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典礼很顺利,赵九宫没有露出自己的大尾巴,也没有让任何人丢人,期间高婧还来敬了酒,赵九宫本着高婧好就是陆挚好,陆挚好就是我好的精神,劝了高婧一句:“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喝酒了,省得我们家陆挚担心。”
说完两个人都变了脸色,赵九宫也觉得自己这话技术含量过高了一点,就解释了一句:“我们家陆挚担心了,就会背着我去看你,可他现在是有婚约的人了,你这样身份上不合适,毕竟小三什么的不太好听。”
赵九宫指天发誓自己是真的为了高婧好,她现在被人骂是小三上位,每天得花大量时间去和网友对骂,富兰克林说过,时间就是金钱,不知不觉中她又给高婧省了一大笔钱,高婧得好好感谢她一顿才是。
赵九宫最佩服一种人,就是无论任何时候风云如何变色都能面不改色沉稳以对的人,高婧和陆挚偏偏都是这种人,所以她自导自演半天,高婧只简单回了句:“你也少喝点。”
最主要,这话是对陆挚说的,不是对她说的!
尼玛,当着她的面,有必要这么互相关心么!
陆挚抿了一口酒,声音无波,绝对是戏骨:“今天特殊,我要帮我未婚妻挡酒。”
赵九宫气血翻涌,真怕自己当着两个人的面吐血身亡,白时说得对,她会后悔,现在她后悔的恨不能回到上个月商量订婚时候,当时两家人都说直接结婚,只有她一个人坚持先订婚再结婚,可现在她实在后悔为什么不直接结婚气死丫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高小姐也要来才是。”
高婧抬眼看赵九宫,虽然表情平静,眼睛里还是写着‘我就要看不起你’的字样:“好,我先失陪了,改天请你吃饭。”
她特意把‘请你吃饭’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又让赵九宫想到了那天高婧带她去吃狗肉的模样,特别是她还为此发了两天烧,而在她发烧期间陆挚天天在医院陪着高婧!想到这里气得恨不能把手中的杯子丢到她身上,两个字形容这两个人:狗男女!
陈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非要和她研究一下为什么她每次比着两根手指却非要说三个字这个严肃的问题,赵九宫懒得和她辩解,在订婚礼上也没能忘记和陈晨交代公司的事情:“那个广告片的后期已经做了十三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搞好?”
“本来早就应该做好了,谁让你把人家都吓跑了?这事还得怪你。”
赵九宫冷笑一声:“这也怪我那也怪我,你老公怀孕这事你咋不怪我?”
陈晨第N次和赵九宫抬杠:“我没怪你,我就是怪你那大尾巴,还真够大的。”
“我没有!”赵九宫反驳,必须为自己正名。
“你就有!我都看到了!”陈晨根本就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二百五,和白时天生一对,就在她想反驳的时候,陈晨又道:“我还看到刚刚陆挚亲自给高婧开了车门送她走呢,你就不管管?”
“我管天管地还能管陆挚拉屎放屁?不管!”
“你这样的就得给你打个负分,滚粗!”
赵九宫正自己伤心呢,还有另外一个人不肯放过她,林清雪竟然发了一张微信图片给我,图片上正是陆挚和高婧抱在一起的模样,赵九宫当场就怒了,回了林清雪一条:有本事你发床照给我看!
赵九宫还就不相信她真能发出来,结果林清雪竟然回了三个字:我找找。
赵九宫盯着屏幕,脑子‘轰’的坍塌了,尼玛,陆挚真的不是处男了啊!老娘这是要吃亏的节奏啊!
订婚后的第三天赵九宫和陆挚便直接搬到了花青街的房子,场面搞得很大,赵九宫甚至看到有好几个拿着摄像机的人偷偷摸摸的在不远处偷拍,她的东西并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两个箱子,只是陆挚的东西多,足足拉了三车,赵九宫觉得陆挚太骚包了点,因为这三车东西全部都是他的衣服。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是这么大的形式,男主角却没有出现,原因是男主角工作很忙,所以让自己的未婚妻一个人搬家。
真是不绅士,没品,没素质,故意让人笑话她,早知道这样,她就……就直接嫁给他算了,谁让她暗恋陆挚这么多年呢,有道是果子好吃不好吃,吃过才知道啊,关键是陆挚似乎没打算让她吃他。
搬家后的第一天,陈晨问赵九宫:“怎么样?陆挚那方面很好吧?”
赵九宫给陈晨狠狠吹嘘了一把,没办法,总不能告诉陈晨陆挚对她说先当朋友慢慢处着吧?她和陆挚之间的关系,如果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兄弟。
搬家后的第二天,陈晨又问:“昨天也有那么激烈吗?”
赵九宫指着黑眼圈给她看了看。
第三天,陈晨郁闷了,指着报纸给赵九宫看:“你俩都这么激烈了,他怎么还去找高婧啊?”
赵九宫淡定的也指了指:“看到没?这就是活小三,你不是没见过吗?多看两眼。”
陈晨赠给她两个字:“去死。”
赵九宫还真想去死,她的未婚夫,出轨了,哎,真是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更惨绝人寰的是,事实上自从搬家之后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陆挚,知道他的消息,还是陈晨给她的报纸上看到的,老妈前两天还每天打电话给她问和陆挚处的怎么样,赵九宫把陆挚吹得只有天上没有地下,结果他这么快就打了她的脸,赵九宫决定和他好好谈谈,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陆挚听到赵九宫的声音,依旧是那句话:“怎么了?”
“你晚上还不回家吗?”事实上她是质问的语气,可是说完之后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我晚上可能不在,我要回我家了,你没事的话晚上也不要回来了。”
她可不想还没见面就吵架,目前她的目标是做一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小妻子,然后把恶魔高婧从陆挚心里赶出去。
陆挚简单的说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赵九宫看着手上的戒指,钻石也很大,只是不是他之前去珠宝店拿的那一枚,林清雪给她发了一张高婧的照片,照片上的高婧换了新发型,大波浪的发型让她看起来更妩媚了,唇彩画的比猴屁股还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连她这个女人都这么想,可想而知陆挚是怎么想的,最刺眼的不是她的妩媚,而是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正是陆挚去珠宝店亲自拿的那一枚。
赵九宫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钻石大,样子美,看得出来是名家设计的,陆挚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要求很高,所以对于所有会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人或者事务都要求很高,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他交代助理去帮他定一枚戒指时候的表情,淡漠的就像是吩咐鞋匠帮自己做一双合脚的鞋子,想到此赵九宫一阵恶寒,将戒指脱下来放在盒子里随意丢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觉得自己的幻想又破灭了。
年轻的时候她总是幻想陆挚向自己求婚时候的模样,可事实上订婚礼就像是一项任务,陆挚从头到尾都挂着得体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赵九宫倒是很开心的,至少在没看到他和高婧搞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很开心的。
哎,所以说嘛,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她已经得到了他的人,就不能再贪心想要去得到他的身体,这是不道德的。
晚上赵九宫并没有回家,实在怕死了老妈那种‘你不幸福吗?为什么会不幸福呢’的眼神,心里想着反正陆挚也不会回来了,便没有让钟点工来做饭,自己下厨房简单做了几样,只可惜冰箱里只有西红柿鸡蛋和苦瓜,所以便把这三样东西放到一起炒了下,刚出锅端到客厅准备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的时候,便看到陆挚穿着拖鞋站在客厅里。
赵九宫愣了又愣:“你怎么回来了?”
陆挚脱了外套丢在沙发上,没有回答赵九宫的问题,而是走到她身边好奇的看她手中的菜:“做了什么?”
赵九宫也低头看,大感不妙,作为一个贤良淑德的未婚妻,她的厨艺必须是全国十佳啊,于是脸部红心不跳的告诉他:“这是我叫的外卖,你吃过没有?”
说完这句话,赵九宫清楚的看到陆挚的嘴角抽了抽,盯着她炒的菜:“你确定这是外卖?”
……
“不是很确定。”
陆挚点点头:“端去餐厅,多拿一双筷子过来。”
赵九宫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的电视剧:“我想在客厅吃。”说完便知道陆挚这么龟毛的人绝对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迅速加了一句:“我在我家的时候都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我很爱干净的,绝对不会把桌子和地毯弄脏的。”
陆挚看她的眼神犹如包公看到陈世美,自然是无情严厉的拒绝了她:“不行。”
星星眼破碎,赵九宫无比怨念的看了陆挚一眼:“好吧,你家,你说了算。”
陆挚不晓得发什么疯,竟然制止了她正要端菜去餐厅的动作,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似乎很是嫌弃,却又不得不退让一般:“放下吧,把地毯弄脏的话我就用你的尾巴扫地。”
赵九宫斜着眼看陆挚,这厮可真不是东西,天天就想着对付她的大尾巴,正要反驳,就听到陆挚说:“还有,这也是你家,房子已经过户了。”
赵九宫的怨念瞬间化作了狗腿,现在陆挚让她喊他一声大爷她都愿意!
十分钟之后,赵九宫顺利的抢走了最后一块鸡蛋,盯着电视屏幕一秒钟也不愿意放开,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陆挚:“你说他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陆挚吃了最后一块苦瓜,语气淡定:“他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用尾巴敲我的头我就会割了你的尾巴。”
赵九宫朝着陆挚傻笑一声:“我没看到嘛,刚刚太紧张了,以后我不敲你的头,只抚摸你的头。”说着大尾巴还真的去摸了摸他。
陆挚面色黑沉,想要伸手去拉赵九宫的尾巴,赵九宫反应快,迅速把尾巴放到了另外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抓不到抓不到。”
然后便悲剧了,陆挚的动作太快,力量太大,抓住她的尾巴就去擦桌子上的菜汁,赵九宫尖叫一声电视也不看了,抱着大尾巴迅速回了房间,混账陆挚!和女人混完了回来就欺负人!
气愤的洗了澡,把尾巴足足洗了三遍,闻了又闻确定没有异味才走出洗手间,然后便看到陆挚正躺在她的床上,看到她只抬了下眼皮子:“洗好了?”
我……我……我……
“你在我房间干嘛?”
陆挚放下手中的杂志:“这所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你觉得我会睡沙发吗?”
赵九宫心里立刻忘记了刚才陆挚是怎么欺负自己的,更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诅咒陆挚一辈子不举的,心里翻腾着粉红色泡泡,想到今晚陆挚就会变成自己的掌中之物就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喊一句:我胡汉三来了!
只是还没高兴完,陆挚便开口了:“所以,你去睡沙发。”
赵九宫愣了又愣,剧情不该是这么演的啊,《浪漫满屋》里面男女主角争一张床争出感情来的桥段才是人生的正确走向啊!就在她想要严肃认真的和陆挚讨论一下两个人挤一挤更温暖的话题的时候,陆挚已经帮她抱起了毯子走了出去。
……
于是,赵某人真的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一夜无眠!
尼玛,说好的这是她的房子她的家呢?怎么连自己的床都不能睡一下了呢?这到底什么待遇啊!绝对不公平。
抱着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想法,第二天晚上赵九宫回到家饭都没吃便上了床,在床上抱着尾巴足足佯装睡着装了四个小时以显示自己必须睡床的决心的时候陆挚才回来,赵某人心里打鼓,陆挚会不会把她喊醒让她出去睡?这么不绅士的事情陆挚应该不会做吧?再说挤一挤也没什么嘛,她小时候经常跑到他房间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像是绝缘体似得,根本不可能发生点什么的嘛!
坏的一点是陆挚并没有叫醒她或者像韩剧似得轻轻吻她一下之类的,好的一点是陆挚也并没有走。
而且,陆挚去洗澡了,赵九宫偷偷睁开眼看了看卫生间,除了雾气腾腾什么都看不到,抱着尾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扯了扯毛毯,本来是有两床毛毯的,但是为了和陆挚睡到一起,另外一床毛毯她故意丢在沙发上没拿,想着和陆挚发生一些要打马赛克的事情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十分钟之后,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陆挚果然上床了,赵九宫在心里大笑三声。
二十分钟后,陆挚关了灯。
又半个小时过去,陆挚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哎,果然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拦瓷器活,没有大胸就不要企图去勾引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的男人,赵九宫盯着窗外,空虚啊,寂寞啊,冷啊,漫漫长夜,看来从此以后都要独守空房了。
坚持了一个小时之后,赵某人也睡了过去,睡着之前还没忘记跑到陆挚怀里搂紧他,还用尾巴缠住他的腰,就像是宣誓主权似得,航海家为了占领新大陆砍掉自己的手仍上岸,如果是为了占有陆挚砍掉她的尾巴的话,赵九宫觉得自己也勉强能够同意。
希望他明天早上看到自己缠在他身上的尾巴的时候不会一怒之下砍掉她的尾巴,抱着万分担心,赵某人睡着了。
而且,很快她便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陆挚不会发现自己纠缠他的尾巴,天还不亮要便被饿醒了,肚子咕噜噜叫得欢快,果然人是铁饭是钢,就算要强占陆挚的决心再坚定,也抵不住肉体的饥饿。
坐在床边,大尾巴在陆挚身上扫来扫去,饿得睡不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家里应该是没有吃的,今天她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冰箱里空荡荡的,连颗咸鸭蛋都没有。
陆挚犹如妖魔鬼怪一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饿了?”
赵九宫本来就心虚,被陆挚一吓,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尾巴也下意识的箍紧了陆挚的身体,陆挚却毫不费力的坐了起来:“走吧。”说完已经下地朝着门口走去。
赵九宫赶紧跟上去,连鞋子都没穿,目光紧紧锁在他赤裸着的上身上,暗叹一声高婧运气可真好,找了这么个身材好的男朋友,一直走到楼下,看陆挚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赵九宫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他:“去哪儿啊?”
陆挚转头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吃饭。”
哦,鸿门宴。
心惊胆战的看着陆挚把做好存放在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然后端到自己面前在她面前坐下,赵九宫瞪大眼睛正要发表意见,便听陆挚语气依旧云淡风轻道:“吃吧。”
艰难的举起筷子,仿佛面前的食物加了敌敌畏似得,而赵九宫就是那个战战兢兢的大老鼠,果然,才吃了一口,陆挚便开口了:“晚上怎么睡那么早?”
赵某人面不改色的又吃了一口:“瞌睡了,就睡得早。”不然要让她承认其实她不是瞌睡了只是想睡他吗?
“有心事?”陆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大尾巴拿走了,拿在手里轻轻的顺毛,赵九宫吓得尾巴一动都不敢动,完全僵在了他手里。
他这是要做什么?深夜访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赵某人摇摇头,假装吃饭,不说话。
陆挚一直到赵九宫吃完都没有再继续讲话,这种感觉就像是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餐,赵某人吃的味同爵蜡,脑子迅速转动着,想要知道陆挚想和她说些什么,难道是和她睡了一张床之后发现高婧才是他的真爱?
原谅她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我们谈谈。”
赵九宫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迅速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我去洗碗。”
陆挚拉着赵九宫的尾巴不让她走,语气依旧淡然:“你最讨厌洗碗。”
“我最近才发现洗碗才是我的人生新爱好,以后家里的碗我包了。”
“放下。”陆挚的话不轻不重,却像石头一样砸在赵九宫心上,赵九宫放下碗屈膝坐在他腿边拉着他的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大爷,我的亲大爷,你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抛弃我啊!”
陆挚的手明显僵了一下,想要把手从赵九宫手中抽出去,却被赵九宫更紧的握住了,赵九宫抬头看到他好笑的眼神的时候,觉得自己又被讽刺了,然后便听到陆挚略带轻讽的说:“你这是做什么?”
赵九宫决定不再扮演小丑,于是拿出了高冷范儿:“陆挚,我这么大一个便宜你不捡以后会后悔的!”说完尽量保持高冷语调:“我家我是独生女,你娶了我等于娶了一座金山,想必我们两家对此也已经达成共识了吧?现在是你名下的公司在代理我家公司的上市,股份转让协议我都已经看到了,就只差你签名而已,你现在后悔是不是太晚了?”
陆挚的表情慢慢转冷,原本还有一丝人气的声音也变成了千年狐狸平稳的滑开空气传入赵九宫的耳朵:“看来我还捡了个大便宜。”
赵九宫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有这么大一个狗尾巴,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杂交品种,强塞给陆挚这个青年才俊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她的声音软了下来:“陆挚,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彼此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总比娶一个不了解的人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爱上你,就算爱上你,我也不会嫉妒高婧,只要她愿意,你们怎么真爱我都管不着,等我以后没有危险了,说不定还能成全你们,我家给你的股份我也绝对不会要回来,你看怎么样?”
赵九宫自认已经给了他最优惠的价位,如果这样他还不答应的话,那她只能去找他爸谈了。
陆挚站起身,身上压倒性的气魄让原本坐着的赵某人生生又低了一头:“挺好。”
赵九宫愣了下,挺好?哪方面让他感觉到挺好?
陆挚很快为她解惑了:“价位挺好,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终于到了最顶端时候的感觉,真心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恐怖,更恐怖的是,陆挚用他那独有的‘和你说话就是在威胁你,对你笑就是要杀你全家’的表情对我说了三个字:“也挺好。”
赵九宫只想晕过去算了,但是好歹他们两个也是站在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对立面站了这么多年,现在她可不能失了自己的骨气:“我本来就好。”
然后赵九宫成功的把陆挚给气跑了,没错,他真的生气了,因为她尾巴上的毛都立起来了。
垂垂头,看着沙发上的毯子,赵九宫深深的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她的婚姻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入了火坑了,还有比这个更悲剧的事情吗?
接下来足足两周的时间,赵九宫见着陆挚他妈的时间都比见到陆挚的时间多,陆挚回家的很晚,离开的又很早,基本上只有他看到赵九宫,没有赵九宫看到他的份儿,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了,赵九宫依旧睡沙发,就算陆挚不回家,她也不敢去睡他的床,是的,是陆挚的床,不是她的。
不过两人也不是没有碰面的时候,比如这天赵九宫买了新窗帘,正让阿姨帮她扶着梯子换窗帘,忽然感觉到阿姨举着挂钩的手高了一些,低头便看到陆挚正拿着之前帮佣阿姨手里的挂钩正在递给她,赵九宫见到他,立刻忘记了之前的不高兴,嘚瑟的对他说:“我买的新窗帘好看不?”
“不好看。”陆挚毫不犹豫的回答,显然他不能欣赏赵九宫田园风的style。
不过赵九宫勉强能够理解陆挚的眼光,毕竟他这么挑剔的一个人,让他忽然忍受古典的家里出现一个田园风物件这件事有些困难,好的一点是陆挚没有说不许挂,赵九宫觉得陆挚是不想和她起冲突,她总觉得和陆挚之间的关系怪怪的,订婚之前虽然陆挚也总是神出鬼没对她没一个好脸色,但是那时候见到他感觉是轻松的,而现在则只有尴尬。
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赵九宫插诨打科道:“不好看也没办法,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沙发布我已经选好了,还选了一个兔斯基抱枕,特别好看。”
陆挚抬眼看了赵九宫一眼,没有回答。
赵九宫举着手换了一会儿,由于挂钩太多,窗帘又太沉,没一会儿便没了力气站在梯子上直喘气,陆挚皱着眉头批评人:“没事让你多运动,站一会儿都累人,体质太差。”
赵九宫不服气的反驳:“说得好听,你来举一会儿试试。”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陆挚便举着她的腰身直接把赵九宫抱了下去,初秋的衣服并不厚,陆挚掌上的温度传入赵九宫体内,赵九宫的尾巴疯了一般的窜了出来冲着陆挚摇来摇去,赵九宫气得要死,对着尾巴大喊:“回去回去!”
陆挚伸手拍了拍赵某人的尾巴,果然没刚才摇晃的那么厉害了,无视赵某人殷红的脸,直接上了梯子:“你帮我递,我来挂吧。”
赵九宫站在下面抬头看陆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连这个角度都能这么好看,让她怎么能不喜欢呢?就冲陆挚这张脸,挖人墙角的理由也算充分吧?不过现在这可是她未婚夫,有什么心不安理不得的?加上本来就有心和解,赵某人便故意没话找话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忙就回来了。”陆挚抬手把挂钩挂上去一个。
赵九宫点点头,用尾巴缠住他的脚踝,心想着如果自己坏心一些,稍微用点力就能把陆挚拽下来,不过她自认承受不住陆挚的怒气:“陆挚,我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好?”赵某人本着专业讨好陆挚二十年的精神良心提议道。
陆挚停住手上的动作低头看着赵九宫,居高临下的态度中又带上了些许讽刺:“说什么?”
赵九宫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看穿了,陆挚完全就是站在胜利者的姿态上睥睨着她,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说:“咱们俩是朋友吧?”
陆挚纠正赵九宫:“深入的男女朋友,未婚夫妻。”
赵九宫脸上一晒,又觉得陆挚这是在讽刺人了,明知道两个人的未婚夫妻关系是怎么来的就是不肯放过她:“是这样,那天我说话本意不是说你为了钱娶我。”
“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美貌?还是好身材?还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贤良淑德?冰雪聪明?秀外慧中?”陆挚的声音有了一丝趣味。
赵九宫噎住了,以前只知道陆挚嘴巴坏,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坏!“说不定你娶我是因为我独一无二有条尾巴呢?”
陆挚点点头:“确实。”说完又去挂他的窗帘了,赵九宫在下面再接再厉:“陆挚,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也不会成为你和高婧之间的阻碍的。”
陆挚终于挂完了窗帘,慢条斯理的从梯子上走下来,看了赵某人一眼:“你确实不会是。”
……需要这么直白吗?赵九宫挽住他的胳膊:“既然咱们达成共识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陆挚一边朝着卫生间走一边懒洋洋的道:“说说。”
“是这样,我觉得咱们之间的婚姻基本上已经算是钉不离桩了,与其去搞婚外情,不如咱们之间也努力争取一下,万一咱们才是真爱也说不定,要是实在不能忍受对方我们再说你的真爱,你觉得如何?”这是她的权利,赵九宫觉得有必要争取一下,不然以后能后悔死,再说了,就算是最后真的失败了,她也不亏啊,陆挚这么帅,多少女人等着倒贴他都没机会呢。
水龙头里面的水哗啦啦流下来,赵九宫有些不能想象这么凉薄的陆挚会说出什么话,而且已经做好了被他讽刺一顿的心理准备,不过这水就像是黄果树大瀑布似得,永远都不会流干,赵九宫的心也跟着又坐了一回过山车,终于,陆挚用香皂洗了三遍手结束,又慢条斯理的拿着毛巾擦干自己的手,然后转头问赵某人:“你刚刚说什么?”
……
赵九宫的心就像是被陆挚架到火上烤了一把,语气平静的说:“我准备把走廊那处的柜子换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提议很好。”陆挚第一次肯定了赵九宫的想法,果然他也早就看那个柜子不顺眼了吗?“小九,我需要一段婚姻,我也不会去背叛我的婚姻,除非我们将来离婚,否则我不会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为了让这段婚姻你我都痛快,你的提议我采纳了。”
尼玛,又坐了一次过山车,她就说,和陆挚在一起绝对需要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欣喜之余,赵九宫想要和陆挚解释一番订婚那天他听到她说想退婚那件事的原因,因为自那之后,陆挚便一直对她若即若离,似乎并不想和她走太近:“我们订婚那天……”
陆挚打断赵九宫:“过去的事情,忘了就好,”顿了一下,他薄唇里吐出几个字:“记住你刚刚的提议。”
赵九宫使劲点点头,既然和陆挚在一起基本上已经是定局,如果能够锦上添花的话,那当然是最好。
当天夜里赵九宫便厚着脸皮搬回了主卧室,当然是趁着半夜偷偷搬回去的,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似得连人带尾巴一起挂在陆挚身上,幸好他睡得熟,一点没发觉。
第一夜,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夜,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连续一周,赵某人拿捏着自己的小心思连性感睡衣都穿上了,两个人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赵某人问阿邦:“你和女人睡过吗?”
阿邦摇摇头,赵九宫深感自己问错了人,于是去问了白时,白时赠给她两个字:“滚蛋!”
最后是陈晨解答了赵九宫的疑惑:“说白了人陆挚不就是对你不感兴趣么,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要爱情都没有,这怎么搞?实在下不去手呗。”
赵九宫觉得陈晨分析的很对,便不再有意无意的去勾引陆挚,没过两天,陆挚上床的时候竟然有意无意说了句:“这件睡衣挺好看。”
……赵某人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讽刺了。
而那件该发生早晚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不来,只是时候未到,到了时间,再加点膨化剂,一切水到渠成。
不过这膨化剂有点狗血,陆挚晚上出门应酬,喝了个半醉才回来,不过即便醉了,陆挚也是一个干净的醉汉,自己跑去洗涮一番,然后便上床了,只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穿衣服。
可能是酒精催情,没一会儿他的唇便贴上了赵某人的脖子,赵某人吓了一跳,毛都炸开了,正想跳开,肩膀便被陆挚大力制住了,整个身子陷在柔软的床垫里,赵九宫看着陆挚隐在黑暗中的脸,小心翼翼的喊了句;“陆挚?”
陆挚的声音低沉沙哑且性感,声音像是会拐弯:“嗯?”手上却一点没有平日的绅士,在赵九宫身上游走,像是火焰一般将赵九宫整个人点燃。
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对于自己的第一次,赵九宫还是重视的,于是她问陆挚:“陆挚,我是谁?”
陆挚的唇稳稳的印在赵九宫的唇上:“小九。”像是宣誓一般,咬疼了赵某人。
赵九宫在天上飘着的心忽然着陆了,稍稍反抗了一番便从了陆挚。
这样也好,至少看起来是水到渠成的,总比结婚之后不得不面对这件尴尬事的好,更不想一辈子躺在同一张床上同床异梦,这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不过陆挚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赵九宫激动到不行的时候喜欢握着她的尾巴缓缓贴入她的体内,赵九宫很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嗜好,但是整个人都是麻的,除了尖叫,赵某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且,陆挚的体力特别好,赵九宫难得睡了个好觉,足足睡了一个白天,不过就在赵九宫想着该怎么面对昨晚的一切的时候,再次发现自己想多了,陆挚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过这也省去了尴尬,虽然这尴尬早晚会来,但是晚上会更好一些,因为这种事情做着做着就顺其自然了。
正在发呆的时候,赵九宫忽然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样东西,一个戒指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铂金戒指,甚至连钻都没有镶,如果是其他人这么睡了赵九宫随意在桌上放这么一枚戒指的话,赵九宫铁定把戒指扔到他脸上,不过这个人是陆挚的话便不一样了,陆挚在骨子里是很西方化的人种,订婚戒指要华丽,钻石要大,承诺要重,但是面对婚姻,又要朴实无华,所以结婚戒指上是没有钻石的。
把玩着手中的戒指,赵九宫不太喜欢陆挚这么随意的态度,仿佛睡了她就要给她一个承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就是随便在你床头放上一枚戒指,也从不担心会不会被拒绝,陆挚就是这么笃定的人,笃定她不会拒绝,所以才这么随意对待。
把戒指取出来带在无名指上,正正好,拍了张图片发微信,还不忘发上一张自拍照,没一会儿评论便炸开了锅,赵九宫统一回复:结婚戒指,老公送的,不谢。
白时怒气冲冲的打来电话,像是吃了炸药一般:“赵九宫!你是不是和那混蛋睡了?!”
赵九宫看着手上的戒指,做了个挽花的手势,漫不经心道:“我和他天天睡,怎么了?”
白时丢下一句:“你们俩都是混账!”说完又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赵九宫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会觉得有人比他更混账?
洗完澡下了楼,帮佣阿姨竟然没走,笑眯眯的看着赵九宫:“太太,你醒了?”
赵九宫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昨天还喊小姐呢,怎么今天就变太太了?难道是陆挚给了她什么暗示?看着一脸关心小跑着来扶自己的娟姐,赵九宫清了清嗓子:“娟姐,你这会怎么没回家?”
陆挚不喜欢家里人太多,所以帮佣都只是打扫卫生做饭之后便离开的,所以对于这个时辰娟姐还在这件事,赵九宫不得不好奇一下。
“先生说了让我盯着太太吃过饭再走。”
赵九宫点点头,难道睡了一觉陆挚竟然变得关心起自己来了?这就是肉体的力量啊!不过很快赵某人便得意不起来了,因为一桌八个菜,八个都是血,猪血鸭血各种血,她是有多需要补血啊?而且陆挚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娟姐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呲着嘴看娟姐闪躲的表情,赵九宫正想当一回赵仁杰,电话便响起来了,拿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老妈,接了电话第一句便和白时一样:“小九!你和陆挚睡了?”
……一个当妈的这么问自己闺女真的好吗?
在得到赵九宫肯定的回答之后,赵妈妈在电话另一端笑歪了嘴:“终于睡了,终于睡了……”说着便挂了电话,电话里赵九宫还听到自己老妈兴高采烈的对老爹说:“俩人可算是让人放心了……”
之后赵九宫又分别接到了阿邦陈晨的电话,连林清雪都没忍住打电话过来讽刺了一番,赵九宫统统忍了,毕竟心情不错,不过高婧会打电话来却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对于高婧赵九宫可没有什么好心情接待:“你也想问我是不是和陆挚睡了是不是?首先呢,我和他是未婚夫妻,而且马上就会变成合法夫妻,我们每天在一张床上睡,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高婧在另外一端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赵九宫愣了愣,高婧这是什么意思?迷惑军心?“你找我有事?”
“约你周末去滑雪。”
赵九宫正想反驳她两个人很熟吗?便听到高婧又接了一句:“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赵九宫嘴快的接了一句,很快便想到自己不会滑雪,但是又坚决不肯在高婧面前露怯,硬是咬着牙接了句:“不见不散。”
“see you.”高婧很快挂了电话,连多余的一句客气都没有。
于是,当天下午赵某人便奋发图强的约了白时先去滑雪场练习,虽然白时心不甘情不愿,最后却没能忍住赵九宫的言语轰炸,到底是跟着她去了郊区的滑雪场。
赵某人浑身酸痛连路都走不好了,还一心想要滑雪,白时换好滑雪服站在那里斜着眼看赵九宫:“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高婧摆明了是想要羞辱你,你还故意往前凑,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如她是不是?”
赵九宫对于白时的讽刺早已做到习以为常:“我哪里不如她了?再说我这是一次正常的社交活动,什么羞辱不羞辱的,是你想的太多。”
“哦,我确实想的太多,原以为你只是猪脑子,现在看来你连猪都不如。”
赵九宫怒了,伸手就去推白时,结果忘记自己站不稳,直接向前扑去,白时本来要扶她的腰,结果被她往下一拽,两个人便倒在了一起,赵九宫没滑过雪,并不知道滑雪板的诀窍,在摔倒的时候不要挣扎着起身,要慢慢一条腿一条腿先蹲坐着再慢慢起身,结果挣扎半天,不但自己没起,压着白时也无语的放弃了挣扎。
折腾到了最后,赵九宫终于站了起来,看着脸上能结冰的白时:“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时给了她一个冷眼:“你没看到我是一副无语的表情吗?”
赵九宫低咳一声:“那可以开始学了吗?”
两个人都并未看到不远处拿着手机假装自拍的人早已把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拍了下来,而在市中心的陆挚打开手机便接收到一个彩信,打开之后低头看着那照片许久,照片把赵九宫的侧脸拍的很好看,她的表情有些小心,仿佛做错事一般心虚,这个表情他见过许多次,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这么不高兴。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客厅一片黑暗,赵九宫打开灯正想抱怨陆挚竟然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也不回家,便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抽烟的陆挚,赵某人的心立刻活了,连尾巴都露了出来,兴冲冲的跑过去坐在陆挚身边:“陆挚你回来了?”说着用手扇了扇鼻子,表示烟味太呛人。
陆挚灭了烟,低头看了看赵九宫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怎么没见过?”
赵九宫瞪大眼睛,像是麋鹿一般,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之前买的,还没穿过。”其实是刚刚买的,因为滑雪的时候摔到边界和草地链接的水坑里,所以不得已买了新衣服,但是赵九宫并不想让陆挚知道自己今天去见了白时,因为前不久陆挚才警告她离白时远一点。
陆挚面色不改,掐着赵九宫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语气淡淡的:“是吗?”
赵九宫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虽然两个人已经发生了那么密切的关系,但是陆挚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所以赵九宫有些不自在,别别扭扭道:“是啊。”
陆挚把赵九宫的大尾巴拿在手里拍打着自己的手心,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赵九宫有些心虚:“出去逛了逛。”
“娟姐说你下午才睡醒?”
赵九宫脸上染上了绯红,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吃晚饭没有?我做饭给你吃。”
“好。”陆挚低声应着,手却并没有松开。
赵九宫挣扎了一下,正想让陆挚松开,便见陆挚的大手在她背上探了探,然后压着她的背直接朝他而去,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吃你。”
赵九宫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禁欲系的陆挚竟然也会说荤段子,而且陆挚再次身体力行的表达了自己不只是说说而已,而且赵九宫怀疑开了荤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随便,不管是不是床上,连沙发上浴室里都可以成为战斗场地,着实让人心惊不已。
临睡之前,赵九宫迷迷糊糊的想着,如果第一次是意外的话,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总不会都是意外了吧?本来还想着今晚该如何面对尴尬,这下好了,再也不用尴尬了。
第二天,陆挚照旧不见人,赵九宫给白时打电话想要继续学习滑雪,结果白时接了电话只说了忙便挂了电话。
第三天,再打过去,还是忙。
另一边,白时也很无语,只是和赵九宫一起去滑了一次雪,陆挚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竟然连他差不多谈好的合作案都要高价来抢,真是非一般的小心眼。
这边赵九宫也没闲着,滑雪场办公室主动打电话过来问她是否需要私人教练,竟然推荐了一位女教练来教她,赵九宫难得认真的学了好几天。
在周末终于到来的时候,赵九宫虽说不是信心满满,但是至少也不会像上次在马场一般只能牵着马走,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自认为的京郊滑雪场档次太低,高婧提前一天告诉她是去瑞士滑雪,不过幸好赵九宫有申根签证,麻烦就在于怎么和陆挚开口,总不能说:“陆挚,你前女友约我去瑞士滑雪,你要一起吗?”她不太想打破这一段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时光,这一段时间两个人过的相当和谐,只要赵九宫不故意拿高婧去气人,两个人仿佛真的热恋似得,连陆挚在家的时间都长了许多,娟姐都有些惊讶,偷偷扯着赵九宫去小花园里教育她:“太太,先生对你好你也要珍惜,不要总是气他,男人嘛,你捧着他,他高兴了,自然也会让你顺心。”
赵九宫深深觉得有理,于是此刻便坐在床头摇着尾巴纠结着要怎么和陆挚开口,私心里她希望陆挚不要去,但是自己一走就要好几天,肯定瞒不过陆挚。
就在赵九宫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陆挚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收拾好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赵九宫看过去,陆挚的行李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卧室门口,可见某人比她心急多了,一时间赵九宫心绪复杂,真想问陆挚一句:“马上要去见前女友了,你心情如何?”
陆挚表情不变,一副闲暇:“比你好一点。”
……呃,她竟然真的问出来了吗?而且陆挚还一副没事人的表情回答了?赵九宫瞪大眼睛虎着脸看陆挚:“比我好点是什么心情?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要是再敢想着前女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陆挚从格子间拿出羊毛围巾帮赵九宫围好:“下次别这么蠢,她再找你你不用理她。”
有助理把两个人的行李拉到院中放在车上,赵九宫跟在陆挚身后小心翼翼往前探了探,在指尖触到陆挚的大手的那一刻被他准确无误的抓住,赵九宫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也不再回避高婧的问题:“我为什么不理她?还能怕了她不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反正你在我身边嘛。”
陆挚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赵九宫的头,赵九宫觉得他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只宠物狗,不过她还是配合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陆挚心中一动:“从瑞士回来你回家一趟,拿了证件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
赵九宫瞪大眼心都飘了起来,和陆挚领证,终于要合法了吗?现在网上的谬论已经慢慢平息了下来,只零星能够看到几条和赵九宫有关的评论,赵九宫当然知道这里面少不了陆挚的手笔,和他在一起,之前惶恐的心也已经慢慢安定了下来。
陆挚皱着眉捏某人的手心:“听到没有?”
赵某人笑的像是开了一朵菊花,脆生生的说了句:“听到了!”
结果到了飞机上,赵某人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冲动答应高婧,给她和陆挚制造见面的机会,万一煮熟的陆挚飞了可怎么办?
怀着这种隐秘的心事,赵某人还不肯被陆挚看出来,强撑着一直到下了飞机还眼珠子转来转去想办法,只可惜上了车,赵某人便不得不死心了。
陆挚转头看赵九宫手撑着下巴扁着嘴看着窗外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带你去泡温泉怎么样?”
赵九宫猛的回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询问:“不去滑雪了吗?”
陆挚眼睛里含着笑:“去泡温泉。”
赵九宫整个变成了歪嘴神游的状态,一直到了酒店房间,还翘着大尾巴围着陆挚团团转,眼睛晶晶亮,小嘴巴不停的说话:“陆挚你记性真好,密封袋都带了。”
“陆挚你这衣服真好看,把你衬得真帅,跟我站一起正好,男俊女美,天生一对。”
就连陆挚去洗澡,赵某人都守在浴室门口,递这个送那个,无比狗腿,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陆挚嘴角一直翘着,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洗完澡还心情甚好的帮赵某人洗了大尾巴,赵某人虽然依旧不太适应陆挚帮她洗尾巴,觉得陆挚就是一个变态,高兴的时候摸她的尾巴,不高兴的时候也摸她的尾巴,可见比她本人对自己的尾巴还要上心,待到赵某人终于转累了倒在床上只想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搂着陆挚的腰喊了一句:“老公。”
半响没有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赵某人已经睡着,不知道方才在想什么的陆挚才轻轻‘嗯’了一声。
赵九宫听到耳边有人吵,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子,手下意识的去抓自己的大尾巴,在怀里抱紧了枕着才能安心入眠。
陆挚并未睡意,盯着赵九宫的睡颜,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伸手拂开赵九宫靠近鼻子旁边的毛毛,大尾巴听话的从赵九宫怀里蹦出来跳到陆挚身上,陆挚伸手拂了拂,大尾巴仿佛通人性一般温顺的落在了陆挚的身上,小时候便是这样,赵九宫见了谁大尾巴都是垂在地上,唯有看到他,像是吃了药似得狂魔乱舞,喜感十足,那边的赵九宫翻了个身蹭到他怀里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身上抓了两把才又睡去,陆挚抬手关了灯,夜已深,是该休息了。
度假村环境很好,赵九宫一大早在陆挚还没睡醒的时候便生龙活虎的跑出房间去了温泉池子,看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不远处的雪山,赵某人感慨了一下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是好,而这个有钱的男朋友以后还会变成她老公,不要更好。
不过很快不好的便来了,因为她看到了高婧这一群人,果断没什么好事,赵九宫迅速往不远处的盆栽后面躲了躲,探头去偷看,看到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赵九宫烦恼了,有没有这么巧,连出国都能遇到!高婧不是说他们去滑雪吗?
因为碰到高婧,赵九宫的心情和来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泡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偷偷的溜上岸便准备走,去更衣室换回原本的大袍子衣服,路过接待室的时候竟然再次不经意看到了高婧,高婧正在和服务生笑眯眯的说着什么,赵九宫下意识的抬脚走过去躲在玻璃后面偷听,好吧,这种行为是有些卑鄙,但是对待自己未来老公的前女友必须要用一些有必要的手段,这并不可耻,只是有些不要脸而已。
两个人在用英语交谈,赵九宫上过国际学校,英语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此刻她没心情沾沾自喜,因为她听到那个服务生问高婧:“陆太太,你一个人来吗?怎么不见陆先生?”
赵九宫瞪大眼睛懵在了原地,陆太太?和高婧有关系的,还能被叫的这么亲密的,除了陆挚,赵九宫想不到第二个人。
所以说,陆挚带她来的这个地方,也曾带着高婧来过?当时两个人又是以什么关系来的?夫妻吗?
又或者说,陆挚是知道高婧会来,所以才来这里只为了和她偶遇?
这次的假期时间并不长,只有四天,除了在那天早上遇到高婧,赵九宫便没有再遇到过她,只是同时也不愿意再和陆挚一起出门泡温泉,怕被人看到误会自己是不要脸的小三,也怕陆挚和高婧真的见面的话,自己会控制不住。
总之就是一句话,她又后悔答应要和陆挚结婚了。
大约陷入热恋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稍微一点点事情便觉得尊严有失,不能忍受,一定要用离开来证明自己很坚强或者很重要,其实是很幼稚。
于是,在最后一天的时候,陆先生终于忍不住生气了,扯着某人的尾巴:“不高兴?不喜欢泡温泉?”
幼稚鬼赵某人翻眼看看陆挚,再看看陆挚,垂着头低声道:“不喜欢。”
陆挚无奈的摸了摸赵九宫的头,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有耐心:“不喜欢下次便不来了。”顿了下又道:“下次带你去滑雪。”
幼稚鬼用脚捶地:“我才不喜欢滑雪!”
陆挚笑了起来:“那你说说这几天不高兴什么?”
“想到要结婚了,恐婚。”赵某人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个主意。
陆挚挑眉:“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小九,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那我还可以离婚呢。”赵九宫反驳。
陆挚冷下脸:“不许胡说。”
赵某人怅然,不准她胡说,只准他胡来,跟前女友暧昧不清,真是个混账东西,更混账的是,都要出发去机场了,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摁着她在沙发上将她吃干抹净,脖子上尽是红痕,待会儿要怎么见人!
虽然去了瑞士也算是度了蜜月,不过回国之后陆挚便忙了起来,之前说要去领证这件事也搁置了下来,公司的宣传片已经拍好,赵九宫闲来无事便去做收尾工作,一天到晚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导竟然亲自抽出时间来见了赵九宫,第一句话便是:“你的尾巴呢?”
赵九宫翻白眼:“我没有尾巴。”
结果李导还没说什么,陈晨自己先窝里反了:“我们都看到了,你再变出来让我们再摸摸。”
……
李导在那里开玩笑:“你这也算是国宝了,回头见你说不定还得去博物馆。”
赵九宫再次坚持:“我真没有。”说完转头去看阿邦:“阿邦你和他们说。”
阿邦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是没有。”
李导斜着眼看阿邦:“你说谎连草稿都不打,小杜知道吗?”
小杜?什么小杜?赵九宫好奇的看过去,只见阿邦红了脸,于是赵某人忍不住问:“哪个小杜?”
阿邦绷着脸不说话,陈晨嘴快道:“杜紫琳啊,看不出阿邦竟然有这能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赵九宫是最惊讶的那个人:“杜紫琳?!”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赵九宫高兴的连李导跟在她身边说陆挚瞎了眼看上她都没有不高兴,兴冲冲的拉着阿邦回家要告诉老爹老娘这个好消息,两个人一合计,也觉得这是好事,拍着阿邦的肩膀让阿邦一定要把杜紫琳给娶回家。
饭桌上酒过三巡,所有人都高兴,闺女的事情有着落了,不是儿子胜似儿子的事情也有着落了,怎么能不高兴。
吃过饭赵九宫穿过自家的小花园,从后备箱里提出在瑞士给陆爸爸陆妈妈买的礼物便敲开了陆挚家的门。
想到之前陆挚说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她觉得既然回来了,不去陆挚家里看一看说不过去,只是开门的翠姐神色有些奇怪,竟然手放在门把上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脸上也全是纠结:“先生不在家。”
赵九宫笑着往前两步,翠姐下意识的后退,赵九宫便闪身进去:“我来看看叔叔和阿姨。”
进了大厅,赵九宫才明白翠姐脸上的纠结是怎么来的,因为客厅里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高婧。
而陆叔叔和陆阿姨正和对方有说有笑,场景其乐融融。
三个人看到赵九宫都有些惊讶,特别是陆叔叔和陆阿姨,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反倒是高婧,永远是最淡定的那个人。
见到赵九宫,高婧笑着站起身:“那我改天再来看叔叔阿姨。”态度自然且亲近,看来不是第一次来。
陆叔叔和陆阿姨并未留人,反倒是要强留赵九宫吃饭,赵九宫已经吃过,便把礼物奉上,陪着坐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奇怪,赵九宫不欲多留,便笑着告辞了,谁知一出陆家的大门,便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车子。
赵九宫认得那台车,是高婧的车子。
本来不想理人,谁知高婧已经放下了车窗,叫她的名字:“赵九宫,我有事和你说。”
赵九宫想了想,还是上车,心底到底是好奇高婧来陆家做什么。
让她没想到的是,高婧开口便道:“九宫,我们以后可要好好相处了。”
赵九宫对这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我一直都在和你好好相处。”
高婧点点头:“我说的是以后,毕竟以后我们要面对的是同一个男人。”
赵九宫有些无语,这人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一点?既然她不要脸,赵九宫也不想再继续和她伪装下去:“我和陆挚这几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
高婧的反应比赵九宫想象的要平淡许多,只是挑了挑眉:“那就要恭喜你了,虽然听起来当小三不太光彩,但是对方是陆挚的话,我还是不介意的。”
“那也得陆挚愿意吧?”陆挚曾经和她说过和她在一起便不会和高婧纠缠不清,赵九宫此刻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你还不知道?”
赵九宫愣了,知道什么?
“你恐怕生不出孩子吧?”
孩子?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陆家可不会要一个有尾巴的孩子,你爸爸没告诉你,陆家答应和你们家联姻的要求就是你不能生孩子,还要拿出一半的股份给陆家?”
赵九宫此刻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在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这句话,不能生孩子?股份的事情她早就猜到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还有其他条件。
“而且,你们家也必须答应陆挚可以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并且孩子得名正言顺的姓陆,以后还会继承陆家所有的财产,所以,即便是小三,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小三,而你,又能得到什么?”
赵九宫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血液全部沉在了脚下,心口的地方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把她原本因为陆挚小鹿乱撞的心压成了碎片,血液横流,只剩下疼痛。
最后赵九宫是被高婧赶下车的,她赢了吗?就算和陆挚结婚又能怎样?只是别人眼中可笑的筹码罢了。
他亲自给高婧取的钻石戒指,丢下她带着高婧去医院,态度随意的放在床头的求婚戒指,带着命令的领证邀请,还有服务生口中的陆太太,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是傻子而已。
当晚赵九宫没有回陆挚那个家,陆挚打来电话她也没有接,反倒是赵妈妈拿着家里是座机来让赵九宫接电话,赵九宫直接挂断电话,然后问赵妈妈:“妈,你是不是答应了让别人帮陆挚生孩子?”
赵妈妈手中的电话掉在了地上,一个字都不需要,赵九宫便明白了,泪水像是不要钱似得哗哗流下来,赵妈妈失了魂一般的看着赵九宫:“这事妈妈也不愿意,但是陆家不松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以后,以后……”
以后又能怎样呢,赵家是有钱,但是没有那么硬的后台,这一切都只是空谈。
赵九宫抱着大尾巴缩进被窝里:“我想自己呆会儿。”
赵妈妈看着赵九宫将整个脸都塞进被窝里,只露出头顶,安慰的话在嘴边转来转去,怎么都说不出来,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小时候便喜欢陆挚,陆家不同意,她也硬气,再也没有纠缠过陆挚那孩子,本来以为这次是一个机会,但是陆家的条件太苛刻,咬着牙答应下来,也只是想让赵九宫安全的活着,却也确实屈辱。
这孩子……唉。
听到赵妈妈离开,赵九宫把脑袋从被窝里拿出来,又陷在了黑暗里,手边的电话不停的在震动,赵九宫看着陆挚的名字,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赵九宫终于接了起来,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活泼的道:“陆挚,刚没看到你打电话。”
陆挚在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在做什么?”
“阿邦追上杜紫琳了,我们正在给他出招呢,你说阿邦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这么一个大美人以后就只属于他了,这得多高兴啊……”赵九宫发挥了自己喋喋不休的特长,正欲长篇大论一番,被陆挚打断了。
“你见到高婧了?”
赵九宫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他会装傻充愣,可谁知道陆挚竟然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于是语气不快道:“见到了,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怎么她还来你家?”
陆挚顿了一下才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到家了。”
赵九宫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光着脚跑到窗户旁边去看,果然看到陆挚的车子进了车库,连尾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像是欢迎陆挚回家一般,虽然这是她的家。
陆挚一身寒气刚打开赵九宫的房门,一颗小炮弹便冲进了他怀里,将小炮弹拦腰抱起来,陆挚用脚关门,声音低柔:“怎么回家也不告诉我?”
赵九宫歪着头:“你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
“那你就不回家了?”
赵某人义正言辞道:“我回来拿户口本的,你说过让我回家拿证的!”
陆挚原本清俊的脸上染上了笑意,掐了掐赵九宫的脸:“以后不回家要告诉我。”
赵九宫头在陆挚怀里蹭了蹭:“知道了。”
临着洗澡的时候,赵九宫乖巧的没有在浴室门口蹭来蹭去,反倒是陆挚,竟然喊她递浴袍,手一伸,就把赵某人拉了进去,虽然不是没见过,赵某人还是羞红了脸,磕磕巴巴的一手摸着陆挚的胸肌一边控制着自己即将流鼻血的鼻腔:“那个,我,我大姨妈来了。”
虽然是说谎,但是也确实到了该来大姨妈的时候了。
陆挚微愣一下,随即笑着松开赵某人:“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我拿个暖贴给你?”
赵某人耷拉着尾巴:“已经贴了。”
陆挚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不舒服就去躺一下。”
赵某人拖着大尾巴走了,站在房间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装睡,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泛心思,此刻的赵九宫心就如沉在了海底,呼吸均匀,竟然连陆挚都骗过了。
第二天陆挚离开的时候赵九宫是知道的,在他离开之后便立刻起床看他留下的字条:我有事要先去公司处理,十点半在区民政局门口等我。
看,连领结婚证都不需要一起去,只用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大家签了字然后各自离开。
不过,陆挚的字是真的很好看,钢筋有力,赵九宫想到他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连他写下这行字时候俊美的侧脸都能够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属于她呢?她早该想到的。
洗漱完毕之后,赵九宫坐在梳妆镜前面慢条斯理的画了个淡妆,甚至心情好的哼了个小曲,拿出手机把陆挚写的字条拍下来编辑了一条彩信发送给高婧,还附赠了一句话:三姐,我要结婚了,恭喜我吧。
赵九宫也觉得自己变坏了,竟然也学会了戳别人的痛处,以前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下了楼,赵妈妈一夜之间似乎憔悴了许多,赵九宫愣了愣,笑眯眯的看着赵妈妈:“妈,我这衣服好看不?”
赵妈妈见女儿并没有之前的反常,但是却觉得赵九宫这样更反常,一时间竟然看着赵九宫无语了。
赵九宫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陆挚说十点半在民政局等我去领证呢,我得穿的好看点,你帮我看看。”
赵妈妈所有的话都写在了表情里,却怎么也说不出你要是不想结婚就算了这样的话,只是失落的道:“好看,小九穿什么都好看。”
赵九宫难得见自己老妈这么好说话,心情更好:“那是,不看看我是谁闺女。”
赵九宫越是这样,赵妈妈越是难以心安,张口道:“小九啊……”
赵九宫转头不耐烦的看着自己老妈:“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名分是我的,将来生不生孩子还不是我说了算,就算别人生了又怎样,我们家带去的钱难道还能给了他的私生子?想得美,你闺女我又不蠢,再说这可是关乎我的性命,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结婚把陆挚绑好了再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万一陆挚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呢?”
一边说着又一边不死心的跑到大镜子前面照了照,不放心的问道:“真的好看吧?”
赵妈妈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只说着:“好看,好看。”却压根连赵九宫穿的什么款式都没看清,要是以前的话,早就拽着赵九宫的耳朵大骂:“长得不美就算了,还穿这么薄,想死啊你!”
赵九宫欢欢喜喜的出门了,上了主路,却走上了另外一条与民政局截然相反的路,待到赵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打电话给阿邦,让阿邦在民政局等着,就怕两个人又出什么乱子,谁知道赵九宫根本就没去民政局。
赵九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给陆挚一个教训,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让他永远失去她,虽然不知道这对陆挚来说是不是惩罚,但是陆家想要她家的钱,还真是不要想得太美!
赵九宫开的并不快,心境甚至很平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惩罚别人还是惩罚自己,总之她停不下来,在碰撞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点疼,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里,耳边隐约听人说道:“是她吧?”
“把她脸上的血擦一擦。”
“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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