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赵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阿邦也跟着搬了回来,不知道怎么和老爹老妈说的,他们对于他找到自己却没有领回家这件事竟然轻而易举揭了过去,而且阿邦完全化身看门狗,无论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赵九宫不耐烦:“你跟着我干嘛?”
阿邦撇开眼不说话。
赵九宫回到家,胆子也大了,竟然踢了阿邦一脚:“你再跟着我我跟我妈说。”
“你妈让我跟着你的。”阿邦声音不大,而且模糊,似乎不想赵九宫听清楚。
赵九宫气结:“我还能再丢一次不成?”
“那谁知道。”
赵九宫终于明白了杜紫琳的心情,幸好他只是自己的干哥哥不是男朋友,不然早晚被气死。
想了三天,在赵家好吃好喝三天之后,赵九宫终于想到了吓唬大家的话:“你们再跟着我,我就去找陆挚了。”
陆挚这个人简直就是赵家的禁地,阿邦几乎是立刻承诺不再跟着她,答应好好去上班,不过条件是赵九宫必须时刻带着他给的小型跟踪器,赵九宫觉得杜紫琳得给阿邦加上一条:跟踪狂。
想当然,赵九宫不会去找陆挚,如果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的前男友,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一大家子人都不喜欢,那只能说明这真的是陆挚的问题,对于这个自己不熟的男人,赵九宫并不想费神。
不过赵九宫曾经在网上查过陆挚这个人,评价最多的是商业奇才,更多的是女性粉丝对他的各种幻想,不过,他女朋友倒是蛮好看,如果自己是他的话,恐怕也会选高婧,所以她并没有心理阴影。
赵妈妈对赵九宫威胁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哪怕女儿去超市买东西也必须跟着,就怕她一出门又是两年。
赵九宫对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她没什么朋友,出门有人一起也是好的,买过东西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想起来之前存的包忘记取出来,赵妈妈反复多次警告赵九宫站在车旁边不要动之后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去取包,赵九宫无聊的站在车子旁边等,蹲在地上想拿苹果吃,结果袋子太满,翻弄之后,苹果直接滚了出去,她弯着腰上前两小步正想要去捡,一只大手已经快一步捡了起来递给她。
赵九宫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是个美男,咧开嘴笑了起来:“是你啊。”可不就是前男友嘛。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笑,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她,一双深晦的眼中写满了难过,抬起手似乎想摸她的头,赵九宫往后躲了躲,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喜欢摸她的头发。
男人愣了愣,收回手,表情似乎更难过了,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赵九宫觉得这个男人还挺怪,明明是自己要出轨的,怎么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她回头看了看电梯口:“你快走吧,我妈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不喜欢你。”
男人终于开口:“好。”声音嘶哑,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那股难过,倒像是赵九宫第一次见到阿邦时候的情景。
虽然说这好,但是脚步却像是定在了原地,一下也动不了,赵九宫有些急了,推了推他:“走啊,我妈要是知道我见你,又该不让我出门了!”
陆挚点点头:“我下次再来看你。”
赵九宫正想说不要再来找自己,便见陆挚转身大步伐的走开了,赵妈妈回来的时候她还伸着脖子看陆挚呢:“看什么呢?”
赵九宫缩了缩脖子:“没有,地下室没什么人,我一个人害怕,看看有没有其他活着的人。”说着还假笑两声。
赵妈妈抱怨:“都说了让你跟我一起。”
“不是还有东西嘛,提着沉。”
两个人拌着嘴上了车,赵九宫好奇的往外看去,陆挚的车子依旧停在那里没有动过,不过她从倒车镜里有看到他的车子跟上来,而且竟然一直跟到了她家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九宫想了一整晚,觉得这件事和家里说的可能不太一样,陆挚不是渣,是很渣,都有要结婚的对象了,竟然还想跟她旧情复燃?
烦躁的跳下床拉开窗帘往外看去,竟然看到院墙外面听着一辆车,路灯下她看得清楚,分明是陆挚白天开过的那辆车。
赵九宫楞了一下,他怎么还在?
陆挚显然也看到她了,丢了烟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了一般,吓得赵九宫反射性的拉上窗帘直直的后退了几步,神经病啊!这根本就是骚扰!她要告诉阿邦!让阿邦把陆挚打跑!
赵九宫本来决定下次陆挚再出现的话便告诉阿邦的,不过陆挚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接下来连续一个月他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之前的见面只是一场梦,有几次她偷偷的窗帘后面去看,也并没有看到他的车子。
倒是有在网络上看到他的信息,不小心被网友拍到和女朋友一起吃饭,姿态很亲密,侧脸也都很漂亮,完全郎才女貌。
赵九宫对他并不关心,只看了一眼便关了网页,倒是她的老朋友知道她回来了之后便一个个来了,先是陈晨,后是白时,围着她像是看国家宝藏似得,怎么也不能理解失忆这种狗血的桥段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发生在她身上,事实上赵九宫也很想知道。
陈晨是这么说的:“失忆不是应该像重生一样吗?怎么你的智商丝毫没有提高?”
关于这个问题,赵九宫认真的和陈晨讨论了一整天,不过待到白时来的时候,事情进展的便没有这么顺利了。
此刻,她在老妈的关照下已经足足换了十三套衣服,原因是今天晚上她要和白时一起去吃饭,哦,老爹老妈还有阿邦是这么说的:“你该有一个男朋友了,我们都觉得白时不错。”
这句话给了赵九宫很大的错觉,因为她的前任陆挚在赵家人的口中是连一个负数值的好感度数都没有的,所以白时的这个很好让赵九宫期待了许久。
最后赵九宫选的是粉色外套,黑丝袜高跟鞋,赵妈妈心情颇好的给她梳了一个发型,然后连口水都没给喝便把人赶了出去。
白时穿深色西装,外面套羊绒大衣,看到她的时候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含笑,也算是一表人才,如果他的眼睛不乱瞄的话。
绅士的给赵九宫打开车门,白时几乎是小跑着上了驾驶座,开口便是一句:“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猪蹄子。”
……有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说话的吗?赵九宫斜着眼看人:“第一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白时的表情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真的不记得我了?”
“不止不记得你,还不记得我喜欢吃猪蹄,我看是你想吃吧?”有些人装的再绅士也没用,骨子里透露着滑不溜秋的气质,白时绝对就是这种人。
白时没用立刻发动车子,在她肩膀上揽了揽,根本没把她当女人:“既然这样,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半月阁,新来了一批海蟹,我昨天特意去看过了,一个个比你还肥,绝对好吃。”
赵九宫看着白时流露出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郑重严肃看着白时的腿道:“别抖腿。”
所以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时觉得赵九宫把这句话模仿了个真真儿,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赵九宫根本就还是那个小混蛋嘛!
到了半月阁,服务生领着两个人到了湖边的位置,不但有暖气,还有火炉,所以并不冷,白时难得绅士的帮赵九宫拉开椅子,还站在她身边等她褪去外套主动接过手递给服务生,完全是老佛爷身边的奴才模样。
只是,他并不让人安生吃饭,赵九宫才刚刚掰开一根蟹腿,就听到白时问:“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赵九宫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
“你失踪之前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并且谈婚论嫁了,现在想不承认了?”
“我怎么记得那个人不是你?”赵九宫一脸黑线,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说结婚的事情她不能接受。
“你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又不妨碍我打听。”
“可你失忆前已经答应让我当你男朋友了。”白时信口胡诌。
“哦,我妈不是说我是在去领结婚证的路上失踪的吗?难道当时我是在跟你领证?”
“其实是这样,你决定不和陆挚领结婚证之后给我打电话说接受了我的追求。”
赵九宫斜着眼瞪人:“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白时赶紧投降:“吃吃吃,我帮你剥,不结婚也可以,先同居就行。”
“……滚。”
吃到一半,赵九宫终于忍受不住白时的唠叨,决定去卫生间躲一躲,在卫生间磨唧了许久,觉得这顿饭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才走出来,然后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挚,有一种人,站在那里不说话,只给你一个眼神,就让你觉得不得不停下,绅士而尊贵,跟你说话完全是你的荣誉一般。
赵九宫扁扁嘴,走过去:“你等我吗?”
“对。”陆挚没有说谎,也不敢说谎,他不能在这个对他一无所知的赵九宫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有事?”
陆挚摇摇头:“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赵九宫虎着脸:“那你看完了?”
陆挚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赵九宫,赵九宫被看得不舒服:“看完我走了。”说完也不去看陆挚的表情,转身便要走,谁知下一刻手臂便被桎梏,整个人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赵某人的反应便有些奇葩了,直接把对方当登徒子甩了一巴掌,然后趁着某人呆愣的时候踩着高跟鞋跑了。
在客厅里对老板和老板娘点头哈腰一番恭维之后,陈晨推着赵九宫上了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真把陆总给打了?”
赵九宫点点头:“你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陈晨嗔目结舌,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我听说陆总脾气可不怎么好,去年有人在他面前说了惹他不高兴的话,不出一个月那人的公司就被挤垮了。”
赵九宫再次肯定了陆挚就是一个渣这件事,不过到现在她还能清楚的感受到当时自己打雷一般的心跳声,那是和阿邦还有白时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感觉。
事实上当时她并没有立刻走,在打了陆挚之后,陆挚像是没事人似得强行把她抱在了怀里,心慌意乱之下,她还踩了他一脚,才得以解脱,当然后面这些话她没敢和陈晨说。
“我又不开公司。”赵九宫反驳。
“你爹开啊,你的阿邦哥开啊。”
赵九宫毫不在意道:“那我看他还挺稀罕我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去潜规则一下他,怎么样?”
陈晨撇着嘴:“看得上你吗?人女朋友可是高婧。”
赵九宫点点头:“那可能他对我才是真正的兄妹情深吧。”
……
和陈晨讨论了一整天这兄妹情到底有多深之后,网络上爆发出了一个特大新闻:高氏旗下的全国性楼盘善水宅资金链断裂超过月余,原本购房者只是小规模的讨说法,现在演变成了十二个省市一起讨说法,而大多数楼盘在五证未全的情况下擅自以意向金的名义向购房者收取首付,涉嫌非法集资,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超过五十六个楼盘停工,法院门口聚集了讨说法的人,条幅漫天,已经不能靠压制来制止新闻的传播,事态已经严重到了政府不得不介入的情况,而之前高氏的产品线致癌也被拉出来做对比,高氏成了彻底的奸商。
依旧是在半月阁,对于这个市井知名的餐厅,高婧很少涉足这里,因为连她都知道赵九宫喜欢在这里吃饭,最初她有见过陆挚带着赵九宫来这里吃饭,他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目光柔软的看着赵九宫一边叽叽喳喳一边吃饭,那个时候她就对自己说这个男人她一定要拿下,后来她得到了,却没有一次和他来过这里,她不想陆挚想到赵九宫,所以干脆把所有和赵九宫有关的东西全部屏蔽,以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陆挚依旧温柔体贴,连吃饭的小碗都细心的帮她用热水烫过:“怎么想到来这里吃?”
以陆挚的细心,自然知道高婧从来不肯选择来这里吃饭的原因。
“听说你前两天在这里见了赵九宫?”高婧并不藏着掖着,语气依然温柔,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脸上甚至带着娇笑。
陆挚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笑起来,漫不经心却让人惊心动魄:“对,我见了她。”
高婧长久以来的教养和格调不允许自己做出适当反应之外的出格动作,她只是拿起餐布擦擦嘴:“你和她上过床吗?”
“她以前是我未婚妻,将来是我妻子,你觉得呢?”陆挚也已经放下餐具,手指在餐桌上一下下敲着,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伪装的温和,只此刻的表情便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高婧抿着唇转头看着窗外,不明白赵九宫那种格调的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又或许这是她少有的有格调的地方,而自己竟然会相信不吃饭只喜欢看着赵九宫吃饭的陆挚和赵九宫住一起那么久会没动过她,只是陆挚向来不说谎,一是因为他的骄傲,二是因为教养,再者是因为没必要,所以她从未怀疑过陆挚的话。
“高氏向银行贷款的审批听说有人在阻止这件事。”
陆挚点点头,依旧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是我。”
“你……!”高婧再好的教养,也终于忍不住:“为什么?”
“为什么?”陆挚喃喃道,“两年前你派人撞小九的车子又把她带走,想要查的话总是会查出来一些东西的。”
高婧眼中有着震惊:“你两年前就知道?”
陆挚摇头:“不,我只是怀疑,而你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
高婧脸上闪过震惊,平淡,失望,绝望,失笑:“陆挚,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难道没有哪怕一刻对我动心过吗?为了赵九宫,你要把我逼死吗?”
陆挚低头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你不是早就明白,我从来不是什么善心人,两年前你就该想到了,当时我警告过你,离小九远点,现在我再说一遍这句话,记好了,别害了你自己。”
“你想怎样?”
陆挚看向窗外,平静的湖面上偶有春鸭游过,他喃喃道:“我想怎样?”他想的依旧是一件事,一个人,一个离他越来越远的人:“两年前你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也拿走你最重要的东西,你爱的人,你的名誉、金钱、地位,可是这些都不够,还要怎样,我还要想想。”陆挚口气冷淡的说着最无情的话,已经站起身拉开椅子,服务生将他的外套递过来,他慢条斯理的穿上,居高临下看着高婧:“想到了我会告诉你。”
高婧面色灰败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也想不到高氏是在自己手里完结的,而且是以这种方式,错了吗?她最大的错误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罢了。
可是依照陆挚的个性,即便自己没有爱上他,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场景,怎么也不明白在网上伉俪情深的一对情侣私下里关系竟然是这样的,可是又并未看到两人吵架,可见平时也并不怎么亲密热络。
果然有钱没钱,人都愁。
赵九宫在休息一个月之后已经恢复每天去上班的节奏,每天阿邦接送,不像是去上班,更像是去巡视,公司的同事们看到她很热情,却不交给她任何事情做,只有陈晨跟进跟出跟她聊八卦,偶尔在赵九宫的强烈要求下会拿一些简单的文件给她看,赵九宫对着一个文件看了半天,然后问陈晨:“我以前的工作能力怎么样?”她把自己看不懂文件这件事归结于失忆。
陈晨毫不在意道:“以前也看不懂三行,所以不用自卑。”
……
赵九宫气结。
原来大家不是想要架空她,而是知道她的罐子里只装了三粒米,真是罪过。
除此之外,办公室每天都会送来九十九朵红玫瑰,不用看就知道是白时的招数,一点不肯用心,每次玫瑰中的卡片上都只写自己的名字,赵九宫怀疑他是连续签了365张卡,要求花店老板每天放一张。
就在同事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有一天,一束玫瑰变成了两束玫瑰,第二束是香槟色的,她喜欢的颜色,第一次,赵九宫把卡片拿出来,上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我爱你。署名陆挚。
第二次,依旧是这句话,赵九宫觉得有必要问一下两个人是不是定的同一家花店,可是根据赵家对她的规定,只能对陆挚采取三不政策:主动搭理陆挚要打死,被动搭理陆挚要打死,连询问陆挚的消息都要被打死。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赵九宫决定当做没看到,直到后来有一天,赵九宫确定这些卡片是陆挚每天亲手写下来的,因为内容换了:小九,我很想你。署名依旧是陆挚,不过带了当日的日期。
赵九宫理解为自己的烂桃花又多了一朵。
高氏已经进驻了资产清算小组,而掌门人的男朋友在追自己这个旧爱,不要太酸爽。
最后,赵九宫当然是当做没看到卡片。
陆氏。
李助理第五次进入陆挚的办公室,依旧是摇头,他其实也挺心疼自己老板的,明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赵九宫,结果最后被安上了渣男的帽子,这两年他可是在老板身边看着他是怎么清心寡欲过和尚生活的,连肉都没有再碰过,有时间的话甚至会去拜佛,要知道以前陆挚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
而现在两年的策划终于到了尾声,老板想要约见一下赵老爹,结果被五次拒绝。
陆挚合上手中的文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淡声道:“再约。”
李助理说了声‘是’,却没有立刻退出去,踟蹰了半响,才开口:“小九晚上和白时约在星光吃饭。”
陆挚拿笔的手顿了顿,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原本以为陆挚还会有其他吩咐,结果等了许久,换来陆挚语气不悦道:“还有事?”
“没有,没有。”李助理赶紧合上文件退出去,老板现在越发奇怪了,做事没有任何章法可循,脾气也越来越奇怪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定一个星光的位置然后去逮人吗?
事实上陆挚也确实去了,他的位置略微有些隐蔽,却正好可以看到赵九宫的脸,不知道白时和她说了什么,她笑的很开心,嗔怒的说了一句什么,白时哈哈大笑起来,场景刺眼。
没一会儿白时接了一个电话,面色有些焦急,似乎和赵九宫说要送她先回家,赵九宫拒绝了他:“我吃完自己走,待会儿让司机来接我。”老爹老妈没收了她的车,出门有司机跟着,绝对不许她单独开车。
白时离开之后没一分钟,赵九宫便看到了陆挚手插在口袋里含笑站在她身边的模样,她噎了一下,想到赵家的家规,转过头干脆当做没看到。
陆挚自行在她对面坐下,抬手招呼服务生:“把这些全部撤下。”
赵九宫抱着自己的芝士番薯警惕的看着陆挚:“我正在吃呢!”
陆挚摆摆手,含笑看着赵九宫:“肯理我了?”
赵九宫又抱住冰激凌面包:“不许撤。”
在百般阻挠无效的情况下,赵九宫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瞪人,陆挚已经含笑翻开菜单开始点菜,赵九宫从气愤变成疑惑,从头到尾竟然全是她喜欢的,对于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把别的女人的爱好记得这么清楚,除了想泡她,赵九宫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于是她揭伤疤似得问:“你女朋友呢?”
陆挚合上菜单,把菜单递给侍者,然后转头看着赵九宫,如深海一般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丝丝亮光:“我正在追求你。”
哦,所以是分手了。
“那我拒绝你。”赵九宫毫不犹豫道。
谁知陆挚看起来这么傲气的一个人,竟然是个不讲理的痞子:“那是你的事。”
赵九宫气结,觉得和陆挚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于是,整个吃饭的过程演变成了陆挚一个人自说自话:“你喜欢吃虾,我帮你剥。”然后真的带着手套帮她剥了一整盘的虾子。
自说自话的拿走她之前强行留下来的冰激凌面包:“你不能吃凉的,胃会不舒服。”
诸如此类,烦不胜烦,到了最后,竟然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上了自己家的车,还对司机说:“回去之后记得代我向赵叔问声好。”
这话不是对赵九宫说的,更像是通过司机向赵老爹宣战。
当然,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宣战,赵老爹并未放在心上,而是主动给陆挚打了电话:“两年前你阿姨说的话就是我今天想说的,以后不要再招惹小九,我不想以后连彼此家的葬礼都不去参加。”
而他们现在的交情也只限于对方家死了人去参加葬礼。
不过不知道陆挚说了什么,赵老爹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比黑夜还黑,赵九宫预感到老爹要对她发飙,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里去。
陆挚自从那天吃饭出现之后,连续三天都没有再出现,赵九宫松了口气,只要对方是一时兴起就没事,她可不想每天面对自己老爹的大黑脸。
不过面对白时不比面对自己老爹轻松许多,白时整就是一个二百五,时时刻刻想占便宜,可该死的是老爹老妈还非常赞成她和白时在一起。
这不,又要陪白时去参加宴会,老妈是这么说的:“男女朋友不都是那样?人家只是想亲你,还没想睡你呢。”
难道要等人家睡了你女儿才不算占便宜?赵九宫不懂自己老妈的理论,不过还是要穿着清凉的礼服去参加那该死的宴会。
更该死的是,到了宴会上,白时在看到一堆美女的第一时间便丢开了她自己逍遥去了,留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然后生着生着竟然睡着了。
一件西装外套落在赵九宫肩膀上,赵九宫几乎是立刻睁开眼,抬头便看到陆挚一只手端着草莓蛋糕站在那里,声音完全像是合格的男朋友:“无聊了?”
赵九宫黑着脸犹豫着要不要接这草莓蛋糕,她可没忘记老爹这三天的黑脸,不过终究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说我想娶你。”
赵九宫接过蛋糕的手僵了僵,连表情都像是刚打过肉毒杆菌,霸道总裁霸道爱,能先征求女主的意见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赵九宫发现周围竟然没人了,该死的白时,竟然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宴会结束了?”
“没有,他们在花园玩整理草坪的游戏。”
所谓整理草坪,就是先把一坨草挖出来,然后再让人用脚把这坨草踢回去踩平,所谓上流社会惯玩的无聊游戏。
不过,赵九宫站起来:“那我也去玩。”无聊也比和陆挚呆在一起好。
陆挚摁住赵九宫的肩膀制止她起身,赵九宫正要发怒,便听到陆挚说:“吃点东西再去。”
赵九宫几乎是鼓着脸吃了第一口蛋糕,才到嘴里整个人忍不住恶心起来,推开陆挚便往外跑,因为她是呆在角落里,离卫生间并不远,片刻功夫便跑到卫生间吐了个一干二净,本来这几天胃口便不好,这会儿更是整个人发虚。
陆挚拍了拍赵九宫的背,赵九宫漱口完毕扭头瞪人:“你怎么进女卫生间?”
陆挚面不红心不跳,心理素质良好:“这里没人。”
“没人你就能进了?你这是变态!”
显然陆某人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还有没有不舒服?”
“有。”赵九宫斩钉截铁的回答:“看到你就不舒服。”
陆挚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还能骂人,看来是好一点了。”
赵九宫推开他往外走,不过整个人发虚,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最后还是陆挚扶住她:“去看医生。”
赵九宫想甩开他的手:“不去。”
不过显然她的反抗是没用的,陆挚直接带着她从后门离开,半个小时之后她已经身处一所私人医院了。
年轻医生似乎和陆挚是朋友,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了许久,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再然后低声吩咐护士一句话,没一会儿护士便拿了一个小东西进来请赵九宫一起去卫生间。
一直到两个人的身影不见,陆挚才冷着脸问:“什么意思?”声音就像是从西伯利亚的冷风里穿过,整个成了冰,只要对方回答错一句话,就会毫不犹豫的戳向对方胸口。
赵承挑着眉含笑看着自己这个不善表达自己的好友,翘着二郎腿痞子般的笑起来:“什么意思?女人这种表现你问我什么意思?十成十是有了。”说着看陆挚越来越黑的脸,骂一声:“卧槽,你不会告诉我不是你的吧?”
还想说什么,被陆挚的冷眼逼了回去,像是被印证了一般,赵承整个人都爽快起来,从来没想过顺风顺水想什么有什么的陆挚竟然有这么一天!必须宴请所有人去酒店狂欢三天啊!
赵九宫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办公室里两个人一站一座,表情都相当不自然,赵承低咳一声,走上前要去接护士手中的验孕棒,谁知陆挚更快一步,直接抽走了验孕棒低头仔细的看起来。
赵九宫脸色有些红,她并不知道验尿的程序,但总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看到陆挚手中的东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挚看了许久,久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直到赵承走上前小心翼翼道:“会看不?还是让我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挚已经收了手,依旧没有表情,如果可以把他的表情分为三个等级的话,那么就是没有表情一级,更没有表情二级,最没有表情三级,不幸的是,他现在属于第三种。
赵九宫用眼神询问赵承发生什么事,赵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下一刻便见陆挚往前走两步直接将验孕棒丢进垃圾篓,然后沉着脸上前捉住赵九宫的手便往外走。
大约是陆挚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赵九宫愣是没敢反抗,一直到上了车,陆挚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翻手机,赵九宫左看看右看看,陆挚不理人,司机也不敢擅动,三个人就僵持了下来。
赵九宫等得耐心全无,看陆挚一眼,他在翻手机,再看一眼,依旧在翻手机,等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陆挚先开口了:“去樊云路。”
为了避免陆挚的臭脸,赵九宫聪明的选择了不吭声,因为吭声也没用。
到了樊云路,陆挚一直走在赵九宫身边,似乎时刻等着扶她一般,赵九宫觉得陆挚很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待到他将自己领进一个小饭店,赵九宫终于明白原来陆挚是想请她吃饭。
不过,请人吃饭有这样的吗?只见陆挚一个人在那里点菜,似乎每点一个菜都要琢磨半天,到了最后,赵九宫连菜单都没摸到。
待到饭菜上来,赵九宫发现全部不是自己喜欢的,清淡的能淡出鸟来,不是干巴巴的瘦肉,便是豆制品,再不然就是玉米,而且,有三份饭后水果。
看着这样一桌子菜,赵九宫直接无语了,而陆挚像是没看到她的不甘愿似得,帮她摆好筷子:“吃吧。”
虽然这些菜看起来很没有胃口,但是为了自己可怜的胃,赵九宫还是勉强拿起了筷子,味道除了寡淡之外都还好,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从头到尾陆挚都只是坐在那里支着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看,只是在沉思而已,虽然赵九宫不知道他是不是饿了,但是她也不想问。
吃过饭,赵九宫客气的对陆挚说:“我可以回家了吗?”
陆挚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水果,招来服务生换了几份饭后水果,赵九宫多嘴道:“我想吃草莓。”
陆挚抬眼看了她一眼:“反季节的不能吃。”
……就知道陆先生没这么好说话,简直比她爹还事儿爹。
这还不算完,等到她被迫解决完饭后水果,事儿爹的秘书来了,递过来一双平底鞋恭敬道:“陆总,你要的鞋子。”
陆挚点点头:“去财务那里贴双倍发票。”
赵九宫对此的感觉只有四个字:财大气粗,心里恨恨道早知道能翻倍让她去帮他买不是更好,何必舍近求远。
不过很快她便不这么想了,秘书走了之后,陆挚打开盒子将鞋子取出来,是一双枚红色的平底鞋,正是她喜欢的颜色,预感应验,陆挚拿了鞋子竟然单膝跪在她面前替她脱了高跟鞋换上了他手中的平底鞋。
赵九宫咳咳两声,想要收回脚,却被陆挚握住了,她尽量声音平静,和他拉开关系:“陆先生,我可以自己穿。”说完又客套一句:“谢谢你的鞋子,我很喜欢。”
对待前任就应该像狂风暴雨那般无情,不过陆挚听完之后似乎愣了片刻,然后问她:“你叫我什么?”
“陆先生。”赵九宫重复了一遍。
陆挚没说话,低头替她穿好鞋子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陆挚一直很沉默,这和他以前的风格不一样,赵九宫觉得他有心事,不过想到他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便没有开口,除了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之外,陆挚不说话正中她的下怀。
“谁的?”就在赵九宫昏昏欲睡的时候,陆挚的声音猛然将她叫醒,略微迷茫的往外看了看,才发现竟然到自己家门口了。
清了清嗓子:“谢谢陆先生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说着便伸手去拉车门。
另外一只手被陆挚拉住,赵九宫扯了扯,没扯出来,于是转头看陆挚:“陆先生,还有事?”
陆挚没说话,倒是司机非常知情识趣的走了下去。
陆挚坐在那里,气质儒雅清贵,若非气质太过于拒人千里之外,赵九宫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心动,陆挚重复一遍:“谁的?”
他很少生气,从小到大能够让他动怒的人并不多,赵九宫是其中一个,也是让他动怒次数最多的一个。
赵九宫迷茫:“什么?”
“孩子。”
陆挚的话就像是一个炸弹一般在赵九宫脑子里炸开了,她想到验尿时候拿的那个东西,即便没见过,现在也能够猜到那是什么了,难怪陆挚这么反常,不让她吃辛辣的,还买了平底鞋给她,不过:“管你什么事?”
陆挚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不知道是谁的?没关心,我不介意当孩子的父亲。”
赵九宫无心听他说这些,怒瞪着他大叫一声:“疼!”
陆挚下意识的松开,下一刻便见赵九宫推开车门兔子一般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狼一般。
回到房间之后赵九宫将自己丢到床上,没一会儿下床偷偷往外看看,果然看到陆挚的车子还在那里,想到他那句话,她整个人心都乱了,孩子?她并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可也绝对不可能是陆挚的。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接下来半个月,赵九宫不再去上班,也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邀约,事实上她很惶恐,假如说孩子是在她失忆之前有的话,那证明至少有两个多月了,这样下去肚子迟早会大起来,她有想过去做人流,但是现在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只要她进了医院,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怀孕这件事,她不敢想象每个人知道之后的反应。
纠结半个月之后,赵九宫把阿邦叫回家,跟他东扯西扯半天之后,阿邦终于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
“哦,我怀孕了。”赵九宫相当平静的说道。
阿邦的反应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几乎是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足足过了两分钟才问道:“谁的?”
赵九宫摇摇头,她也想知道:“不如你替我查查?”
阿邦一巴掌打在她头上:“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赵九宫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拿了枕头便朝着阿邦脸上丢去:“你想打坏你大侄子然后侵吞你大侄子的遗产是不是?”
赵某人曾多次恶意揣测过阿邦,毕竟一个外人把控着她的钱她还是很不放心的,但是阿邦几乎是一周一汇账,想让人怀疑都不知道从哪里怀疑起比较合适。
阿邦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抱着手臂来回踱步,像是在考虑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赵九宫眼睛看来看去,都要酸了,才见阿邦停下来,她嘴快道:“你要是敢骂我,我就嫁给你。”
……
“你怎么想的?”
赵某人满意的点点头,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想做人流,你帮我联系医院,得瞒着我爸妈。”
阿邦答应的相当爽快,赵九宫至今还记得他说的:“好,我帮你办。”时候的情景,可是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爹老妈,赵九宫看阿邦的眼神能喷出火来,不过不得不讨好的笑笑:“咱们家人丁单薄,这第一胎只是我暂时的计划,其实我打算生一足球队,到时候就起名叫赵氏足球,你们看怎么样?”
赵爸赵妈的表情极力隐忍着,十分想把这个女儿骂个狗血淋头,但是又怕刺激到她,最终说道:“我们已经给白时打过电话,他同意负责。”
“哦,孩子又不是他的,他负什么责?”就算他愿意负责,赵九宫也是不愿意的,她对白时很难出生除了闺蜜之外的其他感觉。
赵爸怒瞪着大眼:“怎么不是?他都承认了!”
“真不是。”
“我说是就是!”
……赵九宫无语,十分怀疑自己和白时生孩子那一晚被大家围观了,竟然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是白时的,只有她不知道。
赵九宫觉得凭借自己的口才还是能够辩一辩的,她想要的无非是打掉孩子恢复单身,不过显然大家都不这么想,白时更不这么想。
白时来的很是时候,他一进屋,其他人便都退了出去,只见他含情脉脉的半跪在赵九宫的床边:“小九,我愿意娶你,哪怕山崩地裂哪怕海枯石烂……”
赵九宫打断他:“哪怕孩子不是你的?”
白时噎了噎,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不管怎样,我对你的爱已经到了可以忽略你的忠贞的地步。”
“说人话。”赵九宫听的肉麻,恨不得把他踢出去。
白时咳了咳:“是这样,你嫁给我,有三个好处,第一……”
“你的好处还是我的好处?”
白时嘿嘿一笑:“咱俩的,你看,你嫁给我,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你们家人丁单薄,而且你以前一直是不孕体质,所以你爸妈是不会允许你去流产的,再说以后有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狗娃子多可爱不是……诶,你别踢人,第二,第二,你嫁给我,我的钱你随便花,结了婚我们各过各的,这和没结婚是一样的,将来有一天你遇到你的真爱,我们立刻离婚,谁也不耽搁谁,第三,我们结了婚你就可以彻底摆脱陆挚了,你觉得怎么样?”
赵九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我觉得不怎么样。”
“那是怎么样?”白时焦急的追问。
“可以考虑。”前面两条都很好,第三条,摆脱陆挚,这让赵九宫心里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但是她还未细细思索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便被白时打断了:“为了防止你后悔,我觉得我们应该先领证。”
……
赵九宫和白时是在三天后去领证的,看着手里的结婚证,赵九宫觉得自己掉进了坑里,这三天来赵家每一个人都在她耳边不停的念叨洗脑,进行疲劳轰炸,仿佛她不嫁给白时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不过她也侧面了解到自己的父母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流产的,这件事大约和自己的出生有关,对过去她并不怎么了解,却知道父母生产艰难,至今都只有她一个孩子,老妈分析的也对,离婚留有一个孩子的名声确实比未婚产子的名声要好上许多,虽然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是至少也算是一个心理安慰,而且大家已经说好了,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如果赵九宫主动要离婚的话,所有人都不得反对。
领完证回到家,赵九宫在廊外听到老爹中气十足的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家小九已经嫁出去了,你再也别想肖想我们小九!”说这大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年是怎么求对方娶了自家闺女的,不过有了这一出,也是真解气,挂了电话,赵老爹直接去喝着功夫茶唱小曲去了。
赵九宫无语,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不用猜,刚才的电话是陆挚打来的,结了婚的赵某人再想到陆挚,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总体来说,陆挚也就是一个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给她孩子当爹的男人,而且比起白时,他显然没有白时那么好说话,思来想去,赵九宫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是对的。
不过赵九宫没想到的是,陆挚竟然这么执着,竟然半夜翻墙进了她家!这就算了,竟然翻上二楼窗台敲她的窗子。
当时赵九宫正在敷面膜,听到敲窗的声音自行判断为一只傻鸟半夜闲着没事啄窗户,敲窗声音持续两分钟之后,赵九宫终于有些好奇这只鸟到底是个什么鸟了,于是拉开窗帘,一看不打紧,整个人吓得差点没跌倒,然后便看到了窗外陆挚略带焦急的眼神。
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窗户,讽刺道:“没想到陆先生还有半夜当贼的爱好。”
陆挚腿长,虽然窗户并不大,但是他的动作却并不狼狈,顷刻间便站在了赵九宫的闺房,目光四下巡视,似乎想要找出自己熟悉的东西,可是很快他便发现没有一样是自己熟悉的,收回目光,对上赵九宫略带询问的眼睛:“我来看看你。”
赵九宫穿一身可爱的hello kity睡衣,整个人粉嫩嫩的让人想要掐一把:“哦,其实你是想来偷情的吧?”
此话其中的含义太过明显,赵九宫是故意的,因为她实在有些不喜欢半夜有男人来敲自己的窗子。
“这几天我出国了,不知道你的事情。”陆挚解释。
赵九宫望天,不明白陆挚为什么要和自己解释这种事情,于是便:“哦”了一声,结束这个话题。
“那天之后我拜访了赵叔叔许多次,表明我愿意负责,本来我是想用诚意打动你父母的。”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声音清冷中带着失望。
赵九宫扭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回头蹬蹬蹬小跑着拉开每一个抽屉,最后在最下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然后递给陆挚:“诺,我的结婚证。”
陆挚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看着那结婚证上面的大字,脸上带了莫名的类似失落的情绪,赵九宫有些心虚:“陆先生,不管以前我们怎么样,现在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觉得你半夜翻窗进我屋这种事情非常不礼貌,如果您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话,就此放过我,您看如何?”
陆挚猛然抬头看她:“放过你?”
那谁来放过他?
赵九宫点头:“对,放过我。”在她看来这的确是纠缠,而且作为一个已婚妇女,暂时她还没打算出轨,而且陆挚对她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就在赵九宫以为陆挚会拿出霸道总裁范儿威逼胁迫她一番的时候,陆挚只是转过身去迅速走到窗前,赵九宫奇怪,难道他就这样走了?显然她想多了,陆挚只是站在窗前许久都没有动一下,久到赵九宫忍不住想喊他一下的时候,陆挚转过身来,依旧是之前的表情,只是眸色似乎深了许多:“你喜欢白时吗?想和他一起生活吗?如果不是你自愿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
赵九宫有些发懵,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啊:“我喜欢他。”
就在赵九宫准备好迎接陆挚的怒火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小九!小九!你在跟谁说话呢?”
赵九宫吓了一跳,老太太怎么这会儿还不睡?她冲着门口喊道:“没事!我自言自语呢,跟您孙子说话呢。”
说完才觉得自己失口,下意识的看向陆挚,陆挚表情不变,没有生气。
“你开下门,我找了几本育儿书给你。”赵妈妈在门外不依不饶。
赵九宫推了推陆挚:“你快走啊!”
陆挚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也并不说话,赵九宫又推了一把,还没开口,便被陆挚拉进了怀里,陆挚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黑夜里压抑且好听:“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但是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我再也不会放过你,小九,记得我这句话。”
赵九宫听不进他说什么,只听得到门外老妈的大呼小叫,怒瞪着陆挚:“你还不走!你想干什么?”
陆挚面上不慌不忙,只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我走。”
待到赵九宫打开房门的时候,赵妈妈已经一脸的不耐:“你在干什么呢?”
陆挚手脚利索的跳出窗外,隐约听到赵九宫回答:“暖气该换了,房间好冷,躺在被窝里不想动。”
赵妈妈看了眼开着的窗子:“现在已经四月了,空气虽然凉却不冷,你现在怀孕通通风好一些,但是半夜就不要开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窗户关紧,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花园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事物都已经在月下安眠。
陆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坐车,手插在口袋里缓缓往前走,司机在后面跟着,他仿佛全然不知,他想起赵九宫出车祸的前一晚,他说要第二天去领证,其实是害怕发生其他的变故,赵九宫那时候必定恨极了他,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他说说笑笑,他有许多时间许多精力去求得她的原谅,可是她已经再也不愿意给他机会了。
在酒吧里,陆挚难得的喝的痛快,赵承坐在他身边,有些不理解他的沉沦,上学的时候陆挚便是一个内敛沉稳的人,他或许和一些女性朋友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但是却从来不让他们这些朋友认识赵九宫,那是他一个人藏起来的宝贝,连书里都夹着她的照片,他印象中他唯一一次生气是因为有人不经他的同意把照片拿出来给全宿舍的人都看了一遍,当时他的反应是冷冷的将照片拿回去,然后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而他的教训便是独自面对一群医学用的福尔马林泡尸池子一整夜,他至今还记得陆挚锁上科研室大门时候沉默的表情,和此刻非常相似。
“真喜欢就抢过来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赵承话还没说完便被陆挚的冷眼逼了回去。
赵承悻悻的喝了一口酒:“要不给你找个妞?”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谁知陆挚竟然回答:“好。”
赵承瞪大眼睛,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不过赵承真的给陆挚介绍了一个妞,第二天两个人便正式开始约会了,速度之快超过了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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