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俩人异口同声叫道。
“怎么了？又看着人家苏家眼红了吧？什么也别跟我说，我管不了了。”
月老爷子靠在床边，轻声叹息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可就没有一个争气的，本来当年还指望月元许，谁知道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断了腿。
现在，都眼红人家苏家有什么用，难道怪他这个老头子么。
月元杰咽了咽唾沫，“爹，你看你，说得啥话，我们，我们几个是不争气，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说吧。”
“那你们找到我这来，是为了啥？”月老爷子抬了抬眼皮，问道。
“嘿嘿。”俩人笑了，月元学出口道：“爹，你看咱们村子里头都跟着苏家帮工的，还给一钱银子，我们哥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我们也过去呢。”
“你们？”月老爷子闻言，眼睛瞪了起来，气呼呼道：“你们是去帮工，还是捣乱？”
纵使月老爷子再重男轻女，在他的心里面，他也明白，月元杰和月元学都是个什么好玩意。
“爹，你想多了，我们能那么干么。”月元学候着脸皮笑道：“就算我们太眼红了，忍不住想捣乱，可是苏子林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们可知道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了。”
这话说得都是实在话，月老爷子点点头，“你们既然明白，那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
他老头子也辛苦了一辈子了，实在太累了。
“爹，你看，你不帮帮我们么？”月元杰叫苦起来，“我们家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就说浩青，人家娄家根本看不上咱们，我要是不去赚赚银子，浩青什么时候才能给咱家传宗接代呀！”
月元学听着这话，也赶忙跟着抖机灵，“对对，大哥说得对，我媳妇还没生呢，我能不着急赚银子的事儿吗？那可是您的大孙子啊！”
两个人一言一语，月老爷子听着觉得也有些个道理，于是道：“好吧，我过去跟你霜儿他爹娘说说，你们俩等我消息。”
吃过了晚上饭，月寒雪就睡下了，而月元许和李秀娥由于太过兴奋，根本就睡不着，他们想起饭桌上月浩青说起苏家的那些事，就打心眼里头跟着高兴。
他们的大闺女和姑爷，真是有出息的人呀。
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随着烟叶子的味道飘进了屋子，李秀娥示意月元许去开门，“快去看看，肯定是爹来了。”
月元许打开门，果然看见是月老爷子背着手站在门口。
天气怪冷的，月元许忙把月老爷子拉进了屋子里头，“爹，你咋站在外头，这多冷呀。”
“没事。”月老爷子讪讪笑笑，“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四处走走。啊，对了，你知道苏家现在这是干啥呢么。”
月元许迷蒙着，“还能干啥呀，不是说做木工活呢么，可全村都知道的呀。”
“嗯嗯。”月老爷子点点头，想起其他两个儿子的交代，接下去道：“是呀，苏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了，村子里好多人家都去帮工了。不过你看，苏家跟咱家可是亲家，人家外人都去帮工了，咱们这亲戚不去不合适吧，不去的话，外头的那些人又要说三道四了。”
说三道四？有什么可说的？月元许心道：全村里的人，都知道苏家和月家的关系不怎么样呢。
老爷子亲自过来，搞不好就是为了老大和老三家当说客的！
果然，月老爷子缓缓说了下去，“元许呀，你看，到底咋说，苏家跟咱家都应该好好的相处才是，而且在那里帮工还给一钱银子，要我说呀，你让你大哥和你弟弟也一起过去吧。”
“这——”月元许心里头不愿意，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落到了李秀娥身上。李秀娥在床边坐着，手里头摸索着月寒霜打制的蛇鳞拐杖，客客气气道：“爹，你看，这不太好吧，虽然说亲家，可到底不是一家人呐。”
“那又咋了？”月老爷子不高兴了，“你的闺女在他家当媳妇，还不能说了算么？”
“可是人家苏老爷子还硬朗着，霜儿才进门——”李秀娥慢慢解释着。
“哼！”月老爷子恼了，“怎么着？你的意思就是不让你大哥和弟弟过去帮工是吧？那你可真有你的呀！人人都都晓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呀，可你倒好，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月老爷子指着李秀娥道：“你别忘了哈，你这么多年，什么都不干，就生俩丫头片子，我儿子伺候了你几十年。要不你去别人家打听打听去，谁家容得下你这瞎——”
“爹！你这是干啥！”
眼见月老爷子的话越说越难听，月元许站不住了，挡在了李秀娥面前，“好了，不就是让大哥和弟弟过去帮工吗？我明天带他们上山也就是了！”
月元许同意了，月老爷子也不嚷嚷了，不言不语出了他家的屋子。
月老爷子走远后，李秀娥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呀，爹实在太护着大哥他们了。他们是怎样的人，去了苏家真的能给人家正经干活嘛！”
月元许忙在李秀娥身边坐下，轻拍她的肩膀，“好了，秀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霜儿不容易。可咱爹年纪一大把了，咱们能怎么办呢。”
李秀娥知晓月元许的难处，索性扯开被子去里面睡下了。
月元许一下一下拍着她睡觉，“秀娥，你就放心好了，等我到了苏家，一定会提醒霜儿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月家人就早早起了来，等在了月元许家的门外。
月浩青本来是不想的，可是月元杰押着他，他只能从了。
月元许穿戴好了，笑呵呵道：“行了，那咱们上山去吧。”
村子里去苏家干活的有十几人，这一出门就遇到了好几个同行的，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苏家门外。
月寒霜早早起了来，等在了门口，一边分配伙计，一边拿着纸笔统计人名单。
“霜儿呀。”
突然，月元许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她放下纸笔一侧目，就见月元许兄弟三人一起走了过来。
月寒霜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爹，大伯，二叔，你们怎么都来啦？”她嘴上笑呵呵的打招呼，眼睛却忍不住对着月元许使眼色。
月元许只能把自己闺女推到没人的地方，“唉，霜儿，爹知道你为难，但是爹也为难呀，爹也没有法子，你爷爷他找我屋里去发脾气，我就不得不把你大伯和你二叔带来了。”
月寒霜虽然很烦这两个人，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出来，老爷子又是如何逼迫爹娘的。
她摊摊手，在登记名单上写下了那二人的名字，“好吧，既然爹这么说了，就给爹一个面子吧。”
“那行，那真是麻烦霜儿了。”月元许点点头，又放低了声音道：“你大伯喜欢赌钱，不是干活的料，你二叔喜欢出幺蛾子惹是生非，你可得留心着点呀。”
“好啦，爹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她拍拍月元许的胳膊，示意他放心，然后几步走到了月元杰和月元学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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