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开复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看他那模样,燕飞再次苦笑:“你会受不了吧,说不定还会揍他一顿。”
何开复憋出一句:“润江毕竟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们仨不一样,跟你没血缘关系啊。”
“可我一直当他们是弟弟。”燕飞苦恼极了,“以前天天跟我屁股後头叫哥的小子现在突然对我说爱我,这种反差真的很大啊。”
“那你想怎麽办?”何开复也抽起了烟,“你五年不在,他们就成这样子了,你要拒绝他们,他们仨就真完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他们又是三个人,可老钟啊,你现在根本没有第二条道可走。”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燕飞的苦恼伴随著心疼,再生气,再不能接受,他也不喜欢看到那三人身上的伤疤。
“只能说明你魅力太大呗。”何开复的回答引来燕飞的一个白眼。
“你就笑话我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亏你还是我哥们,你都不说管著他们一点。我不反对他们玩,但不能这麽玩!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想杀人。太他妈恶心了。”
何开复叹道:“我当然也觉得恶心,可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们自残吧?你不知道你刚死那会儿他们多惨,吓得我一年都没缓过劲来。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
燕飞猛抽了两口烟:“是,怪我,都怪我。我要不死,就没这麽多事了。”
“可不是麽。”何开复拍拍燕飞,“其实你死了重生也好。你要是钟枫,他们更惨。等到你结婚了他们若是发现他们爱你,那不是更麻烦?而且你还有锺家的压力。现在好了,谁也管不著你了。”
燕飞怒瞪:“我怎麽觉得你就跟妓院的老鸨一样?正在努力说服我去接客,还一口气接三个。”
“哈哈,你要真是我手下的花魁到还好了,我直接给你系朵红花送到他们的床上,从此一了百了。”
“去死,你才一了百了,你这个助纣为虐的混蛋。”要不是手不方便,燕飞绝对把茶几上的杯子砸到何开复的脑袋上。
何开复抬手安抚燕飞,笑著说:“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这不都是事出有因麽。你把他们当成单纯的弟弟,但事实上你也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不如你就试试好了,试著接受他们。我真的很希望看到你们四个人在一起。不光是我,岳叔叔他们都是这麽希望的。不然你以为为什麽他们不管,那是他们早就认命了。只要见过他们仨那时候的疯狂,是谁都会动容,都会接受。”
燕飞的五官扭曲,相当的纠结:“要我跟他们,接吻,上床?”一想到这种事,他就直摇头,“不行不行,太脏了。”
何开复赶紧说:“萧肖没骗你,他们真的没吻过杜枫。至於上床,反正他们也上过好多人了,你现在才来在乎也太晚了吧。”
燕飞搓搓胳膊:“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接吻做爱本来就很恶心。你们喜欢吃别人的口水,我可不喜欢,更别说……”燕飞打了个寒颤,“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男人之间怎麽上床,脏死了。”
我了个去,原来是洁癖发作!何开复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想到了什麽,燕飞的五官都变形了:“邵邵的口水一股子的烟味,又苦又涩的。我草!我还咽下了不少!我要去刷牙!”
熄了烟,燕飞一溜烟就冲进了卫生间,刷牙去了。何开复的额头滑下三道黑线。他看出来了,岳邵他们最大的情敌不是许谷川,不是某个女人,而是洁癖!燕飞的洁癖!
足足过了五分钟,燕飞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带著刷了牙的清爽。重新坐回沙发,他又蔫了。何开复忍不住咆哮:“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你那不是爱乾净,你那是有病!”
燕飞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他也知道自己的洁癖有点过,但没办法,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何开复也不顾及他的心情了,直接道:“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他们仨是死了心的要跟你在一起。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看著你就不可能不想吃!要么你上他们,要么他们上你,没的选择!”
“草!”燕飞头疼欲裂。又想到自己在医院里那三人给他擦身,还有回来之後三人给他搓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吃了多麽多次豆腐,燕飞踢了茶几一脚。
“草!”被看光了!
何开复不管他草不草,接著说:“他们对你那麽痴情,你不会一点都不感动吧?”一想到这家伙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似乎还是个处男,何开复惊呼:“你不会是性无能吧?!”
“滚!”
燕飞拿起一个抱枕就丢到了何开复的脸上。何开复挡开抱枕,继续落井下石:“哪个男人没欲望,没欲望那就不是男人。可我就没见你对谁有过欲望。我草,我怎麽都不知道你竟然是性无能!别跟我说你都是靠你的右手解决的。天啊,你怎麽会是性无能!”
“你找死是不是!”燕飞被何开复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你脱裤子!我马上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性无能!”
何开复捂著屁股躲开,哈哈大笑:“我对你没性趣。你要证明自己不是性无能,那不是有现成的人吗?从厨房抓一个出来就行。我保证他们个个愿意。”
“何开复!你死定了!”
燕飞恨啊,自己的手现在是半残废状态,不然一定打的这家伙满地找牙。
抓住恼怒的燕飞,何开复把人推回到沙发上,收起笑:“好了好了,开玩笑。你是不是性无能我也不关心啊。”接著,他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说真的,大飞。他们是做了错事,但你必须得正视他们对你的感情。他们要不是爱你爱到发疯,也不会做错事。人这一辈子,能碰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不容易,更别说是三个。他们仨从小就跟著你,二十多年了,爱上你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燕飞沉默了。
何开复捡起被他挡到地上的抱枕,放在燕飞的腰後,说:“试著接受吧。不接受,他们痛苦,你更痛苦。我还不知道你吗,最心疼最在乎的就是他们仨。以前他们不管做了多过分的事,你别说打了,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你看你今天气成这样,不也没把他们往死里揍吗?你就承认吧,你也舍不得他们,也离不开他们。”
燕飞抓过一个抱枕,把脸埋在抱枕里,他无法否认。
“其实兄弟变成恋人没你想的那麽难,就是会多些亲密的动作而已,你跟他们本来就比别的兄弟亲密许多。我倒觉得恋人这个词不适合你们,你们是兄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百倍的兄弟,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是一个整体。你们四个人,少了谁都不完整。大飞,你说句心里话,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吗?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他们爱著你吗?”
燕飞一直低著头,不吭声,何开复也不摧他,等他考虑。许久之後,燕飞抬起头,犹豫地说:“我不知道。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想过谈恋爱。他们仨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不同的、比我亲哥还要不同的兄弟。我刚醒来那会儿,一想到他们仨我心里就难受的要命。後来他们仨看我跟看陌生人一样,还说了一些伤我心的话,我当时就想,还不如死乾脆了算了。被他们当成陌生人真是比死都还要难过。”
何开复微微一笑,挪到燕飞身边哥俩好地搂住他的肩膀:“也许,你心里早就爱上他们了,只是你一直把这种感情当成是单纯的兄弟情。岳邵他们对你又何尝只是单纯的爱情,你是他们的大哥,也是他们爱的人。大飞,你不交女朋友,不谈恋爱,不乱搞男女或男男关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因为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人,所以才会一直单身。”
燕飞没否认,不过五官又有点纠结,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原因。”何开复觉得以後就是自己的儿子,他都不会这麽操心。
燕飞长长地吐了口气,蹙眉:“但邵邵的口水,真的很恶心。如果我喜欢他们,应该不排斥和他们接吻才对。”
“你那是洁癖症,得治!”何开复又忍不住吐槽。
哪知下一刻,他听到身边的人说:“不过听到小小说他们没吻过杜枫,我胃里就没那麽恶心了。但我还是很介意他们上过杜枫,一想到就不舒服。”
何开复笑了:“你这就是典型的吃醋嘛。我了个去,我今天才发现你丫就是一个情商为零的大白痴啊。老钟啊老钟,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才不像你们,私生活混乱,小心哪天得了A字开头的病,有你们哭的。”拉下何开复放在他肩上的手,燕飞还是耿耿於怀,“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来我活得坦坦荡荡的,现在到好,所有人都会想我跟我上辈子有什麽相似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拿我和杜枫比较。草,那家伙竟然也叫‘枫’,我都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何开复赶紧给燕飞顺气,说:“杜枫那家伙我们谁也饶不了他。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来。不狠狠教训他一顿,别说你没脸,以後岳邵他们都别在帝都混了。”
“还不是他们惹出来的!”燕飞看向厨房的方向,威胁道:“两个月闭门思过,我过年回家的时候你给我看著,你要再敢帮著他们骗我,我就跟你绝交。”
何开复问:“你真要那麽早回家,那麽晚回来啊?”
“当然,我说到做到。”燕飞站了起来,“我去打电话,你去看看他们收拾好没有。”
“你去吧。”
燕飞上楼了,何开复放松一笑,去了厨房。敲敲厨房的门,厨房的门立刻从里打开。应该在老老实实收拾厨房的三个人站在门口,脸上带著激动的笑容和不敢相信的恍惚。何开复瞟了眼乱七八糟的厨房,和地板上随处可见的玻璃瓷器碎片,他走进去,关上门。
“他刚才说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
“黑哥,谢啦。”孙敬池嘴角的笑怎麽也克制不住。岳邵更是激动的又是摸头又是叉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何开复不是傻子,又怎会不知燕飞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让这三人听到的,不然也不会把他们赶到厨房,应该直接赶到楼上才对。那些话,燕飞是打死也不会好意思当著这三人的面说的,便用了这麽一个方法告诉那三人他的矛盾与纠结。
何开复也很为这三人高兴,说:“以後不要再犯混了。这层窗户纸算是捅破了,看大飞的意思,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最主要的还是他洁癖的毛病还有你们和杜枫上过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算是已经得到他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消除杜枫给他造成的影响,还有他洁癖的毛病。”
三人用力点头,现在的结果已经是远远远远地超出他们的预料了,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果了。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们一定要开瓶酒庆祝。
“好了,收拾厨房吧。”何开复看看地板,摊了摊手,“这算不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厨房里恐怕只剩下铁锅了吧。
“这算是岁岁平安。”孙敬池笑成了一朵花,“从今往後,我们四个人会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得好。”何开复小心地迈过一地的碎片,到墙角拿起笤帚,“来吧。那家伙说了,你们仨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们最近还是乖一点,别又惹他不高兴。我先声明,两个月的闭门思过,我是不会帮你们糊弄他的。”
“只要他还要我们,别说两个月,两年都没问题。”萧肖拿来簸箕,眼里有了名为幸福的光彩。
厨房里响起玻璃碎片滑过地板的声音,客厅里,不知什麽时候从楼上下来的燕飞听著那些声音,失神地看著天花板。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吗?无力的叹息一声,燕飞瘫倒在沙发上,他没那麽性开放啊。
※
晚饭,三人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何开复的指导下做了五菜一汤,碗都是何开复开车出去买的。三人规规矩矩地给燕飞盛了饭,舀了汤,端到燕飞的面前。看到三人的这个样子,本来还在生气的燕飞又有些心痛和难过。总之矛盾的很。
沉默地吃了晚饭,燕飞就上楼了。三人洗了碗,和何开复又说了会儿话,然後送走何开复,三人关了一楼的灯,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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