背后垂着一个卷帘,卷帘后面是皇太后可足浑氏。

    一进入大殿,便见慕容恪躬身拜道:“臣慕容恪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不必多礼,朕此次找你来,是有重要之事垂询!”慕容暐奶声奶气地说道。

    慕容恪道:“陛下有话尽管问,臣必定言无不尽!”

    “大元帅,听说汉奴最近闹得很凶,已经打到邺城周围来了。本宫想问大元帅可有退敌之策?”皇太后可足浑氏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汉王唐一明的军队势如破竹,自正月初一对我大燕宣战以来,便长驱直入,除了吴王在辽东有所斩获之外,其余地方皆抵挡不住,如今邺城已经被汉军三面包围,臣正在布置防线,准备与汉贼决一死战。”

    “你……你说三面?邺城已经被三面包围?”皇太后紧张地说道。

    “太后娘娘请不要慌张,汉军虽然将邺城三面围定,但是一时半会儿却不会进攻,所以,我军还有些许时间进行布防,以便迎战汉军!”慕容恪道。

    “母后……如果我们败了怎么办?”慕容暐突然跳下龙椅,径直走到了卷帘的后面,一头扑进了皇太后的怀里。

    皇太后急忙将慕容暐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陛下,你是皇帝,应该有皇帝的样子,要临危不惧,有大元帅在,我们母子不会有事的!”

    慕容暐不吭声,却将皇太后抱得更紧了。

    慕容恪看后,急忙说道:“请陛下和皇太后放心,臣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将汉军击退!”

    “大元帅,你是我们母子的唯一希望,吴王……吴王远在辽东,此时无法驰援,大元帅,我们母子就只能依靠你了……大元帅,汉军在邺城外面有多少兵马?”

    “水陆大军加一起差不多有十七万!”

    “十七万?那……那我军在邺城有多少兵马?”皇太后问道。

    “十五万,加上这几天各地败回的军队,应该和汉军相当。太后娘娘请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陛下和太后娘娘的安全。”慕容恪道。

    皇太后道:“大元帅,你是整个燕国的兵马大元帅,手中握着全国兵马,大燕国的生死存亡,就交托给你了,我们母子就在皇宫中等待大元帅的好消息!”

    “诺!请陛下和太后娘娘安心,臣还有要事要处理,先告退了!”慕容恪躬身道。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慕容恪整个人又多了一丝愁容,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头上平添了不少白发,三十多岁的他,脸上也多出了几道皱纹,以前那神清气爽、英俊潇洒的面容显得十分的憔悴。

    回到大元帅府后,但见阳骜、慕容德焦急地等待那里,他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坐下之后,便问道:“什么事情?”

    阳骜道:“大元帅,傅彦从壶关出兵了,攻取了邯郸,与邺城相距甚近,除此之外,汉国海军袁诺所部的三万大军,乘战船一路驰骋,已经到达临漳。”

    “唐一明有动静吗?”慕容恪反问道。

    “没有,自从他占领黎阳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不过,汉军其他军队的动静却很大。如今汉军切断了我军北去的道路,在沿途各个要道设下关卡,消息传递不通,北方的消息,至今还没能收到。”慕容德道。

    “看来唐一明是准备给我们玩持久战,想将我们围困在邺城里,让我们的士气一点一点的消耗。”阳骜道。

    “这是其一,他其实在等,等东北战场上的消息,如果谢艾和王猛前后夹击吴王的话,只怕吴王会腹背受敌,加上汉军武器先进,难免吴王不会败退!”慕容恪细细地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如今整个大燕的三十万兵马有一半在幽州,吴王前些日子还节节胜利,并且最后一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已经攻克的辽东。看来,吴王在东北战场上问题不大。慕容纳五万大军紧守蓟城,足可以抵挡谢艾的大军。”阳骜道。

    慕容恪细细地想了想,问道:“东北战场上的黄大、柳震一向作战勇猛,怎么过了几年,这股勇猛劲就下降了?真是太奇怪了!”

    “大元帅,也不足为奇,这次领兵的是汉国的相国,叫王猛,黄大、柳震都隶属于他的帐下。看完唐一明派王猛前去东北,还不如不派,哈哈哈哈哈!”慕容德哈哈笑道。

    “王猛?不对!唐一明一向知人善任,如此重大的事情,绝对不会派一个不懂兵事的人过去……”慕容恪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急忙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不好!这是王猛的骄兵之计,五弟将要在辽东败了!”

    阳骜、慕容德听后,都面面相觑,急忙同时问道:“大元帅,那现在怎么办?”

    “快将车骑将军叫过来,顺便将上庸王也一并请来!”慕容恪大叫道。

    慕容德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元帅,两位皇叔年事已高……”

    “少废话,此事除了两位皇叔之外,再无人能够胜任!快去将皇叔叫来。”慕容恪大叫道。

    慕容德“诺”了一声,急忙出了大元帅府,去叫慕容军、慕容评两个人去了。

    过了许久,慕容评、慕容军、慕容德便一起来到了大元帅府,进了大厅。

    慕容恪一见到慕容评、慕容军两个人来了,便急忙上前拜道:“小侄拜见二位皇叔!”

    慕容评瞥了一下慕容恪,冷冷地说道:“你干的好事!”

    慕容军道:“这事与大元帅无关,只能说汉军太过威猛了,我紧守晋阳和上党,只半个月时间就接连丢失了两座城池和一座关卡,实在是愧对大燕,愧对我慕容氏啊!”

    慕容评道:“你不必为他开脱罪责,他身为兵马大元帅,指挥不当,有失职之责!如今我大燕接连丢失城池,现在邺城也被围住了,他还能逃脱得了干系?快说!你找本王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慕容恪知道慕容评的脾气,便呵呵笑了笑,道:“皇叔息怒,一切罪责,慕容恪愿意一人承担,只是请皇叔看在都是慕容氏的份上,请帮小侄一个忙!”

    “什么忙?”慕容评随口问道。

    “如今大燕尚有十几万兵马在幽州一带,慕容垂带着十万兵马与汉军王猛决战,并且十战十捷,如今已经攻克辽东,小侄想请两位叔父带兵前去救援。”慕容恪道。

    慕容军好奇地问道:“既然吴王十战十捷,又攻克了辽东,此事是好事啊,为什么还要救援?”

    “难道……是王猛的奸计?”慕容评突然说道。

    “皇叔智谋超群,洞悉了王猛奸计,小侄佩服。只是当局者迷,傍观者清,只怕慕容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之中。而谢艾率领的大军也已经攻克了代郡,蓟城危险,慕容纳不会是谢艾的对手,两位皇叔率军突围而出,一位留守蓟城对付谢艾,一位驰往辽东将慕容垂召回,按照我的估算,王猛必然会继续诱敌深入,然后在三韩之地形成包围,从而消灭慕容垂。如果幽州丢失,邺城就是一座孤城,汉国大军也会乘势南下,与其汇合,到时候,冉魏灭亡的厄运,就会降落在我大燕的身上。”

    慕容评听后,冷哼了一声,问道:“你部下精兵良将多不胜数,为何独请我这把老骨头?”

    “皇叔老当益壮,征战沙场多时,文武双全,就连小侄也略微逊色,若是皇叔再年轻二十岁,自然是我大燕一中流砥柱。”慕容恪道。

    慕容军道:“大元帅,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了。我们倒要让汉军看看我们这老骨头的厉害!”

    “壮哉!”慕容恪道,“两位皇叔,我给你们五万人马,从北门冲出,冲破傅彦的邯郸防线,便可以直达蓟城。”

    “傅彦?这个叛贼!”慕容评恨恨地说道,“本王一定要斩杀了他!”

    “皇叔不可冲动,此次只为救人,不为杀人,只要冲过了防线,大燕两线作战,守上一两个月,汉军五粮自退,我们再追击过去,必定能够反败而胜!”慕容恪道。

    慕容评道:“五万人太多了,何况邺城是京畿之地,岂能少了兵马?两万足矣!”

    慕容恪看了一眼慕容军,见慕容军也点了点头,便道:“好,那我就拨给皇叔两万精兵!”

    是夜,慕容评、慕容军各自带领着一万人马,从北门而出。

    两个老将一个提着一杆虎头枪,另外一个提着泣火狼牙棒,早年都是大燕军中征战沙场的人物,虽然年岁已高,却也是老当益壮,尤其是慕容评,身体还很健壮,除了头发、胡子略显得发白之后,上了战场,谁也不会想象的到一个年近六十的人,居然还能如此生活火虎。

    慕容评平时虽然骄横,可是一牵涉到国家利益,也就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为大燕国尽忠。

    慕容评、慕容军带着两万人向北疾速快奔,行了七八十里之后,突然发现了汉军在路上设下的关卡,一队两千人的汉军驻守此地。二人带着兵马一阵冲杀,以势不可挡的劲力迅速地杀出了关卡,之后又接连突破数个关卡,总算安然冲过了邯郸,一路向北驰去。

    慕容评、慕容军率军突围的消息传到了邯郸城里的傅彦的耳朵里,傅彦不但没有显得诧异,反而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好!我要用这两个老贼的人头来铺垫我高升的道路。”

    话音落下之后,傅彦便带着三万大军从邯郸城一路向北追去。

    慕容评和慕容军突破了汉军数道防线,连续奔驰了一夜,在平明的时候人困马乏,不得不在一片树林中停下歇息。歇息间,慕容评随口问身边的斥候:“这里是何地?”

    斥候答道:“已经进入巨鹿地界!”

    “老哥哥,咱们狂奔一夜,连续冲过六道关卡,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慕容军突然问道。

    慕容评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汉军遇到我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慕容军笑了笑,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其中也有蹊跷。老哥哥,你想想,傅彦既然占领了邯郸,又封锁要道,可每座关卡上,只留守少数人,遇到大军攻击也是很容易就能突破,与大元帅说的重兵把守,实在不符啊。何况咱们到现在也没有遇到追兵,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傅彦之前身为八大将之一,在我们大燕军中也有些时候了,对于我军的作战方法非常了解,难道……难道是傅彦那小子给我们布下了一个口袋?”慕容评心中一惊。

    慕容军道:“老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走的好。一路向北,就算真有口袋,也能突破!”

    正说话间,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一声炮声,一彪赤色的军队从北方的雪地上驶来,领头一人便是汉将赵乾。

    “启禀王爷,北方五里外突然出现大批汉军!”

    慕容评、慕容军都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便同时大叫道:“上马!”

    一万八千多骑兵纷纷上马,在慕容评、慕容军的带领之下,快速驶出了树林,列阵在了比较平坦的雪地上。

    便在这时,又有斥候来报:“启禀王爷,汉军傅彦带三万兵马追击了过来,离我军已不足十里。”

    “傅彦这该死的叛贼,果然给我们下了套子!”慕容评道,“慕容军,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部队只管向前冲!”

    话音落下,慕容评提着虎头枪大喝一声,便带着部下向堵在前方的赵乾军团冲了过去。慕容军也二话不说,带着另一部分冲了过去。两支骑兵一万八千多人,排山倒海式的向前冲去。

    赵乾骑在马背上,看到慕容评、慕容军两个人快速猛冲,他不慌不忙,神情淡定,不避让,也不让士兵出击,就牢牢地站在那里,看着,笑着。

    慕容评冲在最前面,冲到离汉军不到五百米的位置上时,突然感到马失前蹄,整个身体随着马匹便陷进了一个偌大的坑洞里,随后冲来的骑兵收不住力道,接二连三地掉了进去。燕军士兵瞬间便落入坑内近千骑,地面上也裂开了一个宽十米,高三米,长千米的大口子,让后面的燕军骑兵不得不勒住马匹,徘徊在陷马坑边缘。

    慕容军看到慕容评跌落在坑里,便急忙喊道:“老哥哥!老哥哥!”

    陷马坑内没有装置尖桩,只是一个偌大的坑,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上跌落下来,又被马匹压着,也着实伤的不轻。慕容评的小腿摔的骨折了,动弹不得,听到慕容军在上面喊他,便回答道:“慕容军,你快带着人从边上绕走,别管我!快走!”

    慕容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见赵乾一声令下,对准他们的弓箭手便纷纷射出了箭矢,一支支黑色的羽箭从冷空气中射来,将前排的一千多燕军骑兵纷纷射杀。

    “慕容军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慕容评见从空中飞过无数支箭矢,便急忙喊道。

    慕容军狠了一下心,大声喝令道:“从两边突围!”

    燕军骑兵开始分成两列,一列向左,一列向右,却不想在这一千米的陷马坑的末端,又浮现出两队汉军士兵,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对着燕军骑兵便是一番猛烈的射击,让燕军骑兵无法还击。

    就在这时,傅彦带着三万兵马感到,骑兵率先冲阵,步兵随后赶来,堵住了燕军骑兵的突围,将慕容军和一万多燕军骑兵包围在了一起。

    慕容军挥舞着泣火狼牙棒,迎着来犯敌人便是一棒,在短时间内已经杀死了十几个汉兵。傅彦见状,命旗手挥动了小旗,赵乾便让弓箭手留守,自己带着骑兵绕过陷马坑,从左翼杀了进去,而傅彦则从背后杀去,两下夹击,加上还有弓箭手掩护,使得燕军骑兵死伤过半,纷纷落马。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以后,没有掉入陷马坑的燕军士兵全部阵亡,慕容军被俘。赵乾又让人将陷马坑里的燕兵和慕容评弄了出来,一并将慕容评、慕容军和一千多伤兵给绑了起来,押到了邯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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